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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如同一颗水珠,美得迷惑人心,媚得乱人心神。
  “妖兽,本尊可以认为你是携礼祝贺的吗?”高大而挺直的身躯上前一步挡在了白清的面前,如同一堵过分美丽的墙,为他挡住前方妖异绿瞳侵略性的注视。
  这个男子在保护他,如果不去想这番举动後面的意义,白清会很感动,他一直都渴望着被人关爱,而他是个很容易为一些小动作而感动的男人。
  穿着红色礼服的夜情醉比平日里更加醉人,大概也因为这般,白清并没有因为兽王的袭来而感到丝毫不安,他只是安心的站在身前男子的影子里,悄悄的贪恋这一份安全感。
  “如果血尊肯收下我这一份礼的话。”妖媚的男子轻挑绿眸,瞥了眼几乎被夜情醉挡在身後的男人,只能看见一片红色的衣裳……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太久,就差那麽几步,他就可以将夜情醉身後的男人拥进怀里,然後……几千年啊,终於让他等到了这一天,仅仅一步之遥,他就可以成为自古以来第一个飞升神龙之人。
  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兽王,无法满足!
  眼中狰狞骤现,庞大的妖兽军团如海水一般涌向了悬浮在半空的皇宫,天象异变,云海波涛起伏,乌云遮盖了天地的光芒,整个世界宛如末世一般陷入了黑暗之中。
  当人们无不惊慌的抬起头,唯一能看到的光芒,就是那自半空中皇宫周围所传来的炫目打斗,无数仙术妖法,用着他们的华丽光泽,将温热的血液洒遍了大地。
  “区区蛇妖,敢与本尊争辉?”夜情醉冷哼一声向前踏了一步,像是想起什麽又退了回来,男子转过身望着面前平静的男人:“你不怕吗?”
  白清摇了摇头,外界纷扰不断,大战已然开始。
  望着白清,夜情醉内心由於兽王的挑衅而升起的怒火渐渐平静了下去,尽管外界厮杀不断,但此刻男子竟觉得这里只有他与白清两人,平和而安心,他久久的望着面前的男人,最後伸出手抚摸着男人的脸颊:“在这里等我。”
  而後,化成一道光芒飞向了空中宣战的兽王。
  站在夜情醉所设的结界之内,没有任何妖物能近的了他的身,却无法阻挡破碎的血肉在他眼前轰炸,过分血腥的画面让男人有些呕吐的欲望,他忍着,闭上了眼睛,用手覆盖着夜情醉刚刚抚摸过他的脸颊,似乎还残留着些许的温暖。
  不应该的……
  他是不应该爱上这个男子的……
  那一日,天上血雨纷纷,将河流都染成了鲜红。
  本是人形的妖兽们纷纷化出了原形,爆发的力量居然让他们渐渐占了上风,祥瑞之兽麒麟,黑色的飞马,巨大的鸟妖……仿佛世界所有的妖兽都倾泻而来,从未经历过战场的白清,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感受到战争的可怕。
  “认输吧,兽王。”宛如天神一般,夜情醉冷冷注视着他面前染血的妖异男子。
  “输了……我就一无所有了,隐忍了数千年,我怎麽甘心!”被血染红的头发随着兽王的怒火而疯狂的舞动,贴身的衣服发出破碎的声音,他的躯体在一点点变大,站立於半空的妖媚男子发出让白清震惊的撕心裂肺的吼声。
  白清静静的站在被血肉包裹的结界内,瞪大眼睛望着兽王化成了一条巨大的可怕蛇妖,在宛如大山一般的蛇妖面前,夜情醉显得如此渺小。
  随着兽王的异变,随他而来的妖兽们纷纷仰头高啸,刺耳的啸声让男人胸口一闷,铁锈的味道在口中泛起,他无法将目光从夜情醉与兽王身上挪开一丝一毫。
  巨大的蛇妖尖啸着冲向了男子,夜情醉身上不再洁净,伤口在一人一蛇身上乍现,鲜红的伤口破裂在蛇妖的身体上,露出了可怕的血肉。
  但是仿佛感受不到夜情醉带给他的痛,兽王依然尖啸着要冲破夜情醉的阻挠,一步步的朝白清所在的位置靠近。
  直到最後,在离白清不足三丈的地方,巨大的蛇妖尖啸着倒了下去,血肉模糊的躯体看起来没有一处完好,只有一双依然翠绿而清澈的眸子,紧紧盯着白清,充满了悲痛,不甘,以及可怕的绝望……
  刺痛了男人的心,他不明白,为什麽兽王要这样,即使是付出生命,也要不断的靠近他。
  然而白清很快被走到他面前的男子拥入了怀里,男人感觉夜情醉全身都湿了,他抬起手一看,触碰过男子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大概因为夜情醉身上穿着的是红色的礼服,所以即使被血染透了,也很少有人能看清。
  “你受伤了……”白清能感觉到男子是靠着他,才没有倒下去。
  “扶我进去。”沙哑的声音自男子口中传来,他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当着他的子民,他的随从的面倒下。
  回头看了眼那依然倒在血泊中,被众人用刀剑肢解着的巨大蛇妖,白清忍着胸口的疼痛,搀扶着男子朝宫殿里走去。
  他没有办法忘记,那条忍受凌迟刀割的蛇妖是如何用那一双碧绿的眸子始终望着他,好像在说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
  都是因为他吗?
  男人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
  二十二-白蛇
  夜情醉的半个身体都靠在了白清身上,隔的如此近,以至於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血的气味。
  他将男子扶进了房里,但赶过来的人呵斥着让他离开,恶劣的态度仿佛他会将夜情醉弄伤一样,白清坚持着要留在夜情醉身边:“我是他的……”妻子?王後?男人未说完的话哽在了喉咙里,於夜情醉而言,他似乎什麽也不是……
  那他又有何理由要坚持守在男子身边?
  带着怅惘,以及内心淡淡的酸涩,白清放开了靠在他身上已经昏迷的男子,看着男子被人接了过去,离他越来越远,随着人群的拥挤,他被一个个人推挤着,几乎跌倒的被推出了房间,房门“砰”一声在他面前紧紧关闭。
  仿佛砸在了他的胸口上,生生的疼。
  “白大哥,你与我进去也是帮不了什麽忙的,所谓关心则乱,碧和你的心情一样,但也只能忍着。”不知何时,许久不见的碧已经站在了男人的旁边。
  女子低着头,眼睛泛红的盯着那扇紧锁的大门,她喃喃说道:“我不奢求你的原谅,那日王後说的没错,一开始我接近你的确是因为想要看看让夜国大费周章都要请来的人是什麽样子,但後来……後来我所有的表现皆不是做作之举,白大哥,你真的是一个好人。”
  白清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碧之後转过身去,离开了这个不属於他的地方。
  他不恨碧,这个女孩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过他的事情,只是,他没有理由再待在那里,除了阻拦别人进出的道路之外,他没有任何用的上的地方。
  白清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兽王那双翠绿的眸子,他没有办法不去想,一个生灵就这般坠落,被人用刀剑肢解,那一定很痛……
  男人不自觉的用手抚上他的左胸口,越发的生疼了。
  加快了脚步,他朝刚才激烈打斗的地方跑去,此时此刻,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普通男人。
  兽王还会活着吗?
  当男人看到那躺在地面几乎成了一堆血肉的东西时差点晕了过去,忍住内心翻涌着的呕吐欲望,男人跑了过去,此时的周围已经成了一堆废墟,人基本散了去,或者收拾残局,或者治疗伤势。
  蛇妖的头与身子已经分了开,白色的鳞片七零八落,却依然还闪着琉璃般的闪耀光泽,只是这光泽越来越微弱,如同生命的烛火一般,走向了熄灭的道路。
  白清站在了蛇头的旁边,兽王的那双镶嵌着翠绿眸子的瞳孔已经没了影子,大概……已经被了挖了去,想到这里,白清心中又是感伤又是愤怒,修炼了千万年的蛇妖身体上每一个部位都是宝物,而总有无耻之人趁机偷窃。
  “是我害了你。”男人哽咽着摸上了蛇妖的头,顾不得手上满是血污,男人的眼睛起了一层雾水,难以言语的酸痛侵袭着他的胸口,“千万年的道行就这样毁了,甚至连尸首都被人践踏损伤,兽王……万兽之王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男人向前又跨了一步,整个人都贴在了蛇头之上,巨大的蛇头甚至比男人还要高。
  胸口的酸楚让男人无法抑制的流下了泪,透明的泪滑过男人的脸颊滴落在蛇头之上,顺着蛇头光滑而满是血污的表面,沁入了兽王的血肉之中。
  一滴又一滴,如同水流一般沁入了破损的血肉之中。
  忽然,男人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地面上巨大的残破蛇身开始急剧萎缩,在眨眼之间就化成了一潭血水,再也没有了一丝之前的模样。
  就连男人依靠着的蛇头也轰然倒塌,化作了一潭血水。
  可如果要说是血水,却没有丝毫的腥臭之味,仿佛在瞬间被仙力所净化,抛却了尘俗的肉躯,化成了最为纯净的水源……
  看到的人,大概以为兽王已经彻底死去,所以连尸身都融化了。
  而只有身处其间的白清才感觉得到血水之中流淌着的干净气息,好似有什麽东西缠住了他的脚,男人低头一看,一条手指粗细的小白蛇正游在血水之中,悄悄的钻进了男人的衣摆之下,缠住了男人的脚。
  在一阵发愣之後,男人的嘴角不由向上扬起。
  男人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废墟角落,在左右察看没人之後才掀起了自己的衣摆,仔细观察起那条缠在他脚上的小白蛇。
  白清将手伸了过去,小白蛇敏捷的滑到男人手上,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男人的掌心,这让男人不由笑了起来:“你是兽王,是吗?”
  “真是一条九命蛇,只可惜你的一身道行已经没了,”看着巨大的蛇成了如今一条不过指头粗的小白蛇,男人以为兽王已经在这场劫难中耗尽了道行被打回原形,“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炖蛇羹的。”
  怀抱着小白蛇,男人用指腹摩擦着小蛇光滑的脑袋,而小白蛇犹如有灵性一般安静而乖巧的任由男人摆弄,依旧翠绿妖冶的眸子偶尔闪过一丝光芒,吐着信子的小白蛇滑入了男人的衣襟之内藏了起来。
  二十三-洞房
  大战之後,四处残破,断裂的石壁,崩塌的宫殿,血染的土地。
  男人就这般坐在残破的台阶上,抚摸着怀里的小白蛇直到天明,黎明的曙光冲破层层乌云,再次将它柔和的光洒遍了这片饱受蹂躏的大地。
  这便是他的婚礼,庞大,奢华,混乱,血腥,残破。
  “血尊要见你。”
  来人的态度冷漠而刻薄,但这并不妨碍白清从台阶上站起来,一扫之前的惆怅,向着男子的房间跑去。
  将怀里的小蛇安放好之後,白清才推门而入,这次没有人再阻拦他,只是房门外的人看向他的目光总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
  男人见着了床上躺着的夜情醉,苍白而毫无血色,就那样静静的躺着仿佛沈睡了万年一般,他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坐在了男子的床榻旁。
  男人伸出手想拿掉一缕搭在夜情醉唇边的乌发,只是手刚触及之时男子突然睁开眼来,他犹豫了一会儿又将手缩了回去。
  男子伸手按住了白清的手,笑道:“是不是在外面坐了一夜?手好凉。”
  “好多了没?”被人一下子捅破的感觉是慌乱的,白清不知道为什麽夜情醉会知道……
  “无碍,小伤而已。”受了伤的男子少了些许平日的拒人千里,隐隐的让白清有种温柔的错觉,这般的温柔,他只从白岩身上看到过。
  夜情醉用手拍了拍他身边空出来的地方:“上来,陪我睡会儿。”
  “啊?”白清愣了一下,那样子让夜情醉不由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他又说道:“该做都做了,如今你我也已经成婚,只是让你陪我睡会儿,还会害羞吗?”
  男人抿嘴摇头道:“正如你说的,做都做了,怎麽还会害羞呢?只是你不怕我碰着你的伤口吗?”
  夜情醉摇头笑道:“上来吧,记得把衣服脱了。”
  白清愣了下没说话,接着看了下周围,房间里也确实只有他与夜情醉两人,他便转过身背对着男子脱衣裳,仿佛听到身後传来了几许闷笑。
  男人一边脱着衣裳,一边忽然想起来还有条小蛇在他怀里呢,但仔细看时却发现小白蛇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白清暗想,这兽王倒也聪明,估计早已经找到地方藏起来了吧。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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