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改变
这次问询进行了大概一个多时辰。
令人诧异的是，之前无论云若璃和睿王怎么努力都无法撬开那个海寇的嘴，现在残雪却做到了。
她的手段比云若璃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些手法甚至还让他们也瞠目结舌，直呼内行。
“你怎么会这些手段。”睿王感叹于她的本事，多嘴问了句，“莫非雁王府中也有大奸大恶之人需要用这种手段来审问？”
“殿下说笑。”残雪垂眸道，“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让殿下和王妃见笑。”
睿王意识到自己多嘴，也没有要多问的意思，让陈三上来带着奄奄一息的海寇离开。
片刻后，屋子里就剩下云若璃和残雪两人。
云若璃坐在椅子上没动。
残雪知道云若璃此举是为了惩罚雁王，作为她的丫鬟，自己这样的行为与忤逆没什么区别，她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她先跪下，等着云若璃发落。
“虽然你可能不想回答，但我也好奇。”云若璃开口问，“之前也没听他说你会这些审讯手段，你是刑堂的？之前可从未听你提过。”
“回禀王妃，刚才那些不过是奴婢曾经受过的东西，不好拿出来污了王妃的耳朵。”残雪低着头。
“什么？”
“奴婢知道王妃心里对雁王有怨，但云池受伤一事奴婢亦有失察的责任，且没有第一时间救她出来，奴婢心里有愧，王妃若要罚，请罚奴婢。”
她叩首，态度坚定又诚恳。
这下轮到云若璃诧异。
残雪对雁王什么态度，大家都有目共睹，但他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羁绊，让她不惜舍了自己也要保全雁王。
“他对你究竟有什么不同，你竟这般袒护他。”
“他……他于奴婢有救命之恩。”
“可再大的恩情，这么多年的扶持和保护还不够还吗，说到底还是你的心在他身上，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咄咄相逼对他来说代表着什么？”云若璃意有所指。
“奴、奴婢没有逼他。”残雪连忙解释。
她从未想过逼他，也不曾幻想什么，只是想保护他而已。
“是啊，可你这般严丝合缝的护着他，半点不让他吃苦受累，也是种让人窒息的爱呀。”云若璃一句点破。
谁都能看出残雪的心意。
更何况雁王那样八面玲珑的人。
但他对残雪的态度可谓史无前例的恶劣，根本不把她当人看，厌恶两个字几乎直接写在脸上。
旁观者清。
云若璃不希望她继续置身迷局之中。
“你这样只会起反效果，且他身份摆在那里，我又不会真把他怎么样，与其这样小心，不如试试放手，他如今年纪也不小，总不能一直像个孩子似的躲在你羽翼下，还觉得理所应当。”
“奴婢……”残雪态度有些松动。
她知道云若璃说的有道理。
只是以往多年的习惯成了自然，所以第一反应都是想护着他。
“王妃费心，奴婢知道了。”残雪叩首道。
“那就这么说定，我保证不动他半根寒毛，但你也不能插手我的任何决定，更不能心软。”云若璃看着她道。
她食指轻点，在椅子扶手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残雪犹豫片刻，终于应是。
“好了，那不说他了，我之前不是给你开了药方吗，可有好生在服？”云若璃忽然转移话题。
残雪愣过片刻才想起她说的什么事情，一时支吾。
“看样子是没有了，不遵医嘱，该打。”
“王妃恕罪，奴婢该死。”残雪身上气势弱了很多，“奴婢认罚。”
“这么看，我之前写给你的药方不会也丢了吧，那我再写一份给你，完了你立即拿去抓药，不许懈怠。”
“不敢，药方在的，奴婢好生收着，就在房里。”
好歹是云若璃亲自给她的东西，况且她也是一番好心，她又怎么会作践。
她只是，不想浪费那些好药而已。
残破如她，又如何担得起那些关心。
她不配的。
都说雁王待她不好，可她清楚，现在的自己配不上任何人对她好，她活在这世上，本就是一种肮脏。
雁王这样待她，是理所应当。
但这些话她并未告诉云若璃，既然是好心，她也不想让她失望。
两人回到院子。
雁王已经吐过两轮。
他脸色很不好的站在那里，见云若璃和残雪回来，眉毛一竖，看起来要兴师问罪。
但云若璃他是不敢动的。
唯有去欺负软柿子。
“喂，你怎么做事的，刚才我叫的那么惨，你就在外面听着，现在跟了别的主子，都不把我放眼里了是吧？”他看向残雪。
残雪原本下意识想关心两句，但听见他这话也意识到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多余，于是低着头不再开口。
连句关心的都没有。
雁王一腔怒火打在棉花上，憋屈的同时，又莫名感到一瞬间心慌。
怎么了这是？
“你……”
“好了殿下，刚才诸事皆怪我，你不来找我算账，跟个丫头闹什么脾气？”云若璃打断他，“要不我现在给殿下陪个不是？”
“……不不不，那倒不用。”
让云若璃给他赔礼道歉什么的，他是万万不敢，不然过几天某人回来，他可能小命都要不保。
“那殿下还有别的事吩咐吗？”云若璃又问。
雁王愣了愣，半天才开口，道：“没、没了。”
“如此我们就不奉陪了，残雪，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云若璃吩咐完之后，直接回自己房间。
大门关上。
残雪领命之后也快速退下，半个字没有多说。
雁王看着傻眼。
“喂！”
这就走了？
走了？
“殿下，王妃刚才说你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就请先回吧，她累了要休息。”云蝴出来下逐客令。
雁王没想到自己吃了个闭门羹，支吾半天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院子里唯一能让他肆无忌惮发泄脾气的人已经离开，其他人可没有残雪那么好的脾气。
特别是屋子里那个。
他要是敢事，估计就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那什么，既然王妃累了，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本王、本王过些天再来看望她。”
“多谢殿下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