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平竞争的场景。
  慢慢摇下车窗,对方亦在此时将车窗打开,果然是他。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打招呼时的淡笑里,不约而同染了淡淡的苦涩,唐子旷扔进来一根香烟,他接住,点燃,透过缭绕的烟雾再看即将走完的车队,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一支烟抽完,经过西宁新街的车已换成各种各样的普通私家轿车。
  他发动车子准备离开,听见唐子旷幽幽地开口:“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大错事,便是轻易地放弃温暖,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好的事,也是与温暖离婚。”
  韩哲淡淡一笑:“都说看着所爱的人幸福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我曾经不甘,可纵有多么地不甘,比起温暖的幸福,又有多重要呢。”
  他说完时,唐子旷的车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外,他亦启动车子离开,与迎亲车队背道而驰。
  这一次,终于要潇洒地彻底离开。
  婚宴结束后,温暖回到购置在高级住宅区“浮生若梦”的新房时,已经累到不行,幸好她不能喝酒,全部都由自告奋勇当伴娘的阿阙代替。
  顾夜深就没这么好运气了,饶是酒量好,也被灌上了醉意,但也只是脚步虚浮了一些,意识尚清醒。他愿意喝这么多酒,是真的太高兴了。
  斜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微醉中还带了笑意,配上今日的衣饰打扮,愈发显得英气逼人,温暖倒了一杯牛奶过来,俯身递给他:“来,夜深,喝了它醒醒酒去洗澡。”
  顾夜深目光清亮望向她,微微地笑着接过牛奶,“我歇一会儿,你先洗。”
  “……好。”
  待他也洗完回房间,温暖穿着简单宽大的t恤站在窗口,窗户是打开的,有晚风轻拂进来,吹起薄薄的窗帘,掀动她披散的长发。
  酒意已醒,他从后面轻轻地环住她,“在想什么呢?”
  温暖把手搭在他交错在腹部的手背,微微一笑:“婚礼。”
  “嗯?”还在回味这一整天?
  “四个婚礼。”温暖声音轻轻慢慢,透着些许伤感,“夜深,我的第四个婚礼才终于圆满无缺。”
  顾夜深紧了紧双臂,让她更贴进他的怀里,轻笑:“傻瓜,我们还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才会更加完美无缺。”
  “做什么?”还会更加圆满?
  身后人的吻已袭至耳后根,他轻轻含住她细小的耳垂,嗓音染了□的低哑:“暖暖,春宵苦短……”
  他用力箍住她的腰,横抱起她,转身把她放在了床上。
  素颜如玉,乌发如瀑。
  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压住飞散在凉席的青丝,他吻住她,宛转流连。
  温暖被他引导得心尖都痒痒地颤抖,却忽然想起一件极为紧要的事,不由得伸掌推了推他厚实的胸膛:“夜深,等、等一下。”
  情动处被迫叫停,顾夜深顿了顿还是抬起头,眼神幽深望住她。
  她脸上浮起一种类似于羞怯的青涩喜意,眼角都有了浅浅的笑,她软软慢慢地说:“夜深,你、要当爸爸了。”
  喜悦像是从他眼里迸出来,发出熠熠光芒,顾夜深的表情几乎是喜上眉梢,半天激动后还犹不可置信地加以确定:“真的?是真的吗,暖暖?”
  温暖抿嘴笑,“嗯。前天上午在美容院遇到纪如瑾,后来一起去附近的超市买菜,我闻到鱼腥味想吐,还是她提醒的我。”纪如瑾拉她去超市是为当初在一生之水茶座对她说那些话加以解释的。
  然而,顾夜深却突然沉了眼,“暖暖,你确定是妊娠反应,而不是胃子不好?”纪如瑾联合骆琛算计过他一次,他可不敢再轻易相信她。然后他又紧张地拉起温暖,“我们去医院作个详细检查。”
  温暖一时哭笑不得,指指黑沉沉的窗外:“你还没醒酒呢,现在几点?”都凌晨一点多了。
  顾夜深亦为自己的紧张失笑,复又坐回床沿:“那明天一早去。”
  他这样紧张,温暖是极欢喜的,转身从昨天用过的包包里拿出一张纸:“我前天听她一说,就立刻去医院检查了。”
  怀孕九周半。
  捕捉到这些字眼,顾夜深再也没有任何怀疑,小心地把她抱在膝上,眸子溢着无法掩饰的欢喜,大掌放在她尚平坦的小腹,这里,正孕育着一个属于她和他的小生命。
  “暖暖,我真是可怜。”良久,顾夜深忽然说道。
  “呃……”温暖被他的言辞吓到,可怜?而且,他一向醇厚的声音竟然还有些许委屈!
  他攫住她的唇闷声咕哝:“漫漫长夜,秀色可餐只能浅尝辄止……”
  幸好,来日方长。
  他浅尝了好几次后,温暖觉得有必要做一些别的有意义的事来填补新婚之夜的遗憾,她从他怀里下来,“等我一下。”
  回来时,手里已拿了一个大的玻璃容器以及两个透明的玻璃杯。
  玻璃容器里装满了清澈透亮的水。
  她把容器里的水倒进玻璃杯,递给他一杯,温温婉婉地笑着。
  顾夜深看着她,又看一眼足足能容纳一升水的玻璃容器,慢慢地笑了。
  接过那一杯清水,执起她来不及收回的手。
  她眼里的笑意更深。
  他读懂了她。
  她读懂了他。
  不过是无声说了两句世间最动听的情话。
  惟愿与你共饮一生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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