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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皇阿玛是皇上是不是?皇上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那是圣旨。圣旨的话十二是不是要遵守?”
  永璂点头,皇阿玛说的有道理,永璂接受了乾隆的说法,“那儿臣遵旨。”
  乾隆高兴,又让绯琅端了不少糕点过来,他怕小孩饿着,这可早过了膳时,没有辜负他的苦心,小孩果然主动拿着块馍馍啃,乾隆赶紧把装着馍馍的碟子挪到最前面,“慢慢吃,十二找皇阿玛所为何事?”
  永璂想起来他的目的了,跳下椅子,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弯下腰跪倒地上,给乾隆施了一礼,”儿臣是给皇阿玛赔礼道歉来的,昨日多多调皮,御前失态,撕毁皇阿玛的龙袍儿臣惭愧。皇阿玛今日又给儿臣赐下宫女太监,儿臣谢皇阿玛恩典。”
  乾隆恍惚,儿子谢恩的话是真诚的,可是听在他耳里却万分的难受,那些本该是一个皇子应有的待遇,到了他的十二这里已经变成了自己的恩赐了?十二啊十二,你应该是恨着皇阿玛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跪在地上给皇阿玛磕头谢恩,皇阿玛怎么受得起你这一跪。昨天晚上他从吴书来的话语间听出来了他的十二这些年过得不好,他厌恶皇后连带着也不喜这个儿子,对他百般忽视,到上书房去考校皇子们功课之时,也是多方刁难,小孩结结巴巴的从自己这里讨了多少斥责和责罚。他以前总是想不起十二的存在,但是这些天他又恍然的都记起关于十二的点点滴滴,怯怯的躲在角落的身影和那些慕孺期盼的眼神。
  他也说过要补偿这个儿子可到目前为止,他又补偿了什么?底下跪着的永璂说完那些话之后又继续道,“儿臣特意带了儿臣亲手抄的圣祖训给皇阿玛过目。”
  吴书来会意的把那本厚厚的圣祖训捧了上来,乾隆接过来,里面的字迹还带着几分稚嫩,因为是新抄的关系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他一页一页的翻过去,每一页都是工工整整的,小孩的字算不上漂亮,但是胜在整齐,他仿佛可以想象小孩趴在桌子上抄书的样子,冲小孩招招手,“十二。”
  永璂爬起来听话的靠过去,等他走得近了,乾隆大手一伸在小孩头上摸摸,“皇阿玛很喜欢,这本圣祖训阿玛要了可以吗?”
  羞涩的点头,丝丝的笑意在他脸上渐渐的蔓延,小孩的眼睛亮晶晶的,长长的睫毛扑闪出漂亮的弧度,在灯光的映照下,小孩的笑容有种不知名的魔力,牢牢的吸引了乾隆的视线,浑身的燥热感让乾隆久违的无所适从,这样的感觉不该产生在此刻,面前的是他的儿子,他抬起手揉揉太阳穴,大概是最近太累了。(您再一次错过了自己的感觉啊!!)
  “皇阿玛……”
  乾隆笑笑,“没事,永璂的字写的不错。”
  永璂不好意思,“纪师傅说永璂的字基础不够扎实,散而无形,还不够好。”
  “不要听那个老头胡言乱语,永璂的字很好。”乾隆板着脸,纪晓岚那个老匹夫拆他的台,把那本手抄版本的圣祖训交给吴书来,又把儿子拉到凳子上,“晚膳没吃,吴书来,你去御膳房吩咐一声,传些膳食过来。”
  吴书来应声出去了,永璂独自面对乾隆还是有些拘谨,捏着块馍馍不知道该说什么,目光四处飘。乾隆好笑,正欲说些什么,突然面色一整,永璂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撞进了个温暖的胸膛。
  “谁?”乾隆的戒备看着半开的窗户,随着他的声音窗户里面蹦出一个黑色的人影,稳稳的落在房间内。黑衣人进了房间之后就拿下了自己蒙面的面巾,永璂低声惊呼,这个人他认识呀,这个不就是带走了老佛爷身边的晴儿格格的箫剑吗?
  “皇上,别来无恙啊?”箫剑冷冷的笑,冰凉的眼神让永璂打了个哆嗦,本能的往乾隆怀里缩去。
  儿子的动作大大取悦了乾隆,乾隆气定神闲的把永璂往怀里揽揽,安慰道,“不要怕,宵小之辈而已,阿玛在这里。”
  永璂头上下小幅度的点点,透过乾隆胳膊与身体之间的缝隙去看箫剑,福公公说过箫剑是小燕子姐姐的哥哥,小燕子的家人是皇阿玛下旨砍头的,那这个箫剑……他心中担忧,抱着乾隆的手臂轻轻摇,乾隆低头,小孩爬到他耳边,“皇阿玛,这个人很危险。”
  又是上次那种感觉,小孩的脸靠过来时候那种酥麻到极致的感觉,顺着自己的心意在小孩的脸颊上烙下一吻,小孩立马傻住,乾隆却十分愉悦,舔舔嘴唇,“皇阿玛知道,不要担心。”
  被乾隆无视的箫剑终于忍不住了,他刺啦一声拔出手中的剑,“乾隆,箫剑今日有话要说。”
  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一吻中,乾隆嘴角挂着笑意,把玩着永璂身上的玉坠,随意的道,“箫剑,你可知不经传召私自入宫是死罪?”
  “哈哈,死罪,你个昏君,你一句死罪就能要人性命,”箫剑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前仰后合,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昏君,箫剑人在这里,不要再拿箫剑威胁小燕子他们。”
  29、为你做盛世明君
  箫剑早先已经和晴儿远走高飞,计划在云南大理安家定居,他们倒是真真的准备要在大理过日子不回京师。只是事与愿违,五福晋怀孕的消息一路从京城传到了云南。当初小燕子点头,五阿哥答应娶知画,正是因为老佛爷扣了箫剑,小燕子和五阿哥万般无奈才会屈从。箫剑虽然得了自由却愧疚万分,自觉对不起失散多年的妹妹,妹妹为了他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他说服自己相信五阿哥对妹妹的感情真挚,不会让妹妹受了委屈,结果他前脚进了云南,后脚五阿哥嫡福晋怀孕的消息进了云南。
  这下箫剑坐不住了,他比小燕子精明得多,嫡福晋怀了长子嫡孙,那代表什么!!他连夜带着晴儿又折回京城。晴儿毕竟曾经是紫禁城里受宠的格格,箫剑也经常出入皇宫,对宫里的地形极其了解,他趁着夜色,骗过守门侍卫,一路安然的进了宫。进宫之后,他首先直奔五阿哥的景阳宫,想质问永琪为什么对自己的妹妹不忠,只是还没到景阳宫呢就在路上听多嘴的小太监们说了乾隆责罚小燕子,警告小燕子永远只是侧福晋,禁了小燕子足的消息。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爱新觉罗家抄了他们的家,杀了他的爹娘,现在还要毁了他妹妹的幸福,他又中途改道直接循着乾清宫而去。见到乾隆时,乾隆正抱着儿子哄得开心,想他箫剑和妹妹受尽百般苦楚,自幼孤苦伶仃,凭什么爱新觉罗家的孩子便高人一等,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心中的不平和隐藏的血海深仇让他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乾隆依旧波澜不惊,把茶杯放到一边,“朕不知何时威胁了小燕子?”
  拿箫剑威胁小燕子的事情那是老佛爷太后做的,乾隆实际上并不知情,但箫剑不知道啊,以为乾隆这是在拖延时间,他横眉,“昏君,你不要装傻。”
  “皇阿玛才不是昏君,皇阿玛是明君,皇阿玛治下都是盛世江山。”
  箫剑口口声声的昏君,乾隆当做没听见,可一向把皇阿玛当做巴图鲁崇拜着的永璂听着不同意了,皇阿玛被骂还不反驳,皇阿玛怎么这么没用!恨铁不成钢的在心里叹气,他握握拳头,壮着胆子把头探出乾隆的胳膊外,要替自家皇阿玛打抱不平。(你阿玛那个叫处变不惊!!)
  治下皆是盛世,无不太平,无贫苦,箫剑说千万遍的昏君,他只当是狗吠过耳,不以为意,现在永璂掷地有声的话语却深深的撞击了乾隆的心。圣祖训就搁在他手边,依稀还记得年幼时候,已经年逾古稀的老人抱着他坐在御花园中,指着外面的天空说,“ 弘历,为人君者,亦如常人,切不可被虚意承顺赞美之言所欺,当以百姓为视听,耳闻天下,勤政爱民,为明君,则舍小己之私成大任之责。”
  那个时候的老人早已非曾经叱咤风云的康熙大帝,他最爱的儿子和他的那些梦想都被岁月掩埋只剩下偌大江山陪着他孤独而寂寥。他仰望着那个背影,发誓成为和老人一样的一代大帝。而如今祖训犹在,他真的如永璂所说的那般是个明君吗?他真的没有被虚意承顺赞美之言所欺吗?他做到了吗?小孩信誓旦旦,深信不疑的表情坚定的仿若什么也动摇不了他的那份信任,那便这样吧,感受怀中人的温度,小孩被养的很好,软乎乎的,乾隆浅笑,永璂,朕的好儿子啊,为了你这一句,皇阿玛也要做一个盛世明君!
  “皇阿玛,皇阿玛……放开我哥哥,哥哥……”外面吵闹的声音打断了乾隆的沉思也打断了箫剑要出口的话,这个声音在场的每个人都很熟悉。
  乾隆眉头微皱,对着虚空挥手,“放她进来。”
  箫剑惊,从他进房间到现在完全没有发现这个房间里除了乾隆和眼前的孩子还有别的人存在,那这个狗皇帝是在跟谁说话?难道暗处还有别人在?
  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一身大红宫装的小燕子衣衫不整的闯进来,在他身后是满脸焦急的五阿哥永琪,小燕子进门之后直接扑向箫剑,“哥哥,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傻,还要回到这个地方?”
  永琪脑子尚且比小燕子好点儿,知道给乾隆行礼,“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玛吉祥。”抬头见到维持着扑在乾隆怀中姿势的永璂略微一顿,脸色难看,“原来十二弟也在。”
  永璂赶紧从乾隆怀里出来,整整衣裳,被别人看到自己因为害怕躲到皇阿玛怀里这么丢人的一幕,永璂大感尴尬,来来回回的搓手,小脸涨的通红,看的乾隆都替他心疼。不过小孩还是规规矩矩的给永琪行了一礼,“永璂见过五哥。”
  五阿哥哼哼两声没有答话,他现在的心思都在小燕子身上怎么会搭理平日里就不甚熟悉的永璂,乾隆脸色转暗,永琪是怎么回事?十二作为弟弟给他行礼,他不叫起也不搭理,没有永璂的对比就算了,有了永璂的对比,乾隆更觉得永琪不懂规矩,心里不高兴,他敲着桌子,“这深更半夜怎么你们都有兴致来见朕?”
  “皇阿玛,儿臣和小燕子听闻乾清宫里进了……”
  “是啊,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宫里确实进了个叫朕昏君的刺客,”乾隆淡淡的接下永琪的话,拿了块金丝枣糕给永璂,永璂接了。可是在现在这个场合他那哪还有吃糕点的心情,只拿在手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底下箫剑和小燕子,骨碌碌转动的眸子让乾隆的笑意还是忍不住的冒了出来。眼神换到小燕子那边的时候才转为凌厉,“刚才朕似乎听见小燕子喊这位箫剑为哥哥,怎么原来小燕子和这个刺客除了朋友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乾隆的语气很平,甚至还带着几分平日里的慵懒,他说的话也很慢,可底下的永琪就是觉得有千斤的重物砸到他身上,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冷汗从鬓角额头渗出,他的话被乾隆堵得死死的,乾隆先定了箫剑刺客的身份,任他满腹花言巧语都化作空谈,小燕子开门喊得哥哥是不容辩驳的事实,他有预感这一次或许皇阿玛不会再原谅他们了。
  “皇阿玛,小燕子只是情急……”
  “哎呀,永琪,不要管那么多了,小燕子我受不了了,反正要命一条,要头一颗,”小燕子咋呼着蹦跶到永琪身边,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皇阿玛,今日小燕子就跟你坦白说了,箫剑是我的哥哥,是小燕子的亲生哥哥。”
  永璂小小的惊呼出声,小燕子姐姐怎么把这个秘密给说出来了,捏着近金丝枣糕因为激动过于用力已经被一块精美的糕点给捏得变了形,乾隆赶紧夺下来,他是怕儿子饿着,怎么这孩子比他还紧张,拍拍十二那顶大大的帽子,帽子滑下来遮住永璂的眼睛,乾隆又给他扶回去,“倒是稀奇消息,原来小燕子还有个哥哥,这件事你们瞒的紧啊,是不是,十二?”
  皇阿玛伤心了,永璂得出这个结论,他赶紧摇摇头,安慰乾隆,“五哥他们没有瞒的很紧。”
  真的没有瞒的很紧,永璂在心里想了想,肯定了自己的说法,福公公说过,整个宫里面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多多这只傻狗和皇阿玛两个。
  “……你知道?”乾隆震惊,忙问道。
  小孩无辜的鼓脸颊,眼神又开始飘忽,可是那点个不停的脑袋已经告诉了乾隆答案,乾隆这次是真的是受打击了,连永璂都知道的事情大概是宫里面人都知道,所以唯一被蒙在鼓里的是他这个皇帝?他猛的一拍桌子,“你们好大的胆子!”
  巨大的声响在夜里被无限的放大,桌子上的杯盘弹起来又落下,乒乒乓乓的碎裂声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永璂被乾隆的举动吓得一个哆嗦,本能的缩了下脖子,“皇阿玛恕罪。”
  什么都没有做错的在出口道歉,而应该道歉的人却梗着脖子,一副有理走遍天下的模样。脑袋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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