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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偏差。
某一天在某本杂志上,看到某一个残疾的作家写道:万千世界的万千因缘,你看到的风景、遇到的人……有无数的可能、无数的组合,随时某一秒都有可能打破原有的组合,形成新的因缘。然而上帝只选择了其中一种,今生与你遭遇。
蝶语想,应该把濯玚推出去,应该立刻关上门,或者应该直接拥抱他,直接挡住他的眼睛……
她内心复杂的站在那里。非常奇怪自己竟然不能做出任何一个动作。只喃喃叫道,“濯玚——”
然后就看到濯玚脸上那一堆清澈的阳光瞬间被乌云遮蔽了。
“你好啊,濯玚少爷,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宫发臣淡笑着走上来,闲闲的倚在门的另一边,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姿态。
“他怎么在这里!”濯玚额头跳起一根青筋。
蝶语被他吼得哆嗦一下,抬头,蒙蒙的,“啊?他就顺便过来的。”突然心里又很气愤,干吗我这么愧疚啊,我又没干什么坏事。
结果濯玚一把拉住她手臂往身后一扯,蝶语便从宫发臣的气场里被拉出来,然后进入濯玚的气场。
那一秒,她忽然忍不住笑一下。
然后看到宫发臣冷淡的看着他们。
濯玚一副如临大敌、又强装镇定的样子,有些滑稽。是的,在蝶语眼里有些滑稽。
宫发臣却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个傻男孩。
“濯玚少爷,怎么过来了?”
“关你什么事!”濯玚赏他一颗白眼,然后铮铮铁骨的发话,“你以后不要再来,我们不欢迎你。”
我们。
宫发臣玩味着这个词,嗤笑一声,“拜托你替我找个像样的对手。”这句话是对着蝶语说的。
至少也要有顾海生一样的实力。这句话在心里说的。
“走了,不陪小孩儿玩。”最后一句。
宫发臣淡淡的,越过他们,准备离开。
蝶语就怔怔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总是轻易就打破她的冷静自持,和骄傲自尊,让她变成什么也不是。
不爱她,却不肯放过她:她走得太远,他就把她拉近;她走得太近,他就把她推远。
蝶语哽咽一声。
然后转身,对着那个背影大叫,“宫发臣你以后别来了!永远都别来了!直到死都不要再来!”
这偏执狠毒的话,甚至让她自己都战栗起来。她何时这样的对待过他。
当她哭泣,他就是她的眼泪。当她哀伤,他就是她的忧愁。
所以,说完了就后悔了。
宫发臣转过身,淡淡笑望着她。这笑又让她恼怒。他永远都是这样的笑,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样子,一副优雅淡定、从容不迫的样子。
她低下头,掩饰泪水。
周蝶语,你还在奢望什么呢?
宫发臣回头,他知道汹涌在自己胸口的是什么。
要现在告诉她吗?
不。他无法说出口。愚蠢的告白一次就够了。彻底的伤害也一次就够了。为什么要坦露自己的心,让一个女人有机会来伤害他呢?那样的蠢事,一次就够了。
即使是蝶语。我能相信你吗?
不。
我爱你。但我依旧不能相信你。
宫发臣的笑一直噙在嘴角,没有散去。他的心却揪起来了,他暗暗排斥这久违的感觉。
然后忽然发现,濯玚把蝶语拥进了怀里,然后用几乎充满仇恨的眼光看着他。
蝶语已经开始哭泣。
他的脚步也因此微微迟疑了一下。他是爱看她哭的。因为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把她拥进怀里,给出全部的疼爱,不怕她猜透他伟岸而卑怯的心。
濯玚的目光从他身上收了回去。满眼焦虑,却不知道怎样安慰,几乎要哭出来了。
宫发臣怎么会看不透其中的爱意?
他有点惊讶。仿佛看到顾海生。他们眼中的爱都那么强大并且清澈——毫无掩饰。
濯玚果然真的哭出来。像孩子一样哇啦哇啦的哭。
蝶语惊讶的抬头,无措的看着他。
宫发臣面前的电梯门终于合上。他嗤笑了下。
没有办法。蝶语只好停止哭泣,然后开始安慰哭泣的濯玚。
他似乎真的哭的很伤心。
宫发臣走后,他就蜷缩在沙发上。默默的流眼泪。
蝶语问他为什么伤心。濯玚却钻进她怀里,不肯回答。
蝶语终于无法忍受,“你这么爱哭,什么时候长大?”
她只是随口一说,濯玚却迅速停止了眼泪,怔怔看着她,“蝶语,宫发臣那个坏人为什么来?万一你被他抢走了怎么办?”
蝶语怔。
濯玚负气把她紧紧拥住,发狠一般说,“要是你离开我,我就去死!”
蝶语听的心里一颤。然后又生气又伤心。她不能再承受一次。
眼泪很快流出,却决绝的把濯玚推出怀外,“你为什么要死,你这么年轻,活得这么好,为什么要死!一个女人算什么!周蝶语又算什么!”
濯玚认真看着她,眼泪咕噜了一串,眼睛却仿佛被冲洗过的黑水晶,“蝶语,你忘了吗,我是个傻子,傻子都是一根筋。我是说到做到的。绝不改变。”
蝶语怔,继而大哭。“为什么这样威胁我……”
“因为太爱你了。太爱了,太害怕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濯玚认真回答。
蝶语根本没有期待他做什么回答。
他忽然这么坦白的说出自己的心,令她有些感慨。
这个世界上大约只有濯玚敢于这么tan露自己。她也好害怕,害怕不能保护濯玚的这颗心。
伸手去握他的手,然后略略惊讶的翻过来看,上面布满一些细小的伤口。
“怎么了,又?”
“没怎么啊。”濯玚眼神闪烁,“就,不小心蹭破了。”
“撒谎!”蝶语大叫,“你也学会撒谎啦,濯玚你要变成坏小孩了……”
濯玚眼睛睁得奇大,急着解释,“真的是不小心蹭破了。”翻围墙的事他绝对不要说出来。
“你干嘛那么不小心。我就不相信,难不成你钻狗洞来的?”蝶语起身去找消毒棉、创可贴之类。
濯玚则微抿着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蝶语帮他处理了伤口,又贴了两块创可贴,抬头才发现濯玚巴巴的看着她。
蝶语眼睛一挑。
濯玚便大力的抱上来。
蝶语叹了口气。也抱住他。
濯玚像小狗一样,发出一声哽咽,“蝶语不管你多么爱宫发臣那个坏人,但那是以前的事了。你要知道,你现在爱的人是我,绝对不能吃回头草的。”
他继续勒紧。紧到蝶语无法呼吸的地步。蝶语害怕起来,他不会勒死我吧,于是赶忙在他怀里胡乱点头。
濯玚放开她,看着她像狗一样喘粗气,皇帝一样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又凑上来,蝶语惊魂甫定,濯玚却立即换了一副面孔,撅起嘴巴,小怨妇一样,“亲亲我吧,都整整三天没亲了。”
说着,吻就落下来。
濯玚最近电话打得特别勤。不过也不至于让她厌烦的地步。常常她开始无聊的时候,濯玚的电话便很及时的赶到了。当她开始要忙的时候,濯玚也很识时务的挂断电话。
聊天内容自然没有什么营养,无非是吃饭了吗,在吃什么饭,要不要我去送一杯鲜榨果汁;今天我可以来看你吗,下午好不好,下午没空?那就晚上,不管,总之晚上一定要见,而且要亲亲;在写编程,但是脑子里全是你,根本写不出来,我是濯玚,为什么还要被闵浩忠奴役啊!蝶语我好想你,想得全身发疼,我想吻你,我想要你,我们做ai吧……
有时候蝶语面红耳赤的听他信誓旦旦的表白。濯玚总是很认真的把地球人遮遮掩掩的话题直接说出来。理所当然的语气。
蝶语一开始无法适应,总是要骂回去几句。渐渐地,却喜欢听。
觉得自己被人无时无刻的惦记着。
有一次,她正在印刷厂看她的宣传画。濯玚的电话来了。
蝶语笑笑的接起电话。濯玚说要个吻。蝶语便玩笑说,如果他一秒钟内出现,她不介意吻他一百次。谁知道聊着走着,那小子却忽然出现在面前,站在那里,一副奸计得逞的蠢样,却坚决的站着,像皇帝一样骄傲,要蝶语自己走上来。
他仿佛从某个宴会上逃出来的。穿得人模狗样。不,事实是,相当的英俊。尤其是他严肃着脸,不苟言笑的时候。仿佛阿波罗转世。怎么看都美好无比。
蝶语禁不住感动起来。全世界的摄影师没有一个是不被“美”感动的。
濯玚的这副雕塑家钟爱的体魄,总有一天她要拍下来。拍个o体的。蝶语的一双眼盯着他身上那套复古西装,黑白经典,袖口镶着施华洛世奇黑水晶。含蓄的奢华,质朴的贵气。然后非常鄙夷自己,天哪,周蝶语,你竟然在幻想一个傻子的o体。
她咬住嘴巴。从来没发现自己的这一面。
那边濯玚已经有些生气的张开双臂,等着她跑上来。
行人往来,蝶语移动的速度有些慢。接近的那一刻,濯玚已经不耐烦的伸出手臂把她捞进了自己怀里。
蝶语闻到他身上那股干燥馨香的青草味,觉得像做梦一样。并且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濯玚小声在她耳边说,“我给你带了一只鸡腿,放在车上了,你要不要吃?”
唉。蝶语叹口气。真是煞风景。你还期待他能讲出什么浪漫的情话吗?濯玚眼里,鸡腿是地球上最好吃的东西。
虽然,他要把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给你。
“不吃!”蝶语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那你要吻我一百次吗?”濯玚笑道。蝶语趴在他怀里,都能想象到他嘴巴裂上去的弧度。还没来得及抬头,濯玚的一只手就轻轻巧巧的按住她的头,不准她动,似乎觉得自己的玩笑很高明似的,他又补充一句,“算了,虽然你很想吻我,但盛世总裁是不能在这里表演的。”放低声音,“我们回家亲。”
蝶语忿忿的推开他。
却猝不及防,撞上濯玚一脸幸福的笑。
蝶语便被秒杀了。
他抬手看了看表,“我要走了。”很大爷的宣布,“要是你一整天都想着我,我就把鸡腿留给你。晚上见。”
转身走了。
背影很潇洒。
虽然是个傻子,然而天生就有股贵气。即使粗鲁、幼稚、有时候白痴的可怜,但举手投足间还是有一股浑然的优雅。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不同于蝶语之辈,后天学习来的上流社会礼仪,即使已经得心应手,还是带着痕迹。
想到这里,蝶语才认命的发现,刚刚她是真的在期待濯玚给出一句浪漫情话。而且,她也终于发现,即使濯玚是个傻瓜,她似乎还是走上了千篇一律的灰姑娘路线。
濯玚是盛世的总裁啊。她忽然才想起来。仿佛第一天知道这个事实。莫名的就担忧起来。
你的人生还真是特别啊。她忍不住白了自己一句。
濯玚,我好像,难道是,爱上你了么?
怎么可能……
濯玚一直很配合。
自始至终都按照闵浩忠教他的做。尽量少说话,偶尔谈论,便说几句有关安全系统的编程,只说层面,绝不多说。
濯玚已经学会凡事按照指示去做。极少问为什么。因为他极少能听懂闵浩忠给出的那些理由。
那些理由濯玚当然听不懂,因为就连闵浩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只是按照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