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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整个朝局?康熙一怔道,“这话怎么说?”
  福清郁闷的扶扶额。或许她真该考虑在宫里开设一家明日轩分院了。不然,总这么免费讲课也不是办法啊……
  “你想嘛,”福清摊手笑道,“这世上也许有施恩不望报的老好人,但他绝对不会存在与宫廷。不然,他早就被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这世上也许也有那种做了坏事而不自知,从来不会担心人家报复的傻瓜。但这种人就更不会出现在朝堂上了,因为他恐怕连官都当不上。”
  “那你说,这皇宫里的人,都会是什么样的?”她眼含深意的望着康熙,却并未把话说透。
  只因为她知道,康熙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在他偶有忽略的时候,恰当的提示一二的女人。而绝不是一个,时时都要拎着指挥棒的越俎代庖者。
  更何况,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若论治人驭下的本事,就算让她再活上几辈子,恐怕也赶不上康熙。
  她唯一的优势,也是最大的优势,就是能够揣度人心,能够注意到一些不起眼的细节。
  这就是男子与女子的区别所在。
  或许……也是一个皇帝和普通百姓的区别所在……
  “啊!我知道了!”这厢,康熙已是恍然大悟,不无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腿道,“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唉……”
  因为保成本身犯的错处,再加上他最近对保成冷淡的态度。朝廷里的绝大多数官员,都以为太子这次是铁定倒台了。所以都或多或少的上过奏折,弹劾保成。
  但是康熙自己却很明白,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要废太子的打算。甚至于,正准备要把太子给拉起来。
  可是,一旦太子的日子好过了,那些曾经告过太子的状的大臣们就铁定好过不了了。
  他们一定会整日里忧心,太子会不会借机报复之类的。哪里还有心情做事?
  而且,知子莫若父。保成从来都不是一个多么有胸襟有度量的人。这一点,康熙比谁都清楚。
  思及此,康熙不禁愁眉紧蹙,忧心忡忡地说道,“是啊,保成这次可谓是吃了不少苦头。他要是不记恨才怪呢。
  待他的解禁期一到,朕就准备放他回朝里办事了。到时,他很有可能会为难那些曾经弹劾过他的大臣啊……”
  “还不止这样呢。”福清端起刚才康熙用过的茶杯,将里面剩下的半杯茶一饮而尽。“得罪过保成的人,自然会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
  而极少数一直站在太子那边的大臣,八成就会以功臣自居,去找太子要这要那的。”
  “等到了那天啊……呵。”福清轻哼一声道,“京城里的官儿们,要么就是四处求爷爷告奶奶以图保命。要么就是倨傲不服管教,光想着升官发财。
  所有人都在围着太子的事情打转。你说,朝廷能不大乱吗?”
  听福清这么一解释,康熙的眉头几乎都要皱成一团了。
  他下旨令太子闭门读书三月。而今三月之期已到,理应让保成还朝。
  可是保成一旦重新掌权,似乎又会引起无尽的麻烦。难道……只有一直“冷冻”着保成,才能保持朝局的稳定吗?
  不,那样也不行。康熙眯起眼陷入深思。
  现在太子还只是闭门读书,明珠跟老大就已经很不安分了。如果这禁闭期再被延长,那他们还不得蹦起来了?!
  更何况……他也真是舍不得再让保成继续吃苦了啊……
  为今之计,看来只有迅速恢复太子旧有的威信,才能将不良影响降至最低了。
  康熙拉过福清的手,正打算说出自己的考量时,就感到轿子落了地。同时,外面响起了梁九功的声音。
  “启禀皇上,坤宁宫到了。”
  康熙站起身牵过福清,含笑道,“走,陪朕去看看赫舍里生前住的地方吧。”
  “这……”福清明显有些抵触,迟疑着不愿往前走。“我、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不可以不去。”康熙一脸坚决的说道。
  “为什么啊?”福清不太高兴的嘀咕道。
  “因为,朕当年就是在这里,亲手将一样东西交给了赫舍里。而现在……”康熙目光幽深的看着福清道,“那样东西即将要有了新的主人。
  我希望它的新主人,能亲自把它从这里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个离婚率越来越高的年代,我由衷的希望每一个后妈,都能像福清那般善待自己的继子。愿天底下的每一个孩子,都能在和平轻松的家庭氛围下成长。
  她也曾那样狂妄无知
  福清带着几分忐忑不安的心情,随康熙进了坤宁宫。
  待二人进得正殿后,梁九功便带着所有的下人退了出去。
  康熙心神恍惚的缓缓扫视过大殿里的一切。
  所有的摆设仍旧和以前一样,甚至连那枚象征国母身份的凤印,也依然摆在它原来的位置。
  只可惜……它们的主人却已经不在了……
  “清儿,你过来。”康熙站在桌案旁,对福清招手道。
  福清顺从的走过去,疑惑的看向康熙。
  康熙对福清微微一笑,然后略有怅惘的摸了摸那枚凤印。转过头,对福清一字一顿的说道,“皇后的封号我暂时无法给你。但我曾经答应过你,一定会让你成为大清国最尊贵的女人。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忘记。”
  “今天,就是我要实现诺言的时候了。”康熙庄严的捧起装有金凤印玺的明黄盒子,递给福清道,“以后,你便是这后宫的主人了……”
  凤印?!福清的双眼猛地睁大了。
  康熙的话对于她而言,几乎无异于是一声惊雷。此时出现在她心里的迷茫,远远要多于喜悦。
  福清怔怔的双手接过了那个盒子。脑子里已经乱作了一团。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计较名分。可是,当康熙将这个象征着他正妻的身份的印鉴摆在她的面前时,她依然会感觉到欢喜。
  毕竟,这代表着康熙对她的重视与认可。也能让她更有底气的站在他的身边。
  可是,这份“礼物”却来的太突然了。突然到福清不得不去考虑,在这份荣耀与认可的背后,是否还添加了什么责任、义务。
  福清抿抿唇,认真的向康熙蹲了一个万福。然后将盒盖儿盖好,小心的把它放到了手边的桌子上。
  她沉默了半晌后,方斟酌着问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以现在这个‘宫主’的身份代掌凤印,直到新的皇后的出现?”
  “什么新皇后啊?”康熙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朕根本就没有再次立后的打算。所以,这枚凤印从今天起就是属于你的了。”
  他有些奇怪的看着一脸平静的福清,坐下来问道,“你怎么了?我看你好像不高兴似的……”
  “没有。”福清勉强笑了下,走到康熙身边坐下。垂眸思索片刻后,低声说道,“玄烨,你说过我们之间要彼此坦诚的,对吗?”
  “是啊。”康熙关切的看了眼福清,拉过她的手问道,“怎么?你有心事?”
  “我只是在想……”福清伸出手,一下一下的点着桌上的明黄盒子。“你将赫舍里皇后娘娘的权力赋予了我。是不是……同时也想着要我为她承担起什么义务?”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康熙笑着勾勾福清的鼻子,一派坦然的说道,“我希望你可以帮赫舍里照顾保成。
  这个孩子啊……我真是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了。”
  福清张张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她也隐约能猜到,康熙之所以会将凤印交给自己,一定与保成目前的状况有关。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康熙居然能如此理所当然的说出这种话来。
  这算什么?一场交易吗?
  福清沉下脸,看着桌上那沉甸甸的大印。忽然感觉它的颜色几乎有些……亮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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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敏感的察觉到了福清情绪的低迷,带着几分小心问道,“你不想帮保成吗?我以为,你还是满喜欢保成那孩子的。”
  “不是啦。”福清摇摇头,强自提起精神打趣道,“反正白脸是由你来演。我这个红脸可是个讨人喜欢的角色,有什么不愿意的?
  不过,下次你在准备演大戏的时候,最好提前把参演的人想好。省的又像这次似的,弄的手忙脚乱的……”
  “我有安排人啊。”康熙故作委屈的眨眨眼道,“只不过我安排的那个红脸临时落跑了而已。”
  “不会吧?!”福清一惊。这皇上给布置的活儿,难道还有臣子敢不听命?
  “怎么不会?”康熙叹息一声道,“我可是保成的亲阿玛啊,哪里就舍得把他一竿子撂倒了?
  其实我在向涅穆尔下手之前,就已经考虑好声援保成的人选了。”
  “谁?”福清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问道。
  “呵呵,就是清儿你咯。”康熙苦笑道。
  看福清一脸的不信,他忙又补充道,“你不妨仔细想想,在你离宫前的那几天,我是不是曾多次暗示你,要你站到保成那边?”
  福清凝神一想,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当初也正是因为康熙的这种态度,她才会在御花园里上演了一出颠倒黑白,以维护保成的闹剧。
  可就在她费心尽力的想着把保成“洗白白”的时候,保绶忽然给她带来了涅穆尔的死讯!那一刻,她简直觉的自己被康熙给耍了!
  好嘛,你一方面要我去扶持太子,一方面又自己在那儿踩他。你到底想干什么?总不会是想把我也拖进太子的浑水里吧?!
  这就是当时福清的心情。也是她会突然选择离宫的原因之一。
  她,只是在下意识的逃避危险。逃避朝局动荡,以至于可能会波及到她的危险。也是在逃避爱人间信任崩塌的危险……
  而现在,福清总算明白了当时康熙的想法。
  他不是故意要把她陷入到太子的麻烦里,他只是想让她陪着一起演一出戏。目的也很单纯,就是想要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能够迷途知返……
  困扰了她一个多月的心结,终于在此时打开了。福清猛地站起身来,一头扎进康熙的怀里,气恼的说道,“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害得我以为、以为你……”
  康熙安抚的拍拍福清的头,无奈地说道,“你哪里给我时间说了啊?我前一晚才刚处置了涅穆尔,你第二天就不见了……”
  福清一时词穷,只好耍赖般的把头别过去道,“我不管,反正都是你的错!”
  “行,我的错。”康熙宽容的笑笑,一手拿起桌上的明黄印盒,一手拉起福清道,“好了,我们现在回暖阁吧。”
  “嗯。”福清愉快的点点头。
  但当她把视线转到康熙手中的盒子上时,心里的那点小芥蒂就又冒出来作祟了。
  她扯扯康熙的衣角,低下头,闷闷的问道,“玄烨,你这算是在和我做生意吗?我帮保成,而酬劳就是这枚凤印?”
  康熙刚要点头,但想想福清的话又觉的有些不对。他仔细看看福清的神色,精致的脸庞上竟暗含着一抹藏不住的失落。
  康熙不禁有些啼笑皆非。这个小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所以才对她好,甚至于用象征一国之母的凤印来“贿赂”她吗?
  如果他这个皇帝落魄到,需要靠一个女人的帮忙,才能统治好这个天下的地步,那他也就该一死以谢祖宗了……
  康熙放下锦盒,用力的扳过福清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道,“清儿,现今朝堂上有能力帮保成挽回颓势的人,不只你一个。
  比如二哥,比如李光地。他们都有足够的能力,来协助朕处理好这次的麻烦。
  而朕之所以会选择你,只是因为朕明白你喜欢做这些,而非朕别无他法了。
  你明白吗?”
  康熙目光灼灼的眼睛里溢满了真诚。奈何他的眼神越真诚,福清就越感觉无地自容。
  康熙的话就犹如当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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