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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儿写了几个字,李津京又说:“我决定咱们住在一起的费用还是分摊比较好,要不我总觉着自己就像你养的一小蜜似的。”
  “可以啊。”
  在心里估算了一下b市现在的房租行情。陈家和必然不会住特普通的地方,姑且按高档住宅区三室一厅的房子算的话……李津京说:“每月我交你三千的房租,水电煤气什么的咱们按账单儿走,吃喝开销aa制,怎么样?”
  陈家和做了个鬼脸:“这样好像找了个同屋的室友,而不是同居的boy friend。”
  李津京扔下笔伸了个懒腰:“更正啊,不是boy friend,是fk friend。”
  “唉,真粗俗。”
  一早上被电话铃声吵醒是什么感觉?
  李津京暴躁的从床上爬起来,抓着裤子翻来翻去,终于从裤兜儿里掏出手机:“喂!谁啊!”
  “秦立东。”
  “咳……秦哥,真早啊。”
  秦立东刚进b市,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想骚扰李津京。单手控制着方向盘,车窗外吹进清凉舒爽的晨风,“我那股票怎么样儿了?没给我赔一底儿掉吧?”(见方言注释)
  那边儿小孩儿立刻各种反驳,秦立东嘴角儿上翘:“竟然不听我的话只给买了一半儿,长本事了你?甭废话,今儿给我全买上。”
  “别啊,昨天跟别人学了不少新东西,我觉得后边儿确实能看涨,但咱也得有点儿算计是不是?这建仓可有学问……”
  听李津京跟那儿鹦鹉学舌似的现学现卖,秦立东乐了:“跟我装大拿也没用,这次要是涨了没扑上,我那份儿你给我赔啊……成了,逗你玩儿的。不跟你贫了,记着给我买上。”
  挂了电话心情很好,打开车载cd,跟着崔健一起嚎:“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崔健成名作《一无所有》)
  席砚知道秦立东今天早上就能回来,老早爬起来弄了一桌子早点,等秦立东一进家门儿就扑上去:“怎么样怎么样?逮着老三没有?怎么收拾他的?”
  “逮他干嘛?他也没什么新鲜的,也不敢真怎么着,不过就是在半路上的检查站捅咕点儿幺蛾子。他捅他的,我这边儿都安排好了。”
  “干嘛不收拾他啊?你当他是兄弟,可看看他都干什么了!”席砚很撮火。
  秦立东坐在餐桌前咬着油条:“兄弟也是口头儿上的兄弟。老三是个小人,让他抓住个明处的把柄更得没完没了。而且多少还得顾及他们家和我们家的交情,我们这辈儿人的事儿,最好不要惊动父母。”
  “那他老这么恶心人也受不了啊。”
  “你放心,我们就是要等他缓缓神儿,放松警惕的时候再杀他一回马枪。现在他肯定以为我们得拿他怎么着呢,”秦立东轻快的笑着:“天天绷着劲儿,也够他受的。”
  席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八成儿脑补老三那贼眉鼠眼的德性呢,笑得可开心了:“给,吃个红皮儿鸡蛋,鸿运滚滚来!”
  四月二十三号,发哥低开,李津京在低位给秦立东满仓杀进。收盘时,小涨283,各种得意。
  转天,连着好几天没去学校的不良分子终于良心发现露了个面儿,被教授捉到施与各种思想政治教育以及警告。
  老头儿非常痛心的说:“现在的学生追逐物质满足远远大于追求精神上的,你上学期的刻苦和钻研如今何在?”
  李津京早就编纂好了一套非常过硬的理由,并且自己对着镜子特意演练过表情配合。他以为万无一失,结果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老教授轻蔑的抛出一句:“事出总是‘突然’的,而理由和借口则是后来加上去的。”
  结论:跟睿智的老教授打马虎眼是没用的,所以要好好学习认真听讲,积极主动的提问和回答,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以上,是唯一博得睿智老头儿欢心的法宝。
  下午没课,冲向交易所。
  满眼飘红,发哥,你很给力啊。
  四月二十四号,深发展a开盘十块六毛一,以“挡我者死”的架势一路上扬,最终收盘上涨979,收于十一块五毛五。
  截至到目前,李津京手里一共四万股,其中两万是九块零九买进,另两万是十块零两毛,均价九块六毛五……
  “我这几天赚了七万多块钱!”
  陈家和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李津京:“股市上讲究落袋为安,现在这个钱就是组数字,随时都可能会被庄家吞回去。”
  “这不就是乐呵一下吗?你觉得明天它会不会继续涨?”
  “没有看到盘面怎么可能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晚上的时间基本都用来讨论股票。李津京的记性也够牛掰的,成交量,换手率,交易最密集时段的大概成交手数全记得门儿清。
  陈家和也说了自己的观点,他认为这阵子大盘点位拉升和正在陆续公布的各股一季度报有很大关联,之前预测近期股市有小幅上调也是拿这个当作基本考量。
  “深发展a是标准的大盘股,它的涨跌基本是跟着大盘走的。所以,只要大盘表现优异,这支股票也不会错。”
  李津京以前还真没注意这些,虽然也听人提起过但一直没往心里去,天天就知道盯着股票的各项指标儿看了。
  由衷的愤怒了一把为毛还没出现网上交易,现在他恨不得能有台电脑,好好儿研究研究是不是像陈家和说的,发哥是跟着大盘混的!
  如此说来,岂不是大盘才是真正的大哥大?而发哥充其量也就是一堂主啊……
  李津京是彻底的钻进浩瀚的股市里去了。
  陈家和洗漱完毕一出来就看见他盘腿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本子写写画画……
  “京京,该睡觉了。”特意换了新口味的香水,很淡又很撩人的香味。
  “啪!”李津京举着本子差点儿拍在陈家和脸上:“你看,这是我回忆起来的k线图。”
  陈家和非常挫败,把在人家小腿上来回摩挲的脚收了回来:“现在是睡觉时间,早点休息吧。”
  李津京扔开本子一把抱住平躺在旁边的人:“休息?刚才是谁在我腿上毛手毛脚来着?又玩儿这套小情调儿是不是?直说啊,小爷能不满足你吗?”
  陈家和抿着嘴角:“把‘小’字去了,更有情调。”
  四月二十五号。
  中午赶到交易所的李津京无比沉痛的发现,他错过了上午的高点十二块二!
  妈的!要是没去上课,我不可能错过这个卖点!
  连饭也顾不得吃了,把专门记录股票知识的本子掏出来,调出深证k线图……我去!深发展a连续十五天的走势和深证一模一样!
  李津京靠在椅子里直直的瞪着眼前的图形,陈家和讲过的要点一个一个浮现在脑海。打鸡血一样手指动的飞快,调基本面,看重大事项公布,查财务分析……分红扩股?鬼使神差的点开查看:
  深发展a分红扩股预案:10送10。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除权?(见名词解释)李津京咽了口口水,下面标明的除权日期就在下个月,五月二十七号。
  “我就知道你得在这儿呢。”秦立东推门儿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跟傻缺一样儿瞪着眼睛的李津京:“怎么了?不会真跌了吧?”
  “没有,我现在有点儿乱,给我两分钟好好儿想想。”
  秦立东一笑也没言语,直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点了两根儿烟。
  李津京下意识的接过递来的烟,夹在手指里也不抽,继续犯愣。
  这孩子有点儿变化。秦立东默默的打量着,几天没见,精神多了,但是怎么看着就是有点儿怪呢?这小白衬衫小粉毛背心儿的,完全是一资本主义范儿啊。唯一可取,牛仔裤很合身,给这两条长腿显得更长了。
  “秦哥,也许咱们这次真抓着了。”
  “嗯,李大仙儿算完了?给我也解释解释吧,这个,”指指显示器:“一片绿是怎么回事儿?我是不懂这些,但绿的跌红的涨还是知道的。”
  李津京忧郁了……“你真的要听。”从何讲起啊?
  “别告诉我你其实也不懂,就是一直靠感觉或者掐指一算?”
  这家伙损人的时候都能保持面不改色?李津京觉得,秦立东的外貌帮了他很大的忙,摆着一副“我来跟你探讨一下人生”的深沉表情用来说不着调儿的话,这本事不是一般人有的!
  弹了弹烟灰,悠悠然:“那咱们先从什么叫买进什么叫卖出说起。”
  秦立东抬了抬眉毛,“别,您还是从一加一等于几开始讲吧,这问题有点儿深,我一直没弄明白呢。”
  反正今天发哥也不争气,中间儿还下探到十一块三,李津京一开始还跟秦立东逗闷子瞎讲瞎贫,但没想到这大哥属于那种一点就透举一反三的人。而且之前抱着卖弄的心态,李津京一直没讲技术指标这些细的东西,而是把陈家和前两天讲的那套又喷了一遍,想不到这种类似温故而知新的行为到是让他自己颇受启发……
  结合理论,眼前是实际,有些边边角角的东西就这么被串联起来,“等等,我先打个电话。”
  秦立东听着李津京跟对方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除权,除息,填权,配股,最后一句:“晚上我自己回去就行。”
  “陈家和吧?”
  李津京挂了电话:“对。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
  秦立东在键盘上敲下股票代码,又把页面调整回分时图:“这玩意儿挺深的,我估计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讲得清楚。以后有的是机会,再约时间你慢慢儿讲呗。现在先看看咱们家发哥吧,这行市用你刚才的话来说,不就是震荡吗?”
  看一眼正奋力往开盘价上爬的走向,李津京叹了口气:“我想出了算了。反正也赚着呢,陈家和说炒股就是不能贪,能见好就收的才是赢家。”
  秦立东侧着身坐在椅子里,胳膊肘支在桌儿上右手撑着额头:“你刚才说那什么除权送股,意思是不是这家公司盈利了,要分红?”
  “大概是这意思吧。”
  “那不就齐了吗,能十股送十股,这得是多牛的业绩啊?你又说这‘发哥’是深证的领头儿羊,丫要是不好好儿涨底下的兄弟怎么混啊?然后还和大盘有关系,还能影响什么指数儿。我告诉你,也许我不懂股票,但你想想,上头那些人能允许这样儿的大盘股狠劲的跌吗?”
  “不能。”
  “综上所述,你现在不买进不是犯二吗?眼瞅着要跟股东汇报工作了,按咱中国人的爱好,这个时候儿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都得干啊。”
  买!
  李津京虽然知道秦立东的话多少带着点儿纯外行的煽动性,但他内心里其实也是一赌徒。翻查过好多支股票,确实大多数有在除权前拉升的行为。也许秦立东的比喻有欠妥当,但数据在那儿摆着……他决定赌一把。
  秦立东看着买进成功之后松了口气的李津京:“其实你自己也想买吧?只不过陈家和那套让你犹豫了,对不对?”
  “没错。他懂得很多,经验也多,理智上我应该听他的。”
  秦立东放在椅背儿上的胳膊往前一移搭上李津京的肩膀:“但咱这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经济体制,纯理论也未见其完全靠谱。”
  李津京歪头儿看了一眼,笑着说:“别他妈扯的这么深,还耍上官腔儿了。”
  秦立东伸手扒拉着李津京的耳垂儿:“不说深的也成,咱说浅的。别人再怎么教也不如自己亲自出来练练,你要是刚一干点儿什么就事事找别人拿主意,这得什么时候儿才能自己独挑大梁?不就买卖个股票吗?你要是什么都不懂自然也不敢往里扎,既然也不是自己没主意,干嘛还非要听别人的?”
  李津京推开那只在他耳朵上捏来捏去的手:“我这叫集思广益,从不同的渠道得到建议,再用我高超的智商挑选一最正确的。”
  “扯淡,你这叫没主心骨儿,耳朵根子软。”秦立东的大手又贴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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