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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暗淡,当啷啷掉在了地上!!
起九 君子好逑
“昂!这个贱女人!!!”
屏幕那头,曲翎大怒,一挥手掀掉了键盘。他还不解气,一脚踢翻了刚才坐的椅子,骨碌碌滑去老远,吵得伏在办公桌前小憩中的方天赐皱着眉头走了出来:“曲少,八点多了还不回家,在公司里闹什么呢?”
他晚上喝的酒有些多,双颊尽是醺醺然的红晕。
“老大,你要替我报仇!那个贱女人居然用祝祭水晶炼掉了我强九的刀!”曲翎一把揪住方天赐的衣领,眼睛里怒火熊熊,“还有,我拜托了你这么久才得到神兽宠,怎么弱得跟b样?叫那贱女人一剑就搞得濒死啦!嗯?”
“不要满口污言秽语的,什么对什么啊?”方天赐不耐烦地拖来张凳子坐下,见流年似水的棺材正风中萧索地杵在碧水渊亭的地图上,迎面一个对话框。
九界温馨提示:打人的孩子你不乖,降一级惩处,并扣决斗费1000铜钱。
请选择回复活点,还是金币复活。
“我的刀啊我的刀……”曲翎扑到办公室一角,挠墙。
看了一眼如此痛苦的曲少,方天赐心思一动,想起刚才在g后台看到的场景:那丫头方才趁着曲翎抢宝刀的功夫,刷刷刷连着放了三个不需要冷却的普通攻击,刚好把对手砍进了棺材里的那一幕——原来她早就摸准了曲翎的心理。
相对于pk胜负而言,曲少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这把砸了一百多块rb的强九仙器装备。
但若是他曲翎当机立断切换左手武器,一剑诛邪刺过去,胜负可就两说了。望着比斗台沉吟片刻,方天赐也不由技痒,酒劲阵阵上涌,他头脑一热退了流年似水的账号,重新登陆界面——他忽然很想与她一较高下。
个人数据加载中。
盯着电脑屏,兴奋中的方天赐忽又慢慢冷却了下去。是了,眼下找回这个小祖宗的宝贝刀才是正经,自己玩游戏早就无敌了,还跟个小丫头较什么真?释然地笑了笑,他直接关掉了九界,登陆管理员内台,想查查看那丫头到底把这次的战利品送去了哪里。
查询结果:玩家【拂堤春晓】将逆天刀寄给了好友【天外明火】,待接收。
方天赐愣了愣,怎么到头来邮给我了?她是一派掌教,为什么不自己留着送人情?正想着,手边不由自主地登陆了人物,点开了接收邮件。他生起一丝波澜的心复又淡了,这封信里只有光秃秃的一把刀,半个字都没有留下。
恐怕寄错了吧?
他就要点拒收,听到电脑里鸡毛信的叮一声响:
玩家【拂堤春晓】对你说:师父,下周三是你的破蛋日,提前祝你破壳快乐!礼物已寄出,希望你喜欢,记得查收。
他飞快调出了系统时间,5月14日,心底掠过一丝惊讶:嘿,我生日还真在下周!他笑了笑,修长的手指一动,切出了中文输入法,一个个字的往里敲:“有心了,谢谢。”
她很快回复过来一个眯眯笑的表情,补充道:“听说师父在b市,正好过几天要和男朋友过去玩,师父有没有兴趣出来聚聚?就当生日宴会吧!”发出这句话,苏晓一阵后悔:他天外明火是什么人物,以她这么多月处下来的感觉,这尊大神多半不会同意的。
没抱多大的希望,她切回门派频道,宣布自己打算离开九界一阵的消息,发完才注意到有鸡毛信在那里闪啊闪。苏晓切回一看,她的师父,那个从不露面的黑客联盟盟主天外明火回复了!
玩家【天外明火】对你说:好,等你电话。
女孩儿兴奋了,对着屏连声的嚷:“哎哎哎,河洛来看来看,我师父他居然答应了!看来咱们这暑假真的得去b市一趟啦,对了,你刚才说的什么事要我帮你?”
河洛还在她书架上翻她的书,闻言,顿了顿:“没什么,到t大你就晓得了。”
“哼,小气的河大呆……”
苏晓抱怨了一句,pk胜利的消息让她心情大好,师父意外地接受了她的邀请更让喜出望外,打字的速度也提升了不少。她将收来的材料分门别类放好,熟门熟路编好了控制人物锻造装备的代码,让代码控制电脑在完成装备的制作以后,自动退出游戏,进入休眠,才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她房里的如光灯管亮如白昼,照在河洛脸上,晕开一层浅浅的白皙。
苏晓不由想起他二人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在他家,看到同样还是小学生的他正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地上看书,那专注的眼神,投入的模样,仿佛这世界就只有他和他的书两样东西存在,她最喜欢看他专注的模样,以前是,现在也是,飒飒如竹,沉静如水,自成画卷。明明是没多少存在感的人物,可一旦注意到他便再也移不开视线,无形中被那种读书人特有的沉静和内敛所吸引,久久驻足。
河洛本还在看书,忽然发觉那厢的苏晓没声了,奇怪地抬头去看。
四目相对,均是一愣。
苏晓笑笑:“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只是吟了一句诗而已,河洛听着莫名的脸皮一热,他放下书,摆出一副的正色道:“苏姑娘,非常不幸地告诉你,调戏小生是要收费的。”
“河大呆,你还叫我苏姑娘吗?”她龇牙。
河洛这回真的变成“河大呆”了,听这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她,露出一副茫然不知所云的模样。气得苏晓翻了个白眼,叉着腰就往外走,跟着河洛就追了出来,一把拉住她:“苏晓,这就是你的回答吗?那我今后是不是可以不叫你苏姑娘,直接跳过中间过程,改叫你娘子了?”
苏晓的脑海里轰隆一声炸响,一片空白。
一秒钟,两秒钟……
等到第三秒钟的时候,隔壁趴在书房里写字的河清都听到了苏家传出来的气急败坏的苏晓的声音:“河大呆!你这混蛋不许占本小姐便宜!!你这坏人坏人坏人大坏人——!!!!!”
咕咚,门被苏晓一拉,她穿着她那双红色的塑料拖鞋就跑了出来。
“娘子,”河洛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等等为夫,麦走啊~!!”苏晓这时早就羞成一个秋收的熟苹果,闻言,慌张张回头瞪了他一眼。
河洛大笑,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她:“我的好娘子,你不许说话不算话。”
承一 风云际会
经历了昨晚的事,苏晓觉得寂寞了很久的心里像是多出来了点什么。
尽管她心里清楚,这种关系也不是牢靠的,哪怕走到结婚生子,也有离掉分飞的,恋爱没有保险箱。她暗暗告诫自己:苏晓,你跟河洛才不过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就此松懈啊,不然,你哪点配得上人家?更何况,他现在还是有……
想着,打字的手莫名停了。
小将韩裕镇守在嘉陵关头,望着战场漫卷的硝烟,沉默着。
唉,想不通的事情还是不要想了,她鸵鸟式的摇了摇头,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嗯嗯,她回神去计算这几日的码字成果,五万六,够撑上好一阵子了。小女子伸个懒腰,听出楼下有河家那两个保姆忙碌的声音,还有河清在走廊里跑跑跳跳的声音,夹杂着河洛的温言软语的安慰,她甚至能想象出那小子心里有多么的不耐烦,低低一笑。
本来她还是住在自己家的,可实在扛不住河洛左一句的“三从四德”,右一句的“省钱省电”的软磨硬泡,苏晓前天就收拾了些生活用品,搬河家里住了。
苏晓的爸妈都是做生意的,也不知到底忙得什么劲儿,天天脚不沾地,她爸还因为工作需要得时不时的出国。所以,苏晓的童年一大半都是在河家过的。而河洛的爸妈更是伟大,直接把他家河洛丢给两个宗家过来的保姆。
如果不是每月准时有一大笔汇到河洛名下,连苏晓都快误以为河洛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
河爸是b市著名的律师,当年主持的一场跨国官司轰动媒体,往往接到一个大案就连着两三个月吃住在外地。河妈年轻的时候是个模特,而现在,则是某个影视公司的总经理,旗下艺人二三十个,投资过很多内地古装戏,甚至有那么几集还有她本人的龙套出没。凭着姣好的容貌和至今保持完美的身材,河妈混到现在,也算演艺圈里一个半红的二线演员。
她那出色的身材显然大半遗传给了儿子,如果不是河洛本人对演艺圈深深畏惧,有河妈亲自操刀包装,到现在,怎么也能捧出个一代新星偶像来了吧?
苏晓没少打趣过河洛:“大才子,当个星哥有什么不好?你要是早点跟你妈混啊,小时候你涂在我本子上那些歪歪扭扭的狗爬字,现在全能卖钱啦!”
河洛吃吃笑:“哎呀呀苏姑娘,原来打那时候起,你就对在下芳心暗许了呀?”
气得苏晓一块西瓜皮丢过去:“坏人!”她说完还觉得不满足,又添了一句,“河大呆!”河洛闷着头笑得吭哧吭哧直响,一旁七窍生烟的苏晓噘得嘴能挂油瓶。
跟河洛一起去b市是她早就想好的,一则她挂名的学校就在b市,她要去那里复习备考,保住自己挂名的名额。二则,她还在国外就听说了河洛的一些事情,难得回来一次,能帮就帮帮他,顺便见见师父天外明火。本以为河洛会不大乐意,因为他之前一直在b市读书,放暑假才刚回来,长假还没放几天就又要过去。哪知他办事效率奇高,一个电话订上了火车票,说下午动身。
她也不知道河洛是怎么想的,索性一言不发,耐心地旁观。
下午六点半,火车载着她二人缓缓驶进了b市火车站,河洛打完电话,一脸讨好地凑到苏晓身边:“娘子,这么快到b市来,你不高兴吗?”
苏晓瞟了他一眼,扭头继续装雕像。
“哎,为夫一心一意想给娘子一个惊喜来着,奈何娘子如此这般,简直是……简直是视小生于无物啊,”河洛故作悲戚,“噫,娘子,卿本佳人,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娘子为夫……”苏晓那雕塑一般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了道道崩溃的裂痕。
她按住河洛的手,磨牙道:“河大呆,你就不会用正常的人类语言说话吗?”
“娘子,”河洛笑眯眯,终于收起玩闹的神色,哄她,“好啦好啦,下车吧!你到t大就知道我为什么赶时间了。猜猜看,五月底六月初有什么重大的节日?”
六月初,那不是儿童节么?
苏晓古怪地看他一眼,想想还是放弃了正面回答,转而道:“也对,是该赶着给河清挑些礼物了,这么重大的节日一年才有一回的。”
河洛嘿嘿笑了两声,低低道:“就知道你会猜错,六月三号是我们t大的校庆啊!亏你这丫头还是t大的学生,这一点常识都没有?你不是最喜欢热闹嘛,带你来感受一下校庆的氛围呀,还有很多帅哥美女登台献艺哦。”
“我……”苏晓说话声一滞,喃喃道,“人家不是常年病假,休学多时了么?”
正说着,就听人流尽头传来两声热切的欢呼:“老四,老四我们在这里!”河洛脸上的笑意更浓,牵了苏晓的手,解释道,“他们是我室友,穿黄衣裳的是夏杰老大,旁边的是王蒙老三,你统一喊他们学长就是了。”
“对了,你们宿舍里有几个人?”苏晓忽然问,她想起了河洛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小习惯。
看了一眼苏晓,河洛笑了笑,才慢慢道:“上有两兄,下有一弟,加上为夫一共四人,娘子为何有此一问?”
苏晓忍不住揶揄他:“中庸中庸,兄友弟恭。大才子果然深得人遁法精髓,为妻钦佩。”
想当年,她二人都是家财万贯的天之骄子,有才有貌,加上成绩也不差,周围同学看他们两个金童玉女活像瘟疫一样躲得远远的。河洛内向些,被人欺负了都不敢去告诉老师。只是晚上写完作业,才寻得机会闷闷地跟苏晓倒苦水。苏晓和他不是一个班的,直到某次无意中撞见几个身强体壮的男生堵着河洛在校舍后面要钱,小姑娘强悍无比,拎着一个拖把头追了他们三条街。后来两人同班,见识过苏晓泼辣的同学再无人敢惹河洛。
但他河洛怎么说是个男人,还是个通身傲气的一代才子,总不能一辈子都靠着苏晓保护吧?几番察言观色之后,他自己慢慢琢磨出了一些诀窍,一个融入集体、让自己显得不再那么突兀的办法。这之后,笑嘻嘻的河洛慢慢成了型,他大功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