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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丝垂落在他额上,俊美不羁的脸庞写满慵懒。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他优雅俊脸上的眉睫依旧紧闭,像个霸气的帝王般盘踞在床上,高大的身躯未曾移动,不耐地应哼声,在昭示门外的人,不要去惊醒他。
  站在门外的冷却悠听到他的闷吼声,犹豫了一下,将唇附在门板上。“司机已经在饭店楼下等了,请你……”她的话还没说完,即被泽原拓北低沉的嗓音给切断。
  “进来。”不容拂逆的声音响起。
  任何人听到这狮吼般的命令,必定惊惧、惶然万分,但冷却悠却只是秀眉微拧,毫无惧意。
  她旋开门,踏进满是阳光的暖室,刺眼的光线让她的眼睛眯了一下,再睁开眼时,正对上他审视的黑眸。
  “昨夜,我何时回来?”他只记得醉酒后,便迷迷糊糊地坐上车回到饭店。
  “十点钟左右。”她的眼睛逐渐适应房内刺眼的光线。
  盯着她绝美冰颜上柔馥的红唇,他几乎想合印合上去,而这惯性的冲动,唤醒了他残缺不全的记忆。
  “昨夜,我是不是有去你的房里过?”泽原拓北的眼疑惑地看着她脸庞迅速掠过的一丝红晕。
  阳光充足的房内,冷却悠觉得冷汗一颗颗地滑落,他!该不会记起昨夜两人间的亲昵吧!
  “有没有?”狂傲的声音驾凌她的思想。
  她咬牙地点点头,眉间跳动着紧张。
  他仰睨着她,嘴角邪恶地上扬。“我记得我的唇好像碰到了香香软软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味道真是教人迷醉的香甜,如果能再让我尝一遍,教我死也甘愿。”他像只戏耍老鼠的猫,玩着欲擒故纵的游戏。
  她急切地摇头,手下意识地捂住嘴唇,慌乱的眼心虚地回避他灼热的视线。
  “哦,你不知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他支起臂,托着脸颊,被单从他赤裸的身上滑落至腰际。
  冷却悠惊呼一声,迅速转过身去,热气薰得她满脸通红。
  逗弄她的火苗熊熊燃起,他极度渴望能在她身上看到属于女人的羞怯柔弱。“对了,我还记得我好像有一团软馥的‘东西’拼命地偎紧我,要我给他温暖……”他放出引线,就等猎物上勾。
  “你胡说!”她气恼地回过头,忿怒的火焰在眼中跳动,他怎可曲解事实,是他拖着她倒下的,不是她主动偎近的。
  “道歉。”冷却悠得握紧拳头,才不会冲上前去掌掴那自负的眉眼。
  道歉?泽原拓北从未说过这两个字,以前没有、现在及未来也不会有。他轻蔑地直笑。
  由她激烈的反应,泽原拓北敏锐地嗅出自己胡诌的话,真有几分猜中。其实,他的记忆早在倒在地上时,便戛然而止,无论他怎么努力,后面的记忆仍像断线的风筝飘逝无踪。
  “事实就是事实,何必否认?”他的薄称逸出嘲笑的弯度。
  他的讽言狠狠地刺进她的心扉,她脸色苍白地移向门口,柔馥的嘴唇以被牙齿咬出些微的血迹。
  “站住,你去哪里?”她受伤的脸庞像只手深深揪紧他的心,他不愿就此让她离去。
  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依旧没有回头。
  “是不是去向姓傅的哭诉!”难以控制的嫉妒涌上他的血液。
  她的手停留在门把上,慢慢地回过身,冷冽的瞳孔凝住他。“如果必须藉着伤害我才能满足你可笑的狂妄,那我真替你感到可怜!”她丢下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泽原拓北的眼忿忿地瞪着那扇关起的门,奔腾的怒意使他俊美的容颜扭曲成狂野的残暴。
  伤害你来满足可笑的狂妄,屁话!未遇见你之前,我泽原拓北就是狂嚣的人,何必要去伤害你才能满足,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吧!
  仿佛藉着不断地贬低她,他的心才能舒服些,泽原拓北抗拒内心的愧疚,再一次让傲气掌管一切。
  梳洗完毕,他施施然地下楼,在看到已坐进黑色轿车的冷却悠时,他的眼燃起一丝欢欣,他怕她一气之下真的去找那个姓傅的。
  他一坐进来,空气中全是他跋扈的气息,她漠然地望想窗外,好像一只已不知自由滋味的囚鸟。
  第五章
  第二天的会议,比众人预期的还顺利,冷却悠手中的记录本,已经换了一本,随着决策一条条地拟订,正慢慢地增厚。
  下午三点,在一片掌声的欢呼下,泽原拓北和楼展漠交握着双手,圆满地完成会议,这次的决议,预估会为台湾及日本在经济风暴的阴影下,拨开一道亮丽的奇迹。
  会议结束后,泽原拓北极力婉拒楼展漠的邀约,表明他们想搭乘晚上的班机回到日本,这才得以脱身。
  黑色大轿车来到饭店的门口,车身还未完全停止,冷却悠就打开车门,急着起身离开。
  泽原拓北一把拉住她。“你想找死呀?”隐藏在凶狠目光下的是倏忽停止的心跳。
  车子此刻已完全静止下来了,冷却悠挥开他的手,迅速地下车。
  泽原拓北盯着她走进饭店的背影,太阳穴抽动不已,刚才在楼硕总部大楼时,她也是选择靠近楼展漠,也不愿接近他,活像他的身上撒了毒,一接近他,身子就会腐烂般。
  他用力地甩上车门,脸上布满阴郁,也许是他脸上的狂暴使得人们震慑得自动让出一条路,他在电梯前唤住她。
  “打手机叫司回来,我们搭今晚的飞机回日本。”
  电梯门在这时打开了,泽原拓北走进电梯后,冷却悠却依然站在外面。
  “进来!”他瞧着她细致的脸庞,登时明白她的意图,他用低沉但不容蔑视的口吻唤她进来,他绝不会让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冷却悠的眼的他的互相瞪视,谁也不肯让步,电梯门由于时间控制,又将缓缓地合上——
  他修长的手突然伸出,阻隔了电梯门的合并,他握住她的手臂,用力地把她拽进电梯内。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去找那姓傅的!”泽原拓北在她耳旁恶狠狠地低语后,随即嫌恶地甩开她的手。
  斑红的指痕浮现在她白皙的手臂,她身子痛,但心更痛,他的手只能伤害这外在的皮相,但他的话却可刺进皮肤,直到心脏。
  为什么他对其他女人总是举止优雅、态度尊贵,而面对自己时,却像个刺猬,总要狠狠地伤过她才作罢,她并没有去招惹他,为何他就不能放过她。
  泽原拓北在瞧见冷却悠手臂上的红痕时,神情僵硬,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愧疚的剑弩戳刺着他的每个细胞。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不愿见到你对着别的男人微笑,你的笑只能属于我。突然之间,他全身如遭电殛,血管里的血液由心脏奔流到四肢百海
  他屏气凝神地望着她,提内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拼命震动,停驻在她脸上的视线,久到她疑惑地回视他。
  他的两眼亮着热切难解的亮光,耳边如雷的巨响是他胸膛深处发出的呼啸,电梯内,不,应该说是天地间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他,而另一个是她。
  时间的齿轮停顿了,他缓缓地走向她,黑亮的眸子从未如此柔和。
  她防备地看着他走向自己,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她的世界仿佛马上要遭逢巨变。
  他的接近让她踉跄地退后,一直到她的背抵上冰凉的门角。
  他的手臂伸向她!
  清脆的铃声响起,电梯门开启,停在他们的楼层。
  泽原拓北带着冷却悠走出电梯,看到她脸上的紧张时,他微微一笑。
  “悠,快打电话给司,叫他回来,机票由我来订,我等不及要回日本了。”回日本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她坦诚爱意,无论是冷漠的悠,或忿怒的悠,只要是悠,他都会用整个生命去爱她。
  回到房内,冷却悠打通高木司的手机,要他立即回来,俐落地整理着她带来的行李。
  她静静地躺在整理完毕的床上,回想起泽原拓北灼热的目光,她不懂前一刻才嫌恶甩开她的人,下一秒竟可以用着热切无辜的眼神望着自己,难道他又想捉弄她了,她实在不相信那个狂妄自负的男人。
  隔房的泽原拓北急切地收拾衣物,咧开的嘴角让他的脸显得稚气,他压抑下想跑到悠面前,宣泄爱意的冲动,修长的腿在房内不停来回走动着,从小步到大步,甚至到最后的跑步,都无法比得上他心脏的跳动。
  原来,承认爱上一个人是如此美好的事,恨不得能跑到爱人的面前,大声地告诉她。
  从最初两人之间的敌意、她的冷意、忿意,着实令自己像一只狂暴的狮子,他是那么的在乎她,以至于他无法忍受她的漠视,拼命用狂烈的言词回敬她,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现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心,只要她肯给他机会,他甚至愿意把心掏出来让她验证。
  在踏上日本国土的第一秒,他要紧紧地揽住她,对她表白他强烈的爱意……
  “凉风总裁,您要的旅客名字已经订了位,时间是晚上的八点三十分,由台北出发,飞往成田机常”凉风航空的柜台小姐说道。
  总裁前些天,特地下了一道电话,命令他们一发现有这三位旅客订位时,要立即通知他。总裁下的命令,谁敢不从,他们每天都战战兢兢地扫瞄着旅客的名单,好不容易终于发现了这三个人的踪影。
  “我知道了,这些天辛苦你们了。”悦耳的中低男音传来,来不及驻留便已消失,柜台小姐懊恼地直瞧着只剩嘟嘟声的电话筒。
  中正国际机场,冷却悠坐在日本凉风航空的贵宾室,美玉的双眸被乌黑的墨镜遮蔽,但仍不能掩住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冷艳气质。
  她冷睨了旁坐正聊得高兴的两人,拿起膝上的皮包站了起来。
  泽原拓北停止了说话,抬起头询问地望着她。
  “我去透透气。”她将皮包挽在肩上,走出了贵宾室。
  踏着光亮的瓷砖,她踱步到机场的大厅外,夜幕低垂的星空,每颗星子都竞相散发光芒,仿佛怕散发的亮度不够,人们就会忘记了它的存在。
  天空看起来是那么深不可测,无底的漩涡将她的记忆卷回幼年最难忘的一个黑夜——
  那天,夜空仍然像个无底洞,仿佛威胁要吞没对她不敬的众人。
  父亲去世后的半年,她依旧固执得不愿接受事实,童稚的心中总寸着疑问,为什么爸爸不和大家住在一快儿,要一个人住在河边。
  有一天,她终于问了妈妈这个问题,没想到,妈妈的眼睛突然变得像兔子一样红红的,看起来好痛好痛。从此以后,她不再问妈妈这个问题了,因为她怕妈妈的眼睛又痛了起来。
  天空呼呼地吹着狂风,斗大的雨珠倾盆而下,她穿着小雨衣,拿着雨伞要去帮爸爸遮雨,狂肆的风几乎要将她的身子吹倒,她害怕地蹲了下来,手中的雨伞仍握在她的小手里,她求着老天爷不要把她的雨伞吹走,这是要给爸爸遮雨的。
  好不容易走到了爸爸躺着的小河边,她刚把雨伞打开,没想到一阵狂风,将她的雨伞吹到了小河上,她着急地看着湍急的水流把她的雨伞给冲走,于是她急忙地伸出手去捞,可是她的手太短,根本捞不到,她往前跨了一步,没想到脚下一滑,将她的身子整个冲到了河里,她害怕地呼叫,水灌进了她的口、鼻,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捉住我!”如雷的吼声在她耳旁响起,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好重,她怎么也睁都睁不开。
  “悠!快醒醒。”她终于听清楚是谁在她耳边叫她了,是哥哥,他怎么也来了?这河好冷,一点也不好玩,她得赶快告诉哥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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