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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算有些势力,我只怕让其手下碰见,所以想出了城再作打算。”
  女人颔首:“也好。”半晌又压低声音道:“京城郊外五里有出乱葬岗,届时你就……神不知鬼不觉。”
  这么狠?锦夜诧异的挑高眉。
  女人笑笑:“就怕除不干净,他又要回来找你们父女的麻烦,但是……你一个弱女子做得来么?不用我帮忙?”
  锦夜连忙摆手:“不劳大姐,我在外头雇了打手,方便得很。”
  女人这才放心:“我这儿有马车,务必别引人注意就是了,啊,还有!”她一拍脑门继续道:“我夫君是开镖局的,家里还有些好家伙,我给你拿来。”语罢转身进了里屋。
  锦夜抚平皱巴巴的衣摆,走至严子湛身边,慢条斯理的蹲下道:“严大人,怎么办呢,看来你的噩梦就要到了。”
  苏府。
  新月如钩,洒落一地清辉。黑影迅速掠过荷花池,足尖点在轻飘飘的的莲叶上,那上头的夜露顺势滚入池内,溅起些微水花,搅碎了满池星光。
  稍顷,那人影就出现在回廊上,边走边扬手摘去蒙面的黑布,露出原本斯文面庞。他不缓不慢的行走,既不四处张望也不低头心虚,那本是无懈可击的镇定姿态,却在途经某拐角处时戛然而止……
  “谁?”警惕的语调。
  “是我。”躲于漆柱后的少女大大方方的走出来,面容不见任何慌乱,反倒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面前的男子,唇畔微抿道:“你又出去了。”
  阿楚笑笑:“初晴姑娘,这么晚了还未就寝?”
  初晴冷着嗓:“我素来睡的迟,倒是你,每夜从后门鬼鬼祟祟的出去,究竟是去做什么?”她略抬高下颔,仔细盯着面前的男子,眸中怀疑之色毕露无遗。
  “我并未鬼鬼祟祟,只是怕动静太大打扰了老爷小姐休息。”
  “鬼话连篇!”
  闻言阿楚也不解释,兀自站定原地,缓缓转头看向外头的月色。
  初晴不耐:“阿楚,你不该对我们隐瞒太多事情,你是苏家的奴仆,便该忠心耿耿安分守己的伺候老爷小姐,如今专挑夜半时分外出,莫不是怀了什么野心思?”
  “你放心,我自当恪守本分,伺候好大小姐。”他挺直着脊梁,语气不吭不卑:“至于擅自外出的事情,实在无需紧张,我不过是去见一个熟人罢了。”
  初晴冷哼一声,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蒙面巾,高声道:“见熟人还需要这个?”
  见对方如此咄咄相逼,阿楚无奈,叹气道:“初晴姑娘,明人不说暗话,如今我便摊开来同你说,你可知道,大小姐只吩咐你注意我,却从未要你出面干涉我,这究竟是何原因。”
  初晴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阿楚继续道:“很简单,不过是因为大小姐心里很清楚,我对她亦或者是整个苏府都未有任何加害之心,更何况,我早已同大小姐说过,待得时机一到,就对她一并解释所有的疑惑。”思忖片刻,他又叹息:“其实你只要把我的行踪告诉她便可,今夜这种行为,根本是多此一举。”
  初晴恼怒:“你!”说白了她自己也有些心虚,看到他回来了居然就莫名其妙的跳出来质问,一念及自己做了此等蠢事,不免令她有些尴尬。
  “或许是我言重了,我同初晴姑娘赔个不是。”阿楚微一躬身,继而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大小姐还未回来?”
  初晴依然在气头上,转身不理他。
  阿楚摇摇头,正巧瞅到不远处大门外停着的软轿,于是压低嗓音道:“老爷回来了,我去换衣服,你先候着,同大小姐说一声,我有要事找她。”
  初晴没好气的哼哼:“行了行了,快把你这身难看的夜行服换了。”
  阿楚微笑:“劳烦提点。”语毕身形一闪,瞬间失了人影
  苏起旺挺着圆滚滚的肚皮,不断在轿门外转来转去,福态面容隐约瞅的出焦虑之色。一旁的青年也是惶惶模样,张着嘴试图说些什么:“老爷……”
  “你就不会来问问我么?”苏起旺难得冷了脸色,“都这么晚了,还让她一个弱女子在外头流落,你是怎么做轿夫的?”
  难道做轿夫还要兼顾乘坐之人的安全么?青年心中略有不满,小声辩解道:“是小姐说临时有要事要办,小的只是个下人,也没有权利不让小姐去啊。”
  苏起旺咬牙:“那你也该陪着她去!”
  青年委屈:“小的陪着小姐去了,就没人来给老爷通信了,指不定老爷会更着急呢。”他小心打量了下对方的脸色,又心生不忍道:“也许小姐已经回来了也说不定,还是先问问吧。”
  “你你……哎……”苏起旺急得满脸通红,想到宝贝女儿孤身一人走在龙蛇混杂的京城暗巷里,就愈发的六神无主,扭头又看到正步出门槛的少女,不由得迎上前焦急道:“初晴,可曾看到锦夜?”
  初晴诧异道:“小姐不是同老爷一起去了刘太守的寿宴么?”
  苏起旺沮丧:“锦夜说是有事晚些时候再回来,可是眼下都快半夜了,她在这京城也无任何朋友,到底会上哪儿去呢,要是、要是不走运碰上了什么地痞流氓……”他说不下去,颓然的垂着头。
  听他这么一说,初晴反而放下心来,小姐的武艺即便不是顶好,应付几个混混之类的也是绰绰有余,况且她向来心思缜密,更不会随意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安慰老爷比较重要吧。
  初晴软下嗓调,正欲开口之际,就被人匆匆打断——
  “大小姐去了刘太守的宴席?”
  苏起旺瞅着脸色难看的阿楚,茫然点头:“是啊,有什么不对么?”
  阿楚神色凝重:“现在还没回来?”
  初晴古怪的瞥他一眼:“小姐说要先去别的地方一趟。”
  “我去找她!”阿楚抬步欲走,半晌又觉得自己太过唐突,对着苏起旺恭敬道:“老爷……”
  苏起旺连忙晃了晃袖子:“不必多言,你快去!”
  蜂蜜燕窝,一雪前耻
  这是一座被废弃的庙宇,佛像布满尘灰,红烛只燃了一半,地面上铺了几堆干草,兴许是来往路人夜宿所留下的痕迹。环顾四周,角落里结着蛛丝网,纸糊的窗破破烂烂,怎么看都是一副老旧不堪的景象。
  照理说,处在这般恶劣的环境里,心情是不该太好的。
  但锦夜却是自唇角到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她捡了根长木条随意搅了搅中间燃的正旺的火堆,只觉那里头噼里啪啦四溅的火星正如她此刻澎湃的情绪一般,是止都止不住的热情激昂。
  长长裙摆曳地,沾染上些许草灰,她都懒得去拍,不以为意的就地坐下,目光片刻不离面前双手被反绑在木制窗框上的男子。
  “真不好意思,委屈严大人了,不过我已经解了你的穴,应该不会太难受吧。”锦夜歪着头,眼神格外明亮,片刻又实在忍不住的偷笑出声。怎么办,看到仇人成为阶下囚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种滋味实在太过美妙……
  “你是否有打算要杀我?”略嫌冷冽的嗓音打断了她的纵意。
  锦夜眉一挑:“怎么,你开始怕死了?如果你求我的话我会考虑放你一马。”她凉凉的拍了拍手,继而从地上站起来,缓缓走近他。
  月色就从严子湛身后的窗口映射进来,眷恋在其秀致侧脸落下迷蒙色泽。五官中最出彩的眼睛被蒙住,却反倒使得那弧度美好的薄唇愈加诱人,因着双手被缚于身后,他的身姿微微倾泻,墨发从半敞开的领口滑落,莫名添出一股妖娆来。
  锦夜眯着眸,忽而就有些不是滋味,美貌也好,家世也罢,好事都叫他一个人占去了,老天爷何其不公,甚至还放着残忍暴戾的那家伙胡作非为。
  这般想来,她更觉郁卒,凑到他耳边恨恨咬牙:“让我仔细地想一想,到底该如何处置你。”
  严子湛倏然轻笑:“小人物,胆小怕事,不成气候。”
  锦夜瞪眼:“你说什么!”
  严子湛撇撇唇,不欲多言,径自侧过脸去。
  锦夜用力拽着衣袖,片刻又松开,慢条斯理的道:“我不杀你,却不是因为我胆小怕事,只不过是认为,比起死,还有更多的折磨方法能够更让人痛不欲生。”
  “有理。”他慢不经心的应一句,顷刻又抿紧了唇,意味深长的笑:“希望你不会后悔。”笑容深刻,声线却是不搭调的紧绷,似乎能听得出隐忍和戾气。
  “我在想……你心里必然气疯了吧。”锦夜退后一步打量他,“你下巴绷太紧,眉心又有摺痕,声音听起来都没有之前动听,啧啧,你是不是眼下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
  严子湛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锦夜走回供桌旁,开始翻找原先置放在上头的大包裹,素手灵活的将里头的物品一样杨取出,继而平铺在桌面。
  铁剑、短刀、峨嵋刺……都是些轻便的武器。
  她手上动作未停,红唇喋喋不休,像是在自言自语:“其实我最不喜欢大刀长剑,又重又不灵活,刺进去还容易搅得肠穿肚烂,一点儿美感都没有。”指尖滑过某件兵器,她笑笑,继续道:“相比之下,长鞭才是我擅使的武器,沾了盐撒了辣椒水,即便是一鞭都足以令人生不如死。”
  啪——清脆的甩鞭声在夜空里格外凄厉。
  锦夜纤指缠着鞭尾,恶意道:“听说严大人嗜甜?”
  严子湛不答,从头到尾都是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闲散淡定一如往常。
  锦夜捧出两拳来宽的陶瓷盅,“幸而有商行未关门,我特地买了些蜂蜜燕窝过来给大人尝尝。”随手将鞭尾探入盅口,捞出来之后就变得有些黏糊糊的……她眨眨眼,口气无辜:“我是第一次尝试,不晓得是不是比辣椒水之类的还要厉害一些。”
  严子湛脸色微变,沾了蜂蜜燕窝的鞭子,心想她一定是疯了。
  锦夜扬高手:“二十鞭,我与你的仇从此一笔勾销。”
  下一瞬,鞭子挥动时带起的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胸口处的衣襟就开了花,长鞭上带着的倒刺扎入肉里,拔出时是难以忍受的痛楚,顷刻间那一处的皮肉支离破碎,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伤处涌出。
  “那镖局的大姐可真是给了把好武器。”锦夜冷眼瞅着那道长长的血痕,淡淡道:“还剩十九鞭。”
  “若你数不清,我也可以代劳。”严子湛半靠着墙,唇畔已无血色。
  “这怎么好意思。”锦夜轻轻柔柔的低语,挥鞭的力道却是一下比一下狠厉。
  待得十鞭过去,他半敞的外袍都溅上血迹,上半身所着内衫尽数破损,胸腹处衣不蔽体,不过也瞧不出什么春色便是了,即便美人再倾城,可若变成了皮开肉绽的样子那也是毫无任何美感可言的。
  当然,锦夜本就是为了欣赏他落魄的样子,但坦白说,到了真动手的时候她反而没了原先的期待,甚至莫名感到无趣起来。
  没有预期中的讨饶惨叫,她可以理解,但连闷哼和稍微明显一点的面部表情都没有,这就让她不由得深感挫败了。
  锦夜低头看看握在手里的鞭子,尾部拖于地面,沾染着鲜血。她没尝过被鞭打的苦头,但年少时教她武艺的师父却是在她面前亲手教训了一个采花贼,用的是杨柳枝叶,但同样折磨的那人满地打滚痛苦不堪。
  相比之下——如今她用的可是结结实实的厉鞭啊!怎么对方却像是置身事外,难道就一点儿都不觉得疼么?还是说老天爷让他短时间的灵魂脱壳了……
  这、这没道理啊。
  狐疑写满了脸庞,锦夜不信邪,再度凝神,真气催入腕间,狠命挥下。
  这一鞭,总算得偿所愿,严子湛的白皙脖颈隐约绽出了青筋。锦夜这厢还未来得及笑,右边臂膀就传来彻骨疼痛,火辣辣的撕裂痛楚,让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那被辟歧所伤的右手本就不曾痊愈,大动作之下自然就裂了开来。她忽而就感到哭笑不得,报仇不成反害己,事情怎会演变成如此地步……
  小心翼翼的抱着伤臂,锦夜换成左手执鞭,调整了气息后力道却明显不如右手,她咂咂嘴,愈来愈觉心中不畅,而面前的男子却是很快回复从容,甚至还有力气出言讥讽——
  “怎么,没力气了?”
  “笑话,即便抽你百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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