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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剧情的。说起来,现在倒是一个试探的好时机啊。
霍改素手一抬,便抚上了陈柏舟的眉头,原本清冷的声音多了几分娇柔宛转之意:“你何苦作如此情态,又不是你的错。还是说……当真如那位常公子所言,你与他有抱背之欢,他的一切自该由你来一力承当?”
“咳咳……”陈柏舟差点被霍改刺激得呛死在当场,尚未将气喘匀,已是忙着解释道:“我现下与他并无,并无……”
霍改秋波慵转:哇哦~撇清得真是毫不犹豫啊!爷就说嘛,在这鬼畜横行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殉情的受,而不见痴情的攻。
陈柏舟又道:“我虽与他仅有故交之谊,但你毕竟是在我府上受的伤,总归是我照顾不周。谷风他突遭祸事,性情大变,若有冒犯,还请贤弟你多加包涵。”
霍改垂目,面色不虞,手指缓缓摩挲着破裂的扇面,却是咬咬唇温顺道:“你既是要我包涵,我自会忍下。”
陈柏舟眼中情绪翻涌,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贤弟,再过不久便是秋闱,科举乃人生大事,你还是多在家中看看书,准备准备的好。”
霍改眉梢一跳:老子以退为进不是为了让你得寸进尺的啊,混蛋!小菊花都说你移情别恋了,你还死撑着把爷往外推是要干啥?!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你……什么意思?”霍改猛然抬头,定定地看着陈柏舟:“你嫌我打搅你和常公子了?”
陈柏舟:“我和谷风不是你想的那样!”
霍改咬牙,霍然起身,俯身逼到陈柏舟脸前,立眉竖目,言词里压不住的酸意:“那是怎样?你要我退让,你要我避开,难道不是因为常公子是你心尖儿上的那个人,所以你才要百般维护?”
陈柏舟的背脊贴紧了椅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伸手扶住霍改的肩,将人推开些许,才叹息道:“十年前,我与谷风确实有过余桃之爱。但我如今护着他,并非因为旧情未了,而是另有隐情,你若当真想知道,我便都说与你听。”
目的达到,霍改立马撤退,坐回原位,等着听八卦。
陈柏舟沉吟片刻,缓声道:“那时我与他皆是轻狂少年,皆觉这官场浑浊、世人流俗,自认以我等清高,若是如那庸碌之辈般追名逐利,还不若死了痛快。便是入了考场,也绝不若那虚伪逢迎的小人,拿满篇的溢美之辞来玷污笔墨。便是入了仕途,也绝不若那趋炎附势的小吏,拿满口的巴结之语来自毁羽毛。定要坚守本我,以心作文,凭心做官,不因权屈,不为利诱。”
霍改唇角微抽,果然每一个少年都有那么段中二的美好时光。
陈柏舟垂首低笑,带了几分自嘲:“如今,我也算是飞黄腾达,但却也成了当年笑斥的那等庸碌之辈。自以为能超然物外,终究不过是尘世之中的凡人一个。而谷风却真的守住了当年的那些豪言壮语,整整十年,他竟然丝毫未变,纵然毫无功名、身无资财,却仍旧率性而为。不因权屈,不为利诱,只为自己提笔,只凭本心行事。他就像我少年时的一个梦,纵然幼稚可笑,纵然狂狷无礼,可那是我心底最干净的那一块土地。我又怎忍心他也被俗世所拘,身不由己……”
说罢,陈柏舟望向霍改,似乎想要确认霍改是否能真的理解自己这种无关爱情的感情。
“我明白。”霍改乌浓的眼睫合起来,了然而笑。
常谷风是你的中二岁月冥想盆嘛,我懂的;常谷风整整十年了还没混个功名出来,你觉得他很了不起嘛,我懂的;常谷风都到而立之年了还不会为人处世,你觉得他很神奇嘛,我懂的。
霍改斟了杯茶,推到陈柏舟手边:“干净不干净,看的不是你怎么做,而是看你为什么要如此做。我以为,能不惜自毁羽毛,也要站到高处,充分发挥自身才学造福社稷的,方乃真君子。”
陈柏舟凝视着霍改那远黛含颦的眼,继而极轻极轻地笑了,登时那清光皎皎的冬日寒月,化了那春日橙月,纵然依旧独立于漫漫夜空,却已不再那般遥不可及,离尘远世。
陈柏舟并未接过霍改的茶,而是一转手,捉住了霍改纤细的手腕,顺着雪白细腻的手臂,慢慢往上滑。
霍改一惊,条件反射便要收手。
陈柏舟却是一把扣住,含笑问道:“没想到,你对我与谷风的关系,竟如此耿耿于怀。你莫不是对我……”
别扭攻请自重啊喂!霍改对陈柏舟这一反常态的奔放风格有点适应无能,只得粉颈频低,娇羞不语。然后默默感受着心口暖流的激荡,暗爽在心。还差最后一点了,胜利就在眼前啊!
然而,咒怨解开的暖流淌完了,终究还是差那么一点。霍改看向陈柏舟,细细感受咒印上的情绪,那份不甘的执念还在。
看来,这贪得无厌的小菊花是不看到陈柏舟彻底厌弃常谷风不罢休了!
菊花欲壑难填,霍改压力很大,虽是只差最后那一步,但这往往也是最难。正如从零分到八十分,不过是考前突击的事儿,但想要从八十升至一百,其中的艰辛岂止之前的十倍。更何况,胜负的关键始终我在陈柏舟手上,而君子,是最不擅长赶尽杀绝的物种。
“柏舟……”霍改这一声低唤,几乎要漾到软红深外,俨然已是祭出了声诱法宝。
“嗯。”
霍改侧了头,低低地看过去,陈柏舟白皙的手指掩在自己淡墨的袖口里,原本裹攥着手臂的宽大手掌却是松出了道几不可见的空隙,就像捏着一朵粉白的花蕾,爱不释手,又唯恐不及。
“你觉得于你这等人而言,哪些是不可损毁的?”霍改桌下的脚缓缓前滑,直到足尖抵住陈柏舟的靴面,轻轻蹭了蹭。好嘛,这回连身诱之术也出来了。
陈柏舟喉结微动,嗓音带了一丝哑意:“这样的物事有很多,比如家族、比如前程、比如名声、比如学问、比如本心、比如身体。”
霍改忽而抽回手脚,起身对着陈柏舟盈盈一拜,彬彬有礼道:“我尚有书要温,这便回去了。”
“啊?”陈柏舟被霍改这前一秒还情意绵绵,后一秒便翻脸走人的态度给弄蒙在当场。
霍改行罢礼,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及至门前,霍改忽而顿住步伐,手扶门扇,回眸一笑:“你说了这许多物事,于我却并无一样贴合。现下我心中唯有一样物事,珍惜非常,不可毁损。可惜这物事,关系着两人,却不是我一人能护个周全的,你愿与我携手护它一世么?”
不待陈柏舟反应,霍改已是低笑一声,翩然离去。
最动人的,莫过于绵绵情话;最勾人的,莫过于欲说还休;最害人的。莫过于就着那欲说还休的绵绵情话自我脑补。
具体案例,请参看呆坐在原地满面绯色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傻笑不已的某boss。以及扬长而去面色如常,掰着手指苦苦算计的某祸害。
“家族、前程、名声、学问、本心、身体,这就是陈柏舟的底线么?”
霍改挨个琢磨了一番,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好似春柳:“有些东西于你们而言重逾生命,于我这个穿越者而言,却是无关紧要呢。常谷风,这子入局,只要你敢吃,就死定了!”
七月初的某日,本应忙于科考的霍改却是游荡在坤城的大街之上,左顾右盼、纸扇轻摇、好不悠闲。
一抬头,正对上一块鎏金牌匾——回春堂。
霍改轻笑收扇,止步不前。常谷风身上那伤,每隔五日,便需来这回春堂复诊一次,重新配药。而今日,正是常谷风复诊之日。
霍改扫了眼停在回春堂前不远处的陈府马车:很好,看来人已经进去了。而自己只需要在外边儿等着出场即可。
“万公子,久违了~”
眼前忽而出现一抹木槿紫,霍改定神一看,原来乃东方未明boss一只。
我勒个去!哥们儿,你属收费站的啊?我走哪儿,你蹲哪儿。
霍改打起精神道:“东方阁主找在下有何事?”
东方未明捻出一张无辜的笑脸:“这回还真是巧遇,我难得出门一次,没想到便能与你相遇。说不准,这冥冥之中正有红线牵在你我之间呢。”
霍改沉默片刻,认真道:“我觉得这和红线没什么干系,这和我逛的地方有干系,绣被阁好像就在这街的尽头对吧?”
东方未明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谴责霍改:“何必说的这么直白?哎,你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霍改炸毛:爷又不是内衣,情趣个毛啊!
霍改正欲想个法子将东方未明打发走,眼角忽而瞟见常谷风从回春堂中走出,正带着轩离向马车那边走去。
现在清场明显已经来不及了,霍改看着东方未明这不请自来的捣蛋鬼,心念急转,已是有了主意:若是你非要抢镜头不可,便做个道具吧!
“东方阁主上次说要请我吃饭,可惜没成。这次补上可好?”霍改笑吟吟地开口。
东方未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也很快回答道:“乐意之至。”
霍改建议道:“我听说,附近有家泉水斋,那里的鱼堪称一绝,我们也去尝尝吧?”
“好啊,小猫儿。”东方未明点点头,转身引路。
霍改往后轻扫一眼,抬脚跟上。
风车可从来不会自己跑到风跟前去,它只会寻好了地方等着那风乖乖撞上来,为自己贡献能量。
正文 82、结局乃依旧被拒
霍改运步如风,一马当先走在东方未明身前,颇有几分他当年冲食堂的英勇风范。
“小猫儿,你作甚走这般急?”东方未明抬手攥住了霍改的手腕。
霍改脚步未缓,反倒一个翻掌,拉着东方未明一道疾走:“你莫非不知那泉水斋的生意素来好得紧,若是去得迟些,搞不好便没位置了。”
东方未明的视线在彼此相握的手上微微停滞,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扩散开来:虽然以自己的身份,从未遇到酒楼把自己挡在门外的破事儿,不过偶尔为这饭食奔波一次,貌似也很不错~
泉水斋以做鱼闻名,是一个颇为雅致的地方,草木幽深的园子,零零散散地坐落着或大或小的亭阁,每一座亭阁从来只招待一桌客人。美味的菜肴、清雅的环境、隔离的布置,故而泉水斋颇受权贵富豪青睐。
进了泉水斋,东方未明熟门熟路地带着霍改寻了个靠着假山流水的小阁,自有那机灵的小二捧了茶上前来伺候着。
“你想吃什么?”东方未明侧脸瞧着坐在身旁的霍改,眉开眼笑地等着被宰。
霍改无心听那小二介绍,敷衍道:“我第一回来,也不知吃什么好,看样子你倒是常来的,便全全由你做主罢。”
东方未明也不推辞,三下五除二便将菜点齐了。
“等菜齐了再一起端上来,我有点事儿要和这位公子说,别让你们的人在附近乱晃。”霍改对小二嘱咐道。
“小人明白。”这家店本就以安全隔绝的单间为卖点,小二自然应得干脆。
小二抱着菜单,躬身合门出去不久。小阁的门很快又被人给颇为粗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