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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的倒入了裕亲王的怀里!一时间,屋内三人的脸色可谓精彩纷呈。
康熙咬着牙收回了自己的手。面上状作混不在意,但背后紧握着的拳头却已青筋暴起,赫然昭示着主人的怒气。
“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妒妇吗?”福清面无表情的问道。眼底一片空洞的死寂。
康熙张张嘴,想要安慰福清几句。但是看着她和二哥亲昵的靠在一起的姿势,一股邪火直冲上头顶。于是,还没来得及思考,那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皇上!你不要太过分了!”福全终于忍不住抱紧了浑身颤抖的福清。微微侧身,挡在了福清和康熙之间。
福全强自按压着火气劝道,“臣知道您重视孝诚仁皇后,所以在碰到太子的事情时才会这么激动,但是您也不能这样迁怒于人啊。小清她根本就不是……”
不得不说,福全会开口说这番话,其实完全是出自好意的。但是这些安慰之语对福清而言,实在无异于是在火上浇油。
“够了!”福清忽然大喝一声打断了福全的话。她扭头看向福全,苦涩的泪水已沾湿了睫毛,露出了令人为之心颤的脆弱。
她强忍着想要哭泣的欲望,一字一顿的说道,“王爷你什么都不必为我说了。
懂我知我者,本就不须任何解说便会怜我爱我,一如王爷。
疑我忌我者,就算别人说了再多也仍会厌我弃我,一如……皇上……”说罢,就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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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儿!”看着她那样决绝的跑了出去,康熙不禁有些慌了,哪里还顾得上去想福清是对是错?情不自禁的就想要拔脚去追。
“皇上,请您让小清冷静一下吧。”福全立刻斜跨一步挡在康熙面前躬身道。他姿态谦卑,但语气坚定。“而且,臣希望皇上您也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刚才御花园中的情况。
依臣之见,小清她之所以会派人来找皇上,完全是为了太子着想。不然,她大可以当作没见到太子和禔儿打起来了……”
康熙急着要出去却被福全拦住,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听了福全的话就更生气了。“哼,如果她真是为了保成着想的话,她不是应该想方设法的瞒着朕吗?又怎么还会特意找人,去叫朕看胤礽打架呢?”
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福全道,“所有人都知道朕最近对胤礽的不满。她在这个关口,非但不帮着胤礽遮掩错处,还恨不得把这点儿事闹的天下皆知。这也叫为了保成好?二哥你这是什么逻辑啊?”
康熙真是越说越气。“还有,你看看她刚才在园子里那副无理取闹的样子!明明胤礽才是挨打的那个,她居然还好意思一直喊着让朕处罚他?!
连费扬古他们几个都看不下去了,你让朕说她什么好?难道她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吗?她就一点都不同情礽儿吗?”
福全沉默良久,方叹息着说道,“不正是因为小清藏起了自己对礽儿的同情,才换来了咱们对保成的怜悯吗?
只没想到,她竟会因为自己的善良而失去了你对她的宠爱……”
“你、你说什么……”康熙的心中忽然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电光火石间,花园里的一幕幕仿佛画片一般在他眼前飞快闪过。他突然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了。
福全目光复杂的看着康熙瞬时苍白下来的脸。心知自己这个皇上弟弟大概是已经想通了,后悔了。
可是小清含泪而去的身影,实在是给了他太大的触动。从他四年前第一次见到福清开始,她就一直是以一种近乎无所不能的强势模样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真是还从来没有见过福清这样无助悲伤过。
福全一忍再忍,可有些话终究是不吐不快。“请皇上您恕臣直言。刚才御花园里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其实咱们都不清楚。而太子殿下是挨打的那个,还是打人的那个,也还未可知……”
“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康熙仿佛被人触到了龙鳞一般厉声问道,“你看看保成那副狼狈样,像是打人的那个吗?!”
“是啊。保成是狼狈,但也只是狼狈而已。”福全有条不紊的分析道,“相比之下,难道皇上您就没有发现,禔儿的伤似乎更重一些吗?礽儿他说破天也就只是衣服破了而已,可禔儿的半边脸都被打肿了啊。”
康熙皱眉仔细回忆着下午的情景,好像还真是这样。他喃喃着低声说道,“对啊,朕当时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这还不是多亏了小清的‘咄咄逼人’吗?”福全语气不善的说道,“如果没有小清拼命在旁边装恶人,又如何能凸显出保成的‘可怜’,禔儿的‘可恶’呢?”
福全言语之间带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讽刺。“依臣之见,其实皇上您根本不该问小清为什么要害保成,而是该好好质问一下小清,保成到底给了她什么样的好处,才让她不惜抹黑禔儿也要来帮他!”
此时,康熙已完全瘫软在了座椅中。他怎么会这么糊涂啊!禔儿那孩子因为出身不高,做事一向谨慎小心,生怕给别人落下了把柄,又怎么会冲动的跑去招惹保成,甚至拳脚相向呢?一定是保成先挑起的事端,而清儿又千方百计的在为他遮拦罢了。
人都说知子莫若父。康熙虽然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花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对于自己的长子和嫡子,还是相当重视和了解的。
康熙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拼命让自己冷静下俩,试着反向思索下午的情况。如果清儿没有及时把他叫过去的话,那依保成那孩子骄傲的性子,大概永远不会在自己面前提这事儿。
至于禔儿……可就真没准了啊……康熙不禁剑眉深蹙。他其实真的不愿意把自己的孩子想的那么坏。但是在宫里长大的人,又有几个能单纯干净的了呢?
尤其胤禔又是长子,平时里也着实为他分担了不少的政务,可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太子之位生出觊觎之心也是再所难免的。
人在野心的驱使之下,真的说不好会做出些什么来。也难怪清儿要先下手为强,断了禔儿日后翻旧帐的可能了。
想清楚以后,康熙真是后悔不迭。清儿真的是个好女人,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女人。她居然可以这样不图回报、尽心尽力的帮他和赫舍里生的孩子。
而他呢?他非但不知感恩,居然还骂她是个妒妇!
思及此,康熙再也呆不住了,一把推开福全就要朝门口冲去。他要见她,要和她道歉,要紧紧地抱着她!就算她再生气,他也不会放手!想打还是想骂都随她的便!
“皇上!您要去哪儿?!”此时福全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法了,死死地抓住康熙的肩膀,不让他离开。
“你放开朕!朕要去找清儿!你再不放手,朕就要叫侍卫了!”康熙的双眼瞪的通红。一种即将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的恐惧感,萦绕上了他的心头,几乎要把他给逼疯了!
“你现在不可以去找她!她那个倔脾气你还不知道吗?”福全狠狠地摇晃着康熙的身体,试图让他清醒一些。“还是说你真的想要把她逼走吗?想要让她跑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去吗?如果是的话,那你现在就去吧!”说着,福全就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负气的背过了身去。
是啊……清儿现在正在气头上,如果他再追过去,岂不是火上浇油了吗?康熙颓唐的跌坐回了椅子中。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怎样才能让清儿原谅他。
福全虽然也对康熙略有不满,但是看着自己那一向意气风发的弟弟,成了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又有些不忍了。遂安慰着说道,“皇上您这次真的是伤了小清的心了。但我知道,您也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毕竟,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会不疼自己的孩子?您一看见保成受伤,当然就急的方寸大乱了。
您放心,我会和小清解释的。她是那么体贴的一个姑娘,一定会理解您的。”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啊你?!康熙苦笑着看向福全。没错,他是关心则乱了。但他不是因为事情涉及到了保成,心才乱了的好不好?而是因为清儿啊!
可是这样的话,康熙又如何能对福全说的出口?
于是,他只得疲惫的扶扶额,对福全摆手说道,“那就劳烦二哥帮我去劝劝清儿了。”
彼时,康熙绝不会想到,自己一时的羞于启齿,竟然会导致两人就此渐行渐远。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他和福清终于再次毫无芥蒂的拥抱在了一起的时候,他才玩笑着说道,“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到两年前,就算要我当着二哥的面说一百遍‘我爱清儿,我不能没有她’,我也愿意啊……”
我陪胤禛出恭?!
福清茫然的在这华丽而空洞的皇宫里游走,恍若游魂一般,不知自己从何处来,又要往何处去。
她头一次开始认真的审视自己的生活。康熙是她生存的目的,是她的信仰。她总在刻意的或是不自觉的追随着那个男人的脚步,以至于早已丧失了自我。
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康熙不要她了,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福清自嘲的笑笑。她将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甚至自己的灵魂毫无保留的呈献给了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她就把自己放到了一个如此卑微的位置。
而康熙呢?自然就仿佛赐下了什么恩典一般的接受了她。
所以,她根本就不该怪康熙不珍惜她,而是应该怪她自己的不自爱。
她福清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折腾到这个地步呢?
思及此,福清不禁释然的一笑。抬起头,对着广阔无垠的天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就从今天开始吧,试着丰富自己的生活,试着不再把自己拘束在那个男人的一方小天地里,试着……开始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正当福清在琉璃瓦下感慨万千的时候。忽然,一个小太监噔噔噔跑到她脚边跪下道,“奴才给宫主请安,宫主吉祥。”
被人打断思考的感觉并不好,福清不由的沉下脸来。但是自小受到的良好教养,还是让她能比较平和的开口问道,“起来吧。有什么事儿吗?”
“回宫主的话,太子殿下有请。”
福清先是一怔,随即一股气血直冲上头顶,简直震的她脑袋发懵。现在这是怎样?大的骂完了,小的又要来继续了吗?!后妈不发威,你们就都拿我当病猫了吗?!
“前面带路。”福清咬牙切齿的说道。哼,正好我在你老爹那儿受了一肚子的气。父债子还,算你胤礽倒霉了!
——东宫——
“找我什么事儿?”福清一进门就语气不善的问道。一副你尽管放马过来的泼样。
胤礽被她的口气吓了一跳,在腹中酝酿了许久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支吾着说道,“其实……其实我也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叫我过来干嘛?!”福清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你这是没事儿逗我玩呢是吗?行了,行了,我不和你废话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的呆在太子宫里养伤吧。”说着,就要甩手离去。
“哎!你先别走啊!”胤礽心里一急,也忘了自己脚上还有伤了,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随着“哎呦!”一声痛呼,理所当然的就摔倒了。屋内随侍的两个小太监唬的忙上去搀扶。
一直站在一旁的皇四子胤禛,看着福清完全不为所动的自顾自的往外走去,终于忍无可忍的喊出了声。“请福母妃留步!”
福清被这个诡异的称呼吓的一个趔趄,差点没被门框绊倒。“你叫我什么?”
胤禛上前一步,一打马蹄袖。用正在变声期的公鸭嗓子,郑重的自我介绍道,“儿臣胤禛,给福母妃请安。”
“停。”福清听着那个‘福母妃’,直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你别这么叫我,我听着难受。”
“那儿臣应该怎么叫您?您本来就是福母妃啊。”胤禛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爱叫什么叫什么,总之别叫我福母妃就行。”福清不耐烦的摆手说道。
“是……”胤禛犹豫了一下终于答应道。可还没等福清高兴一下,他竟就立刻跟上一句。“儿臣谨遵福母妃懿旨。”
福清简直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