第454章 面具
虽然早就想到云若璃一定会问，但她还没想好究竟应该怎么回答，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
她选择沉默。
好在云若璃也没有追问，只是笑笑道：“罢，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不想说就不说吧，我兴趣也不大。”
“小姐，刚才你们出去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只有云池不明所以。
“傻丫头，你看看这里里外外的王府侍卫，我要是没出什么事，他们干嘛无缘无故来我院子，凭我好看吗？”
“这……”
“不过这样也好，乐得清静，虽然我没时间帮你把所有隐患都清理干净，但我离开期间你就自己呆在院子里，不要去跟外面那些人打交道，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云若璃道。
她本来以为处理这些还需要点时间，谁知那个莺莺这么给力，她还没想好怎么挑事，她就主动送上门来。
现在情况变成这样，也省了她不少事。
“小姐是要提前离开吗？”
“暂时还不一定，要看雁王那边具体怎么安排，不过你放心，我就算走，也会给你留下足够的人手，他们会保护好你，在我离开之前，你就好好研究一下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王妃’。”
“奴婢不敢。”
云池连忙低下头。
片刻又担心。
“小姐不用给我留什么人手，你也说我只需要呆在院子里就好，你还是多带些护卫，最近天气冷了，出门在外一定要记得添衣，别染上风寒，另外每天吃东西也要记着，别总是起太晚，忘记吃早饭，还有就是如果想吃宵夜……”
“好了好了，我的丫头，这些我会记得的，这里没别的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想吃你做的鲜肉小笼包。”
“哦，那奴婢明早早点起来做。”
“去吧。”
云若璃挥挥手，几句话就把小丫头忽悠走，然后也让残雪退下。
她要问的她不想说，那她也就没什么想问的，反正剩下的她可以自己去搞清楚，也不一定非要从她嘴里知道。
残雪沉默着退下。
刚走出门，就看见院子里一袭绯红锦绣长袍缓步而来，出现得无声无息。
他戴着面具，直径往房间走去。
“殿下。”
残雪低唤一声，单膝跪下。
刚要开口说王妃正在沐浴，面前的人已经轻风似的从她面前飘过，推开房门进去。
一进门，就闻到浴房里传来的幽香。
他手指微僵。
浴房的门开着。
或许没想到在“禁足”之后雁王还会过来。
她根本没有防备。
哗哗的水声没有门扉阻挡，清晰传过来，传到他的耳朵里。
唯剩的那微透的屏风基本遮不住什么，玲珑曲线透过光影映在屏风上，隐隐可看见她纤细手臂，以及曼妙的窄肩。
“怎么了残雪，还有什么事吗？”
云若璃也听到开门的动静。
不过她没想太多，还以为是残雪去而复返，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转身透过屏风看过去，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呆呆立在门口，门扉大开，隐隐还能看见院子里的侍卫。
虽然侍卫们都很珍惜自己的眼睛，绝没有往这边看上半眼，但云若璃还是怒了。
“你！你有病是不是！还愣着干什么，手长来做装饰的吗，快关门啊！”云若璃隔着屏风，直接把水舀丢过去，砸到他头上。
门口的人也没躲。
因为现在还有他杵在门口，挡住了里面大半景色，他要是躲，云若璃只怕真要实践她的誓言，把他给阉了。
默默接下水舀，绯红的锦绣长袍打湿了大半，他转身把门关上，然后才走进去。
“你……还用这个吗？”
“不用了，走开。”云若璃怒气冲冲的赶他。
“哦。”
雁王也不生气，默默应了。
但还没走远，又被叫住。
只听浴房里面传来暴躁的声音，“等等，你先过来把门关上，闭上眼睛关，听到没有！”
“……”
这个难度就有些大了。
不过听见她声音又急又气，跟之前或是冷漠或是麻木的样子大不相同，更接近之前活泼的模样。
雁王微笑着，也不生气，果然闭着眼睛过去，想按照她的吩咐，把浴房的门关上。
就在他快要走到目的地的时候，里面忽然传来清晰响亮的水声。
她似乎站起来了。
在他离她最近的时候。
想着刚才看到的朦胧画面，思绪不知怎么就控制不住。
雁王喉咙发紧。
但还是忍耐着继续摩挲门扉。
可手伸出去，接触到的却是一只湿漉漉的纤细小手。
“殿下真是君子，说不睁眼就绝不睁眼，这点与往日大不相同，让我刮目相看。”
“你……”
“先别睁眼，我还没穿衣服呢。”
咫尺间传来她轻缓的呼吸声，闭着眼睛仿佛其他感官知觉都被放大。
他能清晰就闻到她身上的幽香。
以及刚才暖水浸泡过的温度。
雁王整个人紧绷起来。
但依旧不敢睁眼。
面具下狭长的眸子紧闭着，整个人僵硬的仿佛一块铁木疙瘩，可云若璃不放开他，他哪里也去不了。
“你、你先放开我。”
“我偏不。”
云若璃的声音染上笑意，柔嫩的小手轻轻覆在他面具上。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这面具下藏着的究竟是怎样一张脸，你说，如果我现在把面具取下来，你的脸上忽然没了脸上那条疤痕，殿下会怎么解释呢，是疤是假的，还是……人是假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听得懂没关系，关键是，殿下敢吗？”
云若璃没强行去取，反而很耐心的询问。
她没有他高，要仰着头看他，纤细修长的手臂就这样横在两人中间，只要他轻轻用力就能将其捏断。
他没动。
那双紧闭的眸子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中间发酵。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人才轻叹一声，仿佛认命般的道：“罢，你想看就看吧。”
云若璃眼眸顿时亮起来。
她轻轻取下面具，终于看清他的样子。
眉峰凌厉，鼻梁高挺，带着些许邪佞之气。
是张极好看的脸。
可惜那张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深入骨髓。
云若璃看清了。
作为大夫，她很清楚，这疤是真的，而且已经在他脸上存在了很多年。
“你现在满意了吗，肯死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