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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稳抹一把汗:“谁敢啊!听安公公说,也不晓得那位今天怎么了,下了朝脸色就不好,回去后憋了半晌说要出来逛逛,结果在十千苑门口见着王爷和曹大人就跟犯了病似的,满大街的寻青楼,就奔这儿来了。”
本王还能说什么?他这是要同本王闹别扭到哪天才是个头!
揪了老鸨来问了有没有一个模样出挑的年轻贵公子进了她这地儿,她还在那头耍嘴皮子:“哟,来这儿的贵公子可多了去了,年轻俊俏的也不少,爷这是说哪位啊?”
我这火已经快憋不住,恨不能一把捏死这满脸掉粉的女人,手指关节几乎都捏得发了白。
他母亲的如果皇帝在这儿给我卫家留了种,让本王眼睁睁看着他收个青楼女子进宫,被全天下人耻笑,叫本王以后九泉之下拿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佞臣》
第三十八章
就在本王将爆未爆之际,好在斜里□来一只手,一把将老鸨揪走。
曹灏麻利的塞了锭银子给老鸨,比着我的高度道:“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少爷,就跟这位爷差不多高,模样很俊还带了几个跟班。”
好吧,本王已经被蕴修气得失了控,都忘记了这世上还有银子这种东西。
老鸨将银子塞进袖袋仿佛先头失忆了似的,恍然道:“啊,那位小少爷啊,好像是听幽伺候着呢。”说罢低头扭帕子。
曹灏立刻又塞进一锭银子:“几楼哪个房间?”
“四楼秋竹舍。”
话音未落,本王已经往楼上冲。
那个听幽若敢动蕴修一根头发,本王就叫她今日知道死字怎么写!
可到了楼上偏偏越是着急越是寻不到那个该死的秋竹舍。
好在唐稳低低喊了声:“是那间!”我这才顺着他的手指看见蹲在转角处一个房间门口,正揪着头发不知如何是好的安宝,边上还有两个侍卫模样的蠢蛋。
见到本王,安宝急的直跳脚:“已经半个时辰了,爷,半个时辰了啊~~”
我强自镇定,深吸了口气,站在门前先听了听,一点声音都无,心里就凉了半截。看了安宝一眼,我勉力提口气准备推门,紧跟上来的曹灏忙一把拽住我道:“切勿冲动,一切等离了这里再说。”
我慎重的点了点头,稳下心神,这才推门而入,顺手将门在背后掩上——如果真已经到了那一步,本王首要保的,始终都是蕴修的颜面。
进门是个厅堂,不大,小小一张圆桌几张凳子,边上放了把琴,桌上几个动了几筷子的小菜,却没有酒,只有两个酒杯歪倒在桌上。
本王闭了闭眼。好么,还喝了酒了。就蕴修那个酒量,酒后乱那个什么只怕是躲不过了。
紧张地舔了舔唇,我蹑手蹑脚往里走。与厅堂隔着一道屏风的厢房里,微微传来一些声响。
他母亲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深吸口气快速往内探了探头。
一床红帐里的确有两个人在纠缠!
然所幸都还穿着衣裳!
本王长出口气,祖宗保佑!
只见那个叫听幽的女子边抢蕴修手中的酒壶,边口齿不清的嘟哝:“你那算什么破事儿,顶多他不喜欢你,你换个人喜欢呗。我啊,倒贴了他两年,到头来他骂我是个贱货,还叫我滚蛋!我才叫命苦!把酒给我,给我!咱们一醉方休!”
醉你个头!三两步上前,我一把揪住听幽衣裳后领就往外拖,也不顾她突然受袭吓得哇哇乱叫,直接丢出了房门,指着曹灏道:“将她给我弄走!”
返身带上门再去看蕴修。
已经喝得七七八八的蕴修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半躺着靠在床头一个劲的灌酒:“对……对,一醉方休!他不是就看重皇室血脉么,朕喝完就宠幸你,你给朕生儿子,开枝散叶!”
这一句就真将我给激怒了。皇室血脉!本王也不是是个女人就赶上他的床!皇室血脉也要看看是哪个肚子出来的种!
我怒喝一声:“在这里说什么胡话?”上前一把揪住他前襟,想将他从床上拎起来。没想到喝醉了的他竟然还会反抗,跟本王两厢里较劲往后使劲一仰,本王没拎动他反被他带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到他身上,忙用手撑了,从上往下俯视他。
蕴修就这么抬着下巴眼珠定定的看着我,突然指着我傻笑:“这酒真稀奇,喝多了看你就跟看王爷似的,都一个模样。也好,否则朕还下不了嘴。”说罢将酒壶往地上一扔,抱着我的腰一个翻身,便将我摁倒了床上,循着我鼻子下面就亲了下来。
本王整个傻了。
竟然连反抗都不会,满脑子空白,只睁着眼睛任他在我唇上啃咬。
他毫无章法,只由着本能在我嘴皮子上左右磨蹭,跟小狗似的,可啃了两口,却突然呜咽起来。边哭边含糊不清的在我鼻尖上嘟哝:“朕晓得他喜欢那个死了的,心里也有裴尚书,就连曹白那风流儿子他也没嫌弃过,可为什么独独朕不可以……朕真没用,喜欢谁不好要喜欢他……如果你是他多好……朕只喜欢他,可朕连这个都不会……”
我原本一片空白的楞在那儿,被他这一哭心里一揪,清醒过来。叹口气,我们卫家怎么一个两个都逃不过情之一字,真真是冤孽!伸手去推他。
结果这口气给叹坏了。
我一口气还没叹完,他就又贴到我唇上,见有缝隙自然而然就将舌头渡了进来。我浑身一震,还没待反应,他已经随之将全身的重量压了下来,结果我原本推他的两手,硬生生被他压成贴在他胸前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接着就感到一双手开始在我身上胡乱游走。
本王简直要疯了!我开始奋力挣扎,可怕伤了他又不敢无所不用其极,换别个家伙本王早就一膝盖蹬了他!偏偏醉了酒的蕴修力气大的惊人,他如今个头已经只比我高不比我矮,我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几下,根本无济于事,而身上的人已经开始鼻息渐重,低声呢喃:“君正……君正……”
就在本王即将抓狂之际,突然有人往他后颈猛劈一掌,蕴修顿了顿,似乎被这一掌劈醒了一瞬,看着我又喃喃了一声:“君正……”头一歪,终于晕倒在我肩上。
我长出口气,浑身乏力,躺在蕴修身下看着站在床头边一脸铁青的人道:“幸好你出手。”
唐稳在他背后地上哎呦哎呦的爬起来,揉着屁股顿着脚:“曹大人,你怎么可以……可以……哎,多事啊!”
曹灏闻言脸又黑了几分,瞪着我道:“原来王爷在下面也不是不行!”
此时我已经推开晕过去的蕴修,坐了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袍子,我站起来避过他的眼神,吩咐后面跟进来面色尴尬的安宝和另两个侍卫:“还不快将人弄回去。”
几人七手八脚的上来扶的扶背的背。我抬脚跟上,经过曹灏身边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他手上力气很大,抓得我生疼,却不说话,只重重的用胸腔呼着气,听得出气息很不顺。我顿了顿,用另只手一点点去掰他的手指,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犹豫着道:“我不放心,跟去看看就走。”
他手上的气力就在那一句话的话尾突然被尽数卸去。
本王抬脚的瞬间,便听见他低沉沉说了一句:“你心里就只有他。”
不是问句。
他母亲的这一天真是糟糕透了!
☆、《佞臣》
第三十九章
不知为何,曹灏那一句“你心里就只有他”,就像是在本王心里掷了颗石子般,一整个晚上都心绪不宁。
我不想守到蕴修醒来。将他送回宫后着太医诊了脉,太医说他无甚大碍,只是这会儿子酒劲上来睡过去罢了。我就想着要离开。
正在替蕴修更衣卸冠的安宝却突然低低“哎呀”一声,随即在蕴修的衣裳袍子里到处找什么东西。
看那着急的模样似是寻样什么要紧的东西,我就问:“什么东西没了?”
安宝一通乱翻急道:“那根簪子,王爷那年送给皇上的那根桃花簪,今儿皇上出宫戴了的,怎的没了!”
我便噎了一噎,望了一眼睡得人事不知的蕴修,叹了口气道:“没了就没了罢,也不值钱。”转身离开,徒留安宝在我身后低低呢喃:“皇上很看重的……”
宫门外,曹灏正站在马车边上等着我。
我微微一愣。先头送蕴修回宫走得急,原当他必是走了,没想到却跟了来。突然就有种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窃喜,嘴角不由自主往上勾了勾。勾过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整了整面色,这才慢慢走上前,状似随意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没想到这厮却仍旧板着张臭脸,语气不善:“有事,等你!”
我就黑了一黑。
本王好好同他讲话,却不想热面孔贴了个冷屁股。除了皇帝,如今还没几个敢给本王脸子看。既然不想来,本王又没求着他来。
便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上了车。
这家伙紧跟着进来,也不打招呼,直接在本王对面一坐,那气势好像本王今天喝酒的钱是他给的一般。
不就让蕴修啃一口么,他不还啃过本王两口呢,摆什么臭脸。我不禁嘀咕。转念一想,不对。就算他啃过本王两口又关他什么事儿,本王又不是狗骨头,哪个先下嘴就归了哪个……不对不对,也不对。哎,这都乱七八糟什么破事儿!
我这厢正一团乱麻,对面人却伸出手递过来样东西。一根劣玉做的桃花簪明晃晃躺在他掌心。
我拈过细细看,果然是我买给蕴修那根,奇道:“怎么在你这儿?”
“那床上捡的。”他瞪着我,“别告诉我是你买给他的?”
我“嗯”了一声,将簪子收回怀里,对他语气中不自觉流露出的酸意很不解。
这厮闻言盯了我半晌,突然阴阳怪气的说道:“听说青州年轻男女有个习俗,若是有了意中人,就买一支桃花簪送给对方,意喻从此不再招惹烂桃花。”说道这里,横我一眼,“王爷倒是见多识广。”
我抑郁了。真是有口难辨。各地习俗不同,本王如何晓得青州还有这种习俗。只得讪讪道:“凑巧凑巧。”转念一想,也不见得是凑巧。安宝不正是青州人氏?莫非难道……瞬间明白,真真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