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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只是在福清刚说完话时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但很快就掩了过去。并且还又认认真真、上上下下的好好打量了福清一下,深感这个姑娘气度不凡,遂赶紧大声呵斥另外的一个哨兵,“闭嘴!不得无礼!”
  “头儿,不是……你看她这样,根本就是个傻……”那个小兵不甘心的分辨着。
  “叫你闭嘴你听不懂吗?!退下!”那班头儿厉声喝道。
  说罢,他又转头对福清略略躬身道,“不知道姑娘您可有名刺在身?若是有,可否交给在下?也好让小人拿进去禀报。”
  “名……刺啊?”福清一脸难色,这是啥么东东?貌似应该是名片之类的东西,“呃……我没有带那个,你就和你们巡抚说‘明日轩院士福清求见’就好了。”
  “您,你说您是……?”那班头忽然激动得浑身发抖,“是……”
  “是……是?”福清对那班头摆摆手,“你怎么啦?不要激动哈~,没听清是吗?我再说一遍吧,你就和你们巡抚说……”
  “不是!”那班头急忙打断了福清的自说自话,“您刚才说您是明日轩院士福清小姐?你可有凭证?!”
  “这还要什么凭证啊?”福清哭笑不得,“那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啊?这个……小人名叫曾阿牛,小姐您……”
  “你说你叫曾阿牛?”福清故意挑剔的看看他,“你的证据呢?”
  “证据?!”这回换作那班头傻眼了。
  “扑哧……”福清看男人这个憨样,决定放过这个呆子。“算了,你帮我那张纸来,你们巡抚大概也是认识我的字迹的。”
  这次那班头动作到快,立刻就从门内叫人拿来了纸笔。
  福清却推开了那人递过的毛笔,“我用不惯这个玩意儿,谢谢哈,不用啦~”
  她将纸随手放到台阶上,自己也不避讳竟就直接蹲了下来,思索了一下,便流利的写下‘happy new year’几个字符。
  福清站起身来,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土。“诺,你将这个交给你们巡抚,一看他就会明白了。那块匾天天挂在楼门口,有人会仿写并不奇怪,但这个可就没人能冒充的了了。”
  那班头将信将疑的接过来那张纸,只看了一眼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热泪盈眶的喊道,“安徽明日院武馆曾阿牛拜见院士!刚才真是学生有眼无珠,竟然对您如此无礼,请您海涵!”
  “喂喂……”福清连忙躲开,“你们这儿的人都是什么毛病啊?怎么动不动就要给别人跪下?起来起来,你刚才说你是明日院的学生?你们院的院长是张虚子吧?”
  “是,”曾阿牛又磕了个头才恭敬地回答道,“院长他也常常叨念着您老人家呢。”
  汗…… 福清的头上立时出现了几道黑线。这就是令她第二大无奈的地方了。自从来到大清朝,似乎大家给她的称呼都是——老、人、家!话说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尊称,不过日子久了,也只能入乡随俗了。
  “咦?你怎么会认识我的字迹啊?”福清有些好奇地问道。
  “回院士的话,学生曾经有幸见过您在过年时寄给老师的信函。其中不是有一张……呃……硬纸片吗?就是这么大的那个……”曾阿牛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奥~那个啊?”福清恍然大悟,“那是我的新年贺卡嘛~每一个毕业生过年时都会收到的。怪不得你认识‘happy new year’呢,我的每张贺卡上都有写这个,弄的我刚才还以为你懂洋文呢。”
  “阳……文?”曾阿牛丈二摸不着头脑,“您说您的这个符叫作阳文?”
  “符?你说这个?”福清一脸黑线的看看自己的祝福语,再看看曾阿牛。“是谁告诉你这个是符咒的?”
  “是……是张院长啊……呃……您的这个符一直被院长裱起来挂在书房的房梁上啊。院长说这个可以辟邪的。”曾阿牛不明白福清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您,您怎么了?是学生说错了什么吗?”
  “裱起来挂在书房的房梁上?!可以辟邪?!”福清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你们张院长,他老、人、家,有没有早晚给这道符上三炷香啊?恩?!”
  “这个啊……”曾阿牛嗫诺了一下,“这个……好像到是没有。不过,您放心!”他见福清那副面色不善的样子,又赶紧接上一句,“我回去一定会提醒院长,让他早晚记得给这道符上香的!”
  “不必了!上什么上?!”福清大吼一声,“你上的是什么香?!我又还没死!不用睹物思人吧!”
  曾阿牛不知所措的看着火冒三丈的福清,“我……我……”
  福清立刻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唉~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都是和阿玛呆久了的过,弄得自己都越活越小了。其实人家不懂英文很平常啊,这可是大清朝,又不是在经济全球化了的21世纪。
  “你不要紧张哈,刚才是我的不是。你不用管这个……呃……符,到底是什么了,只要把它呈进去就好了。”福清一脸歉意的笑道。
  “不是、不是,都是我的错!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个学生可不敢当啊!”曾阿牛连连摆手,一副惶恐万分的样子。“您请稍后一下,我这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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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也就半炷香的时间,就见那汤斌身着官服亲自迎了出来。
  “福院士您大驾光临,在下真是有失远迎了。哈哈,莫怪莫怪啊!”汤斌极为熟络的朗声笑道。说罢一拱手就把福清让进了门去。
  福清一边往里走,嘴里一边客套着,“汤大人真是太客气了,何必还亲自出来呢?随便打发个下人来就是了嘛。”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福院士您不仅是稀客,而且还是贵客啊!怎能不迎一迎?”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二人就已走到了书房外,汤斌亲自推开了门,又将手一摆示意福清先请。
  福清欠身一笑,也不再客套,就率先走了进去。
  “不知院士这次来访有何要事?”待二人分主客坐定,汤斌就单刀直入的问道。
  “呵呵,汤大人您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和您多客套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要请您帮我一个忙。”福清微一欠身道。
  “哦?何事需要在下效力?院士您但说无妨。”汤斌谦逊的说道。
  “嗯,是这样的。”福清斟酌了一下才又开口说道,“您大概也知道,我在半年前曾经来安徽米行订过一批米,并且还交付了部分的定金。”
  “这个在下却有耳闻,您当时订的米可不少啊。”汤斌笑道,“而且出手又阔绰,直接就付了5万两的定银,还又不说什么时候提货,只放了钱就离开了,这在当时的安徽也是话题一桩呢,呵呵。”
  “嘿嘿,”福清干笑了一下,“我这次来呢就是想要来拿货的。但是……但是……这个……”
  “但是什么?”汤斌疑惑的看着福清,“院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哎~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啦。”福清犹豫了一下,“您看,这最近的米价涨的可是很厉害啊,我担心……我就担心这徽商会不会坐地起价,不肯按原定价格把米卖给我。”
  “小姐就担心这个啊?”汤斌不以为然的一笑,“这大可不必!徽行的老泰斗凌老爷子是我的故交,我对他知之甚深。他可是一个一诺千金,做事一板一眼的人。安徽的米商在这位老先生的监管下向来安分经营,绝对不会干这种不守信用的事情的!”
  汗……福清偷偷在心里叹道,我怕的就是这位做事一板一眼的老泰斗——凌老爷子啊!
  “您不知道,主要是吧……我啊,这次来安徽身上……没有带那么多的钱。”福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院长的意思是,您想先拿货再交钱?”汤斌有些为难,“这恐怕不太好办,没有这个先例啊。要不……”他商量着说道,“您不是已经交了5万两的定银了吗?先拿那些不就好了?”
  “那些肯定是不够的啊,要是只要五万两银子的大米,我就不需要特地来拜托您帮忙了!”福清着急地说道。
  “那您需要多少啊?”汤斌十分惊讶,“这五万两的大米恐怕都足以您整个楚风楼一年的所需了。”
  “我……我需要……要三十万两银子的大米!”福清心一横干脆地说道,“而且我还要立刻提取!”
  “什么?!”汤斌大惊失色,“您的意思是,您想要用五万两银子买走三十万两的大米?!还要……还要立刻拿走?!这……”
  “我知道这很难,”福清一脸坦然地说道,“尤其那位凌老爷子又是一个在商言商、不讲情面的人。所以,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您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汤斌后面的话愣是没好意思说出来。他总不能直接和福清说,‘既然这样,您还妄想什么’吧?
  “这不是有你在了吗?”福清赖皮的一笑,“你是官,他是民。如果他不肯把米给我,你就把他关起来!嗯嗯。”
  “您没跟我开玩笑吧?福、孝姐!”汤斌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徽行的凌老爷子卖不卖给你米似乎是他的自由,甚至就算他要涨价也是人家米行的自由。您想要用五万两银子买走三十万两的大米,这本来就是强人所难,凌老爷子就算是不答应也是人之常情吧?本官既身为一省的父母官,当然有责任保护他们的正当利益。您的要求实在是太荒谬了,本官恕难从命!”说罢,就一抬手,竟是要直接端茶送客了!
  福清连忙用手指隔空轻弹了那茶杯一下,汤斌手中的杯子竟然就这么从他手中脱离开来,落到远处的桌案上了!
  汤斌浑身一颤,震惊得看着稳稳从空中降落到桌子上的杯子。
  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眼光凌厉的看着福清说道,“早闻福院士身怀异能,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但是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今日纵然本官要血溅五步于此,也绝对不会同福院士你苟合,作出这等以权欺民的事!”说罢便昂起头紧闭双眼,做出一副宁死不屈、昂然受死的样子……
  以天下苍生为念
  福清的嘴角剧烈的抽搐着,“他至于吗他?自己只不过是和他开了一个小玩笑而已,他干嘛要把自己搞的跟个刘胡兰似的?!”
  “大人啊,小女子刚才只是说笑而已,您怎么就当真了呢?”福清一脸无奈,“您稍微动下脑子想一想好吗?我福清要是真想要把一个卖大米的商人给关起来,还需要自己亲自来安徽找您吗?说句不中听的话,要是我高兴,把您也一起关起来都只是我一句话、一封信的事儿碍……”
  汤斌皱眉想想,似乎还真是这样,便也舒展了眉头。“看来倒是下官太小题大做了,请福院士您不要见怪啊。”他站起来对福清深一躬身道。
  福清连忙用手扶住他,不让他拜自己。“您可别这样!弄得我都无地自容了。刚才是我不知轻重,才跟您开这样的玩笑。应该是我说,请您念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就不要和我计较了才是。”
  “哎,不是,总是下官……”
  见那汤斌还要再说,福清连忙苦着脸打断道,“汤大人,时间紧急,我们就不要互相赔不是了,好吗?现在江苏局势极其混乱,百姓情绪不稳,邪教又趁机四处造谣、蛊惑人心。所以,我一定得在三天之内把赈灾的粮食运入江苏城不可。否则,一场大规模的灾民暴乱恐怕就在眼前了!”
  “您……您不会是想要、要拿那三十万两银子的大米去赈……灾吧?!”汤斌总算听出了点门道,不可思议的问道。
  “对啊,那些粮食就是要用来赈灾的啊。不然,你以为我要那么多的大米做什么?”福清一脸伤感的说道,“用五万两银子买走三十万两的大米,我也知道我这是在异想天开。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啊?
  河南虱……几乎已经完全让水给泡了。因此,河南有成千上万的灾民都涌入了江苏。但是,在这种祸福难测、局势动荡的时刻,江苏却无一人一商一官肯开仓放粮,赈济灾民。现在的江苏城,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在饿死。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我知道,汤大人您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所以,我这次才会专程来求您帮忙,请您答应小女子的这个不情之请!”
  “为什么?”汤斌默默注视福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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