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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香微微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就算你会暗下毒手,抱着无花大师你的滋味,只怕也要远胜如今这温香软玉在怀。”他忽然苦笑:“说起来,我倒宁愿刚刚抱的是你了。”
我抬眼扫了楚留香身后的女尸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同情了他一把——这么狰狞恐怖的死相,换了是我,两下一比较,也很愿意顶着天外飞仙去抱面前这根萝卜了……哪怕是石观音也不是不能考虑的。不过,就算楚留香已经调戏惯了我,叶孤城也差不多该适应了,但现在这种一片平静毫无反应的情况也有点太让我奇怪了:【你……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
叶孤城声音一片漠然:【多言无益。】
……我知道,你一直走以质取胜路线,但是你一直不吭声让我很有压力啊!【那你打算怎样?】
叶孤城略一沉默,方缓缓道:【口出万言,不如一剑。】
我:【……】我该感动你终于明白真理了吗……
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响,可跟一个花心大流氓和一具女尸并排躺在一张床底下,听自己亲娘的房,这感觉实在太差了!见楚留香倒是神色凝重,正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我忍不住想说两句,可离石观音距离这么近,即使周围有大量噪音在伴奏,我还是只得将声音压得极低:“楚兄难道就不想知道你身后这位美人的来历?”
楚留香转过眼来,苦笑着也同样跟着压低声音道:“这里本是小胡的新房,令堂却突然出现在此处……只怕我身后这位,便是那位龟兹王的大公主了。”
我眨眨眼:“楚兄难道就没想过,她说不定只是个公主的侍女而已?”
楚留香微微叹了一口气:“且不说龟兹王未必会找这般容貌的侍女,单看同样是公主,那位琵琶公主可以露面于人前,大公主却自始至终都未曾在众人面前出现过,就可以明白了。”说完,他也不待我开口问他到底怎么知道的琵琶公主和大公主不是同一个人,就口风一转道:“说起来,刚刚我受困之时,无花你也未免太过铁石心肠了。”
咳!我微微干咳一声:“我看那位女施主对楚兄一片痴心,楚兄又正是温香软玉在怀……我岂能干此焚琴煮鹤之事!”
楚留香忽然沉默了一下:“……无花,难道你在生气?”
啊?我愣了一愣,然后就见他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道:“说起来,似乎每次一牵扯到这种事,你对我的态度就总会变得格外尖锐……”楚留香苦笑着看向我,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却亮的好像在发着光:“可在下却是自信,之前绝未曾得罪过你才是……”他忽然声音极低的喃喃道:“楚留香纵然愚钝,可终究不是傻子……”
……我傻了一下,然后简直要抓狂了,可我刚张开口,就听外面的人声几乎全消失了,于是一句辩白就这么生生给卡在喉咙里了:“我……”我明明只是出于受害群体对女性公敌的义愤之心好不好!
楚留香这时候却顾不上我了,一听帐篷里的呼吸声只剩下了两个人,立时就开始全神贯注的……听墙角。我见他这反应,也只好硬憋着一口气,把注意力转向外面,然后就听外面忽然响起了胡铁花的声音——一连串傻笑……是真傻的那种傻笑,而且绝对比我所能想象到的更傻!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身旁的楚留香,只见他也是一脸的惨不忍睹。
虽然极力压抑住了伸手去摸自己下巴的冲动,但是这仍然阻挡不了我的思维在向着某个诡异的方向大步前进的脚步: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我忍不住拿眼神朝着楚留香上下乱扫起来,想从他身上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未经发现的憨傻基因。只可惜这时候上面那俩已经开始吱嘎吱嘎的滚床单了,听的楚留香在一旁不住的看我。上面的战况渐趋激烈,显然即将短兵相接,楚留香终于忍不住一边拿眼神催我,一边无奈的极力压低声音道:“难道时机还没到吗?”
我一边也侧着耳朵凝神仔细听了听上面的动静,一边一派淡定的对叶孤城道:【叶孤城,你觉得,这世上有什么事是能真正让你发怒的?】
叶孤城:【……】
发现叶孤城出现了可疑的沉默,我干咳一声,然后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我指的是,即使与我完全无关也能让你发怒的那种。】
叶孤城略略沉默了一下,语气中一派淡漠:【没有。】然后,他顿了顿,又冷然道:【练剑首重修心,妄生无明,有碍于剑。】
果然是绝代剑客……听他答的这么笃定,我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而道:【之前我曾说过,得罪我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不过眼下看来,大概是轮不到楚留香第一个来享受了。】
叶孤城:【?】
没再接着说下去,我笑眯眯的瞥了楚留香一眼:“楚兄当真让我帮忙?”
被我这么一问,楚留香当时就迟疑了,但等他朝自己身上看了看之后却还是只得苦笑着低低应了一声。
我笑了笑:“楚兄放心。”然后我才意味深长的对叶孤城道:【但我却知道,这世上,有一件事是必然能令你发怒的。比如……】我运了运气……“有贼——!!!”
楚留香:“……”
叶孤城:【……】
我一声仰天长啸,紧接着就听见床上面刚要蓄势猛攻的某人随声瞬时就是一个猛烈的哆嗦,然后重重瘫倒在了床上……原本激烈无比的战况一下就给掐下了终止键——显然是被我刚刚那一声长啸给来了个声出惊山鸟了。
见到如此成果,我才甚是满意的对着叶孤城来了一句:【你怒否?】
29、与一点红的重逢
叶孤城的表情我是看不到,但发现他又开始习惯性的沉默之后,作为他所承认的知己,我表示自己已经深刻的领会到了某人的内心深处各种动态变化——叶孤城此刻大概正在考虑,万一自己也碰上和床上面那位不幸的胡侠士同样的突发性悲剧,该如何处理……据我个人估计,作为制造此种对受害人而言可谓极其不幸的突发事件的罪魁祸首,那人大概将会全面超越西门剑神作为对手在叶孤城心里的地位,从而有幸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享受到天外飞仙n连发的人。
不过叫完了我也没闲着,立时就一掌拍开楚留香被封住的穴道,然后复又一击拍碎了头顶上的床板,迅速的腾身从一侧飞了出去,正好和已经脱得衣衫半露,但是纵然有倾城绝色也难掩满脸黑气的石观音打了个照面,那眼神……极度的指控我的不孝啊!
古人云,对父母真正的孝顺是小棒则受,大棒则走——所以我连停都不停一下,毫不犹豫的抛下难友就直接遁走了……至于刚刚被我解穴必然活动有障碍,身体不灵便的楚留香,会不会被大餐落空正饥火中烧的石观音给顺便收了,然后用以填补因为胡铁花牌半路故障而导致空下来的人形永动机的位子,那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反正只要石观音还想打探出龟兹王那颗极乐之星的秘密,她就不可能现在就毫无顾忌的撕破脸。
因为在公主的洞房之夜,突然莫名其妙、而且事先毫无征兆的从帐篷里传出一声长啸,立时整个帐篷营地都炸了锅,然后几乎所有人都迅速朝新房这边涌了过来,直接导致我还没飞出多远就不得不迫降,以降低自己的嫌疑成分——众怒难犯啊……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听说游牧民族这里主要盛产的不是番茄鸡蛋等可用于美容用产品而是干牛粪。
但是也不知道究竟是我这段时间rp不佳,还是石观音即将玩完导致气数衰减然后顺便连累了我,我刚落下来没多久,故意慢悠悠的在地上走,正准备装成无关人士想回去补个回笼觉的时候,还没走上几步,就迎头又撞上了那姓叶的穿越女。而一看到我,那姓叶的穿越女当即就目光一闪,盈盈笑道:“原来是叶大侠……同为王爷效命,叶大侠肯定也是正准备去看看大公主那里出了什么事的吧?小女子一向没什么方向感,更不太认路,所以能不能请叶大侠行个方便?”
……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只是不想跟去遮挡你耀眼的光芒而已,再说你这个,已经不能用路痴来解释了吧——咱俩走的方向明明是正好相反的!只是,就这么把被我扒的光膀子的楚留香扔在凶案现场好像也的确是过了点,最主要的是把我萝莉时的偶像就那么丢给石观音……好吧,我承认我的良心出去溜达了一圈又转回来了。
于是我再默默的瞅了眼跟在她身后正涌过来,不知不觉间就为给我造成舆论压力而努力了的那一堆龙套们,两下一夹击,我只好微微勾起了个笑容:“叶姑娘言重了。”
再度回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楚留香正被围在人群的圆心正中,还没走——围观群众们来的太快,而楚留香又偏偏是个很好的朋友,于是不能够扔下还仍然在幸福的昏迷着的胡铁花一个人跑路的楚留香,自然就只好光着膀子留下来舍命陪君子了……哦,他还是穿回去了一件中衣的。不过我好像记得,古人一向是把只穿中衣和裸奔划等号的……于是很自然的,我听到现场正被窃窃私语中的话题迅速变成了“洞房夜大红婚床上的两个衣冠不整的男人与一个惨死的女人”。
……我默默的后撤了几步,试图离楚留香远些,再远些。但是我身边那穿越女却是立时急急上前几步,冲着楚留香柔情万种的叫了一声:“香哥!”然后脸唰的一下拉下来,对着正站在楚留香身侧的琵琶公主冷冷道:“公主有什么事找我就好,不要为难香哥。”
我趁她两人王见王的时候赶紧拿眼角余光扫了几眼四周,然而正当我力图把自己淹没于茫茫人海之中的时候,忽然发现楚留香正不动声色的朝我这边看了过来,然后接着就是眼睛微微一亮,旋即微笑道:“叶兄刚刚走的也实在太急了些。”
嘴角禁不住微微一抽,我刚想迅速否认,就听身边围观群众里有那比我的反应还要迅速的立马神秘兮兮的低声道:“听见了没?是三个……说不定就是咱们那位大驸马想加塞,结果才被这俩情投意合的联手给打晕了!”
听-到-了!我只觉得脑门一阵突突直跳,头一次觉得武功太高也不是好事。我刚犹豫着,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干脆在这里为推广祖国的教育事业好好尽一份心力,让广大无知的围观群众们明白高人的八卦那都不是好传的,就听穿越女那边又吵起来了,一抬头,胡铁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在跟龟兹王父女两个跳脚,接着就是一声暴怒的怒吼:“我怎么知道是谁叫的,我还觉得我倒霉呢!那家伙肯定是嫉妒我的艳福,我看他将来肯定娶不到老婆,活该做一辈子戒色的和尚!”
胡铁花这“和尚”两字一出口,楚留香顿时就是眉头微微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朝我看了一眼。而我倒是没什么反应——反正我原本就没打算要娶老婆,可叶孤城却突然冷冷的开了口:【耽于美色于武功有碍。】
【没错。】虽然对叶孤城突然开口插话有些惊讶,但我还是对他的话表示了赞同:【纵欲伤身。】想起上一次那惨烈的经历,我忍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太伤身了。】
叶孤城:【……】
不过我感慨完之后又转回来安慰他:【不必理会,即使他这么说,这种话也只有被戳中痛处的人才会在意。】
叶孤城:【……】
说着说着,我忽然想起来自己最近好像表现的很重美色,于是赶紧往回找:【若说习武是鱼,那色欲便如熊掌,若鱼与熊掌不可得兼,】我正色道:【我辈习武之人自当取鱼而舍熊掌。】
叶孤城默然良久,直到沉默的几乎让我以为自己刚刚是不是表演的太过,以致起了反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