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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若是你家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就要和玄风派从此绝交。”
  殷正良要出来寻青儿的那夜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因此也并不惊奇,只是皱皱眉,问道:“那我爹呢?”
  “师伯更是气坏了啊,保证说一定要把你抓回去,和柳潇潇完婚。现在外面乱了套了,都在找你呢。大师兄,他们万万想不到你还在烟然山中,所以这里还算安全,你切莫出去露面,一切用度自然有我。只是我不能久待,怕他们起了疑心。”
  殷正良思忖了下,对他道:“可是空月,青儿已经四个多月的身孕了,一直待在这地洞之中,毕竟不是办法。我还是得想法带他离开这里,找个稳妥的地方,一切等他生下孩子再说。”
  司马空月点点头,赞同道:“这倒也是。只是现下想离开实在不容易,我们还是得好好商议准备一番。”
  殷正良道:“的确如此,否则若是被我爹抓到,我们也百口莫辩,青儿更是危险。”
  “是呵,但愿我师父能尽早查到真正的凶手是谁,到时,青儿嫌疑解脱,事情就好办了。”
  两人在一旁商议妥当,空月又急急的返回玄风派中。
  殷正良和青儿在这地洞里安然度过了几日。这几日里,殷正良照着司马空月开的药方给青儿熬了服用,直喝得青儿嚷着腻味不肯再喝了。殷正良哄着他,说这些对孩子好。青儿听得对孩子好,再也不说什么,乖乖的都服下去。
  青儿有殷正良伴在身旁,心情自然大好,加上司马空月所开药方,身体很快就好起来。
  殷正良这几日始终想着怎样带青儿离开此地。
  这一天晚上,他又想到此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到自己当初答应亲事,如今形如逃婚,对不起舅舅和表妹,又给爹惹上烦恼。可为了青儿,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再想到不知是谁要害青儿,居然使出那样阴险的手段,若不是三师叔和空月即时回来,自己险些铸成大错。
  正想着,忽听得从洞口处射进一物,咻得插入地面。
  殷正良一惊,又怕吵醒已熟睡的青儿,便轻轻起身,来到洞口下,拿起那物,借着从上面照下的月光看去,只见又是一张纸条。心念一动,想到莫非又是上次那人,忙打开来看,果然,纸条上依然是那微有潦草但极清秀的字体,写着:请出来一见,有事相告。
  殷正良想到这两次给自己递送字条的人应该就是青儿口中的澜箫了,他既认定这人是友非敌,自然也就不怕与他相见,况且,这人身份迄今是个谜,若是自己能弄清,那就更好。
  想到这里,他再不犹豫,依字条所写出去见那澜箫。
  他来到外面,只见月色下,一年轻男子背对古树而立。听到响动,那男子回过身来,殷正良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面容。
  只见他当真如青儿所言俊美绝伦,月色朦胧中,飘然如谪仙般。只是他面容沉静,乌黑深邃的眼眸中泛着寒光,让人感到无限寒意。
  “殷正良,你没有叫我失望,果然还是来了。”那人开口说道,声音清冷。
  “你就是澜箫?”
  “不错,正是在下。”那男子唇角勾动,微微一笑,这才使他面容看去稍带些暖意。“青儿必定已经告诉你了。”
  “谢谢你当日救了青儿。”殷正良一抱拳,向澜箫谢道。
  “那倒不必了。我救青儿,原本也是为了我自己。”澜箫声音又恢复冷漠。
  殷正良一怔,继续问道:“不知阁下约我来此所为何事?”
  那澜箫却并不答话,只痴痴望向地洞方向,脸上流露出温柔之色。过得半晌,方说道:“青儿,他还好吧?”
  殷正良见他如此,心下疑惑,但口中仍答道:“他很好,已经没有大碍了。”
  澜箫闻听面上露出欣喜之色,蓦地却又黯然,说道:“是我过于心急,才害了他,他……终究还是离不开你。”他停顿下,面容复又变得凝重。“殷正良,若你真想和青儿在一起,那就立刻离开此地,带着他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殷正良不解,问道:“澜箫,我为何一定要这样做?”
  澜箫缓缓摇头,道:“殷正良,知道原因对你并没有好处。相信我,我不会做伤害青儿的事的。”
  “你叫我如何信你?我甚至连你的身份都并不清楚。”
  澜箫一顿,良久方低低道:“就凭我待青儿之心,与你一般。”
  殷正良听他这话,心里一震,道:“你说什么?”
  澜箫苦涩一笑,道:“就是说,我喜欢青儿,很喜欢,很喜欢。”
  “你,究竟是谁?”殷正良心里涌上不安之感,沉声问道。
  那澜箫也不答话,只从袖中掏出一件物事来,覆于脸上。殷正良见那物事是个制作极为精巧的人皮面具,而澜箫贴上那面具后,竟是一张他所极为熟悉的面容,那面容赫然便是……哑伯。
  “你……你是哑伯?”殷正良大惊,问道。
  “不错。”澜箫取下面具,点头道。“我从在石岭镇就已经跟上了你们。我一直待在你们玄风派,就是为了要确保你和青儿安然无事。”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到底是何人?”
  “我?”澜箫轻轻一笑,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便是魔教青龙使。”
  他竟是魔教四使之一的青龙使?殷正良心下惊异。他久已听闻,魔教四使,在魔教中地位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行踪不定,神秘莫测,总是帮教主去执行一些秘密任务。如今,这青龙使澜箫竟潜入玄风派,定是那魔教教主授意的。难道害死娘的真正凶手竟是他。
  想到此,殷正良厉声问道:“澜箫,如此说来,是你下毒害死了我娘,是也不是?”
  “你说是我?”澜箫听到殷正良的问话,竟失声笑出。“殷正良,你怎么不想一想,毒死你娘的人自然是要陷害青儿,想借他人之手杀了他。若是我所为,我又怎么还会去救青儿。”
  “那你说,潜入我玄风派,是为了保我和青儿无事,这又是为何?这也是你们教主之意?”
  “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你也不要过于纠结。”澜箫叹了口气,道:“我原本并不想见你,因为我……只是眼下时间紧迫,我不得不来告知你。你还是快快带着青儿离开此地,远走高飞才是。青儿他一心只有你,我……只愿他过得好。”澜箫说到这里,眼神中隐隐露出悲痛之色。
  接着,他从衣袖中又掏出什么,一甩手抛向殷正良,口中边道:“这个给你,你们离开时或许用得上。”
  殷正良接过那东西,低头看去,只见是两张同样制作精巧的人皮面具,待他看过再抬起头时,却发现对面树影憧憧,哪里还有人在,澜箫不知何时竟已离去了。
  第 31 章 产子
  殷正良觉得心里杂乱,不安之感越发重起来,之前的事情尚未了解,现下又增一件,可以肯定的是,那魔教教主让澜箫潜入玄风派必有什么勾当。而他为何又极力让自己带青儿远走高飞,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只是既然澜箫不愿说,却也无法。但殷正良本来就想带青儿尽快离开此地,这两张人皮面具刚好派上用场。
  隔天,殷正良见到司马空月,和他商议一番,便稍做收拾,将自己和青儿易容成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有孕在身的妇人,很顺利的避过了派中搜查,出了烟然山。
  殷正良带着青儿一路南下,直到远离烟然山的东阳城方停下,这里已快到边境,想来他爹是不会追到这么远了,他才在城边找了一个偏僻的小村落,和青儿在此住下来
  两人在这不起眼的村子里一住就是三个多月,青儿的肚子已经大到动一动都觉得很费力了。那孩子极不老实,不时的动来动去,青儿常疼得连觉也睡不好。殷正良看着心疼,却又没有办法,只能在青儿痛时帮他轻柔腹部缓解疼痛。
  随着产期临近,殷正良显得比青儿还要紧张。青儿身体特殊,不可能请来接生婆帮他接生,一切只能靠自己。好在离开烟然山时,司马空月曾将接生事项细细写下交给他,并交给他一小瓶生产时服用的药丸。
  这阵子,他就着手为青儿生产做准备。这一天,青儿因为前夜被孩子折腾了大半宿,直到清晨才睡着。殷正良见他熟睡着,想来暂时不会需要自己,就易好容去城里取回前些天在一家衣铺里订做的婴儿衣物。
  那家衣铺做工不错,衣物做得很是精良,殷正良极为满意。他担心青儿醒来找不到自己,会出什么意外,取过衣服就急急往回走。
  可是当他推开家门,还是发现自己回来得迟了。青儿不知为何倒在地上,手正抚着腹部,脸色惨白,额上满是汗水,口中呜呜呻吟着,下体一片血污。
  殷正良见状大急,忙上前扶起他,将他抱到床上,青儿虚弱无力的呻吟刺得他阵阵心疼。
  “青儿,青儿,你怎样了?怎会倒在地上?”
  青儿疼得汗珠不断滴下,嘴唇颤动,断续的道:“我想倒水喝……不小心摔倒……好疼……疼……”
  殷正良见青儿这状况,怕是要早产,忙将司马空月给他的药丸喂给青儿吃下。趁着青儿服药后有些好转,他急忙去烧水做接生的准备。
  青儿好转了小半个时辰后,疼痛剧烈了起来。他本是阴阳同体,虽有女性器官,发育得却并不如普通女子那般正常。畸形的器官想要生出孩子,自然比一般女子费力不知多少。
  青儿此时疼得大汗淋漓,双手绞紧身下被褥,口中呜呜嘶喊着。“啊……啊……”
  殷正良早将他下衣除去,心疼的拿着布巾给他拭去额头汗水。
  过得一会儿,羊水破了,从青儿下体流出,青儿只觉得下体撕裂般的痛,腹部也疼得更是厉害,
  “殷……大哥……我……不成……好痛……”
  “青儿,别多说话,留着力气。”
  殷正良一手帮青儿压着腹部,一手握紧青儿的手,他知道青儿此刻定是疼痛难当,可自己却只能看着,别无他法。
  青儿头发早已汗湿的贴在额头上,嘴唇也被他咬破,渗出血珠来,殷正良心疼得帮他拭去。
  折腾了许久,孩子终于露出了头,殷正良喜道:“青儿,再用力些,快好了,孩子就快出来了。”
  青儿这时已被疼痛折磨得虚弱不堪,听到孩子就要出来了,心里不由涌上一股暖意,使出了最后一丝力气。
  “哇……”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哭,孩子终于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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