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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性点儿,的确可能有意外惊喜。”
姚麦礼无声微笑,亲亲她的发际:“乖孩子,可是,还不够。”
单映童不解,他却起身回到车上打开音响。
这样美的氛围,断是不能配阿拉伯音乐的,姚麦礼打开广播,调到一个音乐台,正是一首旋律优美的法文歌。
他打开车灯,单映童站在车灯照射下的空地中央,茫然回首。
姚麦礼缓步走进,风姿卓然,长身玉立。
他俯身含胸,一双眼却比天上的星子更晶亮:“美丽的公主,我能否有幸请你跳一支舞?”
单映童的心脏砰砰地巨响起来,嘴角抿得牢牢地,生怕一张口,心脏就会跳脱出来。
姚麦礼唇畔噙着笑,风度翩翩,他柔声说:“不会跳没关系,我教你。”
单映童当然不会跳,交际舞绝不是她的风格,她向来不擅长这类事项,可是这一次,她学得飞快。
她觉得她像在水晶云朵上旋转,对面的那双手如有魔力,让她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完全任凭他左右舞蹈。
一切都如梦似幻,这画面美得惊心动魄——薰衣草在山下的夜色中摇曳;夜风携带着清甜四溢的花香轻轻拂过;漫天的璀璨星光倾泻四周,披洒在他英俊的眉睫;法语歌中那一把优美的男声徐徐流淌在晚风中。
姚麦礼并不知道,这首歌叫《渴望去爱》。
他的唇温暖缱绻,轻缓地落在她的额头、眉端,然后是眼睫。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感到自己的唇上的温柔暖意。
轻触、摩挲、辗转、深入、索取……
意识离她越来越远,她感觉自己漂浮在普罗旺斯的星空中。她的鼻翼满是馥郁香气,浑身虚软地随风摆荡。
他的手心愈发灼热有力,渐渐收紧。
她在他的唇与手之间,形成一个柔顺的承受姿态。
他的吻愈发迫切起来,她的手无意识地紧紧攥住他腰侧的衬衫。
他的鼻息颤抖地喷在她的脸颊。她紧闭着眼睛,可是所有的璀璨缤纷都在她的脑中爆裂开来,飞溅在她每一丝神经线之上,无处可逃。
这一刻单映童终于明白了,她啊,是真的跟姚麦礼在一起了。
迷路
这一晚本该一切都完美如同罗曼史定制,如果,他们能到达arles的话。
可是,他们,迷路了。
姚大公子向来是跟着gps行动,可是在这分叉诸多的山路地形上,gps不灵了。小路太多,来时路早就找不到了。
gps的语音提示,声线优美温柔:“已到达路口,请向右转。”
俩人齐齐向右看去,赫然是一堵石墙,哪里有路口?
只好向前开,语音提示一个劲儿地响:“前方150米处转盘调头。”
“前方100米处转盘调头。”
“前方50米处转盘调头。”
到了,没有转盘。狭窄的山路,怎么调头?
普罗旺斯月夜,山坡共赏星空……收尾于两个人饥肠辘辘地在羊肠小道绕得晕头转向中。
单映童闷闷地看着前方的茫茫黑夜:随性,一点都不好。
终于开到一个较宽敞的路段,费力调头开回来后,语音提示又响起来:“前方300米处左转。”
“!”姚麦礼的脏话扼在舌根底下,单映童倒是宁愿他骂出来给她舒口气。
果然,又是在那堵石墙旁,gps一个劲儿地让他们撞墙。
姚麦礼笑:“这是不是法国道路公司的套儿啊,等咱给他们免费开条路?要不你等会儿,我给这儿凿开先?”
单映童扑哧笑出来:“有可能。嗳,这么说起来,我好像真看过类似新闻。据说就对准石墙可劲儿撞,后面就是通往理想国的康庄大道!”
她其实真不怕姚麦礼撞墙,她这点儿信任还是有的,她是怕这位随性起意的大少爷会忽然一个响指说:嘿!正好今儿搁这儿露营吧!
姚麦礼伸手捏她脸:“行啊,我还凿开就是桃花源记呢!你瞧不起我是吧,连编个故事都这么敷衍。这连我家那大脑袋贺球球也不能上当啊!”
“贺球球是谁?”
“我侄儿,可傻了,逗弄他最有意思了!”
“噢噢,知道了,你上次给他邮过明信片是吧?”单映童笑嘻嘻的,显然又想起他给3岁小孩写一堆字儿的糗事。
“……嗯。咳,贺球球可逗了,我对着他转眼睛,他不会,他就瞪着眼睛使劲晃脑袋!哈哈,可乐死我了!”
长路漫漫伴你闯……
他们一边说笑着一边迷路着。最后姚大公子受够了,将gps目的地arles改为senane修道院——来时路。
单映童也同意,至少先走到大路再说。
又开了半个小时,他们终于看到城镇了!
可是既不是senane修道院的临镇,也不是arles,是另外一个小镇。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还算是法国的晚餐时间。
俩人看到一个餐馆二话不说冲进去大吃了一顿,然后就动不了了。
单映童看看他,姚麦礼看看她。
然后单映童掏出青年旅馆的联络册。
此时已经十一点,距离他们预定房间的抵达时间迟了三个多小时。他们就是坚持开到arles,房间也很可能没有了。
在册子上找到这个小镇,还真有一家。
这回没费什么周章他俩就顺利摸到青年旅馆门口。比昨晚那家小,选择不多,就一个:八人混寝。
怎么办?住呗!
这旅店小,一共就不超过十间房。值得高兴的是他们住进去的时候里面就只有两个背包客在。而且房间有一个自己的洗漱间。与背包客互相打了个招呼,将值钱东西锁入小柜,单映童冲进洗漱间洗澡换衣服。
她出来的时候姚麦礼已经跟那俩人打成一片,三人一人手里一听啤酒,正用英语兴致盎然地谴责法国的交通。
单映童汗一个,果然很有共同话题么……
她挑了个上铺爬上去,姚麦礼去洗漱前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发:“晚安,映童。”
单映童还想,这还没熄灯呢,屋里也没人睡,晚安什么呀。
结果她头一沾枕头,几乎是立刻就进入梦乡,甚至那时姚麦礼还没打开水龙头呢。
第二天一切都顺利,除了早上单映童爬下床后,对着她的下铺震撼地发呆到洗漱归来的姚麦礼把她领走外。
她还忍不住时时回首,压抑地轻声吼:“那是什么?裸睡吗?那是女的吧?是女的在混寝裸睡吗?!”
姚麦礼闷笑地把她拖进洗漱间。他关上门,将她安置在洗手台前,给她打开水龙头调水温。
单映童径自沉浸在震撼中——
要知道,她的下铺,睡了一个从上到下□的金发女人!还大咧咧地仰躺熟睡着,周身只在腰间斜斜地披了一角被单!!
而单映童刚才近距离地、高清地观赏了她□裸的三点……
继续凌乱了一会儿,单映童机械地刷着牙,终于慢慢平复下来。她一抬头,却从镜子里与一直似笑非笑地凝视自己的姚麦礼对视。
他那表情含着招摇的宠溺,单映童立时麻了半边身子,又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和现在的蓬头垢面,立刻大窘地将他推出门。
这天在arles那个著名的高台上,二人畅快地俯视了良久山下的薰衣草海。并不如想象中无边无际,有的地区开得热烈,有的地则已经收割。
但周围攒动的人头,赞美的叹息,浮动的香薰,依旧让那情景美妙非常。
姚麦礼一搭单映童肩头,举起相机,镜头对着他俩:“映童,笑——”
“咔嚓!”
这是他们第一张合影。
——x年x月x日,普罗旺斯。
回到巴黎是两天之后的下午。
一路游玩均是艳阳高照的晴朗天,然而火车刚开到巴黎市郊,雨点就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砸。
姚麦礼毫无怨言地陪着单映童一路跑出火车站,钻进地铁站,再从地铁站一路淋着雨奔回宿舍楼。而且他还一直将自己直逼五位数的休闲西服罩在她的头顶。
由于姚麦礼的从容自然,单映童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正在委屈这位大少爷。毕竟穷留学生都是这样的——怎么可能为了几个雨点去花几百块打车呢?
比较尴尬的是,当他俩终于成功抵达宿舍,在大厅里说说笑笑地互相拍打对方头上、身上的雨滴时,正好一个中国同学从外面进来。
单映童没多想地跟她点点头打招呼:“嗨,王苑。”
王苑瞪着眼睛看了单映童他们半天才说:“嗨,映童。听说你出去玩了?”
“嗯,是啊,刚回来……哎!头发!疼!”条件发射打开姚麦礼的手,纯属自卫。
原来,并不娴熟于照顾别人的姚麦礼正在帮她拂去肩头背包带上的雨滴,手表却刮到她头发。听到单映童喊他连忙住手,结果一看,表带上明晃晃地夹着三根断发!
单映童怒目而视,姚麦礼讨好地装无辜,王苑揣着八卦震惊离去。
当单映童和姚麦礼稍作整理,拎着行李开始爬楼梯时,陆续碰到了许多同学。
好吧,四层楼梯不算短,可是接连碰到至少十个目光灼灼的同学也实在太不寻常了吧!
单映童到后来渐渐开始尴尬。
姚麦礼倒是很镇定地被众人的眼神前后、上下、内外、来回、反复x光。
后来单映童才知道,至这天巴黎已经下了三天雨。暑假中的众人无聊之余聚众打扑克加聚餐,王苑正巧到的晚。她一进屋立马将单映童跟俊俏公子哥打情骂俏、情态亲昵的八卦甩了出去。
要知道,单映童的形象向来低调正派,且又身负与邢越泽的绯闻,于是炒咸菜放咸盐——太闲了的众人立马沸腾了,倾巢出来鉴赏公子哥。
他俩可算过五关斩六将般地进了屋,单映童关门落锁的速度堪比f1赛车一流维修员换轮胎。
姚麦礼笑着靠在椅背上说:“丫头,你人缘不错啊!”
单映童窘然,走到一边抬手打开窗户。看着巴黎灰蒙蒙的天,她终于想起来,有个人叫邢越泽。
姚麦礼说要住在单映童宿舍左近的酒店,死活不再住孟璇绫家的别墅。单映童觉得那一天近百欧的房费很是刺眼。
姚麦礼却轻笑着捏她的脸,低声说:“映童,我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了,不能随便住别的女生家里。”
单映童一愣。她忽然想起一年前在餐厅,自己傻愣愣地替孟璇绫出头的事了。顿时很是羞恼,悔意浓浓,脸皮的温度渐渐升高。
倘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不莽撞……
姚麦礼不忍心再逗她,一起去订好房又送她回宿舍。到了楼下,他说:“映童,我可是个很上道的情人。体贴,包容,而且识相。你要对我有信心。”
他说完亲亲她的脸颊就离开——在普罗旺斯那个浪漫到虚幻的夜晚后,他们之间骤然升温的磁场因为迷路回落到初始值。那个云朵上的深吻,简直让单映童惊疑是否是个幻觉。
他走后单映童转身进了楼,却在一楼的楼梯口站了半晌才抬脚。
信心吗?
上得楼来,却看见等在她门口邢越泽。
他靠着墙,垂着头,周身上下都是灰蒙蒙的气息。
她脚步一顿。邢越泽抬起头来。
二人对视须臾,是单映童先笑了笑:“嗨,有事吗?”
邢越泽的眼神闪了闪,欲言又止。
单映童没有说话,本来想开门让他进来说,结果不知怎么想到姚麦礼刚才的话……手顿了顿,钥匙按回了口袋。
她也停步站在了自己门口。
埃菲尔
单映童没有说话,本来想开门让他进来说,结果不知怎么想到姚麦礼刚才的话……手顿了顿,钥匙按回了口袋。
她也停步站在了自己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