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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更是让人觉得那一笑,天地都要失色了。
才一年就变得这般可爱,那等他长大了,要祸害多少女人?
想到今后会有一堆的女人围着他的宝辰转悠,甚至黏在他身上撒娇,宗政久寒的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戾气,想要杀人,杀了那些敢接近宝辰的女人。
发现自己在想什么的宗政久寒突然僵硬了身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诡异的想法,这真的是一个父亲对儿子该有的念头吗?他没做过父亲,他不知道。
不等他再想什么,小家伙就支吾了一声,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父王?”宝辰一睁开眼睛就见他的父王脸色阴沉,杀气逼人,他知道这杀气不是对着自己,但还是不放心地开口喊了一声,小手也不由自主地抓紧了男人那一缕柔发。
以为儿子是被自己吓到了,宗政久寒将他抱了起来,对着门外道:“进来。”
早就等候在门口的八个侍女走进了房内,其中四人拿着梳洗的东西,两人捧着衣物,还有两人负责撩起那一层层的帘幕。她们恭敬地低着头,轻轻地走到了床边,有序地跪在了地上。
宝辰的衣服向来是宗政久寒亲自穿上的,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他将宝辰穿戴整齐后,让侍女先服侍儿子洗漱,这才开始整理自己。
028◆ 良帝驾崩
在宗政久寒的呵护下,宝辰的时间悠然而过。两天后,果然从京城传来了良帝驾崩的消息。前一夜下了整晚的雪,早晨的时候,屋外一片的雪白,微阳俏生生地隐在云层中,凤凰木上也盖了厚重的鹅毛雪。
宝辰靠在窗边,皱紧了眉头问道:“青萝,父王呢?”
“回少爷的话,王爷正在永祥阁的书房里和各位大人商量事情呢。”青萝跪在卧榻边的软垫上,为宝辰捏着小腿,给他活络筋骨,而红霞则是指挥着其他侍女摆弄暖炉,让室内的温度可以高一点。
“哦……”宝辰低低地应了一声后就不再说话。
“少爷,您不开心吗?”室内沉默了一会儿,青萝偷偷看了宝辰几眼,轻声问道,语带担忧。
这一份担忧让宝辰心中微暖,他扯了个笑容,道:“没有。”
红霞将手炉端到了宝辰的脚边,就着卧榻跪坐了下来,说道:“少爷是不是想王爷了?红霞去把王爷喊来?”她们都知道,宗政久寒对宝辰的纵容和宠爱是与日俱增,这种打扰寒亲王处理事务的事情,根本就是司空见惯。
只是这一回,宝辰却蔫蔫地摇了摇头,继续望着窗外,冷风吹来,刺痛了他的双眼。
又看了一会儿,宝辰幽幽地问道:“平城以前,有下过这么大的雪吗?”在他记忆里,平成的冬季并不是特别冷,只是寒风难耐罢了。
“回少爷,没有。”青萝回忆了一下,然后肯定地说道:“不知怎地,今年的平城特别冷,寒风吹得更刮人了。”寒亲王府的人,有一大半都是跟着宗政久寒从京城来的,她们在这里住了快七年了,也没见过平城下这么大的雪,鹅毛般的雪儿下了一夜,屋前的路都铺上一层厚厚的白色被子。
“是吗……”宝辰微微眯了眯双眼,喉咙里堵着的一口气终是吐了出来,他遗憾道:“突然变的天,让凤凰木都活不下去了吧。”凤凰木不耐寒,一夜的雪恐怕已经让它失去了生命。
红霞无声地低叫了一下,她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真是该死!这么骂了自己一下,她说道:“奴婢这叫让人去看看,那凤凰木是不是还活着。”少爷有多宝贝那凤凰木,府里谁人不知?
“不用了。”宝辰却摇了摇头,“是死是活,我都要去京城了,短时间也看不到了。”
“少爷,不若让何大人再为您挑一棵凤凰木来种着?等少爷有时间了,回来也能看到。”青萝想了想,这样说道。
“若死了,便算了吧。让人护着点,我回来的时候,还想看一看这一棵凤凰木,这一棵。”宝辰强调了一下,站起了身。
“少爷?”青萝不知宝辰的意思,起身问道。
“更衣,爷想出去走走。”宝辰的口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还有隐藏至深的哀恸,青萝和红霞互看了一下,均不敢多话,只得硬着头皮为宝辰穿上了厚重的大衣,外加一件白狐皮做的披风。
侍女打开了木门,寒风就呼啸着滚了进来,迎面吹上了宝辰的小脸,片刻,原本红润的小脸就失去了颜色,变得苍白极了。
红霞见此,再也顾不得这时候宝辰的心情,猛地跪了下来,哀求道:“少爷,别出门了,这风这么大,万一吹个好歹,王爷可不得拔了奴婢们的皮。”
听红霞这么说,其他几名侍女也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希望宝辰能够回心转意,不再执意出门。
“出了事儿,爷担着。”宝辰皱了皱眉,不喜欢这种变相的软禁,他也知道这是宗政久寒为了他好,他这小破身子,还真是经不住折腾,可独独今日,他想要真正的任性一回。因为,过了今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趟了。
他怎么能忘记,再过几天,便是父皇的忌日啊!
宝辰将一众侍女护卫留在了山坡下面,自己一个人,拉紧了披风站上了山坡的顶端,他看着苍茫的大地,皑皑的白雪,一年前的丧父之痛再次涌上心头!
父皇,你听到了吗?这是良国皇帝驾崩的钟声啊,一声声地,越传越远了。
父皇,儿臣已不是南平国人,身上流着的,更不是南平皇室的血。这样的宸儿,还能继承您的皇位吗?
父皇,儿臣答应过您,会守着南平的江山,让它千秋万代。如今儿臣换了一副身子,也绝不会食言的。
父皇,等儿臣取下了南平的江山,给了它更稳固的基石后,会从皇室中找一个出色的人来继承皇位的。
父皇,您的仇,儿臣一定要报,哪怕血流成河,尸骨成堆。
父皇,您泉下有知,且不要担心。
“父皇……”宝辰握着双拳,双腿僵直着,没让自己软弱地跪下来,只是眼眶之中的热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寒风一吹,便成了冰凉的水。
一根温暖粗糙的手指抹过了宝辰的眼睛,将冰冷的泪水拭去,下一秒,他便听到了一个低沉丝滑的熟悉的声音。
“哭什么。”宝辰要出门的事情,动静闹得不小,宗政久寒自然知道,他匆匆和几位臣下结束了商议便赶了过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孤单的背影。
男人的口气并不怎么温柔,可宝辰却知道,他在关心自己。这一刻,宝辰觉得,自己不是天地间唯一的一个人,他不再孤独,他有可以暂时依靠的人。
转身,他仰起小脸,睁着泪眼看着面前模糊的身影,咬了咬下唇,哭出了声音来,他这样喊着:“我不想父皇死,不想……”
这一声是喊出来的,可因为他的力气不够,变成了细微的声音,可宗政久寒却觉得,这一细微的声,已经喊得他撕心裂肺了。
这种心疼,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只是觉得,自己很想,很想将世上最美好的东西捧到这个孩子的面前,只要他能别哭,能笑一笑。只是,这个孩子要的,却不是什么美好珍贵的东西,而是不要他的父亲死去,这一点,纵容是他宗政久寒,也做不到啊。
“宝辰,你还有父王啊,你是父王的宝儿。”宗政久寒弯腰将泪人儿抱起来,将他结结实实地包裹在自己厚重的披风中,这样一遍遍地说着,不厌其烦。
“那……”好一会儿,宝辰突然开了口,他的声音尤带着哭腔,那种嘤嘤的尾音,听得宗政久寒的心,一阵阵的抽痛:“宝辰,只有父王了……”
“父王还不够吗?”宗政久寒将那苍白的小脸捧起来,认真地说道:“本王将会拥尽天下,你有本王,自然也就有天下,这还不够吗?”
宝辰不回答,只是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男人,这个告诉自己,会把天下都给自己的男人。
029◆ 良帝遗诏
良帝是前一天驾崩的,后一天,消息才传到了平城,这天下午的时候,良帝的遗诏就告知了天下。
内容倒是不少,看得出是煞费苦心地为新皇铺路了。
一共有四条,一是传位给皇三子,也就是才七岁的中宫嫡子宗政昊德。二是命寒亲王宗政久寒,礼亲王宗政久言,和亲王宗政久赫速回京城。三是,著丞相王翰,大将军穆远为辅政大臣,与三位亲王一起,辅佐新皇。第四条则是封寒亲王为摄政王,拥有最大的干涉朝政的权力,也就是说,新皇十五岁亲政前,朝中大小事务无巨细均由他处理及考量。
宗政久寒抱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宝辰,坐在书桌后面,他看着诏书的内容,特别是第四条,冷哼了一声。
周身突然降下的寒气,让熟睡中的宝辰猛地惊醒,睁开了双眼。
“父王?”宝辰疑惑地喊了一声,然后扭头看着跪了一地的谋臣将士,挑了挑眉头,心中了然。
良帝如今只剩下三个年幼皇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二岁,而继承皇位的,还是最小的那个皇子,和宝辰同岁。面对这种朝纲不稳的局势,将领和谋臣们恳请寒亲王黄袍加身,自立为皇也是可以理解的。
“睡醒了?”宗政久寒低下头,见小家伙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微微开着粉嫩的小口,好不可爱,不禁伸手捏了捏,阴霾的心情骤然转好。他起身将宝贝儿子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还把一份糕点和一杯煮过的鲜奶推到了他的面前。
“王爷。”平副将被众人推搡了一把,只得跪行了两步,磕了个头后,重复道:“末将恳请王爷进京自立为皇!”
宗政久寒踱步走到了平副将跟前,他扫了跪在地上的他的属下们一眼,沉吟半响,转头对着主位上坐着吃点心的奶娃娃,问道:“宝辰希望叫为父,父皇还是父王?”
奶娃娃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露出了一个甜软无辜的笑容,奶声奶气道:“父王……”
宗政久寒抿唇,转头又对着众将士道:“我儿的决定,本王便做良国摄政王。”
跪在地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跪在一边的何湘暗暗翻了个白眼,腹诽道,王爷越来越不靠谱了,这种事情也能依着少爷的喜好吗?
众人都是跟着宗政久寒很多年,火里来水里去的忠臣良将,见王爷的意思很坚决,也都不再说话。他们自然知道他们的王爷有多英明神武,这次选择做个摄政王,也一定有他的用意。
正如这些人所想,宗政久寒的确有自己的考量,宝辰的回答占了一定的分量,但很小。他再宠爱宝辰,也不会让个小家伙来决定自己今后的去向。
前两日的时候,良帝已经病入膏肓,但意识还算清醒,早早地写下了这一道百无遗漏的,并且成功将了宗政久寒一军的该死的遗诏。他被宗政久寒安插在宫中的人用不易察觉的毒药毒死后,朝中大局就骤然风起云涌了。
分别以寒亲王,礼亲王,和亲王三人为首的党派,还有以皇后,大将军穆远和丞相王翰的一派,他们对王位的觊觎为最强。
而良帝的这一道遗诏中的最后一条,让宗政久寒成为摄政王,打的可真是好主意!一来,防止了宗政久寒篡位,因为他已经被封为摄政王,若还强行登基为皇,必然言不正名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