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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小拾哼了一句“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然后转过身拉着李横坐下:“你觉得赵二是在跟咱讨学饼子的做法?”
  “难道不是吗?”李横反问。
  “我却觉得他是在威胁”
  李横沉了脸,问道:“此话怎讲?”
  “他事先问咱一遍,这就叫商讨?如果咱不同意呢?”楼小拾看李横,见他还一副糊涂的样子,又道:“我换个说法问你,咱家饼子的手艺工序可算复杂?”
  李横想了想,道:“不算复杂,城北香满斋的桂花糕”
  楼小拾打断了他:“馅料手艺并不复杂,有心人多吃过几遍就能琢磨研究出来,赵二为何要事先跟咱打声招呼,也不过是为了要个名正言顺,即便咱真不同意教他,却也并不等于人家琢磨不出来”
  “那个小人!”李横咬牙切齿。
  “倒不如卖个好价钱!”
  “上次也是,这次也是,难道咱真要一直忍气吞声吗?”李横重重拍了下桌子。
  楼小拾心说,在这没有专利的时代,即便不是他赵二,其他有心人想偷学了还不是或早或晚的事?那赵二还知走个形式,其他人哪管你这套,直接起锅跟咱做一样的饼子,你又奈何的了?楼小拾叹了口气,道:“暂时还是忍忍吧,等日后茶肆生意做大就好了。”
  这时江半提着篮子回来了,跟楼小拾报了下莲子价钱,说寻了整个淑浦县才找到一家这时节还有卖莲子的。楼小拾点点头,让他先送到厨房。
  李横收回视线,皱眉道:“你让江半买莲子做什么?”
  楼小拾苦笑摇头:“你还记得赵二跟咱讨学饼子手艺时,是如何说的吗?”
  李横想了想:“赵某想跟二位合作,想讨学了如意饼的手艺。”一字不差。
  见他还不明白,楼小拾不由得脸上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赵二只说讨学如意饼的手艺,那含金饼呢?雪香饼呢?红妆饼呢?他就不学了?”
  李横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眉毛更加揪在了一起,楼小拾接着道:“馅料的工艺大同小异,他学了如意饼不就等于学了其他饼子的做法吗?他倒也会省钱,想花一个钱学了咱家所有饼子,我便给他做样不好猜的,让他将每一个饼子的学费都乖乖付了!”
  李横咧咧嘴,也说不出听了楼小拾的话后是高兴多一些还是更加的不痛快,他道:“为何你不一开始就用莲子做馅料?”
  “莲子价高,做馅料需要用的油和糖也多,咱这小铺子还不太适合,原本我打算留着日后当招牌点心的,没想到这会就得用上了。”
  李横敛下眼睑不说话,油灯在他脸上折射出一条阴影,楼小拾看他的表情看不真切,却也猜到他心里不痛快,刚想宽慰几句,江半和青莲端着饭菜就进来了。
  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李横不怎么说话,青莲和江半也低头吃饭一言不发,楼小拾给李横夹了些菜又找了些话题,这才活跃了饭桌上的气氛。
  “青莲江半,明个早起些!”
  俩人应声,收拾了碗筷就各自回屋睡下了。
  楼小拾躺在床上,屋里极黑,月光透过窗纸打在了床边,累了一天又早已习惯早睡早起的作息,楼小拾没一会就迷糊了,阖着眼睑放匀了呼吸,对外界却多少还有些感知。迷蒙之间,楼小拾只觉得唇上贴了一团温热,轻轻摩动,让那股温热由嘴边直达脑顶,舒服得忍不住勾起嘴角弯了眼。
  转天一早天还没亮,楼小拾他们四人就全都起来忙和了。李横去豆腐铺子取豆腐,青莲在厨房里做着饼,江半跟着打下手,楼小拾则盯着跨院里的炉子,旺火上的锅里是去心去皮的莲蓉,
  待莲子蒸软,便搁在板子上用刀子拍成泥,接着再用纱布挤成细蓉。锅中放油,油热后加糖,等糖烧成糖浆时就将莲蓉下锅,不停翻炒,直到变成黄色,就可起锅将烧好的莲蓉盛在碗里了。
  准备好莲蓉馅料,青莲就开始包莲蓉饼子了,她也知这馅贵,做起来更格外用心,每一个都捏成了可爱的圆团,包好的莲蓉饼都刷上层猪油,便可以搁锅里烙了。
  等早饭都准备好,茶肆外面也开始上人了,新做好的莲蓉饼摆在了显眼的位置,楼小拾定的价钱不低,一般百姓也只是多看两眼,而一些钱不缺的主顾则止不住好奇,虽比其他的饼子要价高,但也知这不倦茶肆不会胡乱要价,价高自然有价高的理不是吗?间或有一两个人要了一个莲蓉饼子,吃后无不开口称赞,香甜细腻,竟吃不出是用什么东西做的馅。
  “江半!”楼小拾被客人夸得笑眯了眼,都快哼起了歌,他唤来江半:“你去包个饼子给‘十里香’送去,就说让赵二爷尝尝鲜,其他的你就不用跟他多说了。”
  “小的省的。”说着就绕到厨房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江半提着空篮子就回来了,楼小拾问了几句,江半道:“我按楼爷吩咐,跟赵二爷说这是咱家俩位当家让送来的饼子,赵二爷起先是不解,当着我面吃了饼子,然后赞不绝口,问了我饼的名字,我告他是‘同心饼’,大爷取的名,其他的,他倒也没再多问,只说今晚他定会如约前来的。”
  楼小拾点点头,便让江半往前面忙去了。莲蓉饼子一会就卖光了,有的人没吃着,光听着旁边人如何如何的赞了,直根楼小拾嚷嚷让他再做一些。楼小拾道了一通抱歉,说着馅料如何如何复杂,材料也不好寻,最近怕是做不了了云云,没吃着的人直说下次要多做一些,吸引了一些没来过不倦茶肆吃早饭的人都凑过来问是怎么一回事。
  晚上,青莲刚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赵二就进了门,比昨天早了许多,楼小拾和李横迎了出来,见他手里还提了一包礼物,说是早上的回礼,便交给青莲拿下去了。江半收拾好一张桌子,引几位入座。
  赵二开门见山:“不知两位当家考虑的如何了?”
  李横不疾不徐,轻轻抿了口茶,楼小拾笑道:“考虑好了,赵二爷的建议也不错,对咱双方都有好处,我俩商量也都同意。”
  赵二听了后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高兴:“不知这好处”
  楼小拾愣了一下,忽又转念,赵二说的“好处”是指学饼子的手艺该给他们的好处吧,他面上还一直维持着笑:“这一种饼子的手艺钱是十贯!”
  赵二皱眉,呃了一声,又道:“这价钱有些”
  “高么?”楼小拾接口。
  “不算低。”
  “要不赵二爷也回去考虑考虑,这十贯贵或不贵?”
  赵二呷了口茶,却没动,道:“楼爷、李大爷,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赵某对早上送来的同心饼也极为感兴趣,二十贯,讨学了如意饼和同心饼的手艺,两位觉得如何?”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楼小拾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放下茶杯勾起了嘴角:“赵二爷,不知您对咱家的含金饼、雪香饼、红妆饼有何想法,是不喜欢吗?见您提也不提,那几种饼子哪里不对口您也告知一二,咱们也好改下。”
  赵二呃了一声,终归没说出什么门道来,楼小拾又道:“咱家这几种馅料手艺也都是由简入难的,前面的那些饼子没学会,又哪里学得会同心饼?”
  楼小拾以为他还要费些口舌,没想到赵二也哈哈笑了起来:“楼爷真是生得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思啊”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横,又道:“楼爷特意给我送去同心饼,不也是想长期合作嘛,两位当家的这些条件赵某都应了,五十贯钱,五种饼子,赵某都讨学了!”
  楼小拾笑了,李横这时举起茶杯敬了赵二,双方又说了些互赞的话,赵二道从明个起就派楼里的厨子茶肆跟着学手艺,然后就起身告辞了。
  小额本钱!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支持,最近事多,就不能一一回复大家评论了!但仍旧表示感谢!on_no~  五种饼子分五天教给了“十里香”的厨子,共得了5两银子,楼小拾乐呵呵地翻来覆去掂量,李横见了银子却不见高兴,反倒心里更加堵的慌。
  晚上吃完饭,俩人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李横脱了外衣,靠在床上,道:“那钱你惦着怎么用?”
  楼小拾拧干了盆中的布巾擦把脸,笑道:“原本一直想买头牛的,可以耕地也能拉车,总搭别人的车都不好意思了,只是耕牛太贵,若买了牛,咱手里的钱就紧了。你呢,你可有什么好建议?”
  李横坐直了身子,脸上表情认真,道:“隔壁的彩扎铺子生意一直不是很好,这几天我听老板念叨着说想把铺子盘出去,如果咱家茶肆以后打算做大,那势必要扩大门面。左边的胭脂店是老字号,人家生意好的很,就怕日后等咱想扩大地了,倒找不着好地方了,我寻思着不如先把隔壁盘下来。”
  楼小拾眼睛一亮,转过身,递给他拧好的布巾:“真的?我倒是没听说,他家要真不惦着干了,咱给盘过来也好极,盘过来后也不单卖汤茶点心,卖些荤素凉热,烧黄二酒,开个食肆可好?”
  李横接过布巾擦了擦脸和手,声音里也带上些轻快:“好,我明天就去隔壁详细问问。”
  “要不我去吧?我怕谈不拢你再跟人呛起来。”
  被对方小瞧,李横皱起了眉。楼小拾见他表情就知自己的话可能伤了他自尊,撇撇嘴正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李横叹气道:“我去吧,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楼小拾也不再跟他争,点了点头准备接过他递回来的布巾。李横的手心碰着了楼小拾的手指,只觉后者皮肤上带着凉气,竟好似刚从冷水里捞出的一样,不由得又皱起了眉,拉着坐在床边,攥着还带着温的布巾给他擦了擦手,:“手怎的这么凉?”
  楼小拾虽不觉得凉,但被布巾一裹还是极为舒服,忍不住来回蹭了蹭,李横又道:“这的屋子不比村里母亲特意盖的土坯房,平时也没有火塘取暖,天渐凉了,明个让江半去街上买些炭来吧。
  楼小拾点点头,又叹道:“这又多了一笔挑费。”
  李横也不说话,只是又将被子盖在了他腿上,楼小拾又笑,道:“先别盖,等我把布巾放回去的。”
  李横扯过布巾甩手一扔,耳听啪的一声,布巾砸进了盆里,溅起不小的水花,有些得意的冲楼小拾挑挑眉,李横道:“赶紧吹灯上来吧,被里的这点热气都快散没了。”
  楼小拾看着他表情呵呵直乐,甩了鞋子爬上床,倾着身子就吹熄里床旁的油灯。
  转天早上,忙完了茶肆里最忙的时候,楼小拾跟着收拾桌子,李横则去隔壁谈盘铺子的事了。
  这都过了半个时辰了,仍不见李横回来,楼小拾捧着茶杯忍着没跑过去瞧瞧,省的李横又不乐意。楼小拾将耳朵贴在墙上,想待会若真吵吵起来,他也好听见动静及时过去。也不知是他太集中精神了还是怎么的,李横都回了茶肆快走到了柜前,楼小拾这才发现,赶紧直起身子,讪讪一笑:“回来了?”
  李横看他手忙脚乱忍不住想笑,心情好的勾起嘴角,点点头,却闭口不提谈得怎样。
  青莲送过来一杯茶,楼小拾端起茶杯递给李横,伸着脖子忙问:“谈得如何?”
  李横呷茶,直急的楼小拾在旁边一个劲的问“怎么样”,这才不疾不徐地放下杯子,道:“谈妥了,我说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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