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个老逼
子时，周围的火把已经换了不知道第几轮。
整个蒙古包内，躺了一地的人，莺莺燕燕就不用了说了，早醉得一塌糊涂。
酒量最好的王离也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直打呼噜。
“王离这夯货，酒量这么好，灌了这么多才倒，老子差点先撑不住了。”
李由打了个酒嗝，满脸通红，已经有八分醉。
刚才行酒令这段时间，他和章邯拉着十几个歌姬，轮番上阵，干了一个多时辰，活活把千杯不醉的王离干翻。
“要不是为了啥黑石，老子也撑不下去了。”
“大哥，现在，现在……可以和咱哥俩……说说黑石的事了吧……”
章邯也哈出一口浓浓的酒气，两人同时双眼放光地看向胡亥。
“呵呵……你们这些弱鸡，十几度的啤酒就不行了，老子改天让你们尝尝五十几度的白酒……”
胡亥感觉脑子炸裂一般得疼，这酒是三人从咸阳带来的。
其中有从西域弄回来的最好的葡萄酒，也有官酿的米酒，还有大秦刚打下的瓯越，闽越那边的女儿红，但说实话，比起后世五六十度的高度酒，这些酒度数着实不够看，而且品质也不咋地，喝了头疼得要命。
后世那些真正的美酒，高纯度酒，即使喝得当场躺尸，第二天也不会很头痛。
“白酒是什么酒？”
“废话，白酒当然是白色的酒，难不成还是黑色的？大哥，你说是不是？”
李由嗤笑一声。
“一个个的，现在叫我大哥了？刚才怎么不叫……”
胡亥大着舌头，伸出中指，指向两人。
稍微犹豫了一下，才把黑石和精盐的事告诉李由和章邯。
李由和章邯身后分别站了李斯和章家，一个权倾朝野，一个掌管皇家财权，当然王离虽然被蒙在鼓里，但胡亥也会把他那份给他留着。
不说一旦被王离发现就他没有黑石份额，四人之间会不可避免的产生嫌隙，单单王家的地位摆在那里，胡亥就迫切得想把王离拉进来。
王离一进来，这局面就更加复杂，军方大佬和文官大佬同时参与进黑石的角逐，而且股份也不多，才那么点。
而嬴政这边，赵高的五成加章家手里的一成，手里就掌握了六成，再为了区区一成的黑石股份而一点都不给一门两侯，替大秦流血流汗灭六国的王家面子，那吃相也太难看了。
如果王家能保住，那李斯为嬴政又是统一文字，打破了篆书曲屈回环的形体结构，形成新的书体——隶书；又是统一度量衡，奠定几千年之根基；又是统一货币，修驰道车同轨……
这些事，可一点都不比打六国轻松啊，政哥能成为千古一帝，李斯的功劳可一点都不比王家少。
这样算来，给李家一成黑石股份怎么了，又不是裂土封侯，区区钱财有啥好舍不得的。
最后轮到胡亥。
政哥，政爸爸，俺可是你亲儿子，而且是黑石的发现者，可以说是原始股东，你不会狠到连原始股东都踢出董事会吧。
不会吧，不会吧，俺手里才两成股份了，你不踢王家，不踢李家，你踢俺，那真说不过去了吧！
基于这些考量，胡亥最终决定把黑石的事说出去。
“如果真的能替代木炭和木柴，那不说冶炼青铜，民间烧饭煮菜岂不是也可以用？”
李由惊出了一身冷汗，酒意瞬间散了大半。
“你说呢……”
胡亥幽怨地看向咸阳方向。
哎，谁叫人家是千古一帝呢，谁叫人家是亲爹呢，俺有法子吗？没法子啊！
只能当缩头乌龟呗。
“嘶！”
章邯倒吸一口凉气。
章家掌管少府，全国的茶，米，油，盐，茶，铁，铜，碳，牛，马，羊……哪个市场没涉猎，章邯自小就接触这些，他老爹也是从小就把他往这个方向培养。
陈胜吴广起义时，章邯就在替胡亥掌管少府，管着钱袋子，后来起义军席卷得太快，北方军团因为胡亥赐死了蒙恬和扶苏，心里憋着一肚子火，慢悠悠地往咸阳赶，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所以章邯才被赶鸭子上架，临危受命，率骊山刑徒及奴产子迎击陈胜起义军周文部，结果屡战屡胜，奠定了秦末第一战将的地位。
“这……”
章邯和李由对视一眼，如果黑石的事真的能成，这一成代表着什么，两人心里非常清楚。
犹豫了下，两人的眼角余光同时瞟向睡成死猪一样的王离。
“呼噜，呼噜……”
震天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王离这夯货，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
几个亿！
哦，不止几个亿，换成后世21世纪，那得几百几千亿啊！而且是每年都有！
李由和章邯真想一个大耳刮子把他扇醒，本来以为是小打小闹，两人还想着胡亥会拿出个几十亩地，几个庄园，或者透露点小道消息，升个油水丰厚的官啥的，想不到竟然是这种国家级别的重磅炸弹！
但现在没办法了，一成的黑石代表着什么，他两比谁都清楚，原本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里面的价值，还能让胡亥拿出一成给王离吗？
除非两人脑子有病才会开口。
这种事只能胡亥自己来提，两人是万万不能说的。
“哼，刚才还死憋着不让王离知道，现在想起他了？”
胡亥心中涌起一丝暖意，这种时候，李由和章邯还能顾着王离，的确让他有些欣慰。
国家级的利益都没动摇几人间的情意，那以后什么样的利益才能收买他们呢？
“王离那份我早给他留好了，放心，不过你们谁都不许和他说！”胡亥笑着踢了一脚王离的肚子，这夯货挠了挠痒，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等咱们真的到手后，再让这逼好好羡慕羡慕！”
“顺便在这老逼身上榨点好处出来，嘿嘿嘿……”
胡亥嘿嘿一笑，李由和章邯也同时哈哈大笑。
“接下来就是精盐了。”
黑石的事讲清楚，几人已经毫无睡意，胡亥想着想着就提起了盐，反正一个是赚，两个也是赚，干脆一起说了。
当然王离肯定依旧会被蒙在鼓里，有他哭的时候。
“精盐，真有如此神奇之物？”
“废话，难道我还能骗你们两个老逼不成，走，带你们去厨房看看！”
说走就走，胡亥领着两人往外走。
刚打开蒙古包的帘子，清冷的月光下，一个孤寂的清影淡淡矗立在门外。
“虞……虞姬，你，你……怎么来了？”
胡亥瞬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呆愣当场。
这感觉，就像刚爽完，从会所出来，结果被自家老婆堵在了门口。
李由：(●ω●)
章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