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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开始咆哮马附体:“我靠啊!就是他!我们学校附属初中的知名高智商美少年,那个当年让我们班一堆正太控老女人天天在阳台上站成一排望夫石,对着操场上踢球的他流哈达子的初中部校草顾行止!他名字还这么过目难忘得好听啊,而且他还长得越来越精致越来越男人了,我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是他!”
顾雪琪笑的更欢了,我甚至都能想象出她叉起腰前俯后仰的模样:“我似乎想起来了……你撞完人家还跑了是吧?嗯哼——?”
她那绵长而又欠扁的尾音真想让我把手从话筒里伸过去抽她个小耳刮子。
“是,”我无力抚额,抬头看了看白花花的大太阳,伸手想进包里拿门钥匙,翻了半天也无果,心里更为着急,只好继续和顾雪琪扒拉扒拉:“我就是那个万恶的逃逸肇事者,我常常思考人生的时候就在想,这真是我人生一大悔事,我当年究竟为何要冲上跑道呢?究竟为何要逃跑?其实你也应该体谅体谅我,当我看见他因为惯性飞进操场旁边绿化带的时候我心也快一起飞出来了,我吓死了!然后我的第一念头就是跑,于是我也照做了,学生老师都朝他那边去,我也正好趁乱掩面狂奔!我溜得出贼快!有如刘翔附体,哪吒上身,曹操爷爷庇佑!那一刻,我感觉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顾雪琪在已经笑疯了:“哈哈哈,薛二货,我怎么感觉你把自己逃跑的猥琐形象说得特光辉呢都可以拍张照挂□城墙上了,黄健翔葛格听了你的话也要哭了”
“滚你丫的,我还不想那么早挂墙上,”我痛苦锤门:“指不定老天想惩罚我就真让我明天挂墙上了怎么办?求您,别撮合了,以后我也不想再和他有什么交往,天呐,这段噩梦般的回忆,其实我也没那么坏,我事后有去医院调查过他情况的诶,我还偷偷去他病房放了什锦小果篮呢……”
“那又怎么样呢,我相信是人都不会因为多上一年学而开心吧。你太造孽了,硬要给人家开外挂的人生上一个bug,哦,对了,”那边,顾雪琪忽然沉默起来,她这一落差巨大的举动叫我心里一咯噔,然后我就听到她在那头慢慢说:“刚才太欢乐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打电话给我之前,顾行止也call我了,说你钥匙落在他车上,问我怎么办。我把你住的单元号告诉他了,让他给你送过去。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他这会应该在你身后吧。”
“我……”我一颗心急剧下坠,费了好大的忍劲才把那口腔里即将伴着唾液喷薄而出惊天动地的“草~泥~马”三字吞咽进腹,重重呼出一口气,小声吐息对着那头恶声恶气地骂了句“明天找你算账”边用力盖上手机,慢慢回过身,当我的视线触到了那个黑色闪亮的车头时……
——谁来赐我一瓶鹤顶红?
转身的十几秒内,我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最大限额睁大双眼,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无知又无辜,对上站在车前那个长身玉立的漂亮男人,“咦?顾先生,你怎么在这?”
顾行止略一挑眉,这表情让他本来一张冷峻寡淡的脸顿时生动活泼了些,他平静地问我:
“薛小姐难道还没发现有东西落在我车上了?”他边走到我身边,墙内的阴影把他的白色衬衫打成暗色,我抬眼,发现他也正垂眸注视我,神情依旧是古井无波,一点额外的情绪都捕捉不到。
可能这货根本没听到呢?我刚才声音也不是很大,看来我还不一定会提早去见毛爷爷!我在心里提出最乐观的假设,然后狂跳的心脏也稍微平静下来。
我装模作样翻了翻手里的包,故作惊诧道:“呀,钥匙没了!”
我看向他,无限懊悔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是丢在顾先生车上了吗,今天真是丢人丢大了。”
“没关系,”顾行止嗓音冷淡却干净得似一池清水,他顺便摊开手,我那串钥匙就在悬在他白皙修长的指节上闪闪发光,“拿去吧。”
我忙欢天喜地的过去接。
顾行止突然做了个很傲娇地动作,他快速缩回手,冷声说:“薛小姐,下次千万别犯这样的错误了。”
他说的……好别有深意啊,我下意识摸摸手臂,寒由脚起,满是鸡皮。
——肿么办?肿么办?情况不妙啊,毛爷爷你还是把我带走吧!
就在我我左右为难之际,顾行止却把钥匙递给了我。
“顾先生人可真好!”我忙装逼地笑眯眯补上一句。
他没回我的话,微微眯起黑亮深邃的双眸,温暖阳光下,和煦春风中,我却莫名地一个寒颤……
我边开楼道大门,边道:“顾先生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茶啊?”
“好。”他答应我。
………………
我俩一前一后上了楼,开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回头的时候,竟然看到顾行止的眉心微不可查地轻蹙了一下。
我蹲下身从鞋柜里翻找拖鞋,貌似……没有男士的,抬头对站在门外的顾行止说:
“顾先生你直接进来吧,不用换鞋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我趿拉上拖鞋,拐弯去厨房倒了一杯水,余光里瞥见顾行止缓缓走了进来,最后客厅西面的墙壁前头驻足,貌似在看挂在墙上的照片。
我端着玻璃杯走过去,递给他,他说了句“谢谢”就接了过去,最普通的玻璃杯和白开水,竟然因为被他白净纤长手指的环绕而变得精致起来。
——这人不光是人生开了外挂,身体结构也开了外挂吧!
我突然有了点想把我老妈那句箴言付诸行动的冲动,但是还是拼命忍住,背手陪他观赏墙上的照片,没话找话问道:“照片上的这姑娘美吧?”
他没答话。
我问:“不觉得漂亮吗?”
他低头抿了一口开水,细密的睫毛半垂着。其实他这样很好,不露出那对深邃泠然的瞳孔,完全是一副无害又温顺的美男子模样。然后,他砸过来九个字就回身离开这里:“薛小姐可够真自恋的。”
“拜托啊,这可不是我照片,难道照片上人很像我吗?”我解释:“我怎么可能这么高调地把自己的照片挂在这里呢,我拿到房子的时候墙上就有这些照片了,我觉得上面的女孩子很美,就舍不得拿下来,一直摆着欣赏,还是说真的像我?”
“你难道不害怕是什么死去的人留下的照片吗?”他背对我轻松吐出这句,声音里有些许好笑的意味。
他这话一说,我顿时毛骨悚然,赶忙快步跑到他附近:“大白天的别乱吓人……”
顾行止没理会我,把杯子轻轻搁在桌上,掏出正在震动的手机递给我看:
“去换衣服吧,你朋友又来电话催了。”
我垂头,看见顾雪琪三个大字赫然跃立在爱疯巨大的屏幕上。然后,我也懒得计较有个陌生男人在外面了,跑到房间飞快套上t恤和牛仔裤,再把顾行止的阿玛尼整齐叠好。
出来后,发现顾行止已经倚着门框环臂等我了,惊鸿一瞥,他这样可真像一幅古典而精美的英伦王子肖像画……
然后,这幅惊为天人的画活了,画里绅士的纯黑眼眸淡淡看过来,他蹙起形状漂亮的眉毛问我:
“这房子是你自己的,还是你租的?”
我抬手把额前凌乱的刘海捋了捋,将手里的西装递给他,看着他长臂一伸将那西装捞过去,才抬起眼有点疑惑地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不是租的啊,我刚买的。”
“最好多整理整理吧,自己的房子,还是爱惜一点。”
“……”=皿=
【口口四】
中午回到酒店后,就跟顾行止分道扬镳了。
终于摆脱这货,我开心的狠,因为去晚了,被迫分配到了一个全是两家亲戚长辈的酒桌。左边一大爷,右边一大妈,我们真是吉祥幸福的一家。
饭局中,大妈估计也是无聊,便凑过来跟我交流了,现在老年人还真是开放,比如我家老娘,比如眼前这位大妈。她一开口就语出惊人,叫我差点没被嘴里一颗大草莓给噎死,她说:
“你是男方家的什么?姨妈?”
这声姨妈突然让我浑身充满了充满报复社会的强烈冲动,我很想巧笑倩兮回答大妈:
——哪里啊,我是新郎在外头包养的二奶呢~
但是我还是没那勇气,选择面瘫着脸,不动声色回她说:“我是伴娘。”
“多大啦?”大妈问。
“……29”
“结婚了没有啊?”
“……儿子都能打酱油了诶~”
“哎呀,若是没有,我似乎还能介绍介绍呢。”
介绍?我身体里顿时热血汹涌众马奔腾,我侧过头看向大妈一个劲笑:“哈哈,大妈,我跟您开玩笑呢,我是伴娘,我哪能结婚了啊,您说是吧,那个,要给我介绍谁呢?我们看看?嗯?”
大妈从包里掏出一部我抠着钱眼儿都求不得的爱疯死,倒腾了一阵,终于翻出男主照片,递给我。
我轻飘飘瞥了屏幕上那人一眼,顿觉心惊胆颤。随即把爱疯塞回大妈手中,淡定地指了指隔壁桌在撕鸡腿撕得跟黄鼠狼附体似的小男孩:
“大妈,我其实真是跟您开玩笑,你看!那胖小子就是我儿子!”
大妈比我还淡定:“闺女,你这玩笑可开大了,那是我孙子。”她说完脸上还带着一股“你丫便秘了吧,老娘忒舒畅”的得瑟神气劲。
我很想作恍然大悟状对她说“哦~原来你就是那让我怀孕又拿走宝宝的臭男人的妈!”,但是我怕我一说完大妈兴许就会动手扯我头发了,便只是无言地去面前的盘子里夹了块糖醋小排骨默默啃,并且在内心无声吐槽。
——大妈,你其实是把你不要的对象介绍给我的吧。谢顶就算了,那苍老的面容苍白的秀发是怎么回事?就算我控叔,我也要的是蜀黍,你给我个爷爷算什么?上面都无法令人愉悦,下面更别说了,我能这么委屈自己么?我正值如狼似虎三十一菊花的年纪啊……
一顿饱餐,吃的杯盘狼藉,撑肠拄腹,我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刚用纸巾擦完嘴,就瞟见打扮的跟天仙一样的顾雪琪同志突然上了大厅的舞台,握着麦克风宣布: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维渊的婚宴,今天下午安排了两项活动给各位亲友打发时间,可以在酒店里头的棋牌室大包厢打打纸牌搓搓麻将,或者去外头的露天泳池玩水,全凭大家的喜好来选择,当然,附近还有好几家大商场,逛街也是女士们的又一大选择。哦,对了,晚上会有很多更加精彩的节目和活动,我们晚宴时分再会。谢谢各位!”
在大堂一片雷动的掌声里,我摸了摸分外膨胀的胃部,决定还是去打牌的好。
顾雪琪说完话,跳下台,这个平日最爱扑腾成大母鸡样的姑娘像一只白天鹅似的缓慢且优雅地向我走了过来,停在我跟前问:
“薛瑾,你下午怎么安排?”
“我已经跟大妈约好一起打麻将了。”我指了指旁边正和别人聊得欢快的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