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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望向那面目白净的中年男子,再惊一声:“神医?”
  这、这可不正是小王爷九岁那年将他从阎王殿前拉回来的玉面神医秋叶原吗?
  呜呜呜……
  我激动得泪水横流。
  太好了!太好了!
  北堂王出现,王妃可以省心了!
  秋神医到了,小世子可以保住了!
  皇后出现,小王爷可以安心了!(虽然我怀疑皇后和北堂王一起出现小王爷到底会不会真的安心,但至少王爷对皇上承诺的任务完成了一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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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好无聊……
  我无精打采地坐在石阶上,打个哈欠,冲门後道:“小左,小右,过来。”
  两个漂亮少年出现在我面前,恭敬地道:“王爷有何吩咐?”
  “没意思,我们去楼上走一圈。”
  “是。”
  小右进屋拿了件长衣出来,要给我披上,我摆摆手,“天暖了,不用了。”
  带著两名西厥少年来到峡谷的城楼上,向东边望去。这道峡谷名为长堑,如名所示,长约百里,天堑沟壑,难以逾越,原是灵州最大的一道天险,现在则为明军与北豫军的对垒之所。
  我被拓跋真虏到灵州来已有半个月,加上我们在路上的时间,算来离开遥京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个月……唉……
  我闯破禁制,内伤不轻,拓跋真那小子倒不吝啬灵丹妙药,著实给我好好补了补。加上我暗中慢慢运功,此时功力倒也恢复了三四成。
  这半个月来无所事事,发现拓跋真竟不禁止我随意出入,不过最多也只是能到西边这座城楼上来看看。那两个少年的西厥名字又长又罗索,记起来麻烦,我便乾脆唤他们小左小右,反正他们本来也是站在我左右的。(你就是喜欢给别人胡乱起名字,还这麽没有品位|||||)
  “那边那个小队是你们西厥人?”我指著远处正在练兵的校场问道。
  “是。”
  真奇怪,西厥人竟然和李参的军队一起练兵,他们的关系什麽时候这麽好了?
  “静王爷。”
  “哦,二王子。”我瞟他一眼,见他显是刚从校场过来,身上戎装还未换下,一身西厥打扮,骠悍英武。
  “远远的就看见静王爷上了楼,特来招呼一下。”拓跋真笑眯眯地道。
  “嘿,王子客气了。”
  “王爷刚才是不是奇怪我们厥人的军队怎会和李将军的大军一起操练?”
  我点点头,笑道:“不过我倒是更奇怪为何李将军、北豫王与你们西厥人忽然这般亲近了?”
  “静王爷不知道麽?北豫王司简的母亲正是我的亲姑姑呢。”拓跋真诧异的笑道。
  我还真不知道呢。
  恍然大悟,原来司简的母亲竟是西厥贵族。
  明国民风开放,国土辽阔,前北堂王北堂傲剿灭了周边小国,实行民族融合政策,允许各族之间相互通婚,鼓励皇室娶纳外族,因而此事并不希奇。李参一儿一女,独子李跃原是京畿的二等校尉,但前年不知犯了什麽事,被北堂王北堂曜日杀了。只剩下一个独女,正是司简的二王妃,也是司简唯一嫡子的母亲。
  如此一想,许多事便豁然开朗了。
  司简有一半西厥血统,他想推翻美人皇帝登基为帝,自然要求助於母亲娘家的狼族铁骑和岳父大人的十万精兵。而李参与北堂王有杀子之仇,想必也对原为北堂王之弟的北堂耀辉继承皇位的正统性感到怀疑,於是便借这个机会举起勤王的大旗,名正言顺地讨伐京城。何况司简唯一的嗣子是他的亲外孙,李参再怎样忠心,也抵挡不了自己的亲外孙将来可能继承皇位的诱惑。
  我想通此节,也便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想不到二王子和北豫王竟是姻亲呢,难怪大家如此亲近。”
  拓跋真笑道:“咱们把静亲王请来,也是为了多亲近亲近。”
  “哦?如何亲近法?”我眨眨眼。
  拓跋真微微一笑,转头指著长堑峡谷道:“王爷你看,这道峡谷将我们和明军隔在两边呢。”
  “嗯。”
  “灵州是明国富庶之地,每年生产的粮食占全国米粮的三分之一,上缴的课税也是重中之重,实是一块大大的肥肉。”
  “呵呵,不错。”
  好坦率的形容。
  这半个月来对於拓跋真‘请’我来灵州的目的,我反复思量,心里大致有个谱。若是想拿我来威胁明国威胁北堂王,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在明国除了一个姑爷身份,再什麽都不是,如果他们想那样做,还不如直接掠来曜月,他可是北堂王的亲弟弟。不过若是拿我来与文国交涉……
  “静王爷看以灵州如此实力,加上我西厥五万大军,可有勤王的胜算呢?”
  我瞟他一眼,道:“大概五五之数吧。”其实我觉得连三七之数都未必到呢。
  拓跋真轻轻一笑,低声道:“若是加上南边的文国十万大军呢?”
  我心下一跳,凝视著他道:“你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拓跋真靠我极近,呼吸近在耳旁,轻道:“文国与我西厥,平分明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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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分明国?”我一字一字慢慢重复,面沉如水,冷笑道:“二王子好大的胃口。”
  “怎麽?”拓跋真审度地望著我,“静王爷难道不感兴趣。”
  “我怕吞不下,噎著自己!”
  “呵呵,静王爷有什麽顾虑,尽管说。”
  此时城楼上只剩下我与拓跋真二人。小左小右避得远远的,周围的侍卫也在不知不觉中退了下去。
  我不是不知道拓跋真的野心,这几天见他对我态度这麽客气,也曾揣测他向文国‘借’兵以牵制明军的可能,却没想到他的野心大到如此地步。
  “本王一向不过问朝事,只安心做我的清闲王爷。二王子现在千辛万苦把我‘请’来,只怕找错人了。”
  拓跋真轻笑:“静王爷谦虚了。静王爷执掌东天门,智勇双全,去年曾协助文帝一举平息福王内乱,在文帝耳边一句话,胜得过旁人百倍。文、明两国相互制肘,似敌似友,终究不是长久之事。现在天下大定已二十来年,文国休养生息,国力日强,如今大好时机近在眼前,岂有错过之礼?”
  我勾勾嘴角:“二王子,你在北豫王的领地与本王大谈平分明国之计,可把北豫王放在眼里?”
  “呵呵,静王爷,你不会如此天真吧。”
  我沉默不语。
  从城楼上下来,脑海里反复盘旋著拓跋真的话,心绪有些茫然。
  这次明国内乱,对我文国来说,实是一个大好机会,纵使不能占领明国,但在边境和朝堂上占些便宜,却是容易得很。我便是怕皇兄会趁此机会趁火打劫,所以不顾伤势未愈千里迢迢赶来明国,来到曜月身边。
  曜月原先怀疑我目的,派竹若红菊监视左右,但发现我内力全失,而且对明国并无其他意图,终於慢慢放下戒备,全心全意地信任我,甚至为我调走了竹若……
  曜月心里有我,但也有明国。我何曾不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我将自己送到他手上。
  曜月不曾负我,我又怎可负他?
  虽然国事家事不可混淆,但身为堂堂王爷,文帝亲弟弟的我,家事又怎麽可能脱离於国事之外。当年能顺利娶到曜月,还不是借著国家为藉口。
  为国,拓跋真的提议实是大大的诱惑。虽与豺狼为谋,但以文国熊虎之姿,结豺狼之族为盟,吞掉明国这块大大的肥肉,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明国不会任人鱼肉,举全国之力反抗,但少不得至少割掉燕江以南的州郡十一县。再加上西南的灵州,西北的三十二县……明国经此一役必然元气大伤,国力衰退,恐怕二十年内难以恢复。
  可是为私,我又如何能将曜月至於如此境地?
  当年曜月‘嫁’我,本是为了两国盟约。他不是一般女儿,嫁人为妇便以夫为天,纵然家国仇恨难以消解,仍视夫君为终身所托。曜月是堂堂男儿,他虽爱我怜我,却绝不会以我为天,更不会为了我放弃对明国的挚爱忠心。当初他可以抛下我带著腹中骨肉义无反顾地返回遥京,以後也可斩断夫妻恩爱与我反目为仇。纵使我能将他强行带走,却终将形同陌路……
  不行!不行!我怎能忍受与曜月敌立相对!?我怎能忍受与他漠然相视!?
  拓跋真厉害。他的这个提议,如同一把双面刀,一面刻著忠心,一面刻著情义,在我心里不断凌迟。
  如果没有曜月,此事我恐怕已经答应了。可是想到没有北堂王的遥京,曜月一人苦苦支撑,对明国尽心尽力,对家族全心全意,我、我……
  回到房间,将小左小右喝退,颓然坐倒在床边。
  摸摸自己的心脏。
  好奇怪。只不过曜月一人,竟似比生我育我二十年的文国还重。只他一人,竟能让我背弃父皇的雄图遗愿和谆谆教诲。只他一人……竟让我看得比亲情、比文国、比天下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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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
  第二天早上端著洗漱盂盆进来服侍的小左小右,被我两只乌黑抹青的黑眼圈骇了一跳。
  “王爷昨夜没有睡好麽?”小左小心翼翼地问。
  我恼恨地捶捶床,没好气地叫道:“这床太硬了,睡著不舒服。”又找碴地指著房间叫:“屋里太冷了,冻得睡不著觉!”
  小左小右面面相觑,知道我在胡乱撒起床气。这屋子和床铺少说都睡了十来天了,怎麽会忽然哪哪都不对起来。
  小左的脑子不知道怎麽转的,忽然有些羞涩和惧意地小声道:“王爷、王爷可要我们今夜来侍寝?”
  “什麽?”这次轮到我被骇了一跳,跳起来叫道:“本王什麽时候这麽说过!?你哪知耳朵听见本王这麽说了!?”
  小左吓得往後缩了缩,不知所措地望著我。
  哼哼!还装!你们西厥人都是狡猾的豺狼,我才不上当呢!!!
  我把窝了一肚子的郁闷火都迁怒到这两个侍从身上。谁叫他们都是拓跋真那个混蛋派来的。如果不是那个混蛋,我怎会离开我的亲亲曜月在马车上颠个七荤八素被他们掠到这来?如果不是那个混蛋我怎会陷入这个不忠不义国家情爱难以两全的地步?
  混蛋混蛋混蛋!!!气死我了!
  “静王爷这是怎麽了?”拓跋真踱进屋里,看见我沉著个脸用早膳的模样,摸摸下巴,沉思道:“听野子木棋说王爷今早一起床就冲他们发火了?莫不是欲求不满不成?”
  “噗——”
  我满满一口碧梗瘦肉粥华丽丽地喷射出来,默然无语= =|||||||
  “是在下失策。本以为给王爷找了两个美人,谁知并不合王爷的意。”拓跋真作势道:“前几日见王爷身体违和,未敢送来合心的美人,此刻见王爷精神奕奕,那在下……”
  “免了免了!”我连忙摆手,擦擦嘴道:“你们西厥美人本王无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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