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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但是马上,她便发觉康熙在说的人,可不就是她吗?
福清面上一赫,不好意思的誶道,“去!我哪有动不动就脱衣服?”
康熙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福清的后背,听着那软言细语的娇嗔,感觉自己的心,竟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这一刻,福清的身世来历,贵妃的郁郁而终,以及他对后宫三千佳丽的些微愧疚,全都变的那样渺小。
重要的,只有自己怀里的女孩。
他的,爱人。
一股巨大的满足感溢上心头,康熙不禁闷闷地笑出了声来。
福清自然感到了,康熙胸膛的震动。她有些恼羞成怒的,打了下他的肩膀,说:“不许你笑我!讨厌。人家还不是因为你那个……”
下面的话,福清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康熙却一扫方才嬉笑的语气,郑重的说:“清儿,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这会儿你大病初愈,不适宜承宠的。”
“虽然……”他顿了下,尴尬的说道,“虽然我的确是想了。不过,还是不要辛苦清儿你了……”
福清的脸色,顿时就变的有点难看了。
她冷着脸问:“不辛苦我?那你准备去辛苦谁?琦芸?德妃?还是惠妃?”
“你想到哪里去了?”康熙惩罚般的捏了下福清的小屁股,无奈地说道,“朕既然答应了你,不会碰她们,那就一定不碰。”
感觉福清的身体依旧僵硬,康熙莫可奈何之下,只得含糊道,“我只是打算,一会儿去沐浴一下而已……”
沐浴?福清先是一怔,随即嘴边便不由自主的,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整个人就跟泡到了蜜罐里似的。那甜蜜的滋味,一直蔓延到了心里……
他,真好。
只是……就这么任由康熙去冲冷水,似乎有点……
福清的心里,忽然有些过意不去,遂扭捏着问道,“要不……我、我用手帮你吧?”
“不用了。”康熙捋了下福清的头发,宽厚的一笑,说:“你不是还在担心保成吗?去看看他吧。”
福清愣了下。他以前,是从来不会站在她的立场上,去想事情的……
虽然福清没有说话,但康熙却隐隐感觉到,横亘在他与福清之间的那层隔阂,似是淡化了许多。
康熙缓缓松开福清,手轻轻的,爱怜的抚上福清的面颊,懊恼的说道,“我刚才真是疯了,才会动手去打你……”
“没事,我已经不怪你了。”福清摇摇头,垂下眼脸,平板的声线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康熙却不容得她逃避。
他轻轻挑起福清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清儿,我承认,这阵子我的确是做错了很多。”
“我常常忘记顾及你的感受,我没能做到完全的信任你,更没有在你需要的时候,及时站出来维护你。”
“但是,请你相信我好吗?我一定会变回以前的那个我的。”
康熙显然是不习惯,说这些讨好而卑微的话。但他仍咬牙坚持着。
“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别因为这短短的几日,就否定了我们一年多的感情,好吗?”
不得不说,康熙今天的表现,的确很让福清感动。
他明明已经决定要处罚胤礽了。但是,却因为她的求情,对胤礽不贬反褒。
他明明知道,琦芸今日并未有什么错处。但是,却为了让她安心,将一个曾令他动心过的女人,作践成这样。
他明明已是□焚身,急待发泄了。但是,却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和心情,而微笑着让她去找保成。
康熙为了她,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为了她,试着去放下一个帝王的尊严。为了她……
他真的是在努力改变了。
可是,即使他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他曾经伤害过她的事实啊……
福清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含糊的说道,“嗯,我……尽量。”
听到福清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康熙的脸上,明显浮现起了一丝失望。
不过,他很快便又调整好了状态。
毕竟,他最近办的糊涂事,的确是太多了。福清肯暂时压下不论,和他好好过日子,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想到这儿,康熙再度打叠起了温和的笑容,说:“好了,你去找保成吧。用我当初赐给你的那块令牌,就可以将他释放出来了。”
福清咬咬唇,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低声道,“那……我走了哦?”
“嗯。”康熙笑着点点头。
福清转过身,一步一步的,缓缓朝门外走去。
这还是她头一次,在明知康熙需要她的情况下,将背影留给他,独自离去。
福清知道,今天,对于她而言,或许就是另一段生命的开始了。
自今日起,康熙,将不再是她生活中唯一的重心。
终于,她的手碰到了门闩,轻轻拉开,一缕阳光透过走廊窗户的缝隙,打到了她的脸上。
福清微微闭上了眼,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从未有过的轻松笑容。
原来,迈出这一步,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用心良苦
养蜂夹道主要分为内、外院两个区域。
外院关押的,都是还未进行最终审判的罪臣。而内院幽禁的,就往往都是一些,不慎触犯龙颜的王子皇孙们了。
今日中午,继养蜂夹道迎接来一位,有史以来最尊贵的客人——太子殿下之后。紧接着,竟又杀来了一个黄带子阿哥,把这一亩三分地儿的大小官吏们,弄的是措手不及。
胤禛默默地站在,养蜂夹道的内门口良久。手就握着门上的大铜环。但是,却迟迟没有勇气推开门,走进去。
他知道,那个从小就护着他的二哥,现在就在里面。只要他迈进这个门槛,就能见到胤礽了。
但是,胤禛却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胤礽。
事实上,胤禛已经躲了胤礽十几天了。
因为,那个他一直不愿相信的“谣言”,竟无意中被他的老丈人——飞扬古给证实了。
原来,他一直敬重的二哥,居然真的打过皇阿玛的主意,恶意切断了运往蒙古的粮草。
当飞扬古亲口告诉他这个事实的时候,胤禛几乎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就这样被推翻了。
他真是恨不得,胤礽被康熙圈禁起来,一直幽闭到死。
可是,真当他听说,胤礽因触怒康熙,而被关进养蜂夹道之时。他竟连德妃特意邀约的晚宴都顾不上了,一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在这一路上,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起了过往的一个个片段。
有胤礽教他写字时的情景;有胤礽微笑着为他系上披风时的情景;有胤礽告诫其他皇子,不许欺负他时的情景;有……
而曾经让胤禛恨的牙痒痒的,胤礽的道貌岸然,胤礽的忤逆不孝,胤礽的贪得无厌。在这一刻,竟全都被他抛诸于脑后了。
胤禛握着铜环的手,越收越紧。以至于手背上,都暴起了根根青筋。
他好恨,恨二哥为何要这么坏!坏到将百姓上缴的赋税,全都送进了自己的私库,不顾皇阿玛还在草原上苦等粮草。
可是,他更恨!恨二哥为何独独对自他么好!好到可以用太子半年的俸禄,去为他买一尊南海的玉佛祈福。
不得不说,胤禛此时的心情,着实是不大好过。可是,有些人却比他更加纠结。
跟在胤禛身后的狱守,几次张嘴欲言,想提醒胤禛,不要站在大门口挡着路。可碍于身份有别,始终不好开口。
恰在此时,福清的声音就犹如福音一般,在后面响起。
“都在这里戳着做什么?快让开,本宫要进去。”
胤禛身子一颤,就跟被那铜环烫了一下似的,猛地缩回了手,转过身,神色不自然的说:“宫、宫主,你也来了?”
福清没想到,胤禛居然这么快就过来了,却是一愣,笑道,“果然是兄弟连心啊,竟比我到的还早。走,一起进去吧。”
说着,她便扭过脸,对旁边的守卫吩咐道,“去把门打开。”
“喳。”两个兵士跪下答应一声,利索的走上前,缓缓开启了内惩院的大门。
沉重的木门缓缓开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福清走上前,拉了下胤禛的袖口,说:“走啊,进去了。”
胤禛退却后半步,微垂下头,勉强笑道,“宫主,我还是等下次再来看二哥吧。额娘还在宫里,等着我吃饭呢。”
福清‘扑哧’一笑,一句不经大脑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你那个额娘,居然还会找你吃饭?”
一听这话,胤禛的身体,骤然就绷紧了。方才脸上那丝勉强扯出的笑容,也坚持不下去了。
福清也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心里真是十二万分的懊恼,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
她怎么这么缺心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福清尴尬的笑了笑,搜肠刮肚的寻着解释的话。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其实我是想说,德妃她平时也很忙。那抽不出时间来照看你,也是很正常的……”
“呵呵,没什么。”胤禛不忍看见福清的窘迫,遂状作不在意的笑道,“额娘本来就很少找我的。不过,今日她是特地要为我补过生辰,所以才叫我过去的。”
见福清还有些不明白的样子,胤禛继续解释道,“上个月是我的生辰,但我恰好在外面办差。因而就没有办生辰宴。”
其实,胤禛的解释是十分避重就轻的。
他回来都已经将近十天了,但德妃为何今日才想起来要为他补办生辰宴?
说白了,不过就是因为德妃在两日前的家宴上,遭了康熙的训斥。说她一点都不关心儿子,连儿子对什么过敏都不清楚。
所以,德妃就特意编导了这么一出,母子情深的戏码,要演给康熙看。以证明她这个德妃,还是一个“好”母亲的。
一想到自己竟要被额娘当做道具,去讨皇阿玛的喜欢,胤禛就觉的心里一阵苦涩。
是,他也知道,当年是他做的不对,伤了额娘的心。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要被额娘伤多久,才能让额娘忘记旧怨,重新接纳他。
他更不知道,这样一味的忍受与付出,他又能坚持的了多久……
但福清却并未细想个中缘由。因而,颇有些奇怪的看着,胤禛渐渐阴郁下来的脸色。
这德妃开始关心他了,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儿吗?可胤禛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高兴似的?
她伸出手,在胤禛的眼前晃了晃,迟疑着问,“你……没事吧?脸色好难看哦。”
胤禛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应付道,“我挺好的啊。奥,对了,那我就先走了。等明日再过来瞧二哥。”
说着,胤禛就好像旁边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他似的,拔脚就往外院冲。
福清一个后空翻,就阻住了胤禛的去路。
她伸臂拦住胤禛,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你跑什么?那里面是你的二哥,又没有吃人的妖怪。
还有,明个儿保成可就不在这儿了。你还过来干什么?”
胤禛心下大惊,一时连规矩礼数都忘了。
他一步跨上前,伸手抓住福清的肩膀,问:“什么叫‘不在这儿’了?皇阿玛已经决定要如何处置二哥了吗?
他老人家要把二哥关到哪里去?!刑部?大理寺?大内监牢?还是宁古塔?!”
“什、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福清用力挣开了胤禛的铁臂,不悦的揉着自己吃痛的胳膊。
不愧是爱新觉罗家的,儿子跟老子一样这么爱用蛮力!
迟早有一天,她要给他们通通下上软筋散,让他们动不动就掐她的胳膊!哼!
看着福清动作,胤禛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
他慌忙退后一步,跪下请罪道,“胤禛该死,误伤了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