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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婉的悲鸣,就像是城堡本身意识对戈德里克的挽留与不舍,充满了浓重的哀戚感,深深地震慑了所有人的心神。
  因为在场者大部分都是英籍巫师,所以这一刻才显得更加震撼更加令人心悸——这座城堡,这座承载了他们七年求学生涯之中所有的快乐和痛苦,欢笑和泪水的霍格沃茨古堡,是真的,拥有独立的自我意识、能够表达自身情感的……
  所有的英国巫师们,都不可能不被这样一个事实所震撼。
  邓布利多静静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正默默拭去腮边残存泪水痕迹的黑发黑袍青年。
  在被戈德里克证实了其身份真实性的现在,萨拉查?斯莱特林在这座霍格沃茨城堡里,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他是这座城堡真正的契约主人,是整个霍格沃茨合法的拥有者。只要他说不承认自己作为校长的合理性,那么……
  想到这里,邓布利多不由背脊一阵发凉。
  他不能失去对霍格沃茨的控制,绝对不能!即使现在的霍格沃茨不能完全被掌握在他的手中,即使在如今的霍格沃茨拥有至高话语权的是他最不想承认的斯莱特林创院之祖,但是校长的职位,他绝对不能如此轻易地就拱手让出!
  邓布利多那双隐藏在半月形镜片之后,暗沉如海的蓝眸瞬间狂闪起来。
  究竟……该怎么做……
  “邓布利多先生。”
  就在邓布利多万分纠结的当口,那个清越而优美的男声却出乎意料地响起——呼唤着他的名字。邓布利多诧异地抬眼,迎上一双泣血残阳般的眼。
  红眸的蛇院之祖绯色的眼眸之中一片漠然,带着洗尽铅华的脱尘,又仿佛蕴藏着万千星光,熠熠生辉,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视。
  同样是不详的血色之眼,然而与近几年无数次短兵相接时从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voldeort脸上所看到的那双眼睛不同,萨拉查的这双眼睛,不带戾气,不带仇恨,不带疯狂,甚至,不带欲望……
  那双眼眸深处,满满的都是历尽尘世所得来的沧桑与平静,淡漠得令人心惊。
  邓布利多几乎是立刻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多年不用的大脑封闭术,也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动运行起来——完全是下意识里的反应。
  多少年……没有过到这种心惊肉跳、如履薄冰的感觉了?邓布利多自己也记不清了。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个青年,虽然神态淡然,但是却令他感受到了几乎毙命的危机感!
  邓布利多一时之间完全无法控制身体的反应,只能勉强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干巴巴地回应:“是的,阁下?”
  教授席上在座的有哪一个不是阅历丰富的人精?各国魔法部的精英成员自不必说,魁地奇球场如战场,在这样的职业球赛里摸爬滚打过来的球员和教练员显然也不会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情世故小白,至于各校的教授代表,那更不必说,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最最考验人心的职业,叫做“教师”……==
  于是几乎是所有教授席成员都在这个瞬间感觉到了霍格沃茨校长的僵硬和不自然。其中的原因自不必说,英国巫师界内乱的前因后果在整个欧洲魔法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黑白巫师两方的大战,又有谁会不知不晓?
  而眼下这位莫名其妙地死而复生,与那位darklord有着不容忽视的血脉联系的霍格沃茨实际拥有者又会对这本已混乱不堪的局面造成怎样的影响,要说在场的众人没有丝毫好奇,那是连梅林的腿毛也不会相信的蠢话。(话说为什么是腿毛?--)
  于是所有人几乎都是在屏息凝神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生怕自己错过对峙双方的分毫互动。
  黑发的蛇祖血色的眼眸微眯,带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冷冽气息。他就这样注视了面色僵硬的白胡子校长好一会儿,在对方几乎要忍不住再度出声询问之时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低沉,声线华丽:
  “晚宴,不继续么?”
  “砰!!”“咣当!!”“咔嚓!”…………
  各种跌落座椅、杯盘坠落之声不绝于耳,众人囧囧有神地看着面色依然一派平静淡然的俊美蛇院之祖,不约而同地齐齐内牛满面——
  斯莱特林阁下,您,您……
  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维斯法尔唇角微勾,赞赏地看向明白地摆了某只老蜜蜂一道的自家美人先祖。
  装傻充愣、忽悠人和转移话题可不是只有你们格兰芬多变种狮子才会做的事情呐。魔王陛下轻笑。
  我家的先祖大人现在心情正差,你在这种时候送上门去,不是找抽是什么??
  坐在某魔王身侧的另一位魔王隐没在袖中的双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最终,还是放弃了掩上面颊的冲动。金发的前魔王悲催地侧脸,将视线从自己的暗恋(?)对象身上转移开去——萨拉查,你很好很强大……
  斯莱特林长桌之上,通过窃听咒“监听”着教授席上动静的卢修斯和西弗勒斯相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无奈和哂然——果然,萨拉查那条美人蛇是绝对得罪不得的呀……
  邓布利多凌乱又纠结地定定注视着眼前一脸淡定的红眸蛇祖,不确定自己刚刚究竟听错了没有。
  晚宴?谁管那种东西要不要继续啊口胡!!!
  ——于是校长大人,请相信我,今天,只是您杯具人生的一个小小开端而已,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请您自求多福==
  将战
  是夜,霍格沃茨城堡八楼,校长室。
  邓布利多疲惫地抬手轻揉着似乎在嗡嗡作响的额头,那张平日里虽然略显苍老但却总是充满了自信神采的脸上如今带上的却是一片暗沉和凝重的神色。
  坐在他对面的麦格教授不安地微蹙了眉,嘴唇张了又张,最后却紧紧抿起,不再试图开口询问什么。
  凭借着多年相处得来的经验,麦格教授自然能够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引导着她进入魔法世界,曾经是她的教授和院长,后来又变成了她的上司和好友的白胡子老巫师,目前的心境并不怎么适合一场需要极清明的神智作为支撑的、开诚布公的谈话。
  想到这里,米勒娃?麦格女士不由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终于还是出声唤道:“阿不思?”
  “……啊,什么?米勒娃?”大约等待了几秒钟,那位显然之前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的白胡子老人才恍然惊觉般地响应了麦格教授的呼唤。
  这让勇敢直率却又不失精明稳重的格兰芬多女狮王再次确认了自己不久前才得出的那个结论——阿不思现在的状态很不好,非常不好!
  “阿不思,我想你需要去一趟医疗翼,你看上去简直糟透了。”褐色头发的女巫神情严肃地说道。看到自家校长脸上果然浮现出“哦不不!!米勒娃你是在开玩笑对吧?是开玩笑吧?”的祈求表情以后,格兰芬多女狮王毫不留情地一锤凿碎了对方的幻想:“或者,你比较希望我亲自去把波比请到校长室来?”
  邓布利多脸上顿时一黑。
  把波比找来?开什么玩笑!!到时候无论他健康与否,他敢打赌他的宝贝甜食绝对会被那位恐怖的医疗翼女王陛下全部没收,一点不留!
  ——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好吧,好吧,米勒娃我的孩子,”白胡子老校长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看向自家这位过于【重音】能干得力的下属,“我会去波比那里报到的——当然,是在我们解决眼前的这个‘当务之急’以后。我保证。”
  麦格闻言不仅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但是抬眼就看到了对面老人脸上那明显的倦意和疲态,格兰芬多女狮王又不由自主地再次沉默了下去。
  梅林的!伟大的白巫师永远知道该怎样让一个人闭嘴!女狮王不无抱怨地这样想道。
  “那么……阿不思,”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将自己的心态尽可能地放平静,米勒娃?麦格神色肃然,语气沉重地再度开口,声音中甚至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微颤,“你能确定今天出现在大厅里的那个人,真的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斯莱特林阁下么?”
  麦格教授根本无法想象,如果那位所谓的“萨拉查?斯莱特林阁下”的身份真正地得到证实(显然她忘记了事实上萨拉查身份的真实性已经变相地被戈德里克好好地证实过了),那将为本已混乱不堪的英国巫师界带来怎样巨大的影响和波澜!
  一个千年后的斯莱特林后裔就已经让整个英国魔法界动荡不安、风雨飘摇、剧烈颠簸得如同飓风之中无力挣扎的一艘惨败小舟了,如果再加上一位存活了至少一千年的斯莱特林之祖的话……
  单单是想象了一下,就足以令向来坚强勇敢的格兰芬多女狮王背脊发寒了。
  麦格教授衷心地希望老校长能够否定自己的结论,能够像以往的任何一次那样,闪烁着那双温暖的浅蓝色眼睛,微笑着对自己说“米勒娃看看你都在说些什么呀?那不是明摆着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玩笑么?”……
  可是没有。
  邓布利多没有否认。不仅如此,他甚至一反常态地陷入了某种令麦格教授心下一沉的异样沉默状态。
  没有机智而幽默的调笑,没有温暖而安抚人心的愉快笑容,支撑了整个英国巫师界近三十年的强大白巫师只是沉默地端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令麦格惊愕的无措和茫然。
  如果……连最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都露出了这样的表情的话……
  麦格简直无法想象,这代表着局势究竟已经险恶到了怎样的一种地步!
  “阿不思,我必须——【必须】——知道!”麦格于是难得地在自家校长面前强硬了起来。双手猛地拍上面前这张宽大舒适的校长办公桌,瞪大眼睛的格兰芬多女狮王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坚定,她看着眼前一脸疲惫的白发长者,语气坚决:“阿不思,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明不明白?这——这关系到整个巫师界!我们有权利知道真相,并且有义务为保护自己生存的世界而战!这已经不仅仅是所谓的黑巫师和白巫师之间的矛盾了!当然也不是小打小闹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的学院意气之争,这是战争!战争!!”
  麦格停下了大声的质询,微微喘息着看向自己最信任的这个白胡子老人,一瞬间她仿佛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缕来不及掩饰的震惊和自责,但是等她安静下来再次仔细看去的时候,那双天蓝色的眼眸深处,却已经又是一片暗色深深了……
  麦格忽然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在现在这种时候再这样强势地对眼前这名显然已经心力交瘁了的老巫师继续追问下去了。
  他或许知道一切,也或许不知道。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为了维护这片巫师们共同生活着的土地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身为他最得力的助手,在他身边跟随了这许多年的米勒娃?麦格,难道不应该全心全意地信任他支持他么?
  麦格此刻,忽然感到无比的困惑和茫然。
  她无疑一直信任着名为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本世纪最伟大白巫师,也一直认为对方的做法或许并不是最正确的,但却是对巫师界最有利的。然而如今,她忽然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笃定了。
  邓布利多显然早已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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