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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放那吧。”容爸偏头看了眼那条松动的桌腿,随意的支了支下巴。
“放这里不会挡着你们做生意吧?”梁景晨嘴上说得客气,眼睛却不住的往里屋的方向瞄。
沈谦横跨一步给挡住梁景晨的视线,“梁景晨,你的命格寄体已经破了,继续执迷不悟只有毁灭的下场,要我是你,就趁着还有机会,修善果积福茵,少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迎着沈谦阴黪凌厉的目光,梁景晨挑眉,心里冷笑道,“历经百年,沈老板还是没明白么,祸害千年在。”
“我只知道,邪不胜正。”沈谦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是么?”梁景晨眯眼描绘着容菲精致的容貌轮廓,目光猥琐而贪婪,“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上一世我梁景晨可以毁掉你们,这一世同样可以,对了,菲菲小姐,迟早是我的!”
“呵……痴人说梦!”沈谦幽邃的眸里瞬间血气翻涌。
“沈谦啊沈谦,你真的要在这里和我大打出手?”梁景晨笑得阴险,“我现在可是‘活人’,而你要是现在暴露在人前,呵呵……”
不再继续和沈谦对峙,梁景晨再次客气的对容爸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沈谦目送着梁景晨离开的背影,拳头缓缓的攥紧。
容菲一直注意着沈谦的反应,一看他这样,就是被气得不轻,等容爸拿了东西回屋去了,这才关切的问道,“你们都说什么了?”
沈谦摇了摇头,脸色却缓和了下来。
容菲见他不肯说也就不再多问,恰在这时手机响,掏出来看,居然是余倩打来的。
和沈谦对视一眼,这才按了接听键,“余警官?”
电话那头的余倩声音有些压抑的低沉,“容菲,永兴公社陈家坡天桥头陈翠兰那件案子我们调查结果出来了,的确是谋杀,但是……”
“但是什么?”容菲怔了一下,这件案子按理说余倩根本没有通知自己的必要,她既然专程打电话给自己,那么,重点肯定就是在那个但是上。
“陈翠兰的丈夫李成和其姘头,半夜双双暴毙在了审讯室。”余倩深吸一口气,“他们身上的伤口,和当初你父母出事那次,吻合。”
容菲心头当即咯噔一跳。
余倩接着道,“而且,我们还查到,张平去永兴公社帮人看风水择墓地的人家,雇主就是李成。”
容菲和沈谦交换了个眼神,“那余警官打电话给我是……”
“容菲,咱俩见一面吧,就新街那家芳芳茶座。”余倩顿了顿,“对了,把你之前说的那个曾道士也叫上。”
“好。”容菲应了下来,“具体什么时间?”
“你们现在正是生意旺季忙的时候,这么着吧,时间稍微晚一点,四点半,你觉得呢?”余倩问道。
“四点半……成,这个时间基本没什么忙的了。”容菲想了想道。那个时间段送货是有,不过自打容爸容妈受伤出院,都是专门请的组装师傅跟车送的,所以时间也相对要清闲些。
“那好,咱们到时候见。”余倩说罢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不愧是干警察的,还真是果断。
看着招呼没打一声就被挂断的电话,容菲有些无语。
“余倩打的电话?”沈谦等两人通话结束才问道。
“啊。”容菲将手机退出通话界面,这才看向沈谦,问道,“她约我和曾道士见面,你都听到了吧?”
“嗯。”沈谦点点头,“我跟你们一起去。”
容菲想了想道,“我这走不开,你去给曾道士说一声。”
沈谦二话没说,径自隐身而去。
将手机揣回兜里,想到余倩所说的那对狗男女的死因,容菲不禁有些走神。这事儿看来余倩也是明确将张平例为头号嫌疑犯了,就是不知道她今天约自己和曾道士是要说什么。
“发什么呆呢?”李沁都从容菲身边走了个来回,也没见她眼珠子转一下,忍不住戳了她手臂一下问道。
容菲被她那一戳惊了一跳,“呃,没什么。”
“还没什么呢?”李沁白了容菲一眼,“刚是余警官的电话吧,她给你说什么了,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
“是有点事情。”容菲道,“那个等下我要出去一趟,铺子收摊的事儿就麻烦你和小玥了。”
李沁本来想说跟着去的,可想到她应该是有沈谦陪着,便打消了念头,“找抽是吧?要去就去,家里有姐们儿呢,别瞎操心。”
☆、第98章:狭路相逢
容菲他们到芳芳茶座的时候,余倩已经先到有一会儿了。茇阺畱匝虽然坐在较偏僻的角落,但却正对着大门口的方向,所以容菲进门基本没费力,一眼就看到了她。
“不好意思余警官,让你久等了。”容菲走过去,对着余倩点点头,然后介绍身边的曾道士,“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曾道士,我曾伯伯。”
“没有,我也就刚来一会儿。”余倩听着容菲的介绍眉头促狭一挑,“坐吧。”曾伯伯?呵……这丫之前和自己说的时候可是开口闭口曾道士的。
两人刚一入座,茶座服务员就上前热情的招呼道,“请问两位喝什么茶?”
“清茶吧。”容菲瞥了眼旁边隐身坐着的沈谦,笑了笑道。她对茶没概念,也就着能叫上名儿的随便点一个。
“给我来杯苦丁茶吧。”曾道士冲服务员道。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应声而去。
服务员的动作挺快,没一会儿热茶就送了上来。
这一路走来,被干风吹得手指都冻僵了。热茶一上来,容菲捧着茶杯就连喝了好几口,热滚滚的茶水滑进喉咙,感觉整个胸口都暖了起来。
相较于容菲的猴急,曾道士倒是要慢条斯理得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余警官吧,不晓得你找我们有啥子事?”
“具体的,我之前和容菲已经探讨过了,这里我就不再废话,直说好了。”余倩看了眼两人,也不拐弯抹角,“是这样的,经过调查,我已经确定,张平就是这几起悬案的凶手无疑,只不过,他的身份特殊,想要将他捉拿归案会很麻烦,而且,就这,还只是我个人的断定,根本无法提上案,所以需要……你们的帮忙和配合。”
“难得余警官这么笃定,应该是这次案件收获不小吧?”容菲捧着茶杯又喝了两口暖胃。
“如果单是李成及其姘头暴死审讯室还不足以作为定罪的证据,而是,经由张平给死者陈翠兰看的墓地又问题。”余倩顿了顿才接着道,“实不相瞒,我大伯对风水啥的挺有门道的,我从小被他耳濡目染,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就陈翠兰那座坟,我一眼就看出是煞位,既然那张平在这方面很有名气,就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这么做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故意为之,其后李成两人离奇死亡,就不难和他联系起来了。”
“你知道那张平不是人了?”问这话的是曾道士。
“嗯,之前容菲就和我说过了。”余倩点点头。
“那你相信了?”曾道士继续问。
余倩好笑的看着曾道士,“不然我为什么找你们出来?”
“我也没别的意思。”曾道士咂巴了口苦丁茶,“就是挺意外的,身为警察,你居然相信了,没有咬定我们这是在宣传迷信。”
“要说吧,我确实是无神论者。”余倩双手抱胸往身后椅背上一靠,“或许是天生的直觉吧,打从第一起悬案去容菲加录口供,我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张平不是人,你们警察要缉拿他也没有实质的意义。”容菲适时打断两人你来我往毫无营养的对话,将话题带上正轨,“余警官找我们出来,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我左思右想,觉得吧,要拿下这张平,还得从不寻常路出发。”余倩顺着接上容菲的话题,“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发制人,引蛇出洞。”
容菲和曾道士面面相觑,显然是对于余倩这太过官方的话没听懂。
“这么说吧。”余倩看着俩人茫然的脸色也不介意,接着道,“每个作案行凶的人,不管做的什么,都少不了其目的和动机,我们要攻克张平,首先是找出他做这些事背后的意义,其次就找准他的弱点,而对于一个鬼魂来说,他的克星,应该就只有道士了吧?”
“说句老实话,如果真拼起来,拼死我顶多和那张平勉强打个平手,真要能制得住他的,恐怕还是得早些年就失踪的黄半仙。”曾道士习惯性的拿旱烟杆儿敲了敲桌面,“而且,你这引蛇出洞,意思就是给那家伙抛诱饵,虽然听起来办法不错,但是这面对的比较不是普通人,甚至可以说比穷凶恶极的歹徒还要难以控制,这个做法,对于饵来说,太危险。”
“可是……”
“引蛇出洞这事儿先放着。”曾道士不动声色的和隐身的沈谦对视一眼,“我觉得,余警官要破案,当务之急,还是动用你手上的便利,找到那黄半仙才是要紧。”
“但是,我觉得双管齐下会效果大好。”曾道士果断砍掉‘引蛇出洞’这条几乎,让余倩微皱眉头。
“你们警察利用人质的前提,首先就得有保障人质人身安全的能力,做不到这一点,那就是推人进火坑送人去死,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曾道士无视余倩微变的脸色,“张平是只鬼,你们警察就算枪杆子再硬,也掌控不住,这种情况下就想着利用人质去引诱,那决定下得也太冷血草率了。”
余倩垂眼沉思,虽然曾道士的话说得不中听,但不无道理,这件事,的确是自己考虑不周。想到那不人不鬼的张平,心里就不禁一阵挫败,从事警察这一职业以来,自认为破过的大小案件不少,什么歹徒凶犯没接触过,特么和鬼打交道还是第一次!
“黄半仙这个人之前容菲就有提过,那他是哪里人?”整了整情绪,余倩看向曾道士问道。
“菲娃子没说啊,我记得我给她说过的。”曾道士闻言扭头看了容菲一眼。
容菲讷讷的,“我记性不好,没记住,就记住有这么个人了。”
曾道士无语的白了容菲一眼,这才对余倩道,“具体这人我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是永新村人,祖上三代都是茅山弟子,这黄半仙天赋异禀,本来是根好苗子,可惜‘一贯道’家族败落,她也跟着没了踪迹,现在要找,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
“永新村?是永嘉水库进去那个永新村?”余倩问道。
“嗯。”曾道士点点头,“好像咱们这镇上,也只有那么个永新村吧?”
“我这不是确认一下么。”被曾道士质疑,余倩也没觉得尴尬,“行吧,黄半仙这人我会尽快着手去查的,时间也不早了,那就先这样吧。”
“这不是容菲么,真巧啊?”
就在几人正欲起身离开之际,旁边突兀响起的男声听得几人皆是一怔。
“张……”扭头看到正笑容瘆人望着自己的梁景晨,容菲忽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梁景猥琐露骨的目光盯着容菲好一会儿,才顶着沈谦强悍的气场转头看向余倩,“余警官也在啊?”
余倩敷衍的点了点头,心里却生出警惕。这不人不鬼的东西怎么也出现在这里,该不会知道了什么了吧?
梁景晨将几人精彩的脸色看在眼里,笑容愈发诡谲,“容菲看着气色不怎么好啊,我看你印堂发青,有阳气阴损之兆呢,之前我给你的那血符你该不是弄丢了吧,要不我该天再给你送一道过去?”
“就不麻烦张老板你了。”容菲顶着被看得头皮发麻的不适感,冷淡的皱着眉,“我曾伯伯这方面挺在行的。”
“哟。”梁景晨眼底了然,却故作一副惊讶的看向曾道士,“我就是这老先生对味儿呢,原来是同行啊?”
“我听说你还是卫忠明那老东西的徒弟吧,这么给我套近乎,咋的,是想师债徒尝,打算赔偿当年你师父放狼狗追我的精神损失费?”曾道士冷嗤一声,直接就没给梁景晨好脸色,心里却同样的琢磨着,估计这混蛋是知道什么了。
“呵呵……”被曾道士打了脸,梁景晨也只是挑了挑眉,笑容却不变,“难怪老先生这脾气冲呢,原来是当年让狗咬过啊?虽然说这狂犬育苗不便宜,但为了生命,还是不能省的。”生命两字,咬字尤为的重。
曾道士被气得旱烟杆儿啪的一敲桌面就站起身来,怒瞪梁景晨,“你他妈这话什么意思?找茬是不是?”
“老先生误会了。”梁景晨话是对曾道士说,眼睛却挑衅的瞥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