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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抹花了那油彩上的痕迹,但她的表情却是十分幸福的。似乎这个人,已经褪去了妖娆的颜色。
  “你何苦如此?”凌无心忽然道,“殷子天对你们不好么?为何定要汲汲于死?”
  殷子天?
  殷子天其人,虽然在江湖上出现的时间十分之短暂,但却在短时间之内声名大噪。
  其原因,在于他接手了一个烫手山芋--拜月教。虽然没有多久之后,殷子天便带着拜月教退隐江湖,再也不问世事。
  这里许多人,都是未出过大山的野人,就连莫岩,也毫不了解。但孟尝和吴敏,都是在江湖上打滚了很久的人,对“殷子天”之名,当然并非不知,此时听闻这三个字,皆不由心中一动,眼睛不由自主地向凌无心看过来。
  “那倒不是,”那祭司摇头,脸上露出阴狠之色,恨恨道:“教中缺了您,堂堂‘拜月教’,数年前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现今却要做缩头乌龟,属下不愿,属下只认您为教主,其他人,皆不服从!”她脸上露出的坚定,几乎让人忽视她女子的身份。
  吴敏指着凌无心,失声道:“原来你竟是拜月教主?!”
  凌无心冷冷的眼光扫过来,吴敏登时便闭了嘴。
  凌无心转过头,面无表情道:“鬼面,我不是拜月教主,更不是凌文昕,殷子天既然为现任教主,教主的意思,拜月教众,不可违背。”
  那祭司听了,脸色黯然,低下头去。
  “拜月教过去手段毒辣,但从不滥杀无辜,你犯了错,便去领罚吧。”
  那祭司闭了眼睛,“是。”她似乎面如死灰,虽然一如方才,坦然受死,此刻却是满脸失望,乃至绝望,整个人如同死了一般。
  莫岩示意一旁人将那祭司绑了,有人拿了绳子过来,缚了那祭司,莫岩喝道:“她不是要被火烧死么?去把她架到火上去。”
  那缚了她的几个人便拉扯着她向那篝火走去,却忽听几个女子大声道:“不要!”众人闻声愕然,回头一看,见是方才在火上跳舞,却又与人男人媾和的女子,此刻扑过来,“祭司大人,她绝对是个好人,我们都不相信,她会对人有那等作为,她不会的,不会的!”说着,通通跪了下来,对莫岩道:“请您高抬贵手,请您高抬贵手。”
  莫岩眯着眼睛瞪着这几个女人,“别忘了,你们也是帮凶,知情不报,帮着她欺上瞒下,其心可诛,自身也难保,谁若再为她求情,那就连把你们也架到火上,感受一下烧死的滋味!”
  那几个女子登时骇了一跳,虽还要再说,却终究畏死。
  莫岩鄙夷地看了她们一眼,看着那些拉着那祭司的几个人磨磨蹭蹭,不由脸上铁青,“还不快去?这个女人杀了你们的妻儿兄弟,你们倒是何来的慈悲?”
  这几个人这才拉了她往前走。
  却听一人笑道:“且慢。”
  众人目光落了过来,见说话人嘴边都是胡子,此刻咧着嘴故意显得可亲的样子,在火光下,不知为何,有些滑稽。
  莫岩见了他,“阁下可有甚异议?”
  孟尝摆了摆手,“异议不敢,只是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莫岩神色动了一动,“请说。”
  孟尝咧嘴笑了,“这可是莫兄你说的,既然莫兄要求孟某说上一些话,那孟某就直言不讳了。”
  莫岩皱了皱眉。未料到,这孟尝有时说话沾了江湖气,未免有些显得油腔滑调。
  “还没调查,光凭此人一面之词,尚不足采信。”
  莫岩道:“可是此人已经自首,难道还有人想让自己死么?”
  孟尝疑惑地看他,“你觉得,这人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像是想死的样子?”
  莫岩看了那祭司一眼,默然无语。
  孟尝负了手,在那祭司数人身旁转了一圈,眼睛直直在那祭司身上打了几个转,视线还故意在她胸口上逗留了一圈,口中啧啧有声。
  那祭司挺了挺胸,满是油彩的脸上,露出妩媚的笑容,“阁下看着,可还满意么?”
  孟尝啧啧道:“满意,祭司大人好身材,凹凸有致,不错不错。”
  人群中大多数都是女子,见他举止轻佻,皆不由觉得似乎自己也受了侮辱,不由皆露出鄙夷唾弃之色,而零星几个男子,目光也不由自主顺着他眼睛扫过去,落到那祭司的身上,暗暗点了点头,默默赞同他说的话。
  莫岩脸色铁青地看着,吴敏显得有些兴致勃勃,凌无心则是面无表情,只是目光落在孟尝脸上的时候,火光反射到他的眼,眼底波光摇曳。
  孟尝笑道:“祭司大人可叫鬼面?”
  那祭司点头,“正是。”
  “在下并未听过阁下名讳,请阁下海涵。”
  那祭司微笑,“没有听过,并不奇怪,小女子也不过拜月教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罢了。”
  这两人,竟在此时此地寒暄起来了。
  莫岩忍不住道:“孟兄你到底想说什么,请快些说。”
  孟尝这才一拍额头,似乎才恍然自己该做什么,便对那祭司道:“鬼面大人向来惯用的,是甚么兵器?”
  那祭司暗示他看自己头发上的一根簪子,“这便是了,尖端锋利,杀个把人,并不是问题,更何况,其中的毒药,见血封喉,常人沾上一滴,便立刻能要了人的命,不过,”她笑,有些黯然,“这些,大约只能称为不入流的招数吧。”
  孟尝笑道:“能杀人,便是利器,只是,”孟尝侧脸看向莫岩,“我记得莫兄说,杀人者,乃是一群人,一个人怎么杀人?若是主使,那也应该有帮凶吧?”
  莫岩登时冲着那祭司喝道:“供出主使,饶你不死。”
  祭司紧紧地抿着唇,并不说话。
  孟尝好笑,“你向一个想死的人投一个可以让她活的诱饵,这有用么?”他对那祭司讪笑道:“您说是吧,祭司大人?”
  那祭司这回目光也不看过来了。
  孟尝摇头,“能成为你帮凶的,必然应该是熟人,而且也许应该是本就帮过你骗他们的,有一就有二,莫非……”说着,眼光便不由向着那几个妖娆的女子看过去。
  那祭司脸色一变,“你--”话未出口,孟尝便两指成勾状,向着那祭司的一对眸子插了过去。
  那本还跪着的一干女子惊呼一声,有的已经要扑过来,但毕竟慢了一步,那祭司头向后一躲,便要侧了过去,却被人在背后推了一把,眼见手指便要□她的一对美眸中去。
  却见孟尝手腕一动,手肘便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拐了个弯,向那推了祭司脊背那人戳了过去。那人吃了一惊,连忙放了那祭司的胳膊,脚向后一撤,便躲了孟尝的攻势。
  莫岩见状,失声道:“少林功夫,这人到底是……”
  孟尝哈哈一笑,“没想到审问一人,倒揪出了另一个。”说着,手上过了几招,又对吴敏喝道:“站着干嘛,快来帮忙!”
  一记撩腿,逼退了孟尝,那人便从篝火中抄了一根还在燃着的长棍,向着孟尝砸下来,孟尝呼喝道:“好家伙,少林的怎么出手都这么毒?”说着,那长棍几乎便要烧到他袖子,他赶忙躲了,但袖口也出了个窟窿。那人一招得手,便要逃走,一人却一个起落,到了他面前。
  他一怔,往前一看。
  “少林有些和尚,一副慈悲相,却只是排外,心胸狭隘,徒然给少林抹黑,”莫岩露出诡异的笑容,“悟相大师,一别经年,禅师可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人把昕字读错的?
  是x喔~
  栽赃嫁祸
  “少林有些和尚,一副慈悲相,却只是排外,心胸狭隘,徒然给少林抹黑,”莫岩露出诡异的笑容,“悟相大师,一别经年,禅师可安好?”那人一听,不由一怔,莫岩便趁此时机,五指在他脸上一抓,那人连忙向后躲开,脸上仍是被抓掉了一层皮,而头发也被扯掉了下来。
  莫岩扔掉手中的人皮面具,冷笑道:“大师得道高人,这易容之术,还是容易被人一眼看破的。”
  众人一惊,见那人四五十岁年纪,相貌威严,尤其是头顶那六个戒疤赫然在目。
  孟尝不由暗笑,“少林和尚见了方才那场景,倒不知他怎么忍住的。”
  那和尚高呼一声佛号,“施主,没想到今日,你能得此地位成就,也不枉这一身武功。”
  莫岩冷笑,“我这身武功,可不是贵寺教的,大师可不要妄自尊大,在下可一点也不感谢贵寺。”
  悟相双手合十道:“莫施主,世间事,有得就有失,有失就有得,敝寺原就未有出甚力,何况阁下武功出自敝寺,再加掩饰,也仍是事实……”
  莫岩截住他话头,“既然世间事有得有失,那贵寺又何必汲汲于什么问心绝?”
  那和尚本还一副镇定自若,此刻也不由变了表情,“莫施主,敝寺乃是为了苍生祈福,并不是……”
  却忽听得一人拍着手,长笑道:“悟相大师,这等冥顽不灵之人,大师又何必执着于点悟他?既然已经是贵寺的弃徒,贵寺掌门已放他红尘,以他方才说杀人就杀人,又贪图女色,难道大师还要把这等人收回来做门徒么?”
  众人寻声一望,见数个人,一个是个道长,仙风道骨,手中一把拂尘,一个是个高大的汉子,近四十岁,长得颇为壮硕,又有三个人,皆配着长剑,一人将近古稀,胡须三寸,一人手握桃木剑,却未穿道袍,却也有道家翩然之气,另一人却是一个年轻人,器宇轩昂。
  为首那人一袭白衣,不到四十,倒也颇为俊逸,此刻抿嘴含笑,人见不由为他而倾倒。
  站在人群中的凌无心,见了他,却不由瞳孔收缩。
  此人正是“异侠”宁飞远。
  悟相听了,只得又呼了声佛号,默然无语。莫岩却并不在意宁飞远的讽刺,只是眼神直视过去,“请问阁下是……”
  “在下宁飞远。”
  莫岩皱了眉,“不认识。”
  宁飞远身后的几个人听了,眼睛一瞪,眼睛中有着久居上位者的高傲和蔑视。
  宁飞远并不怒,只是含笑道:“在下江湖无名小卒,不认识也是十分正常的,但这几位,阁下还是应该知道的,”他指着那个道长,“武当派清虚道长,”又指着那高大壮硕的汉子,“崆峒长老战须前辈,”他指那古稀老者道,“华山长老朴游左,”又向那手握桃木剑的人摆手,“昆仑掌门严萧,”及至那年轻人,“青城掌门,秋笛。”
  众人越听越是惊讶,莫岩虽久不出山,对江湖事也不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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