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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涩地闭上双眼,涌上心头的却是昨夜的甜蜜。
不行,不能再让盲目的回忆左右自己,该彻底地忘了这一切了。
丢下手中的玫瑰,泽原拓北再睁开眼时,黑忽的眼中刻划着残忍的无情,他毅然地转身,开着车呼啸而去。
下午,他搂着珠儿在大批媒体记者的包围下,登上了飞往德国的班机。
冷却悠当天一直在家等着泽原拓北,在泽原登机往德国的刹那间,她同时收到了泽原拓北寄给她的快递。
原本带笑的眼在看完泽原给她的信后,全身冰冷一片,眼前黑浪袭来,坠入了无边的黑海里。
凉风真世坐在摆满日式及西式早点餐桌旁,习惯性地浏览着当天的早报。
凉风水絮的水眸怯怯地窥望着被报纸遮住大半身子的凉风真世,她的眼锁着他露在报纸后头的修长指尖。
被那双优美的手指抚过是什么感觉呢?是不是像座被冰雪覆盖的火山,既冰冷又火热。
凉风真世一记狂怒声,将凉风水絮游移的思绪全震回体内,凉风水絮捂住心口,脸颊酡红地望着怒气冲天的凉风真世。
“泽原集团总裁德国之行,身边人竟非他的未婚妻,是否表示,泽原集团与高木集团合作关系濒临破裂……”
耸动的文字旁,佐着一张泽原拓北亲密搂着女人的照片,凉风真世挺拔的身躯霍地从椅子上站起。
凉风真世怒红的眼在瞧见对面捂着心口的水絮时,压下浑身高涨的怒焰。
“对不起,吓着你了。”该死,他忘了水絮也在这里,他刚才突兀的举动,一定吓到她了。
凉风水絮摇摇头,绵密的长发遮住她低垂的脸颊。
凉风真世见她摇摇头,放下心口的大石。“我有事,先出门了。”他抓起外套,英风飒飒地转身离开。
凉风水絮痴恋地看着他离去的高大身影,视线慢慢地移回到他刚坐过的位置,她撤下所有的佣人后,缓缓走到那张椅子旁,伸出手抚过椅背及把手,指尖在触及到椅子上的残存温热,她的红唇漾出一道灿美如彩虹的满足微笑。
凉风真世忧心忡忡地按下高木家的电铃,异常的静默笼罩在高木家的空气中。
不在,高木家的人都不在。 管家面色凝重地告诉凉风真世,高木悠人在“日安医院”,高木夫人和高木司全在医院守护着她。
凉风真世焚心焦急地来到“日安医院”,守候在病房外的高木夫人讶异地迎向他。
“悠,她没事吧?”凉风真世忧心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她没事,医生说只要休息几天就可以了,劳烦你来,真是不好意思。”高木夫人有礼地弯腰答谢他。
“她怎会突然住院?”昨天报纸还没出现泽原的照片,照理,悠应该今天才会知道,怎么会昨天就住进医院,这其中必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高木夫人望着他关心的脸庞,脑海中浮现了昨天早上,她在窗外所隐隐看见的画面,凉风真世搂着悠,两人融洽的神情,非关爱情,倒像血浓于水的亲情。
也许是凉风真世脸上真挚的关心撼动了高木夫人,高木夫人毅然抽出袖里的信件递给他。
那是泽原写给冷却悠的信,凉风真世快速地读过——
悠: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人应该在飞往德国的飞机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寂寞,因为我的身旁有个艳丽的珠儿陪伴我。
昨夜的一切,不代表什么,充其量也只不过你情我愿,男欢女爱各取所需罢了,至于那声“我爱你”千万别当真,任何男人在那关头,这句话十个有九个会说,不信,你可以问问凉风真世。
最后,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已经宣布解除婚约,否则,到时由我提出,就很羞辱人了。
泽原拓北
凉风真世狠狠地撕碎手上的纸张,发红的眼,怒气冲天。
泽原拓北,你够狠,我会让你悔不当初!
凉风真世进了病房看着冷却悠苍白的脸颊一会儿,心下有了决定,他走出病房,往院长室走去。
第十一章
一个星期后,泽原拓北回到了日本,在看到报上斗大的字体昭示着高木家解除了婚约时,好不容易恢复完整的心又抽痛了起来。
少窝囊了,那种女人现在还有什么好挂念的,说不定她现在正在凉风真世怀里嘲笑着自己!他激愤地挥开穿蚀着脑中的身影,强迫自己看着书桌上铺陈的各式信件。
泽原拓北的注意力被其中一张印着某知名医院的信封给吸引住,他抽起它,不解地拆开信封,拿出里头的纸张。
dna血液检验单?他的眉拧了起来。
直到他看到了检验单上头的两个名字,激动的手差点撕碎纸张。
高木悠和凉风真世的dna检验相同,这代表什么?他霍地一声由沙发上站起来。
刹那间,泽原拓北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不住脚。
难道他们真是兄妹?
早春的凉意中,冷汗流下了他的额际。
他早该知道的,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竟还如此地怀疑她,实在连个畜牲都不如。
一思及自己临走前写的那封羞辱加交的信,胸口自责的心跳声差点击溃他。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承受得了这样难堪的侮辱。
悠……她还愿意原谅我吗?一向狂傲的泽原拓北顿时手足无措,茫无头绪。
“少爷,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武伯恭敬地说道。
“车子?”泽原茫然的眼直望着武伯。
武伯镜片下的老眼闪了闪。“您不是要去高木家吗?”
这位自他出生便在泽原家的老仆,头一次得到他全副的注意,泽原审视着武伯镜片下的双眼,竟被其中的睿智所震慑。
泽原朗笑一声后,说道:“我是要去高木家没错,没错。”他拍拍武伯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泽原拓北离去后,武伯严肃的面容拉开了一道微笑,他虽然不明白少爷与高木小姐之间的曲折,但他看得出两人之间的情意。如今,少爷回来了,理所当然应前往高木家去挽回一切,这才是男子汉该有的行径。
泽原火速地赶到了高木家,迎接他的是高木家的所有人给他的冷硬面孔,这其中还包括了高木司。
原本高木司单纯地以为冷却悠的住院只是身体不舒服引起,没想起隔日的报纸竟大幅地刊登高木家解除婚姻的报导,高木夫人无法面对高木司的诘问,只好将泽原拓北寄给高木悠的信拿给他看。孰知,高木司看完后,马上怒发冲冠地跑去泽原家登门问罪,幸好,泽原当时出国,才免于一场灾难。
如今,泽原亲自上门来,高木司焉有放过他之理。
和室内,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热烘烘的白雾由茶杯中缓缓上升,弥漫在两人之间。
“泽原先生,真难得您本人今天大驾光临,何必呢?捎封‘信’过来就可以了。”一向称泽原为大哥的他客套地近于苛刻,眼眸像两块冰雹射向泽原。
泽原拓北第一次尝到了被人数落的滋味,而且数落他的人竟还是以往最崇拜自己的小鬼,真是闷得可以。
“司,悠在吗?”抽掉不可一世的傲气,他硬挤出个笑脸,低声下气地问着。
高木司闲闲地喝了一口茶,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悠?”他微微提高声调。“不在!”
“不在?她去哪里?”泽原狐疑地瞟向后室。
“怎么,不相信我,那你自己进去里头找。”高木司的蓝眸不悦地瞪视他。
“司,我……”傲气的泽原拓北竟被一个小鬼给逼得说不出话,这说出去,谁会相信。
“如果没其他事,你自便,我不送客。”高木司从榻榻米上站起,赶人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等等,悠她去了哪里?我……我有话对她说。”他拉住高木司,英挺的脸上一片腼腆。
“用‘写信’的不就好了,你应该很在行才对!”高木司一想到悠苍白的脸,火气就翻腾上升。
依泽原以往的傲慢性子,此时早就拂袖而去,哪会任由一个小子侮慢,可他心中狂慢的一角早被冷却悠削软,并深深进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真挚的眼神对着高木司。“我爱她,没有了她,我会痛不欲生。”
“咦,我好像记得某人曾说过不用担心他会寂寞,他身边多得是人陪伴。”高木司鄙夷地瞧着衣冠楚楚的泽原。
泽原拓北的俊脸一片煞白。“我知道我罪该万死,如果要用死才可以让她原谅我,我宁愿一死以表示我的决心。”没有了她,他的生活就如同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请你自己下次当面将这段感人肺腑的话告诉悠,我忙,不送了。”高木司拍拍衣袖,冷冷地掉头而去。
高木司不原谅他的态度宛若一盆冷水,狠狠地泼洒在泽原的头上,他独自一人僵立在和室内,害怕失去悠的念头如火蔓延,烧上他的心,他紧绷地由口袋拿出香烟点燃,干紧的喉头苦涩地咽了一口口水,他还挽得回悠吗?
泽原拓北走后,冷却悠悄悄地推开滑门,她刚刚一直在隔壁的房间里,本以为他这次来是要作个结束,没想到他竟是要来挽回她,一再拒绝掉下的泪,还是决堤了,清丽的脸上珠泪点点。
自她在医院醒来后,便开始费心地筑了一道墙,不再让人窥探、进占,她以为自己的心已像无云的晴空,再无牵 挂,可他刚刚的话,却教自己的内心又翻腾了起来,高筑的墙全都白费了力气、白费了力气啊!
泽原拓北几乎天天往高木家报到,他的身旁不再有美女相伴,可是他还是始终见不到冷却悠一面,天天在失望的深渊中游走。一到夜晚,他追赶着冷却悠的影子,辗转难以成眠,狂傲的脾气愈来愈火爆惊人。
这一天,他又从高木家锻羽而归,再次的受挫驱使着他前往酒吧里买醉,麻痹自己的神经。
他醉意朦胧,摇摇晃晃地坐进了宝蓝色的保时捷,在月明星稀的公路上肆意地飞驰。
公路上的车子并不多,泽原拓北的宝蓝色保时捷像股激烈的蓝浪在车子间穿梭,他一个急速的转弯切入左侧的车道,就在他为自己精湛的技术感到得意之际,对面一辆大型的货车宛如脱缰的野马,失去控制地冲向他的车子,泽原拓北把方向盘一偏,脑中一片空白……
满坑满谷的花篮从一间病房外直排到走廊,花篮上的纸条不乏一些日本政经方面特出的人士,病房上虽未署名,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三天前出了一场大车祸的日本商业巨子——泽原拓北。
“悠,该歇一歇了,你已经三天没好好睡过了。”凉风真世站在冷却悠消瘦的身影旁,忧心地看着她凹陷的脸颊几乎与躺在床上的泽原拓北一样苍白。
冷却悠摇摇头,纤柔的手牢牢地握着泽原拓北,仿佛她一放开,泽原就会被从窗缝钻进的阳光蒸发般。
“悠,你真傻,泽原这小子对你如此薄情,你还执迷不悔。”凉风真世为悠感到不值,他冷眼地瞧着病床上左手左脚上裹着石膏的泽原,左半边的脸上被玻璃给划了几道,报应!早该让这小子受一点苦了。
自从在获知泽原拓北出车祸后,悠便守在他的身边,从十六小时的紧急手术开始,悠一直在病房外枯等,分针一分一秒无情地移动,她的心也被那根针给绞得紧痛。
手术过后,加护病房的危险期,是最难熬、也最磨人的时候,冷却悠被绞痛的心还未平复,接着就被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