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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就后悔了,但她性子倔强,咬着嘴唇红了眼睛,就是别着头不肯服软。
  容妈气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抓起一个月饼就朝容菲砸过去,“你个小白眼狼,相亲怎么了,又不是让你相亲就嫁人,看的上处,看不上拉倒,什么叫我们嫌弃你,我和你爸这么累死累活的究竟是为了谁,啊?!”
  容爸见母女俩突然吵吵起来,开始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一看这都动手了赶紧把容妈给拉开了,“行啦行啦多大点事啊,咱容菲年龄也不大,她愿意相亲就相,不愿意就算了,你给发这么大脾气干嘛?”转头就怒目一瞪呵斥容菲,“容菲,有你这么给你妈说话的吗?没老没少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下次再这样胡说八道,老子抽你一顿信不信?!”
  容菲倔脾气一上来,就很难消下去,干脆转身跑出了门。路痴是她毕生的弱点软肋,每被戳一次她都难过到不行,然而每次戳的最重的,不是别人的嘲笑,而是父母那种处处为自己考虑打算的小心翼翼,那种维护,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就像个白痴弱智,离开父母就无法生存的废物一样。
  这会儿大白天的,只要不去那种错综复杂的巷子容菲也不怕迷路,她哪也不去,直接跑到了河边。在码头那寻了块儿干净地坐了下来,什么也不做,就双手撑着下巴望着远处桥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发呆。
  正望的入神,容菲忽然惊觉自己臀部下面的裤子打湿了,一惊低头,看到湿漉漉的地面,这才注意到天居然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赶忙撑着膝盖站起身来,然而身子刚起了一半,看着荡着水纹的河面,容菲蓦地就僵住了。
  膝盖一软,一屁墩儿就又坐了下去。
  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容菲再次探头朝河面望去,随即却皱了眉。什么也没有?难道又是眼花?可是刚刚,明明就看到自己头顶上飘着把油纸伞的啊,那影子虽然模糊,但轮廓颜色还是能够一眼辨别清晰的,是那种,鲜血一样的红!
  想到这,她不禁抬手摸了摸头顶,心里开始发毛。这雨虽然不大,但,她裤子都打湿了,可头上和身上为什么却干干的,一点雨也没有被淋到?!
  容菲浑身僵硬再不敢乱动,肩膀上不轻不重好像被人揽了一下,没有分量,可那冰凉的触感却直浸骨髓。睫毛颤抖的厉害,入眼的景物又开始了地震似的颠簸,努力的张着嘴,想喊却喊不出声来,她奋力的想要挣脱这种恐怖的束缚,可却突然身子往后一倒仰躺在了地上,然后就是什么沉重的东西突然倾压下来,紧接着嘴唇上就是一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不轻不重的碰了一下。
  尖叫发不出来,容菲双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容菲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容妈眼睛红肿的守在病床边,一见她醒来就哭了,“你说你这孩子,妈妈说你两句你跑出去就算了,居然大雨天的坐在河堤上也能睡着,你,你就那么缺心眼儿啊,发高烧好玩儿吗啊?四十一度,都成肺炎了,再高一点能直接烧死你!”
  容菲脑袋有些懵,在河堤睡着,还下雨都没淋醒,不至于吧?还有,她明明记得……
  “妈,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我是……坐着的?”容菲咬着嘴唇忐忑的问。
  “是你爸,他见雨下那么大还不见你回家,以为你又迷路,就出去找你了,他说远远看你坐在河堤那卷缩着趴在膝盖上一动不动还想骂你的,可近了才发现你是高烧昏迷了。”容妈说着眼泪掉的更凶,“你自小身体就弱,最容易伤风感冒,妈就和你吵那么两句,你至于那么淋雨作践身体吗?”
  对于容妈的哭叨,容菲压根儿没听进去,她就在纳闷儿,难道之前河边发生的那场诡异惊悚的怪事,只是自己睡着或者昏迷时的梦魇?可是,偏偏那种感觉却清晰的令人毛骨悚然。
  正想的入神,病房的门忽然被一股风刮的吱嘎一声,虽然没有彻底打开,但还是从虚掩敞成了半开。容菲神经一绷,一把就拽住了容妈的手。
  “妈,我不要一个人在医院。”看着容妈疑惑的眼神,容菲小声的道。
  容妈拍了拍容菲的手,“妈不走,我就是去关窗户,咱这病房的门锁是坏的,关不严实,风一吹就开了。”
  容菲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容妈的手。
  容妈刚转身去关窗户,容菲就忽然觉得一阵冰凉覆上了额头。她这会儿还发着烧呢,被那股透骨的凉意一激,不禁浑身一抖。
  容菲赶忙大叫,“妈!”
  容妈被她惊了一跳,也顾不上关窗了,转身就跑回床边,急切的问道,“怎么了菲菲,哪里不舒服?”
  容菲犹豫了下,还是没把刚才那诡异的感觉说出口,只是咽了咽口水,“我想喝水。”
  容妈赶紧给她倒了杯水喂她喝下,待容菲躺下,这才去关好了窗户。
  容菲住的这是三人间病房,但其他两张床位都是空着的。容妈也没那么多穷讲究,确定容菲今天的液体已经输完后,便脱了鞋子就在中间那张床睡下了。
  容妈就睡在旁边,加上液体里的退烧药有着助眠的作用,容菲没一会儿就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那种蚀骨的冰凉触感又回来了,先是掠过她的额头,然后是脖颈大动脉上。容菲一个激灵,本能的就要睁眼去看,眼皮却抖抖着怎么也睁不开,四肢无法动弹,喊也喊不出声,这又是给鬼压床束缚住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知道挣扎也是徒劳,容菲干脆放松神经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眼睛闭着,耳朵就变得特别灵敏,寂静的病房里,除了自己强烈的心跳声和容妈绵长的呼吸声,还夹杂着呼呼的风声,然而她记得很清楚,容妈是关好了窗户的。
  耳朵忽然一凉,像是微弱的呼吸般拂过耳垂,然后就是绕着耳蜗打转,仿似情人间的调情,只是那呼吸不是温热,而是透骨的冷寒。很快,冰凉顺着耳廓移到了容菲脸上,额头,眉眼,最后嘴唇。
  当那股透心凉覆上嘴唇的一刻,容菲冻的一抖,本能的抿紧了嘴唇。然而下一刻却只觉下颔一痛,下巴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似的,不由自主就吃痛张开了嘴巴,紧接着那股寒气就滑溜着钻进了嘴里,裹缠着她冻得瑟瑟发颤的舌,直达咽喉。
  那寒气入侵强势而霸道,直到容菲因窒息而胸口泛疼才退了出去。只是她除了张大嘴大口喘息,却仍旧是叫不出来动弹不得。
  “不许相亲!”
  迷迷糊糊间,伴随着一股冷气灌入耳朵,容菲隐约仿似是听到了这么一句若有似无的警告,她想努力却辨别这个声音,然而大脑却在不断的呈现放空状态。
  在彻底陷入沉睡之际,她心里只来得及冒出一个想法:相亲,谁要去相亲了……
  原本光线昏暗的病房,就在容菲病床边渐渐浮现出一缕淡薄的影子来。一把模糊的血红油纸伞下,是一道男子颀长而挺拔的模糊影子,那影子实在太淡,淡到就像投射在墙上的一道人形阴影。
  ☆、第7章:相亲遭鬼戏
  容菲虽然烧成了轻微肺炎,但并不严重,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坚持出院回家了,正好赶在了八月十四。
  中秋节那天一大早,容妈店门也不开了,把二姨那份月饼让容菲送过去后,就张罗着一大家子赶去了她大姨家。大姨住在高洞桥,是农村,但房子挨着公路边,小镇到那边也就几分钟车程。
  二姨也是要去大姨家的,可容菲纳闷儿,同样要去,为啥二姨家照样开门做生意,他们家却要那么赶早,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容妈还惦记着让容菲相亲那档子事儿呢,当即就变了脸色。
  容妈一看她脸色不对赶紧安抚,“你别急啊,你大姨也是热心才帮你做媒,你就算不乐意也不能直接拂了她的面子,咱们走走过场就算。”
  这都赶鸭子上架了,容菲也不能跳车不去吧,只得气呼呼的撇开了脸。倒是一脸惊异过后的容玥,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到大姨家的时候,男方早就到了,一见他们进门,男方一家赶紧站起身来。容菲直接把月饼递给她大姨,正眼也没瞧男的一眼,冷着脸就要和容玥直接往里屋走,却被她大姨拉住了胳膊。
  “你们年轻人话题多,就在这聊一会儿嘛。”大姨拉着容菲让她往沙发上坐。
  容菲心里虽然憋着气,但也不好和大姨执拗,只得咬咬牙在那男的对面坐了下来。容妈容爸冲对方父母微笑着点点头,分别在容菲两边坐下。
  他们刚坐下,那男的就在父母的示意下憋红着一张脸站起身来,掏出烟来递给容爸,或许是太紧张,手一直颤抖个不停,在给容爸点烟的时候更是打了好几次打火机没打燃,好不容易打燃了,还被火焰烧了眉毛。
  男方父母看在眼里,暗自替自己那腼腆过头的儿子捏了一把汗,对着容妈容爸尴尬的陪着笑。
  接下来倒茶的时候,男的手同样抖的厉害,看着容菲的眼神却有些发直,水满溢出杯子都不自觉。那水可是刚烧开的,茶水顺着茶几的边沿直接流到容妈的脚背上,烫的容妈哎哟一声差点没跳起来,这时候容妈脸上早已没了一开始让容菲相亲的喜悦,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那男的被容妈这一痛喊才回过神来,赶忙放下水壶就要去查看容妈的脚,却不知怎的,脚下一绊摔在了地上,还好巧不巧撞翻了茶几上的烟灰缸,直接翻落砸在了他脑袋上。
  男的捂着脑袋好半晌才站起来,鲜血从指缝流了下来。
  大姨和容玥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的吓了一大跳,“哎哟,这是咋的受伤了?”
  “不小心摔了,给烟灰缸砸的,没事,我们送他去包扎,就先走了。”男方父母黑着脸,随便解释了两句,扶着那不争气的儿子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相亲相到这份上,简直丢不起这人!
  大姨目送那一家三口离开,这才茫然的回过头看容妈,“这是……黄了。”
  容妈气得不行,“我说大姐,好歹容菲是你外甥女,你要做媒就不能找个靠谱的吗,怎么就弄来这么一个傻子?”
  大姨被质问的一脸尴尬,“不是,这孩子我几乎是看着长大的,人是腼腆老实了点,但人……”
  “不说了大姐,既然相亲出这事儿,就说明这两孩子没那缘分,这一页咱们揭过去。”容爸脸色也不大好,不过还是适时出来打着圆场,大过节的,要是这么吵起来就不好了。
  这一场相亲,在双方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的情况下就这么以闹剧收场,不过也没谁真放在心上。
  容妈和大姨去了厨房,容爸也挽起袖子要去帮忙。大姨丈夫儿子常年在外面打工,逢年过节都懒得回家一趟,虽然加上二姨他们一家以及小姨和舅舅一家也就顶多了两桌人,可这两桌人的饭菜,让她一个人弄还是很吃力的,所以一般亲戚聚过来,谁先到,谁就挽袖子干活。
  连容玥都去厨房帮忙了,容菲也想着去帮忙,可刚一起身,就感觉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冻得她浑然一个寒噤,脸上脖子当即就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用力搓了搓脸和手臂,容菲不由多看了那已经被砸的缺了一角的烟灰缸两眼,医院里那似梦非梦的怪事,让她不禁脖子一缩,怎么想怎么觉得邪门儿。
  深吸一口气,容菲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也赶紧去了厨房。原因有点丢人,不是因为纯粹的想要帮忙,而是不敢一个人那么呆着。
  只是就算去了厨房,那感觉也没能好多少。
  帮忙择着菜叶呢,耳朵忽然麻痒一个激灵,耳垂感觉被人给舔咬了一下。坐到灶前帮忙添着柴火呢,胸前又忽然一紧,感觉被人隔着衣服抓揉了一把。忽而,脖子上又仿似被人给不轻不重的吸允一口。
  容菲被刺激的身子一震一震的,憋红了一张脸,咬紧牙才没闷哼出声来。尼玛,这感觉太要命了,怎么有种大姑娘被流氓调戏的窘迫感啊?!
  “容菲一抖一抖的干嘛呢?哎哟脸怎么这么红啊?该不是发烧了吧?”大姨正在烧菜呢,一瞥眼看到容菲那脸红吃瘪的样子惊了一跳。
  容菲憋的眼睛湿漉漉的,摇头正要说没事,就感觉脖子被吸了一下,刺激得她脖子一缩,嗯的一声哼吟差一点就冲出了喉咙。这种鲜明的感觉,简直,简直太要命了,和那晚在医院一模一样!
  身上被无形刺激的酥痒难耐,心里却害怕的阵阵发凉。尼玛,不会是……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怎么有种正在被色狼非礼的毛毛感觉啊?
  被大姨这么一问,其他人也注意到容菲的不正常,纷纷凑上前来,一脸担忧。
  “菲菲,你不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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