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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架,她的后背紧紧抵着书架,面前是与她紧密相贴的姚麦礼。
  她的双手都被他扣住,鼻翼充斥着他浓郁张扬的男性气息。
  她的心跳声又大又急,视线游荡着落在他脖颈,却看见他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一直延续到衬衫领口下面。
  视线向上,他的喉结滑动着,而漂亮的嘴唇轻启,吞吐着粗重的喘息。
  单映童的视线停下,犹豫着要不要再向上。
  却听见姚麦礼一声低吟,再次俯身擭住她的唇,深切又辗转地掠取着,他的吻技向来让人迷乱,可此刻,又多了一种要将她焚烧的灼热急切。
  他的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更紧地贴近了自己,而后大掌游走在她的腰背,唇舌的侵略也愈发激狂起来。
  单映童获得自由的手,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颈项,几乎是本能地□他浓密的发间,一阵阵犀利的麻软席卷着她的身体和神智。
  他的唇火燎般蔓延开来,烙得她脸颊、耳垂、下巴处处火热,当他的唇烙在她脖颈处时,单映童终于忍不住一颤,低声呻吟:“唔……你——”
  他的动作渐渐减缓,踟蹰着,徘徊着,终于顿住。然后维持着这个埋头的姿势,久久不动。
  单映童虽然可说是单纯,但绝不敢自喻纯洁。
  她很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打住,又可能将发生什么。
  她不是没想过。
  与他在一起之后,计划狂人如单映童自然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以姚麦礼的风格,似乎这一步早就该走了,对于他的尊重和克制,她领情。
  于是这一晚,她看着姚麦礼咬着牙退开,走到桌旁咕咚咕咚灌掉一大杯水,又去洗漱间洗脸,单映童心中是有丝甜意的。
  尤其是,他一直疑似因刚刚的失控而害羞或困窘地不敢看她的眼睛。
  这天晚上,单映童差一点失眠。
  从小到大她都是同龄孩子中的模范生,一向是以听话懂事有分寸闻名的好孩子。
  可其实,她多么羡慕那些可以肆意撒野闯祸的淘气小孩
  她并不想将她谨慎警惕的性格全部归因给她的家庭。老人常说,5岁定终身,一个孩子总是或多或少地带着自己的天性来到这世上。
  有的天性纤细敏感,有的则粗心开朗,也有的小孩像她,天黑的时候不会好奇野地上星星的璀璨,下雨的时候不会好奇树下蘑菇的成长,她向来很注意规避一切风险,尽心尽力地保护着自己。
  她承认,儿时由于家庭的不和睦,她曾经拼了全部力量压抑自己小枝桠,去做一个传统意义的“好孩子”。
  在每次父亲甩门而去后,母亲总是泪水涟涟地拥抱着小小的她,一遍一遍地呜咽:“童童,我的乖童童,妈妈只有你了,还好妈妈有你,要不然可怎么活啊……”
  每当这时候,她总是奋力挺起小小的瘦弱身板,想要撑起妈妈的依托。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还有点淘气,与小朋友在工厂废弃的水泥管中捉迷藏,笑笑闹闹中,她与小伙伴跌落下来,跌伤了腿。
  其他小孩一看出血了,慌忙跑去叫大人,那个小伙伴的爸爸妈妈一起赶来,围着她左右呵护,最后她爸爸骑上自行车,她妈妈抱着她坐在后座,一家人一起去医院了。而来找单映童的只有妈妈。
  单妈妈是个极要强的女人,年轻时是出名的漂亮骄傲,她不愿看别人同情的眼光,等众人散去后,才独自背起单映童,一步一步往医院走。
  单映童现在还清晰记得当时的情景。
  她的腿被妈妈细瘦的胳膊紧紧地挎着,妈妈太瘦了,她的肩膀瘦削得几乎没有一点脂肪,单映童觉得很硌,却不敢动,因为妈妈的汗与粗喘都在说明她很吃力了。
  每走一段路,妈妈还会侧头温柔地问:“童童,疼不疼?快到了别着急啊。”
  从此有一点点受伤可能性的地方,单映童都不会去。
  然而人的天性中,总是会有些渴望撒野的细胞,单映童也不例外。
  可是她都会把这些控制在规矩之外、底线以内。
  比如说,高二的初恋。
  她像同龄的情窦初开的女孩们一样,那时正是对情事懵懂开窍的年纪,渴望经历那抹萌动。
  接受那个男孩,确实是因为喜欢他,想要在一起。
  但倘若触及高考这个底线,单映童会绝然结束这一切——而她,的确是这样做的。
  当她发现这小小的感情愈发壮大,侵占了她本该用来考a大的时间和精力之时,她选择与他分手。
  男孩伤心的眼泪她还记得,那是她明朗积极的青春中唯一一抹潮湿的灰色。
  她不是不难过,她也曾很文艺地站在教学楼顶的平台上迎风哭泣。
  但她在人生抉择的轻重方面,向来善于舍得。
  单映童躺在姚麦礼的客房中,有点心虚地回想起初恋男友。
  好几年了,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听说他也考取了不错的大学,最后一次得到他的消息就是一张祝福的贺卡,上面写着:恭喜你得偿所愿,考入a大。
  她无从知晓他的语气,有些难免的怅惘。
  那些因为她绝然分手而指责她狠心无情的朋友,在她以全班第一考入a大后,纷纷感慨叹息。因此事与她敌对的最凶的女生,甚至后来跟她说:你的选择也许是对的……
  那一年,他们还都是孩子。
  就算是复杂、是怨怼、是纠结……也都有限。
  而这一年,单映童已经硕二了,也许她还年轻,但她的伙伴,显然不再是个孩子。
  这场爱情游戏,升级了。
  单映童了无睡意地看着天花板,她在拷问自己心中的野兽:
  现代爱情游戏的规矩是什么?而你的底线又在哪里?
  夜路
  思虑过度,这一夜后来她竟也睡得很深。睡眠时间不长,但质量还挺高。
  第二天起来单映神还算清气爽童,可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在早餐桌上才忽然想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姚麦礼一口牛奶呛到嗓子眼里,咳了半天。
  单映童冷眼看着,姚麦礼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你,咳,这是,咳咳,怎么了?”
  单映童斜乜他:“你到底还忽悠了我多少回,能不能一次给我列齐了?也省得每次我想起一个吓你一次。”
  姚麦礼立刻心虚了:“我、我什么时候忽悠你了?”
  “你忽悠我还少嘛?”
  “咳,不是,我是说,咱们账不都算清了吗?我姚麦礼对天发誓,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句句真话,再没骗过你!”
  单映童本来就是随便耍耍,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扑哧一笑作罢,拿起餐刀抹果酱——她没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活泼爱笑闹了。
  姚麦礼蹭到她旁边,支着头看着她吃。
  单映童终于受不住他火辣辣的目光,放下面包:“你看什么啊?”
  “映童,你得把话说完啊,要不然我这口牛奶在肺里头,面对诸多空气兄弟的包围,不好解释啊!这……多难受多可怜啊!你同情同情它,行不?”
  单映童慢条斯理喝口橙汁,然后说:“我之前收到的呈堂证供上声明,我是从你佯装生病那晚开始被耍的……”
  “耍什么耍啊!多难听!天地良心,那是我无法抑制的一片似海深情啊!”说完还吧唧在单映童脸上亲了一口。
  单映童淡定地拂掉脸蛋上的面包渣,然后说:“重点不是那里,是事发时间。”她转头看着姚麦礼,“我根据亲身体验,怎么没觉得英国和法国之间这区区一小时的时差,需要半夜绕大半个巴黎去买酒解决呢?”
  姚麦礼的气势立马减到最小,他主要又想到当时由于那个邢某人总是电话加短信的打扰,他还把她手机偷偷给静音了……生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姚麦礼当机立断转移话题!
  “对了亲爱的,既然你休息的不错,那咱们抓紧时间玩英国吧!你都想去哪儿啊?尽管说,我全陪!”
  单映童果然被转移了视线,关于游玩英国,这俩人是绝对的主随客便型选手。
  单映童说:“我最想去的是苏格兰。”
  姚麦礼说:“那就去苏格兰!”
  从伦敦到苏格兰首府爱丁堡开车要八个小时,姚麦礼并没有告诉单映童。
  在纯理科生单映童有限的地理概念中,小小的英国能有多大,从巴黎到伦敦坐欧洲之星列车才两个多小时。而且她一到英国,姚麦礼就率先说:什么都别操心,都交给我!
  被他培养了几个月如何“随性”的单映童也从善如流,试着放下计划狂的本性。
  于是在第四个小时即将结束而单映童刚看见通往曼彻斯特的路牌后,终于意识到不太对了,她看看已经渐黑的天色,问姚麦礼:“还有多久啊?”
  “唔……还要这么久吧。”
  “四个小时?”她瞪大了眼睛。
  “嗯,差不多。”
  “你……你怎么不早说?!”
  如果他早说,她就不会在吃完早餐后还慢悠悠地吃水果了,也不会给爸妈挂电话报平安时老老实实听完他们的絮叨了,更不会在上了车出门后,经过什么有意思的建筑都想绕过去看看了……
  而他姚麦礼姚大公子,在她美滋滋地与那些尖顶小房合影时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急切的样子,反而极其耐心,还频频说:“侧个身再照一个!”
  要知道他们终于出去伦敦市区已经是下午了——因为一上午已经过去,索性在中国城找了家熟悉的饭店解决了午餐。
  面对单映童的激动姚麦礼显得很平静,她的懊恼写在脸上,姚麦礼安慰她:“没关系的,否则你一个白天都花时间在路上,也很无聊的。”
  “可是……八个小时啊……我不会开车,你连个换把手的人都没有!”
  姚麦礼不在意地一笑:“我还真没开过这么久的车,正好全当考验自己了。你别担心,累了就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单映童自然不会睡,她听说长途驾驶极疲劳,便打起十足的精神陪他聊天,结果俩人刚哈哈笑了一场,天就下起雨来。
  英国的阴雨鬼天气举世闻名,单映童可算见识了,昨天到的时候姚麦礼还说这可是难得的艳阳天,这今天晚上就坚持不住开始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车速越来越慢,最后尽管雨刷开到最大档,依旧无法看清路面了。
  其实下雨也没什么的,反正两个人坐在温暖的车内说说笑笑,车速稍微慢点也不难熬。
  可是,堵车了。
  整整一个小时向前挪了也就五十多米。
  车速慢成这样就让人坐立难安了,尤其是爱丁堡离这里还有四个小时呢!
  他们吃掉了三明治吃掉了薯片吃掉了开心果,他们聊完了童年聊小学,聊完了小学聊初中,最后车队终于慢慢启动了。
  又开了十多分钟,他们经过了车祸地点,一辆雪弗莱撞在隔离带上,警车停在一边。大雨天是车祸频发天气,两个人都提了提神。
  结果再开了半个多点,又堵上了。
  于是他们开始聊高中,聊高考,单映童惊讶了下姚麦礼高考的分数,姚麦礼赞叹了下单映童的分数,然后各自谦虚:一时走运了,走运了。
  在磨到第二钟点,缓慢的车队终于经过一个休息站时,姚麦礼果断地一转方向牌下了高速:“咱不伺候了!先吃饭!”
  他们选择了一处临窗的座位,休息站里很多人,尽管正经吃饭的少,喝咖啡吃点心上厕所的却很多,所以服务员很忙上菜很慢。
  俩人不着急,先要了杯咖啡开始聊大学,上菜后一边吃着一边遥遥眺望着越堵越长的车队。
  在交通终于得以彻底疏通时,雨已经停了一会儿了。
  时间指向十一点十分,休息站里有简陋的住宿。
  住还是不住,这是一个问题。
  他们走到门口,姚麦礼很体贴:“熬夜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但我怕你受不了。你要是困了,咱们就住一晚明早走。”
  雨后的夜晚空气凉爽清新,路面亮晶晶空荡荡的,刚才的拥挤嘈乱无影无踪,喝了三杯咖啡的单映童比打了鸡血还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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