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胡口夺食
“酒醒了？”
半个时辰后，嬴政冷冷地看着底下脸色惨白的胡亥。
周围围观群众眼中也或多或少带着些笑意。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胡亥目光呆滞地看向坐在首位的嬴政，他已经彻底傻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直到现在都恍然如梦。
“听荣禄说，这黑石的秘密是你发现的。”
见胡亥依旧没反应，嬴政轻咳了两声，感觉有些蛋疼。
自己这小儿子，不会真的吓傻了吧。
也怪自己，搞什么突击检查，年轻人啥也没穿，被这么多人强力围观，难免心理压力太大，承受不住。
不过话说回来，胡亥的身材真的挺棒，皮肤也真的好，丝滑白嫩的，还有那条龙脉，果然勇猛强壮，十五岁就有如此规模，远超常人，再过几年，那岂不是……
“陛下，臣可以作证，这黑石绝对是公子亥先发现的。”
荣禄连忙上前，拍着胸脯打包票。
几天前，他拉着几车黑石去武库丞，其实他也没想过这黑石真的能燃烧，只以为是公子亥缺钱，随便捡了些石头，弄了个法子烧起来，真实想法是从武库丞炸点油水出来。
还记得当时听到这捡来的黑石能替代木炭和木柴后，在武库丞任职的同乡季婴脸比黑石还要黑，直接把这个侮辱自己智商的家伙乱棍轰出。
几车黑石随便往库房角落一丢，然后扔了几袋钱给尴尬的荣禄后，就不再理会。
结果就在昨天，听到赵高汇报后的嬴政，空降武库丞，在武库丞所有官吏战战兢兢中，二话不说翻出黑乎乎扔在角落无人问津的几车黑石，当场就点燃做试验。
后面自然不用说，用木炭木柴烧了一刻钟的黑石开始逐渐变红燃烧，出现明火，即使把所有的木柴木炭撤了后，黑石依旧燃烧得越来越旺，甚至超高的温度，把周围众人逼得不断后退。
这真正验证了胡亥的话，黑石果真能够燃烧替代木炭。
看到结果的季婴脸色惨白，这黑石是公子亥拿来的，公子亥又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自己现在把这些黑石束之高阁，明显就是不相信黑石能燃烧。
不相信黑石能燃烧，那岂不是不相信公子亥？
如果陛下此次来武库丞做试验，黑石烧不起来，那自己姑且没事，最多只会被训斥一番，但现在结果是黑石燃烧得效果似乎比木炭木柴的效果还要好得多。
那等待自己的将会是啥？
季婴一想到本朝残酷的刑罚，整个人就不自主地浑身发颤起来。
幸好嬴政看到黑石能燃烧后，心情非常好，脑子里全是自己佛光闪现，福泽苍生的身影，并没有对武库丞的一众官吏怎么样，只是下了一个命令，让季婴带头试着用黑石来冶炼青铜。
自己则领着赵高赶往企石村，顺便叫上了李斯，想听听如果黑石真的能替代木炭木柴后，李斯会有什么样的看法。
李斯听到黑石的功效后，也是大吃一惊，如果这黑石真的像嬴政说得那样，整个秦朝的能源体系，马上就会迎来巨变。
不仅大秦的军工会风云变幻，而且百姓的日常生活，生活习性也可能会大大改变，这可是会影响整个国朝根基的，容不得半分差错。
几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企石村，也没有啥闲情等着胡亥慢悠悠来拜见，嬴政直接带人冲进胡亥的卧室，一脚踹开房门，然后就出现后面的一幕了。
看胡亥万念俱灰的样子，短时间是缓不过来了。
不管了，还是想想如何处置黑石吧，这才是今日的重中之重。
嬴政叹了口气，看向李斯：“李斯，来时你也看到了，这黑石荒原到处都是黑石，如果武库丞那边真的能用，今后就安排人把这些黑石运到咸阳吧……”
“陛下圣明，现今武库丞所炼兵器，大部分都是去采买民间的木柴和木炭，木炭价格甚至比同等重量的粮食价格还要贵。另外咸阳周围的林木几乎已经被砍伐殆尽，百姓不得不每日走十几二十里路，才能找到零星的林木，有些实在找不到柴薪的为了能吃上一口熟食，甚至不得已砍伐自家的桑树，饱受痛苦。”
“如果这黑石，果真能替代而不出差错，不仅将大大减轻我朝军费开支以及人力物力，还能解决百姓日常用度问题，平息民间越来越深的积怨，实在是利国利民之举，可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连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都出来了，嬴政脸上的笑容更甚，心里开始幻想史书上将会如何记载自己这一开创千古之举：
始皇帝三十二年，现祥瑞，曰黑石，可燃，替木炭柴薪，利万民，举国欢庆。
“呵呵，朕……真有那么好吗？”
李斯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是当然，臣先恭喜陛下。另外，陛下，这些黑石都散落在黑石荒原，过几日臣差遣几万刑徒，每日采集，押运，只需提供少量吃食，成本几乎为零……”
“不行！”
众人都全神贯注地听李斯讲话，冷不防一个超高分贝的怒吼猛得出现，吓了所有人一跳。
嬴政听到成本为零，心中已经乐开了花，正幻想着能不能把节省下的部分开支和民力调到西南的百越之战和北方的边防，冷不防听到这个尖锐的否定声，脸色当即就阴沉下来。
“谁？”
祖龙暴怒前的低喝，吓得所有人心脏一颤。
“父皇，你这是赤裸裸的抢劫啊！”
说话的赫然是满脸悲愤的胡亥，只见原本生无可恋的胡亥此刻扁着嘴，眼眶中泪水不断打着转，一脸委屈加哀怨。
演技满分！
嬴政：……
【政哥，论起无耻，整个大秦你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黑石明明是你儿子我发现的，你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吗？直接把你儿子一脚踹开，这和强盗有何区别？】
【从来都只有父亲给儿子留家财，哪有父亲来抢劫儿子的啊！】
胡亥咆哮的心声震得嬴政耳膜疼，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还有李丞相，你这么大个人了，来我家白吃白喝，竟然还妄想着白拿！你好歹也是法家掌门人，刑法懂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入室抢劫是啥罪，还要我提醒你吗？敢不敢和我去廷尉属打官司！”
胡亥愤怒地指着李斯，唾沫横飞。
荣禄脸上一激动，廷尉属？说的不是俺吗？
当即上前一步：“咳咳……”
“滚！”
李斯低喝一声，嬴政也给了荣禄一个凌厉的眼神。
荣禄又默默后退一步，眼观鼻鼻观心：你们刚才说的，俺一个字都没听见……
李斯回头看着身前的凉茶以及几块不知道隔了几天的糕点，脸皮抽了抽。
好吧，白吃白拿是坐实了。
看着大秦一把手和二把手被胡亥喷得同时沉默，所有人再次震惊。
扶苏：卧槽，这是正面硬刚父皇和李丞相啊，十八弟，你到底真傻还是假傻？？？
赵高：嘶！胡亥公子嘴上功夫竟然如此了得，喷得李斯这大秦第一喷子都哑口无言！爱了爱了，以后要坚决抱紧公子亥大腿。
咸阳另外三害：大哥牛逼！加油！给你点赞，请继续莽，不要停！俺们后半生的财富自由都靠你了！
“那依公子亥你的意思是？”
沉默了半响，李斯朝嬴政偷偷看了一眼，发现嬴政黑着脸不说话，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
“这黑石是我发现的，当然得归我处置！”
胡亥心里其实慌得一匹。
【政哥，你不会真的要抢劫我吧！不会吧，不会吧……】
【你是始皇帝，是千古一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俺的心目中，政哥你是高尚的，是仁慈的，是富有爱心的……俺都要给你六层股份了，政哥你就大发慈悲，您吃肉，俺喝汤，留点家底给俺老胡吧，俺老胡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哼！”
“那你说说怎么处置？”
嬴政实在受不了胡亥这家伙的心声了，连八十老母和嗷嗷待哺的孩子都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你胡亥说不出口的。
论起无耻程度，胡亥你绝不在朕之下。
咦，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