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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惩。从那以后,卢子言都是晚饭过后,训练场没人的时候才敢过来,沐浴着皎洁的月色,扎稳马步,轻轻地吐纳呼吸,说来也巧,正好赶上两个小丫头从这儿经过,
  “你说七姑娘在练什么功?”
  “好像叫什么犀牛喘月。”
  “还有这样的功夫啊。那现在这个呢?”
  “好像是咸鱼翻身,接下来是咸鱼再翻身,然后是咸鱼又翻身……”
  卢子言满头黑线,她实在受不了旁人给她解说了,原来作名人是这么辛苦啊。
  如果暂且不说那十八般武艺了,单说轻功,那真不是骗人的,各位姐妹也都是很认可卢子言的,如果她要是玩儿命的跑起来,想把她抓住还真是让人费脑筋。每次在上莲三姑的课,
  卢子言:三姑,我要上厕所……
  莲三姑:不行,刚刚开始上课,你休息的时候怎么不去?
  卢子言:(小声嘀咕)休息的时间那么宝贵,用来上厕所多可惜啊。
  紧接着莲三姑一个大鹏展翅直奔卢子言而去,说是迟那时快,卢子言一个鹞子翻身,直接蹿出窗户,逃之夭夭了。气得莲三姑在后面大声喊:有能耐你就不要回来……,看,卢子言的轻功就是这么练出来的,而且在这七年的漫长过程中,她是乐在其中。
  为了平时行动方便,卢子言平时都打扮的和各小男孩儿一样,每次上下学的时候,最后入岛的几个女孩儿总是一起走,春光灿烂的日子里,景色别提有多好,彩蝶翩飞,莺歌燕舞,道路两旁开满了不知名的小野花儿,她的那些小姐妹们都是轻纱薄裙,一个个明媚鲜艳的很,唯独她,还是紧身的青色劲装。每次下学的时候,不知都是哪个别馆的书童们聚在一起,偷偷地打量他们,边看边窃窃私语。
  甲书童:那五个姑娘都是新来的,真好看。
  乙书童:嗯,好看,这几个姑娘长的还都不一样啊。
  卢子言暗暗地想:如果长的一样了才有鬼。
  甲书童:哎,你看最左边的那个,怎么看起来不像是个姑娘啊。
  乙书童:对啊,不像。他非常确定而自然地点了点头。
  甲书童:你说会不会是搞错了啊,男生女相的,我见得多了。
  乙书童:有这个可能,哎哎,你看她朝我们走过来了。
  从一开始卢子言就知道他们指指点点的是自己。走到近前,两个书童有点吃惊。
  卢子言: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象女娃?
  两个书童一直点头承认。
  卢子言:你们确定?需要我证明给你们看吗?
  两个书童看怪物一样地盯着她,然后转身撒腿就跑。
  “嘿嘿,没见识。”
  岛上的日子除了要学习必须的功课外,还是比较轻松的,女孩子们还小,也都还比较天真,就没有那么多明争暗斗。平日里没事情的时候,卢子言就在岛上乱逛,那个院子里的樱桃熟了,谁家的猫又打架了,这些事情没有卢子言不知道的。正统大家闺秀的才艺她没学到,旁门左道的功夫到是很熟练,仗着自己轻功好,她是看见谁家的院子花开的艳,必定会顺手捎回来几只插自己花瓶里,看见人家屋子里有什么自己喜欢的,必定顺手牵羊,当然,弄回来玩够了,还有给送回去,她可不想惹什么麻烦。
  岛上的奇花异草有很多,卢子言对这个最感兴趣,发现什么不认识的花木,必定去翻书把名字查到,包括这些花草的药用药效,也一起都记住了。去认识这些东西并不像姐妹们说的那样,仅仅是贪玩,卢子言觉得这是很实用的技能,夏天的时候,她会把风干的白菊泡水洗澡,这样不仅不怕蚊虫叮了,还可以解暑去燥。薄荷和芫荽的香味可以提神醒脑,使人身心舒畅,她就弄了个香囊,装上草药,挂在自己的箱子里,这样,她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让人心安的草药香。
  冬天的时候,白雪皑皑,大冷的天,卢子言也不喜欢到处乱逛了,每天裹的跟个木乃伊一样严实,缩在屋子里不肯出去,可是也不能总在床上睡觉啊,
  “唉,好无聊啊”
  盯着自己头上的莎曼,她已经把上面的蝴蝶数了一遍又一遍了。
  忽然她闻道屋子里飘过一丝幽香,是什么呢,她顿时精神一震,爬起来摇着另一张床上的小师妹邵灵,
  “哎,懒虫,醒醒,醒醒”
  看见床上的人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她用力的掐着人家的脸,
  “邵灵,你闻到没,是什么香,真好闻。”
  “哎呀,这有什么奇怪的,是腊梅。”
  看着邵灵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卢子言眼睛顿时一亮,腊梅,这样的天气我也来它个踏雪寻梅,还可以折些回来让人做点心,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少年不识愁滋味
  卢子言从屋里转出来,惊喜地发现外面大雪纷飞,雪花悠然地旋转着,如同凌空飘舞的柳絮,轻盈而纯净,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山峦崔巍,整个世界如此沉寂,如此空茫,象熟睡了一般,阴霾的天空下,甚至可以听到落雪的声音,此时的世界,才完完全全的属于她,卢子言伸出双手,看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手里,羽毛一样柔软,棱角分明,晶莹剔透,不一会儿,化成一滴水珠,滚落在手心里。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卢子言很喜欢粗旷的感觉,就像她喜欢火烧云,摧枯拉朽,在落日前烧的天地都变了颜色。平日里她什么事情都笑嘻嘻的,邵灵总说她不正经,那是因为她总是觉得自己很孤独,一种难以排遣,难以言说的孤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孤独。
  她从来都不想让生活太僵硬了,所以她喜欢笑,在笑中消解这种孤独。人人都说难得糊涂,可她偏偏想做个一辈子都不用清醒的人,大梦一场,也许醒来后,一切就各归各位,少了无数的烦恼。平日里,她总是呆呆的,木木的,行事作风与姐妹们都不同,也惹了不少笑话,但最起码她能证明,自己在这个世界留下过痕迹,自己是鲜活的,如果有一天大梦醒来,留下的,不是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寂寥。
  大雪纷飞的时候,她可以把自己藏在风雪中,不用刻意地去迎合谁,也不用装傻充愣引别人发笑,在风雪中,她很开心,很轻松,唯有此时,她才能做真的自己。不知不觉的,两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她手上,擦擦眼角,卢子言觉得自己今天太伤感了,风中还浮动着冷然的香,她才想起来自己大冷天的跑出来做什么,拉了拉披风,嘿嘿,还真有点冷,脚都冻麻了,快走两步,转过假山,眼前的景象让卢子言大喜过望,两树傲雪红梅争相怒放,点点红花在风雪中昂然挺立,花芯中点缀着洁白的雪花,相映成趣。
  三步两步的卢子言跑回屋子里,拿起个茶杯又返回来,小心翼翼地把花芯间的雪抖落在杯子里,由于个头不够,仅仅把下面的矮枝上的雪采完了,高的就得上树了,卢子言像个猴子一样蜷缩在树枝间,弄了这枝弄那枝,不一会儿的功夫,手也麻了,脚也木了,但仔细想想,为谁辛苦为谁忙,还不是自己,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整整忙了一下午的时间,卢子言采了一小杯的雪花,大部分都已经化成了水,找了个小坛子,洗的干干净净,然后把自己的无根水倒进去,密封好,大功告成,就是少了点,没关系,反正有一冬天的时间呢,慢慢攒吧。
  晚饭的时候,小丫头牵牛来给她和邵灵送饭,眼睛又红又肿,看来是哭了很久,把饭菜摆好后,卢子言就问她,是不是谁的院子里的书童欺负她了,要是有,就告诉她一声,她去教训他们,反正她当坏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介意再多做一次。问着问着,牵牛的眼泪就下来了,原来她帮六师姐芷烟照看一只白猫,那猫卢子言也见过,长的又肥又壮,嘴馋的很,哪个院子都溜达。这几天牵牛天天给它喂六师姐吃剩的饭菜,结果被抓到了,狠狠地训斥了她一顿,说她虐待她的宝贝儿。经过上次后,牵牛怕姑娘骂它,就偷偷地将珍珠粉和了鱼汤喂它,又被芷烟发现了,这次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说它浪费东西,连她都不舍得用,却来喂一只畜生。她现在都不知道给那只猫吃什么了,又怕她家主子打她,所以委屈的一直哭。
  听完了牵牛的话,卢子言安慰她说,这好办啊,你每天就往猫的饭盆里扔一两银子,让它自己出去吃,爱吃什么就吃什么。说完了邵灵和牵牛都笑的喘不过气,邵灵用筷子点着卢子言的头,说她是没正形的小丫头。安抚了牵牛两句,邵灵说过会她和卢子言去趟六师姐那儿,给她求个情,就不会难为她了,牵牛听了开开心心地跑了。卢子言笑着对邵灵说:要去你自己去,可别拉上我,闹不好六师姐让你来照顾,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可没那么多钱让它出去吃。
  冬天的时候天气太冷,每个人都不愿意早起,上课的时候坐着一动不动,手冷得连笔都拿不住。先生也是人,遇到特别冷的日子,总以各种体贴的借口把课免了,唯独百里先生例外,用卢子言的话说,就是太古板了,轮到他的课,不仅从不缺席,而且每次上课的时候都要点察人数,为了能在温暖的被窝里多呆一会儿,就只有牺牲一点上课时间,因此卢子言每次都要迟到。
  清晨的时候,卢子言伸伸懒腰,啊,这一觉睡的太好了,转头看看对面房间的邵灵,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还睡着?懒洋洋地过去一看,哪还有人啊,再看看天色,遭了,这回可不仅仅是迟到一会儿了,迅速的收拾好,赶到书堂,本想偷偷摸摸地进去,可自己刚一探身就被百里先生看到了,和平日一样,老爷子眼睛瞪得溜圆,逼着她说是什么原因才迟到,说不好就打手板,卢子言上下左右地转着眼睛:先生,其实事不在我,贤者都说闻鸡起舞,可是,昨天太冷,我院子里的鸡冻僵了,嘿嘿,所以它没打鸣,害得我迟到了……百里先生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卢子言骂道:胡说,想愚弄老夫,我又不是不傻!
  每天的日子,卢子言都是在和先生的斗志斗勇中度过。好在十三岁前的所有功课都只是打个基础,也就算的上是个熏陶,不用像上面的两个师姐一样接受每年一度的“年审”,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听其他的师妹说,年审的时候是特别严厉的,琴棋书画 诗词歌赋 女红针锈无有不涉及的,考官也很是特别,应该不是什么平凡人物,听说如若在年审的时候出了纰漏,小则鞭笞,大则被赶出岛去,性命堪忧。
  这就不是闹着玩的了,卢子言不得不结束自己每日浑浑噩噩的幸福生活,严肃地思考自己的处境了,以前她还当真没留意过,不仅自己的吃穿用度不比在尚书府差,甚至每位师姐妹都有专门的丫鬟侍候,连给自己授业的先生应该都是业界精英啊,奇怪的是,自己的三位师兄从她入岛,就没怎么见过,每位入岛的女娃根据个人的资质不同在所学分类上各有侧重,但每个人不论侧重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女红针锈等,一个大家闺秀(或者说是贤妻良母)所应该具备的素质,她们必须都要学,不仅要学,还要成为精英。
  唉,如果一直这样装糊涂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不仅幸福生活搭不上边,估计能不能存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何况是这么多的优秀女人。唉,让人头疼,前景堪忧啊。
  马上就要十三岁了,再过几天就要行髫年礼了,行过髫年礼就不能和其他师妹住一起了,先生给授的科目也更多,要求更严了。刚入岛的时候,除了二师姐和三师姐有各自的“梅影院”和“扶苏馆”外,其他的小师妹都是两人同居一间,卢子言被分在和十师妹邵灵在一起,邵灵小丫头也是个天真没心机的,每天蹦跳唧唧喳喳个不停,卢子言是那天生迟滞麻木的主,为了不引人注意更是谨慎小心,平日里你说三句话她也未必答一句,你问的急了,她就跟你一直傻笑,但这截然相反的性格却让卢子言和邵灵分外要好,(邵灵自己觉得)可能是自己多了个能安静听自己讲心里话的人。多数时候是邵灵说的意兴盎然,卢子言听得麻木呆滞,总之七年过的倒也不寂寞。
  二师姐寻语卉和三师姐武雪曼早在五年前就行了髫年礼,六师姐芷烟和八师妹沛柔、九师妹亦阳加上自己和邵灵都是下月初八举行髫年礼,卢子言现在的心情是相当难以形容的。
  首先,八年来自己一向是默默无闻,乏人问津,(除非自己犯了错误),否则能受到这样隆重的重视还是有生以来头一回,仔细想想在尚书府的那五年,因为自己长相平凡又没什么特殊背景,一直也是淹没在府中的众姐妹中。听说到那天会有很多人出席,就连几位师兄都要赶回来,心里好像有点激动,又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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