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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韵味。
姚麦礼看着翘首环顾的单映童不知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安,他说不分明,可总感觉一觉醒来有什么在默默变化。他揽紧了她,问:“冷不冷?”
单映童看了他一眼别开目光,摇摇头,姚麦礼看着她的侧脸还想说点儿什么,单映童开口打断:“对了,给我八卦下顾大哥的故事吧,不是说很精彩?”
这段情事圈子里无人不知,算不得秘密,姚麦礼见她好奇便讲给她听。
没什么新意的故事,男孩和女孩在最好的年纪相遇,随后双双考入理想学府。
相配的外型相当的家世,金童玉女的美好初恋,一往而情深。
父辈权力倾轧争斗,女孩父亲一次渎职,间接导致了男孩父亲冤死狱中。
倾塌的不止是男孩的家庭、骄傲以及梦想,还有他们之间曾相许不朽的爱情。
男孩订婚最好兄弟的妹妹,终靠岳父力量将女孩父亲送进牢狱,其实这何尝不是另一场父辈角斗。
而女孩与病重的母亲飘零异乡,历经孤苦艰辛,最无助时得到男孩最好兄弟的仗义帮助。
七年分离,再见面,不相识。
最终男孩还是娶了家世煊赫的未婚妻,而女孩则嫁于他最好的兄弟,也就是那未婚妻的哥哥。(注1)
寥寥几句话,却让单映童觉得满眼惨烈,不知是不是因为此时身在爱中,听到不完满的爱情故事让她觉得分外悲伤。
她不解地问:“这……日后亲戚见面岂不尴尬?”
姚麦礼笑着亲亲她的额头:“面子上其乐融融的不能再和谐,这点儿道行肯定是有的。不过心里应该是难免尴尬吧。”
“那这是何必?女孩为何要嫁给你表哥?嫁给别人不好吗?这两对……”
“这两对要是有一对要拆开,也不会是我表哥和表嫂,你见到他们就知道了,他们……是真的相爱至深。”
单映童说:“你、你是说,顾大哥和他的妻子不……”
“我只能说,我表嫂乔落是个不容易被取代的女人。”
姚麦礼收紧抱着她的手臂,“据说他们当年分离前,两人心中各自分明,却不说破,我表嫂一边伺候着医院里意冬哥瘫痪的母亲一边办出国签证,意冬哥一边对她呵护备至一边搜集证据要搞垮她父亲。”单映童听的出神,姚麦礼语气唏嘘,“分开时二人都觉得尽管世事诡变,但会在心底爱着对方一辈子……”
单映童不知怎么想到小晚在qq上问她的话:如果两人真心相爱,有什么理由能使得感情不长久?
她若有所思低喃喃:“所以说,即便相爱也并不一定会在一起的。”但这样的事件发生概率毕竟极小,况且单映童始终觉得,所谓爱情,是件极私密的,只关乎心意的事情。
她说:“如果说你表嫂如今爱的是你表哥,可见你表哥做的比顾大哥要好。”
姚麦礼颔首:“你倒是看的明白,的确如此。重逢时我表嫂给过意冬哥机会,但他……终究是顾虑太多。而我表哥贺迟……对我表嫂那可真是,毫不夸张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是真正敬服他对待感情的豁达与智慧。话说,他是我唯一肯承认跟我差不多帅的男人!”
单映童扑哧乐了,扬头看他却笑不出来了。
他挺拔的身躯迎风而立,发丝飘荡,露出光洁宽阔的额头,洒意风流的气质浑然天成。一双浓眉飞扬着,一对漂亮的桃花眼噙着暖意盈盈,能溺死人。
单映童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知怎么心底狠狠地一酸,取笑的话哽在喉咙,反手埋头抱紧了他劲瘦的腰身。
姚麦礼微侧了身帮她挡风,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他说:“你顾大哥可是活化石,时刻提醒着人们,做男人一定要明白什么是对自己最重要的,而且决定了就要一条路走到黑,绝对不能回头!”
单映童将脸埋进他暖乎乎的领口,他身上好闻的男人香与热气一时熏晕了她的头,她咕哝:“将来的事……哪里能说现在决定了,就保管不悔无回呢?”
姚麦礼的声音轻快且坚定的传来:“当然能!映童,你就是我不悔无回的选择!我-只-要-你!”
姚麦礼看不见她微红的眼圈。
单映童看不见他深沉的眸光。
抱紧他,仿佛就真的拥有了他。他的话震动在耳边,像是暗夜里的天籁,听得分明,却任她张大眼睛用力搜寻也见不到些微确实的踪影。
朋友们说的对,她单映童从不是能游戏感情的人。
邢越泽却错了,她求的却正是一段露水姻缘。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欧洲,在这个准许犯错与撒野的年纪,在等待爱情的她遇到了这样一个让人神魂颠倒的人之时,她所想的不过是一晌贪欢。
她没有邢越泽想象的那么端方持重,诱惑太大太耀目,她根本无力抗拒。
可是当姚麦礼将自己拉入他的世界时,那个世界的华丽与傲慢还是刺痛了她,原本美满温馨的二人世界被打破,乌托邦之外那一声声“别人”一句句亲昵,让她几乎想立刻撤退。
可是小晚说的也对,单映童的确是,非常喜欢他。
舍不得他,舍不得这妙不可言的日子,舍不得再听不到他撒娇再看不到他微笑。
昨晚她在梅书的演讲后,只问了一句话:“这十几年,你对他每一任女友都这样表白一遍吗?”
梅书变了脸色,眼神闪了闪,扬头一笑:“看来我也低估了你。不过那又如何?你有自信是好事,不过左右都与我无关。”
单映童真是不耐烦这样的场景,她不过是想两个人开开心心地携手一段日子罢了,干嘛搅进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呢?可是她又不能对着那些各怀心思的眼神大喊:我是来旅游的,会退场的,你们大可不必严阵以待!
姚麦礼的态度她接收的很完整:他要她参与他的生活,好的,坏的,麻烦的,都要一起参与。包括面对他被人惦记的现实,因为这就是他从小到大生活中的一部分,他告诉她:不必理会,他会处理。
她想梅书真的错了,其实是姚麦礼比她想象的要了解她自己,他明白她心中的不安,逼她走出来面对。
单映童摸着良心问自己,他……应该也很喜欢自己吧?是吧。
要是能一直这样爱下去该多好。单映童这样感慨着,心微微的刺痛。
随后察觉,原来她依旧满心悲观。
其实不安是件太费力伤神的事情,从小都脚踏实地走过来的单映童觉得自己此时就是个双手端着一只盛满滚开水的碗走钢丝的傻丫头,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失足跌落。
也许是她终于胆颤腿抖,也许是钢丝突然断裂,也许是哪里来的一阵疾风骤雨,她就会立时坠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她为了那一天,一直拼命地往悬崖下铺稻草,仿佛多一点准备,就会少一点罪受。
这般惊惶还要坚持,为的是什么?
她不敢想下去。她听说,心里暗示往往会加重病灶。
转眼就到了假日的重点,也是单映童临走的前一天,万圣节的正日子。
万圣节
严格说来,英国的万圣节应该翻译成万圣节前夜,每年的10月31日,起源于不列颠凯尔特人的传统节日。
他们相信这一天标志着夏天的终结,冬天的开始。
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被称为“死人之日”。
说的严肃点,他们认为在这一天各种恶鬼会出没于世,死去人们的灵魂也会离开身体,在世间游走。于是为了恫吓恶鬼,凯尔特人会带上面具。
而传说中,当年天主教传教士登陆不列颠诸岛,传教士们为了压制这种被他们视为异端的德鲁伊传统,将这一天之后的11月的第一天定为万圣节,也就是11月1日,意为纪念天主教的圣人们……
单映童在各种传说中看的头昏眼花,最后在姚麦礼似笑非笑地睇视中一拍桌子:“总而言之,万圣节就是欧洲‘鬼节’,做南瓜灯和戴面具的日子。英国人过10月31日,法国人过11月1日。”
对于单映童的不求甚解,姚麦礼却大为欣喜,抛给她一个猫眼面具:“你终于掌握重点了,今儿就是化浓妆游大街的日子!”
说着姚麦礼又对她抛了个媚眼:“亲爱的,这么别致的日子,你一定不介意带个面具陪小爷出去溜溜吧?”
单映童看看他一派闲适的悠哉样子,跑回房间,翻出一袋衣服双手郑重递给他,还煞有介事地鞠了个躬:“请桃公子务必收下!”
姚麦礼一挑眉,刚想赞她胆子真大敢这么称呼他,就看见袋子露出的衣服一角,他眼角抽了抽,愣是没找到应对的词儿。
单映童灿烂笑着将衣服拿出来抖开,还往他身上比,边说:“我当时挑了又挑,有蓝格的,红格的,灰格的,我最后还是觉得,红格的裙子比较符合我心目中苏格兰的样子。”
她抬起头,眼睛晶亮,“亲爱的,这么别致的日子,你一定不介意穿上传统苏格兰服饰陪本姑娘出去溜溜吧?”
单映童低估了姚麦礼的脸皮,他不过是拿那双魅惑的桃花眼明寐难测地睇视了单映童片刻,随即一笑,爽快地接过衣服进了房间。
于是当裙装版姚麦礼隆重登场,并很超模范儿地在单映童面前来了个五百四十度旋转外加回首挑眉微笑时,单映童大笑着带上猫眼面具。
其实在这种时刻,跟一个这般装扮的男人去市中心,不给她面具她还真不敢站在他身侧。
况且,一个面具而已,跟身边男人相比,实在太低调了太容易接受了。然而单映童再一次失算了。
市中心非常热闹,许多画着大红嘴唇、银白眼影的孩子披着小斗篷在嬉笑奔跑,也有年轻男女身着奇装异服结伴而行。
单映童看见穿着扑克牌衣服的大肚子先生,顶着白色长发的吸血鬼帅哥,七彩小丑服的孩子,还有一个踩着十几厘米高跟鞋的红发女巫。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美艳的女巫赞叹:“啊……麦礼,真漂亮啊,看她的斗篷,真拉风!”
他们走到一排卖饰物的开放商铺前,单映童看着那形形□的南瓜灯口水狂流,左挑挑右选选,犹豫不决,回头想问姚麦礼意见,他却麻利将一顶亮红色的假发套到她的头上。
及至一排商铺逛到最后,单映童远比姚麦礼醒目多了——头上是亮红色的假发;脸上带着镶着闪烁水钻的妖冶面具,两侧还支出两只长长的紫色羽毛;十指套着鲜红的夸张长指甲;身披飘逸鬼魅的女巫斗篷。
他们正在最后一个商铺处拉锯,因为姚麦礼要给她买全套的女巫服,单映童拦着说:“这已经太夸张了,买了就穿一会儿多不划算啊,你看看我都多醒目了,大家都看我……”
话音没落呢,就见一个从头到脚都缠满白绷带的人默默走过……带走一众目光。
单映童瞠目结舌目送“木乃伊”走远,姚麦礼趁机飞快结账。
姚麦礼志得意满地将那顶高高的大檐女巫帽扣到单映童头上,单映童对他一龇牙:“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其实早给你看好一套骷髅装!”
说着牵着姚麦礼的手一路倒退到第二家商铺,爽快地将英镑塞给胖老板,换回一件连身黑色衣裤。衣服上按身体各部位画着森森白骨:肋骨、脊柱、臂骨、盆骨……一应俱全。
黑夜中猛一看,如同一具诈尸行走的骷髅,相当的出位博人眼球。
饶是姚麦礼也是盯着这衣服半晌,没说出“我敢立刻换上”的话来。
于是这一天的结尾,二人一直疯到深夜才回家,可是各自手里都始终提着骷髅装和女巫服。
挥别喧嚣,单映童有点儿失落,恋恋不舍地跟姚麦礼说:“万圣节结束了。”
姚麦礼看她可怜巴拉的小样,取笑地捏捏她的脸:“像个小淘气包子。”
互道晚安进了房间洗漱完毕的单映童却舍不得睡。她的精神特别亢奋,她上一次在地广人稀的欧洲参加这么热闹的节日还是去年夏天的法国音乐节。
那日巴黎几处指定的街巷、广场上满是音乐和人潮。
摇滚乐队甩着长发嘶吼,流行乐队的主唱深情款款的吟唱,非洲乐队围着草裙放声高歌,打击乐队则将腰间的鼓敲得震天响……
街头有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围成圆圈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