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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盯着自己的画动也不动。
半晌,闻人显回过神来,脸上惊讶之色尽显,声音颤抖地说:“获胜者,千绝澜泱!”
全场突然鸦雀无声,众人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千绝澜泱。
“不可能!”呆愣半天,四皇子千绝淤信才一脸不信,语气肯定地说道。陡然跑去看斋长手中的画,其他人见状也都一脸疑惑纷纷走去,看了眼后全部惊呆了……
千绝淤风显然也有点愣了,但立刻回复回来,真心地对千绝澜泱笑了笑,“恭喜你了,七皇弟。”说罢,接过斋长递过来的千绝澜泱的画作。
千绝淤风怔住了,这是……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千绝澜泱,又看了看画,赞赏的对着千绝澜泱说:“七皇弟,皇兄认输。不过这画法……”
“素描!”千绝澜泱似笑非笑地看着千绝淤风,直看得他有些急了,才简单地回答,拿回手中的画看了起来。
画上的场景就是现在的景象,众人让自己比试的场景。不大的纸张却画上了在场是所有人,服装、面容、表情、动作。栩栩如生,如水镜般真实得无可挑剔。似刚才的景象重演。
四皇子千绝淤信脸上的鄙视不屑、瑞雪公主的惊恐难安、太子的淡漠、心漓公主的担忧、二皇子千绝淤风的紧张忧心、五皇子千绝淤谦的兴味……
素描画法,洗练而纯净,不重明暗,重视线条本身的形式美感,并形成了一整套传统的线描技法极其画谱。最高境界就是写实精神和源远深厚的写意传统的和谐统一,也就是写实素描严谨的写实技法与中国人物画随意性很强的笔墨之间如何协调一致,更重要的是要解决重造型的写实精神与重神韵的写意精神在本质上的不相融性。
千绝澜泱的画作栩栩如生,灵气逼人,手法新颖又显熟练。比起古画的墨笔画却是要多出那么点的真实与空灵……
也难怪众人一脸的不可思议,素描,这里是不可能有的,因而,这画法,可说是旷古至今,绝无仅有。
“素描?”闻人显似非要弄懂这个陌生的名词,紧盯着千绝澜泱。其他人也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看千绝澜泱的眼神已没有当初的不屑与嘲弄。竟是满满的敬佩。
“咳!我取的名字,以前在冷宫没人教我,也没有笔墨纸砚供我学习,我就用炭笔学着画,时间久了就成这样了!”望着大家如鹰般的眼神,千绝澜泱耸耸肩,满脸正色地说,时不时加点可怜的小动作已显可悲的遭遇。说起的话是草稿都不用打,脸不红心不跳。
刚说完,就见五皇子等人一脸的鄙视,但绝不是对这种学习方法的鄙视,而是对他说的谎话的鄙视。但还是有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可怜,连笔都没有用的!
“斋长,我已经通过了你们的入学考试,我现在先走了,明天来报到。”说着,千绝澜泱也不等他的回答就摇摇晃晃地大步离开,留下神情不一的众人。
天资鸲鹆,自有一股霸气,傲如梅,气如鸿。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是千绝国之幸,还是……
闻人显心中感慨万千,这个七皇子千绝澜泱,却是不同凡响,这样的人会屈居人下吗?
看着四皇子眼中的杀意,五皇子眼中的玩味,太子眼中的复杂,二皇子眼中的欣喜。
哎……都好自为之吧!
煌的执念
御书房内,金龙鼎上飘烟袅袅,淡淡的龙涎香缥缈在书房,持久的香气,更是香浓四溢,久溢不散。
空旷的书房如夜般寂静,静得只能听见那不胜清晰的呼吸声……
千绝煌已褪下九爪金龙的皇袍,身着紫金华袍,随意慵懒地斜靠在檀木椅上,银色长发只随意地用一支简单但不失雅致的同色紫于簪绾着,面容绝美,凤眸微眯,长长的眉睫下蒙胧一片,尽有一股说不出的性感魅惑。
半晌,千绝煌睁开微闭的双眸,撇头看了看底下半跪着的暗卫。“就这些了?”
跪下地的暗四如实答道:“回主子,就这些了。”
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属下告退!”说罢,身影已消失不见,御书房再次静默下来。
轻叹口气,缓缓地坐起身,千绝煌拿起桌上的画作,紧盯不放,眼中波涛汹涌,变幻莫测。
这画作,赫然就是千绝澜泱在御学斋内比试的那张素描画。
拿着画作的手紧了紧,松了松,最后千绝煌长叹了口气,无力地向后靠在檀木椅上。
千绝澜泱,朕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作为一个皇帝,任何一个不确定的因素都应在第一时间解决掉,这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整个千绝国。
不管那是否是自己的亲生子……身为一个皇帝,肩挑地是整个国家命脉,不允许有过多的个人感情……
如果是其他人,他千绝煌定然不会这么犹豫……可是,他……是千绝澜泱!
因为自己竟对他的好奇感强盛到了这种地步,完全摒弃了帝王了准则,留下不确定的因素在自己身边。
这,绝对不行,朕是皇帝,决不允许有些许的差错。
如果,朕一开始就不应该放任自己对他的兴味,是否现在的境地并不会这般困扰?
千绝澜泱,一个从出生就被送进冷宫的一个可怜的孩子。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却早已被洛心那个女人给制定了命运,死在冷宫……
但是他看见了什么?一个活得好好的孩子,倔强、孱弱、可怜、别扭、可爱……这样的一个孩子,一个丰富的孩子,会是冷宫那阴冷的地方样得出来的吗?眼底偶尔的精明,偶尔的搞怪,是那样的吸引人。
朕,真的对你感兴趣了呢!千绝澜泱,澜泱……朕都忘了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呢!观水有术,必观其澜;瞻波洛矣,维水泱泱。澜泱,倾覆,天下……么……
朕真想看看你想怎么做呢!懒洋洋,无谓正经,随心所欲地做自己,这是你的原样吗?
千绝澜泱……似乎,朕,当你不得,为子呢!
嘴角弯了弯,似乎很好玩呢!与自己的儿子对锋……
千绝煌陡然坐直身子,双眼异常平静,但眼底的坚定却亮得灼人,比那天上最耀眼的繁星更加闪耀。
泱儿,既然是这样,那么,朕就不客气呢!朕不会让你的哦!
长舒了口气,心中变得异常清明,眼底若火焰般光亮,似找着了什么……
重新把桌上的画拿在手中,看了半晌,千绝煌嘴角弯了弯,眼底尽是笑意:那样的谎话也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真不愧是泱儿。
独一无二的画法,精湛的画技功底,栩栩如生的人物,神韵十足,空灵缥缈。
这会是随便画画就能学成的吗?泱儿,你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呢?
闻人显,风神俊朗,才华横溢,两袖清风淡薄名利。朕当年废了不少功夫才让他臣服于朕,出山随朕入宫,希望他能助朕管理江山。但没想到他愿放弃高官厚禄,只愿做一个教书先生,在皇室教书,当一介布衣。
可如今,这清傲孤霜之人却对朕说:七皇子,天资过人,聪明早熟。若当得千绝之主,草民愿自请拜官,随其左右,赴汤蹈火。
泱儿,你给朕的惊喜是越来越多了,朕真的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呢……
“暗四,告知七皇子千绝澜泱,就说朕想和他玩个游戏,看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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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府——
“七殿下,饭菜来了!”桑姑姑与怜心端着饭菜走进书房,就见千绝澜泱歪坐着,双眼无焦距地看着远方,心里不禁感叹:主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好好过日子呢?
回过头,正好看见两人眼中的怜惜,叹了口气,“坐下用饭吧!”他好像总看见桑姑姑与怜心这样的眼神,但他的心,很暖。
桑姑姑与怜心也不扭捏的就坐了下来,因为他们经常这样在一起吃饭。
“真是的,每天的饭菜都有毒,还要偷偷摸摸地去厨房自己做,真是讨厌!”一边吃饭,怜心一边抱怨着。真是的,当初学的识毒验药也不是用在这方面吧!
“主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总不能天天在书房吃饭吧。每天的毒没什么作用,那些人迟早会知道是什么原因。”桑姑姑放下手中的碗,担心地说道:“刚才的毒是一日醉,不知道以后的会是什么?”虽说他们三人均不会被这等小毒给难倒,但难免……
一日醉,此毒无色无味,连银针都试不出来。要是中此毒,一日后就会死去,但无人能看出什么,只因为中毒的症状就像是喝醉了,让人不可察觉,故此,名为一日醉。
“连一日醉都出来了啊……”千绝澜泱若有所思地道。
“桑姑姑,明天让全府的人集中到庭院中去,本殿要清理门户了!”
“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桑姑姑,最近四皇子府与洛心殿有什么动静?”
桑姑姑略加思索,道:“上次井传来消息,四皇子多次派来杀手行刺,但都没有成功。殿下现在皇恩正胜,四皇子以为是皇上派来保护的人,这几时有所收敛。而洛心殿,自从井把他派来的人整了一顿再送回去后,洛贵妃大病了一场,但却更加放肆,这次的一日醉就是她派人在魅影教买的。”
双眼眯了眯:洛心……这女人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女人现在先不要管,等过段时间……”澹台那边,也该有动静了。
“用饭吧!”
亲自鞭策
七皇子府邸大堂中,千绝澜泱躺在塌上,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白玉杯,苍白的面色倒映在杯上,显现着异常透明。
桑姑姑与怜心站在两旁,面色正凛。
大厅内,静默的仿若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在场的仆役、丫鬟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们一大早就被叫到这里,根本就不知道桑姑姑把他们叫来大厅的原因。更不明白这平时不管事的七皇子要做什么。
站了半晌,原本些许吵闹的大厅随着七皇子的无言而变的肃穆,每个人的心里也都忐忑不安。
只随着那杯子转动的声音心里不住地打鼓……
在七皇子府上做事他们自认有些了解这个七皇子,没有皇子的架子,亦不会有让人欺负的份。但有时,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这七皇子是什么想法,完全猜不透。时而懒散,时而迷糊,时而像个无赖,他的嘴角总是带笑,他的眸子,有时温和,有时促狭,有时不经意看见的幽黑、冰冷,装不进任何东西的眼眸,像是幻觉,如深渊、寒潭般让人竦栗,心生畏惧。
此时,边上的戚管家则不住地擦着冷汗,他一直是洛贵妃的人,听从洛贵妃的命令行事。洛贵妃三番四次让自己动手除掉七皇子,他自己也想不通她为何要除去自己的儿子,但他也不敢多言,他只是个奴才。
洛贵妃手下的人下手利落、干净,他不担心会被七皇子发现,而定下罪名。但是,照现在的样子看来,府里准是出了什么事了。虽说与自己无关,但自己到底是七皇子府上的管家,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就是自己遭罪。哎哟,这回是哪个蠢货惹了这小皇子啊!真真是要连累自己了……
想着想着,冷汗越来越多……
戚管家一直低头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于是就没有看见七皇子千绝澜泱眼中的狠绝。
“你们知道今个儿本殿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吗?”
微微启唇,淡淡地话语却使得那些下人心里叫嚣的厉害。
“嗵!”地一声,下人们忙跪下请罪,声音些许颤抖:“奴才们不解,请殿下明言!”不管有没错,先跪下是没错的。
“殿下的膳食这几时都搀了点东西,你们可知?”这东西嘛!是人就知道是什么意思……看着底下颤如抖栗的戚管家,怜心满眼讽刺,意有所指,“戚管家,殿下的身子薄弱,长期进补,您一直细心地看着殿下的膳食。这几时膳食中都搀了点东西你尽会不知,该当何罪?”
哼!这老东西一直以为自己有着洛贵妃庇佑,就真当自己有了免死金牌了。平时耀武扬威,欺尽府邸的奴仆、丫鬟。竟连自己这七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女都到处想办法撵走。不把自己看在眼里还没关系,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