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不能再留了
“这、这，我还没梳妆打扮呢，也没换见客的衣服。”丁姣姣没想到安顺公主会来的这么早，看了看自己身上因早起懒怠而随便套上的衣服，登时有点儿手足无措。
一旁的灵月劝道，“这有什么要紧的，都是一家人，哪儿需要跟见外客一样那么仔细？太刻意了反而会让公主觉得您跟她疏远呢。”
这丫头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并且她清楚，自己压根来不及跑到屋里再重新换一套衣服了。
丁姣姣点了点头，决定先不顾形象，去门口迎接安顺公主。
哪成想，刚走到半路就被迎面赶来的张妈妈拦住了，“王妃可是要去前面迎接公主？”
“是啊，正好张妈妈您跟我一起去吧，这样我心里也算有点儿底。”与一开始兴奋的期盼不同，知道安顺公主真的来了，丁姣姣反而有些紧张起来。
自己要面临的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后宅女人啊，那可是当初蒙丘国的皇后。
虽说她们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颇为和乐，安顺公主看上去也是性格温柔、好相处的样子，可谁也不能保证那不是看在太后面子上的面子情啊。
万一她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此时的丁姣姣全然没有了最初的激动，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王妃，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呢。”张妈妈哭笑不得的安抚道，“您啊，就是想太多了，要是不喜欢您，公主自请到燕王府帮您是为了什么？”
对啊，昨儿来递消息的小太监为了给自己卖个好，特地把话说得很清楚，到燕王府来帮忙，那可是安顺公主主动请缨前来的。
自己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好了，现在老奴陪着您回去换衣服，穿这身儿见公主，的确是有些轻慢了。”张妈妈哄着人往回走，“前面有王爷在接待公主呢，您放心就是了。”
“王爷？阿烈回来了？”
可不是嘛，自己先纠结了半天院子里的摆设，又把王府里其他院子单个拎出来比对了一番，反复纠结下，时间的确是浪费了不少。
张妈妈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回头狠狠瞪了两个灵月和绯月一眼，主子着急忘了分寸，她们也不知道劝一劝，还跟着一起胡闹，真是没有规矩。
看来，得回头再跟王爷和王妃好好说说了，这俩丫头还需要再“特训”一番才能到主子身边伺候，否则，那就不是帮忙，而是给主子添乱了。
被张妈妈警告的原因，绯月心知肚明，并不敢有任何怨言，毕竟在王爷把她们送进后院、王妃给她们赐下名字的时候，就意味着她们过去的暗卫生涯彻底宣告结束了。
现在的她们只是后院中安王妃的贴身丫鬟，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而灵月却不服气，趁着丁姣姣在内室换衣服，张妈妈打发她们出来守门的时候，悄声对绯月抱怨着：
“咱们多年苦训，就因为这个一夕化为了泡汤？”
想到自己当年在暗卫中为了出人头地而吃的那些苦头，她就觉得自己心里有万分不甘、千分不愿。
“慎言！这是主子的决定，能是你我反抗的？”绯月面色严肃，“既是来到了这燕王府的后院，就得把自己彻底融入进来，否则在别人眼里你只是个异类！”
“当年师父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
为了完成任务，暗卫有可能要变换身份潜入各种场所：秦楼楚馆、客栈酒肆……只要任务需要，她们就要百分百融入其中，做到任凭谁都不能发现一点儿异常才行。
可灵月现在的行为，显然是不合格的。
“我就是不甘心！若是要个普通的女人来伺候王妃，那外面这么多，随便挑两个不就得了？作甚要我们把时光浪费在这上面？”
现在的日子，一眼可以看到头，最好不过是得了燕王妃的信重，要么给挑个好婆家嫁出去，从此相夫教子、了此余生；
要么就守在这燕王府里终身不嫁，做个像张妈妈一样地位较高的管事妈妈。
可不管是哪一种，都比不上在暗卫里的刺激，更不是灵月所想要的。
见她的执念已深，绯月懒得再跟她多说什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反而觉得平淡的日子更是自己所渴望的。
在黑暗中生活的时间太久太久了，她都忘了在阳光下肆无忌惮的欢笑是种多么美好的感觉了。
……
内室里，一主一仆也在讨论她们。
“王妃，灵月这丫头不能再留了，看这心性如此，实在不适合留在您身边。”张妈妈得知是灵月一力支持她往前院去，便不满道，“分不清楚轻重，一心想要掐尖拿高，日后必定得闯出大祸来才算完。”
知道有邢烈在前面陪着安顺公主，丁姣姣的心也安稳了许多，她一边张开双臂任由张妈妈给她换上衣服，一边道，“小姑娘家家想要争个强也不碍得，再观察观察吧。”
主要是，这人还是邢烈给自己送来的，算是他对自己的一份体贴。
若是再退回去，怕是阿烈都要因为自己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而不开心了。
“罢了，那老奴就再替您多盯着些。”张妈妈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见丁姣姣能为邢烈着想、在乎邢烈的感受，张妈妈高兴还来不及，更别提会有什么异议了。
“知道张妈妈对我好。”丁姣姣笑着要去揽她的胳膊，却被她慌忙阻止。
“刚换好的衣服，再起了褶皱就麻烦了。”张妈妈推着她到梳妆台前坐定，“今儿换老奴来给您梳头。”
“好，那几个丫鬟仔细是仔细了，可总没有张妈妈您梳的看着顺眼。”
主仆正和乐间，丁姣姣就敏锐的听到了屋外两人的争执声。她朝张妈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侧了耳朵细细听去，灵月和绯月的对话全数落入了她的耳中。
她抿抿嘴，张妈妈说灵月心大、不会甘愿屈居在后院中，眼下看来是说对了。
这丫鬟，怕是真的不能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