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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再见了蛇君一面。”
我继续点头,他说:“然后,我想你对蛇君并不是很了解。”我看着他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应该还是比较了解蛇君的,至少我知道他是个情深义重的人。
但是又转念一想,光君可是认识蛇君n个万年的,他们在一起无数的时间,我能跟这样一个人说我了解蛇君吗?于是我又点了点头。
光君笑了,仿佛阳光一般,说:“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看来是经过了很复杂的思想过程了。”我看着他觉得他和我之前想象的完全不同,我先以为他应该是个很温婉的美
人,没想到却是个言辞犀利的人。
光君说:“蛇君啊,是个很花心的人。”
这句话把我震住了,我还真没想过蛇君会很花心。
光君看着河水继续说:“而且很滥情。”
……
这跟我见到的是同一个人吗?
光君眼里的蛇君,是个花花公子,和很多人上过床,床伴里甚至还有自己父亲的妃子。基本上没有很稳定的对象。用光君的话来说,不一定是滥情,只不过是生理需要,所以
满足需求而已。
光君、蛇君、转轮王从小一起长大,那时的转轮王是个很乖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所以光君不喜欢他,即使他知道转轮王一直喜欢自己。他觉得他们不是同类,而且他的爱成
了光君的麻烦。所以光君一直回避转轮王。而蛇君不同,蛇君喜欢左拥右抱,光君也是。两人都是放荡不羁的公子哥,踏碎无数男男女女的芳心。
光君和蛇君在一起,从来不用涉及什么伦理、和责任的问题。光君说,xg爱,是最能使人恢复动物本能的运动,会让人完全的兽化。他们都很享受这种关系。蛇君是唯一一个
光君可以容忍在他身下的人。蛇君是个很不顾别人感受,很疯狂的人,经常让光君昏迷过去。
蛇君至始至终都是置身事外,把一切看成一个游戏,一个理所当然、各取所需的游戏。但是光君后来却沦陷了。
光君知道,如果蛇君知道他爱上了他,一定会像他远离转轮王一样,离开自己,所以光君选择了沉默什么都没有说,两人还是好哥们,一起泡妞、一起上床、一起解决彼此的
需求。但是光君却越来越无法容忍蛇君跟自己以外的人在一起。
那段时间,光君突然觉得转轮王和自己是同类人,是可以互相理解的。于是经常跟转轮王聊天,述说心事。这让蛇君彻底误解为光君被转轮王感动,以为他们相爱了。于是极
力撮合他们。这让光君更是难受。
后来蛇君的父亲要蛇君当人柱,去镇守奈河桥,光君知道后很开心,在他看来,蛇君再也不会跟别的人在一起了。在他看来蛇君会是他的。于是他在临行前夜邀请蛇君去天湖
荡舟。两人在画舫上喝酒赏月。那夜光君在蛇君杯里下了药,他要让蛇君的最后一个人是他,直到时间尽头。
于是在蛇君睡着后,他占有了这个他爱了不知道有多少年的爱人,也是唯一一次占有。
当光君得到蛇君以后,他看着蛇君因为他疯狂的动作,即使下了眠药也无法安稳睡着的脸、因为第一次的痛苦而紧锁的眉,他悔了。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的真正的想法,他希
望蛇君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希望蛇君能开心的笑,希望蛇君能像他一样体会爱上一个人的痛苦和快乐……希望蛇君不要恨他,记得他到永远,即使他无法获得他的爱。
所以他选择了代替蛇君,成为奈河桥的人柱,沉睡在河底。
听完了他的这个几万年、几十万年、几百万年、甚至几亿、几兆亿年故事的缩写版,我一时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蛇君的另一面真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
我沉默了很久,说:“那么你的幸福呢?如果你当了人柱,你不就……”
光君看着我笑了,狂放而自信地笑了,说:“神的寿命是无限的,爱一个人真的很痛苦,特别是蛇君。我爱了他无数的时间,我不知道我还会再爱他多少个无数的时间。既然
这样,还是让我永远失去一切的感觉,沉入梦里,这样我就再也不会痛苦了,我的记忆会永远停留在拥抱他的那一刻,然后让他永远记住我,永远觉得亏欠我,这样不是更好吗?”
我看着光君突然觉得无言以对,于是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说:“你真的和我想的有很大很大的区别。”
“什么区别?”他背对着波涛汹涌的河水问。
“我原本以为你会是个哀怨的悲剧性人物,但是看来我错了。你是如此的自信,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该如何去做,呵呵,甚至不计成本。”我说。
光君歪着头,看着我说:“悲剧性人物最大的悲哀就是,他明明活在悲剧里却以为自己演的是一出喜剧。”
听了他这句话,我愣住了,正在思考他语句里的含义,他看着我笑了,阳光一般温暖,说:“再见了,情敌。相信我,有天他会忘记你,但是会永远记得我。”说完,向身后
波涛汹涌的河里倒了进去。激起一片浪花。我来不及拉住他,眼睁睁看着他的被激流淹没。
转轮王走了过来,一脸的哀伤,他看着漆黑的河水,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看我一眼,施展法力重建了奈河桥,然后转身走了。
我呆呆站在河边,看着汹涌的河水,他那句“有天他会忘记你,但是会永远记得我”反复在我脑海里回荡,成了我的心魔。
回魂
我回到第一殿,神情沮丧,心事重重。
在第一殿的大殿里,转轮王沉默地看向窗外,气氛非常沉闷。我一进门,蛇君看我回来了,满脸的担心走了过来,拥我入怀,说:“林儿回来就好……”
我看着他,却非常矛盾。
慕容鹤看着我,说:“光君有他自己的选择,林儿不要多想。”看来他们是已经都知道了。
我怎能不多想?
“如果转轮王不同意你回去,那么你就和我一起回十八层地狱。”慕容鹤见我沉默不语,于是看着蛇君道:“你也该回天界了。”
蛇君正想反驳,转轮王阴着张脸开口了:“怎会不让他回去?”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想回去了……于是道:“如果可以,直接送我回家吧,我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
慕容鹤一愣,秦广王也看着我,蛇君更是一脸的不解和失落。转轮王看着蛇君冷笑:“知道事情真相就受不了打击了?”
明显针对蛇君,蛇君一脸的疑惑,我也恼了,这是我家务事,还劳不了你个外人指三道四,于是说:“某人偷听,看来知道的真相也不少了。”
转轮王冷哼了一声:“那又如何?就算今天你不想回阳间去,也给我滚回阳间去。我第十殿收不得你这号人物!”说完转身走了。
蛇君看着我,秦广王、慕容鹤也看着我,我看着窗外新建的奈河桥,沉默了。
“我说林儿,你也别卖关子了,吊着我们的胃口,光君到底跟你说什么了?”秦广王直接问。
我看了看蛇君,然后摇了摇头,说:“他只是跟我说,他希望蛇君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希望蛇君能开心的笑,希望蛇君永远记得他。”
蛇君听了惨然一笑说:“我又如何会忘记他……”
听了蛇君这话,我心里更难受了。
有的时候,失去才是真正的拥有,而获得只是徒留感伤。
我和蛇君来到第十殿,转轮王直接送我们回到了阳间。我醒来时,却见自己正躺在炫华的龙塌上,身上盖着明黄的金丝被。
那是清晨,炫音扑在床边睡着了,眼下一圈浓浓的黑眼圈。炫华坐在不远的桌前,桌上堆满了奏折,他用手撑着头,头还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蛇君轻轻走了过来,手在炫华、炫音头上晃了晃,坐在我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的面颊说:“林儿当真回来了。”我看着他,想起光君那句话,本能的想躲,却终是忍下了。
我点了点头,他温柔似水的眼睛看着我,叹了口气说:“光君,跟你说了我很多事吧。”
我点了点头,他看着我笑。
我于是说:“你以前很花心,跟很多人在一起过,从来没有对谁真心过……你会,忘了我……”
蛇君了然一笑,说:“我不想辩解什么……我相信,林儿会用自己的心去辨别,不论你如何裁决我,我都希望林儿能相信自己的真心。”
我看着他,突然委屈得有种想哭的冲动,你为什么不辩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希望你告诉我,光君说的一切都是骗人的,都是假的……
虽然我明白,即使你这么说了我也不一定会相信。突然我觉得自己像个女人,宁可被骗也不愿意接受真相。
开玩笑,真那样,还是我方咏林吗?
我看着蛇君点了点头,说:“成,我想想吧。”
蛇君看着我温柔地笑了,说:“我去找你之前已经跟他们摊牌了,他们已经知道我是多摩的国君了,现在你救回来了,他们必不容我。我准备回多摩去了,刚才我给他们施了法术,他们睡着了,林儿可愿意跟我回家?”
回家?你家,还是我家?你家在天上,我家在几千年以后。回哪个家?
我说:“我可不可以既不要留这里,也不要去多摩?”
“林儿是想静静吗?”蛇君问。我点了点头。蛇君说:“我带你出去吧,出去走走也好。”
看着炫华和炫音的睡颜,看着他们定是日夜守着我熬得跟熊猫似的黑眼圈,我有些不忍。但是我知道此时不走,便是再也走不了了。
我叹了口气,还是和蛇君一起走了,我不敢想象他们醒来后见不到我的样子。
此时已是十月份了,蛇君回到多摩,我去了烨鹄,只是现在烨鹄已经成为迟魏的一个省了。我不知道炫华和炫音醒来没见到我后是怎样的心情,反正这次他们没有再四处张贴皇榜满天下找我。蛇君要我带好钗子,告诉我,如果我想来多摩,就凭着这个钗去找他啊,可以进入多摩。
烨鹄的城墙被炸毁了,满墙都是被大火焚烧后的痕迹。我突然想起,关于那个十八层地狱,我想,如果这次我阳寿尽了,应该还是得去十八层地狱吧。
我走进城,一路的难民,一路都是被烧毁、炸毁的建筑,躺在死去的母亲身边痛哭的孩子,抱着死去的孩子痛哭的母亲,血流满面的男人,要饭的荒民,躺在地上的尸体……
我穿着一身杏黄的长衫,披散着垂至腰间的长发,走在着仿佛洪荒过后的城里,格外不伦不类。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该进十八层地狱,我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到底一切因我而起,不论是否我愿意。
我走到街的尽头,看到曾经巍峨的烨鹄皇宫如今也是黢黑的城墙、坍塌的飞棂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