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大意中招
唐马道:“十弟!你为什么总是拦我?”</br> 段鸿羽急道:“八哥!我们能收降飞蛾军实属不易,你这样做只能坏了大事!”</br> 唐马猛地甩开段鸿羽道:“老十!你难道忘了我万刃山众兄弟是怎么一个个倒下的了,你真的那么没有良心?”</br> 段鸿羽道:“八哥!当日是你把小弟从尸堆里背出来的,小弟能活到今天全赖八哥!小弟到死也不敢忘记八哥的大恩,可现今清军步步紧逼,天下岌岌可危,只有联合起来才能扭转战局,我们绝不能为了私人恩怨而置国家利益于不顾!”</br> 唐马冷笑道:“十弟!你别说得那么动听。连义气都没有的人还谈什么国仇家恨?”</br> 段鸿羽看着狂怒暴躁的唐马,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br> 飞蛾军众头领看在眼里,无不是一脸茫然。</br> 战天伦几步跨到近前,大声道:“老八,你还有完没完了?”</br> 唐马道:“三哥?难道是我错了吗?”</br> 战天伦道:“三哥并没有说你错,只是刀剑无眼,两军交锋难免会有伤亡。现在上官金鹏已亡,飞蛾军众头领已经弃暗投明归到我万刃山的旗下,你竟然还要赶尽杀绝,你如此不明事理,成得了大器吗?”</br> 唐马也火了,厉声道:“三哥!你竟也这样说我,我是成不了大器,可我还知道什么是义气,什么是兄弟。”</br> 战天伦厉声道:“八弟!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十弟现在是义军的最高</br> 统帅,你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统帅?要是在大哥时期,你这样无法无天,犯的可是死罪呀!”</br> 唐马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过激,但他还是无法平息胸中的怒火,便道:“好,那你们和他们联合,我走!”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去了。</br> 段鸿羽大声道:“八哥!”</br> 战天伦按住段鸿羽道:“十弟,你留在这里,我追他去!”说罢,就急匆匆追赶唐马去了。</br> 本来飞蛾军刚刚归附就人心不稳,没想到又遇到这样一场风波,现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段鸿羽道:“各位头领不必担心,我八哥就是直来直去的人,暂时可能想不通,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br> 彭先果来到段鸿羽身前,低声道:“段公子,我看唐寨主去的时候一脸愤怒,如果因此造成我义军内部的分裂可麻烦了!”</br> 段鸿羽道:“无妨,我八哥对万刃山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决绝之事的!”</br> 彭先果道:“还有,我家主公和公子去世的事全军并不知晓。万刃山毕竟和飞蛾军恩怨太深,虽有我家主公遗言,可一旦宣布并入万刃山,只怕广大军士一时还是难以接受,万一有人趁机作乱,局面必然失控呀!”</br> 段鸿羽也正在担心这件事,喃喃地道:“这确实是个大问题!”</br> 彭先果道:“在下有一计不知公子可否采纳。便是在下率飞蛾军众头领回到飞蛾军中,先将军队稳住,暂时不宣布我家主公已经遇害和被万刃山收编的事。公子火赶回万刃山,将万刃山大军调至飞蛾军外围,到那时公子再进入飞蛾军收编部队,定无有不从。”</br> 段鸿羽沉吟片刻道:“此计可行,那可有劳天王了!”</br> 彭先果道:“在下受我家主公重托,在此变局之中,理应担此重任!”</br> 段鸿羽不敢耽搁,辞别了飞蛾军众头领一路向北急行。他走了一程越想越感觉不妙,暗道:“不好!我们都不在飞蛾军中,如果彭先果联合其它头领反水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赶紧又向回追来。</br> 等段鸿羽回到原地,飞蛾军众头领早已不知去向了。</br> 此时段鸿羽走又不是追又不是,一时僵在地上。</br>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左含冰和铁冰心忽然打马从后面追上来。段鸿羽赶紧上前拦住两人道:“含冰、铁姑娘,你们怎么才追上来,可把我急死了!”</br> 铁冰心道:“我是舍不了玉屏风才又折回去的。我险些落到夏老贼的手上,是左公子救了我。”</br> 段鸿羽道:“真是冒险!”</br> 左含冰奇道:“哥哥!你怎么就一个人在这里?其它人呢?飞蛾军众头领呢?”</br> 段鸿羽便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br> 左含冰急道:“彭先果为人阴险,他将你支开,里面定是有阴谋。”</br> 段鸿羽道:“飞蛾军是上官金鹏临死托付给我的,彭先果多大的胆子竟敢不听从命令?”</br> 铁冰心不无忧虑地道:“可上官金鹏毕竟已经不在了,彭先果现在是飞蛾军里屈一指的人物。飞蛾军一向与万刃山势同水火,如果彭先果鼓动手下作乱,只怕非出事不可!”</br> 段鸿羽头上也冒出汗来,暗道:“要是飞蛾军在我手中就这样丢掉,我可是作了大孽!彭先果野心勃勃,飞蛾军一旦落入他的手上,只怕比上官金鹏还要危险十倍!”想到这里,他转身便走。</br> 左含冰道:“哥哥何必这般心急?”</br> 段鸿羽道:“我现在就去飞蛾军的营地,说什么也不能让飞蛾军落到彭先果的手里。”</br> 左含冰道:“现在去不得,彭先果想必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现在进入飞蛾军只能是有来无回!”</br> 段鸿羽道:“那你有何良策?”</br> 左含冰道:“以小弟之见我们不如将错就错,回山东调万刃山大军前来,到那里再逼迫飞蛾军降服!”</br> 段鸿羽叹道:“到那时只怕已经晚了!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一试,绝不能让彭先果的奸谋得逞!”</br> 左含冰道:“既然如此,那我兄弟二人便一同前往!”</br> 段鸿羽道:“不必了!含冰,你我同去也无多大用处,如果彭先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已经变了心,多一人根本无关大局。不如我们分头行动,你回山东调兵,我和铁姑娘前往飞蛾营中一探究竟。”</br> 左含冰道:“此去山东何其遥远?等小弟带兵回来,只怕哥哥早已落入敌人之手了。”</br> 段鸿羽道:“那我们也得分头行动为,万一出了差池也不至于被一网打尽!”</br> 左含冰笑道:“哥哥!我知道你是担心小弟的安危,可小弟即入万刃山哪有临阵退缩之理?不要说小小飞蛾军营,便是龙潭虎穴,也不能弃哥哥而去!”</br> 段鸿羽道:“也好,那我们兄弟就一同前往,和彭先果好好斗上一斗!”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