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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动静,可是,从来都是寂静无声。
  仅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切的一切就都变了。
  从甜蜜到艰涩。
  从温暖到冷漠。
  从过去身与心的无限贴近,到如今近在咫尺却又似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那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许展飞正在接受家庭医生的常规体检。沈清一个人从医院走出来,头顶阳光耀眼,她走了两步,只觉得微微晕眩。
  报告还捏在手中,方才技术员的话明明温和,听在耳中却无比响亮。
  “从这15个str位点的比对来看,其中有过半的位点数值是不匹配的,所以,从技术上来说,你们不可能有亲缘关系。”
  真的吗?不可能有亲缘关系!
  接过报告的时候,沈清的手微微发抖,连日来心里紧绷的弦一松,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踏在坚实的水泥地上,脚步竟有些轻飘。
  倾玦,我们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她打电话到许宅,说了结果之后,还好心情地跟许展飞开了句玩笑:“以后应该还有机会叫您爸爸。”
  剩下的,就只有许倾玦了。
  沈清坐在车里,心底突然开始不确定起来,他会原谅自己的隐瞒吗?他能对上一辈的纠缠释怀吗?
  在许氏公司的一楼大厅坐了近半个小时后,沈清再次走到前台:“请问,许副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见我?”
  “哦,”新来的前台小姐抱歉地看她:“副总裁正在开会,请稍等。”
  与之前那三四次完全相同的回答令沈清垮下肩。会不会太巧了,难得来一次公司,就碰上长时间的开会?依目前的情况看来,说许倾玦有意不想见她的可能性反倒更大些。
  “可不可以给我一杯水?”耐心被磨得所剩无几,但沈清还是好脾气地问。
  可是,等到一杯温水入喉,沈清却捂着腹部咬牙皱眉。
  “小姐,怎么了?”身旁有人问。
  沈清抿着唇,痉挛的疼痛竟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过了几秒,手心已遍布冷汗,脚下一软,跌进沙发里。
  突发状况吓到了在一楼来往的员工和客人,众人纷纷聚过来,那位端水给她的前台小姐也很慌,一双手扶住她的肩,连声问:“你哪里不舒服?”
  沈清摇头,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腹痛如绞,眼前发黑。
  这时已有人拿手机拨120,沈清还隐约听见某些人提议直接开车送她去医院。
  身边传来温和的男声:“小姐,现在就送你去就医,你还忍得住吗?”
  沈清咬着唇,虚弱无力地点头。
  被人抱上车时,她想,如果在许倾玦的地盘上当众晕倒,他会不会还能避而不见?
  沈清心中想着的那个人正在开会,突然一位秘书进来,在助理耳边低语了两句。助理脸色微变,看了看坐在长桌顶头的人,此刻正神色平静地靠在椅背里,专心听销售经理的业绩汇报。
  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需要特别好的记忆力,因此即使手边有打成点字的报告,许倾玦还是听得格外认真。
  助理深知他一向不喜欢被打扰,可是,之前秘书通报进来的消息,确实至关重要。甚至他可以肯定,在重要会议与那个女人之间,副总裁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因此,他轻咳了声,凑到许倾玦身侧,低声:“许总。”
  果然,对方眉头不悦地动了动,姿势却未改变,姿态仍旧专心致志。
  助理咽了咽口水,声音更大了些:“许总,楼下出了点事。”
  小声的嘀咕被面前的话筒放大,所有高层纷纷抬头看过来,许倾玦双手环在胸前,终于有了反应,神情极淡,显然已经不大高兴:“什么事?很重要?”
  “是。”助理硬着头皮把话说完,“刚才有位来找您的沈小姐,在一楼身体突感不适,被送往医院急救。”因为他也只是听秘书转达,并没见到真人,所以不敢明确地说沈清的名字,但是能来公司找副总裁的姓沈的女子,又能有几个?
  果然,话音刚落,身侧的人已经迅速立起,还不小心挂倒了桌边的玻璃杯。
  急性阑尾炎,沈清立刻被送入手术室。
  果然是应验了乐极生悲这句老话。
  麻药过后,沈清昏昏沉沉醒过来,腹部的伤口开始泛疼,她闭着眼轻轻嘶了口气。
  “你醒了?”头顶突然冒出一道清冷而焦急的声音。
  沈清一惊,连忙睁眼,修长清俊的身影立在床头的光影之中。
  许倾玦扶着床沿坐下来,又探出手摸到沈清的脸,微微皱眉:“你怎么样?伤口痛不痛?”
  沈清不说话,牢牢盯着他——那张脸上流露出的担忧毫无遮掩。她心中柔软,慢慢抬手,按上他的手:“我没事。”眼泪却失控般滑下来。
  手中明显感到湿意,许倾玦神色微变,早已忘记前几日的绝决,一时慌起来:“伤口很痛吗?我叫医生来。”说着就要起身。
  “不要走,倾玦。”沈清拉住他,声音低微轻颤:“别生我气了,好吗?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重新坐下的许倾玦却微微一怔,漆黑的眼底刹时毫无光采,被她握住的手慢慢抽出来:“你先休息。”眉间的挣扎和犹豫一闪而逝,最终却还是缓缓起身:“我回公司,曼林和林媚会来照顾你。”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媚和曼林分别来看她。
  林媚说:“还以为雨过天晴,现在看来,最大的一块乌云还笼罩在你头上。”
  许曼林也说:“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你们俩的冷战什么时候结束?”
  面对她们,沈清都只有苦笑:“我也不知道,他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心底真的渐渐开始惶惑。
  许曼林反过来安慰她:“说到底他这次也是被你吓到,你闷着声什么都不肯说,他自然只好乱猜,生气也是难免的。不过别担心,他那么紧张你,听说你住院一声不吭丢下满屋子的高层赶过来,寸步不离地守在手术室外。”她笑了笑,“他那么爱你,只要你说明原委,肯定会接受的。”
  只不过,目前不是她说不说的问题,而是许倾玦明摆着避而不见——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
  林媚啧啧有声:“这也太狠了吧?看来果然是气得不轻,居然连一次探视都没有。”
  “有是有的。”沈清捏着手机。人虽然不现身,但偶尔还是会打电话来。
  刚说完,铃声大作,沈清看表,几乎每次都是固定时间。
  “许倾玦,你过来,我有话要说。”她接起后,像以前每次通话一样,第n次重复。
  对方却置若罔闻,只是问:“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很痛。”她声音低了低,似乎很委屈。
  电话那头果然短暂地静了静,而后淡淡地说:“让医生来看。”
  沈清气得牙痒,看来他心肠的冰冷程度绝不输于外表。
  “我不要医生,现在就出院。”说完,狠狠按掉电话。
  第二天,沈清潇洒出院,直奔许倾玦的公寓。
  钥匙还插在锁孔,门已应声而开。
  沈清闷声:“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许倾玦从门边让开,虽然她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但仍不免问:“为什么急着出院?”
  沈清冷哼一声:“向某人学习。”自顾自地进屋坐下。
  她口中的“某人”倒是神情未变,仿佛一点自觉都没有,只是听见她的动静,皱了皱眉:“你来干嘛?”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许倾玦眉间一冷,语调上扬,“我以为上次已经搬完了。”
  沈清不理他,直接跑进卧室,不一会儿又跑出来,怀里抱着两只画框:“一副是我画的,一副是你送我的,所以,它们全都属于我。”
  许倾玦一愣,继而下逐客令:“带着它们离开。”说着,伸手将门开得更大一些。
  “还没完呢。”沈清开始赖皮。
  “究竟还要玩什么花样?!”隐忍的声音在门边传来。
  沈清轻轻叹气,放下画框,抬手抚上他微微蹙起的眉心,“为什么你会以为我在玩?和你在一起,我从来都是认真的。”
  许倾玦早已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腕,听完后怔了怔,没有焦距的眼睛漆黑透亮。
  沈清再度上前一步,低声道:“我说过,我爱你胜过任何人,除非万不得已,根本不想离开你身边。”曾经真的以为注定就此分离,可是幸好,一切重新有了生机。
  许倾玦的神情一僵,抓着她手腕的手蓦然一紧,声音愈低:“说来说去,你还是要走?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出现在我面前?”
  居然还敢说自己不笨!沈清气结,自己的深情表白竟然被他执意地继续误会下去!
  许倾玦看不到她无力翻白眼的动作,停了停,只是冷笑,“沈清,你到底还想干什么?要消失,就干脆消失得彻底一点,你这样算什么!不要高估我的能力,现在,我也请你给我足够的时间,去适应……”他忽然打住,只是抿了抿唇,慢慢松开她的手。
  “去适应什么?”沈清不解地看着那张英俊的脸上瞬间浮现恼怒尴尬的神色。
  许倾玦似乎有所察觉,不自在地偏过头去,冷着声音:“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走?”
  沈清却一瘪嘴,“你又知道我在看你了。”偏立在原地不动,不禁想起当初还不相识之时,他也是这样敏感,仿佛可以感受她的目光。
  许倾玦不屑地勾起唇角:“我早说过,不要欺负我眼睛看不见。”
  这是那次在街上闹矛盾时他说过的话吧。沈清呆了呆,突然想起来这里之前,许曼林意味深长的话——“对待事物的感受,恐怕二哥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其实小时候,在他还没出事之前,虽然也同样不多话不爱笑,可是远没有现在这样敏感。所以沈清,你能体会他得而复失后的感觉吗?”
  对此沈清十分认同。虽然不能完全体会,但仍是可以想象得到的。特别是那晚,当她关着灯闭上眼睛摸索行走的时候,心里瞬间涌起的深深悲切。
  那个漫无际的黑暗世界,就是许倾玦生活着的地方,所以,当身边好不容易出现的温暖和光明又突然离他远去时,恐惧和失落便纷涌而来,难以遏止。这些,沈清何尝不知道?看着面前重新用冰冷将自己包裹起来的男人,她心痛地深深呼吸。
  “许倾玦,”良久,她再度上前,伸手环绕住他略微僵硬的腰身:“除了那两幅画之外,你也是属于我的。”
  指间欢颜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章节字数:4868 更新时间:08-02-17 00:54
  明显感到许倾玦的身体一震,沈清松开他,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手上:“摸到了吗?难道之前你从没注意过,我一直戴着它?”
  那枚璀璨的钻戒在灯光下闪耀着斑斓光芒。
  许倾玦的手指一顿,呼吸微滞:“为什么?”
  沈清抿嘴微笑:“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嘛。”酒会上他给她的头衔,还真令人受用,“记不记得我们曾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以后都要互相信任,没有争吵,永远不离弃对方。”声音稍稍停顿后,复又响起:“所以,你怎么敢误会我?甚至居然不相信我的表白。”
  许倾玦眉间闪过犹豫质疑之色,语气僵硬:“恐怕你也忘了,曾经答应我不再隐瞒任何事。”
  前一秒还占据上风,此刻突然理亏起来。沈清咬唇,颇为无奈:“我不是故意的,可是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赞成我将事情告诉给你听。”
  “所有人?”许倾玦眯了眯眼,抓住她的手臂,“到底是什么事?看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见之前的排斥冷漠退了少许,沈清终于松了口气,拉他在一旁的沙发里坐下:“老早就想说,是你这两天一直不肯给我机会。”沈清有点委屈,“那么现在,愿意老老实实听我讲个故事吗?”
  夜幕渐垂,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屋内的光线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暗下去。沈清也不去开灯,在昏暗中转头看着身边的人——穿着黑色v领的长袖薄针织衫、同色系的棉质直筒长裤的他,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中,更加显得身形修长而消瘦。
  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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