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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交手,宁飞远还未有如此武功,才过了几天,他的武功便有如此长进?
  孟尝的疑惑在脑海一闪而过,便感到一股剑气的寒意到面上来,他身体猛然后仰,那寒气便落在上方不远处而过。
  饶是孟尝武功高绝,也不由心惊。
  因他已感觉到,方才那一用劲,右手的毒已经向上越发蔓延了,不多时,右手便已几乎痛到毫无知觉。
  宁飞远一招不中,手中的鱼肠剑便转了个圈,向下扎了下去。孟尝连忙左手一翻,撑在地上,宁飞远便又失一招。孟尝猛地提膝一顶,宁飞远腹部吃痛,向后退了两步,先机便失,脸上汗水涔涔而下,嘴唇紫白。
  孟尝本欲进逼,却觉右手疼痛加剧,如遭凌迟,就算他忍耐力非凡,此刻也再不能忍受,猛地一声长啸。
  啸声长灌通道,回音四处传来,通道上的灰尘簌簌而下,几乎自觉整个墓摇摇欲动,一时间,众人只觉下盘几乎不稳,嗡嗡之声,灌满双耳。
  好深厚的内力!
  众人心下骇然。
  青城派何时有此等高手?便是孟家当家,也未必有这等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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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十年前,也算得上俊朗非凡,白面如玉,可惜现在,脸上半边的黑与半边的白扭曲着,交织着,如同鬼魅。
  凌无心微微喘息着,潮红的身体,隐隐可见欲望的折磨,长发掩盖下的眼眸如水,媚意掩盖了许久前的冷漠。他微微蜷缩着,如一个孩童般,没有安全感,希望寻了依靠,却也无依靠。
  起码,阴狠地看着他的凌霄,就绝非其依靠。
  凌霄爱怜地抚着他的身体,如顽童,东捏一捏,西捏一捏。他盯着凌无心渐起的欲望,眼睛一眨也不眨,里面皆是兴味。
  可惜,这么美的身体,却吃不到,便是再兴奋,也没什么意思。
  凌霄有些失望,但随即,又一股兴奋填满了他的脸。
  他拿起他甩在地上的鞭绳,那是他在这冰冷的坟墓里,闲极无聊的时候编织的,在他的眼里,十分好看而结实,他几乎把它当作凌无心,那么爱怜着地对待。
  他将鞭绳甩在凌无心身上,“啪”地一声,看着那白皙的身体颤抖着,越发蜷曲,他便越发兴奋。
  一鞭一鞭甩上去,如十年前的以往,他也那般对待凌无心。那是他和凌无心的旧日,旧日梦事,他为之欣喜。他越如此想,也就越发觉得自己兴奋地颤抖。
  他也以为凌无心是兴奋的,因此他更加用力。却不记得,凌无心乃是因“情毒”发作,而不堪忍受。
  凌霄看着凌无心身上一道一道而出的鞭痕,红色的,交织在那美丽的身体上。凌霄禁不住上前舔舐,膜拜着,一边说着胡话。
  “昕儿,我的昕儿,你知不知道十年来,师父有多么想你,有多么想进入你的身体,你一定不知道,一定……”
  凌无心嗤之以鼻,正要嘲讽他几句,猛然间听到一个长长的啸声,清晰地传了过来。那啸声透到两人耳朵里,几乎让人气血翻腾。
  冰冷的坟墓,瞬间有了摇晃,灰尘簌簌地落了下来。
  几乎过了许久,啸声才止。
  凌无心本已神智虚弱,亦被啸声惊了神智,立刻清醒,不由暗自骇然。正在心里揣测,他便凌霄眼中惊疑不定,动作几止。
  凌霄于他幼年之中,武艺高绝,心狠手辣,何时怕过什么。此刻却脸色有些惨白,瞳孔微微收缩着,露出几分惊恐。
  凌无心看着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久久不歇,只是身体无力,笑声并不大,却也嘲讽露了十足。
  凌霄冷冷道:“你笑什么?”
  “凌霄啊凌霄,枉你往日一直认为自己乃是天下第一人,须知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也该认清自己了。”
  凌霄爱怜地看着他,“十年前,落到昕儿手上,为师高兴得很,可从未怨你……”
  凌无心感到身上泛起鸡皮疙瘩,不由微微偏头躲开了,“数年来,我虽日日习练武功,希望有一日,能超过你,将你踩在脚下,让你后悔,可惜,”凌无心摇摇头,黑发微微晃动着,“我从未觉得,自己的武功,曾超过你。”
  凌霄眯起眼睛。
  “你可知那啸声的主人,是谁?”
  凌霄沉声道:“是谁?”
  凌无心道:“你在这里呆了太久,只怕外面的事,你一点也不知道。罢了,”他轻笑,“我便告诉你,这天下第一人,只怕应即是此人。他有个外号,叫‘血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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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尝呼啸而止,众人惊得脸色惨白,久久不能言语。
  宁飞远离孟尝最近,这一声呼啸,便正面冲他而来,一时间气血翻腾,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腿脚一弯,便差点跪倒在地。
  悟相按捺住气血起伏,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孟施主,明人不说暗话,贫僧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任何门派的任何一人,能有如此雄厚的内力,若说贫僧孤陋寡闻,却也未必,显然方才,孟施主与秋施主动手之时,也留了三分气力吧?”
  秋笛方才本失了心,那啸声,也使秋笛支撑不住,倒卧在地上。此刻双手微微使劲,撑起身体,露出蹭了满脸灰尘的脸,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孟尝。
  孟尝盘膝而坐,左手紧紧地握着右手的手腕,暗暗吐劲,一滴黑血,两滴黑血,慢慢地顺着食指指尖,流了出来。
  直至黑色的血,全部为红色,孟尝这才微微吐气,收了内力。
  悟相看着,脸上神色有些莫名,“天山平岳指。”其与少林一指禅有共通之意,因此被悟相所熟知。
  没想到这孟尝孟踏青,身集数家之长,只怕自身所能,还不止于此。
  若是那些掌门长老,也能有这般内功,也能够习得其他武艺,只怕也许还有几分生机。
  孟尝看了看手掌,还是一团黑色,虽知毒已去净,只是那手上几分腐肉,倒是看得不大顺眼。他站起身,走到宁飞远身前,一把躲了他手中的鱼肠剑,便割在自己手掌上的腐肉上,一笔一划,十分认真,连一分眉头,也没皱上一皱。
  他割了腐肉,便将手中的鱼肠剑向宁飞远身前地上一丢,便回身对悟相道:“和尚你倒是聪明,不过我确实也不算哪个门派了,连孟家都被赶出来,现在是孑然一身,”他大大方方点头,“不错,我是留了三分力气。”
  孟尝之前,还称悟相为“大师”,此刻却十分不客气,脸上大大的笑容,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正经恭敬?
  悟相皱眉,自觉那“和尚”两个字,十分刺耳。他忍了心里的疙瘩,又道:“贫僧这些年,也只见过一人有这般深厚内功,便是数年前,与我那师兄方丈悟真,讨论佛法的‘血蔷薇’,”悟相目光炯炯地看过去,“不知阁下可与‘血蔷薇’,有何关联?”
  江湖一统
  “贫僧这些年,也只见过一人有这般深厚内力,便是数年前,与我那师兄方丈悟真,讨论佛法的‘血蔷薇’,不知阁下可与‘血蔷薇’,有何关联?”
  孟尝听着悟相说,哦了一声,道:“在下就是‘血蔷薇’。”
  众人一惊。
  吴敏瞪大眼睛听着,脸色变了数变。
  悟相咳了咳道:“孟施主,贫僧并非是在说笑,孟施主,可否实话实说?”
  孟尝哈哈一笑,“孟尝说实话的时候,你们不信,不说实话的时候,你们倒信了,”他一展两臂,“你们看我像是个说假话的人么?”
  众人面面相觑。
  良久,悟相方才恍然道:“贫僧所记,‘血蔷薇’曾叫贫僧掌门师兄为大和尚,”悟相眼中露出惊异之色,“你真是‘血蔷薇’?”
  孟尝咳了两声,“莫非孟某就当不得大侠?”
  悟相忙道:“贫僧并非此意……”
  地上俯卧的秋笛微微站起身,神情莫名,良久,微微垂下头去。
  忽听宁飞远冷冷道:“你当真是‘血蔷薇’?”
  宁飞远其人,心机之深,不可谓不防。孟尝忽想到“血蔷薇”曾因凌无心之故,得罪过他,方才又暗算自己,如此问话,自然暗有深意。
  想到这里,孟尝只是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血蔷薇’,你欠江湖武林数千条人命,我今日若不除魔卫道,便当不得‘异侠’二字!”宁飞远抓起鱼肠剑,以剑支撑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悟相连忙要上前去扶,宁飞远却推开他,嘶声道:“就是宁某武艺不如你,也不能让你这等欺世盗名之辈存活于事……”话未说完,一口血便吐了出来,他下盘不稳,再也站不住,摇晃着倒了下去,一旁悟相赶紧拉住他,宁飞远此次,倒并不拒绝他的好意,抓住了他的手臂。
  这宁飞远又口口声声说除魔卫道,只怕那“异侠”其名,也是如此得来的罢?倒是真会博人同情。
  孟尝上下打量着宁飞远,口中啧啧有声,“宁大侠好大的火气,倒不知在下一个小小镖师,杀那么多人,又有何用?”
  宁飞远沉声道:“若你没有对‘问心绝’窥视之心,又怎会站在这里?阁下说话,好难使人信服。”
  孟尝哈哈一笑,“我要那‘问心绝’做甚?不过是记载各门各派武艺的豆大米粒而已,在我眼里,也就那手工刻字,还算精妙,在下还不贪图那些什么精深武艺。更何况,”孟尝嘿嘿一笑,“所谓武艺登峰造极者,一家之能,若是穷尽精力研究,也可成一家之师。人若贪多,可嚼不烂,武艺杂而不精,便是真成了高手,也算不得顶尖。”
  此言确实有理。众人不由微微点头。
  宁飞远只是冷笑地听着,却也不再言语。
  孟尝慨叹着摇头,“如今走江湖,遍地有理,杀人者有理,防火者有理,我说一句,人倒有十句顶着,混江湖,难,混成江湖中的好手,更难,”他连声叹气,“真不如做一个小小的镖师舒坦。”
  众人听他如此说,皆不由脸上露出怪异之色,皱着眉头,虽觉其话中似有道理,但细细想来,似乎又并非那回事。
  孟尝说话的口气,哪有之前的半分恭敬谦逊,便是吴敏,这两年间,与他在镖局中相处最久,也鲜少见他这般说话神态,一直之间,心里莫名的滋味泛起。
  一个平日里除了桃花运外,武艺相貌处处不自己的人,偶尔提之,与自己对比之下,还有几分优越之感,忽然之间,变成了一个江湖中人人称颂之人,品德名号,皆比自己强之百倍。一时之间,心里有些莫名的滋味,泛了上来,一时之间,漂浮着,而且再也按捺不下去。
  孟尝走到吴敏身旁,拍了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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