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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
见小童话说到一半，却是欲言又止，柳慈便想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秘密。但若是从前，柳慈一定会前去探个究竟，可现在柳慈却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闲事莫管的心态，特可不想又横生出什么事端来。
于是，就听柳慈淡然的笑道：“不必了，我只是想要跟你家老爷辞行的。既然他现在不方便，那就劳烦童儿告之他一声。救命之恩，我柳慈定当回报于他。”
话才出口，柳慈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在这东霆国，试问又有几人不会知晓他柳慈的名字呢！
果不其然，当柳慈看向那小童的时候，那小童早已是目瞪口呆。还不等柳慈解释，就看那小童丢下扫帚，朝着之前给柳慈指的那个地方飞奔而去。
“老爷！那个人居然就是柳相……老爷……”
小童的声音喊的很大，在书房中的奇异果应该也听见了。柳慈不知这个时候自己到底该不该走，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奇异果神色凝重的从书房那厢走过来。
“想不到我无意中所救之人竟然是闻名遐迩的柳相爷，真是三生有幸！”
奇异果笑对柳慈起手作揖，但是柳慈却是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冷淡，而且似乎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怒意。难道自己的名声真的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吗？柳慈自嘲的摸了摸鼻子。
“不知柳相爷可是方便？我想同你商量些事情！”奇异果上前一步直直的望着柳慈。
“有何事你且但说无妨，只是现在并不是在皇城，就算你需要我帮什么忙，那也得等我回到皇城。”柳慈也毫不回避他的目光，迎上他的视线这般说道。
“不，并不需要柳相爷帮什么忙。我只是心中有些疑问想要请相爷解答，这些问题，怕是只有相爷这种清明的人才能够看得透彻。”奇异果弯腰抬手道：“相爷这边请——”
带着满腹的思疑，柳慈跟随奇异果去了他的书房。
这书房之中门窗紧闭，好像很久都没有透气似的，整个屋子里透着浓重的霉味儿。这样的屋子却是和奇异果那个邋遢的形象蛮符合的。
就看奇异果从角落里搬来一只凳子：“相爷请坐！”
柳慈朝那凳子看了一眼，却是见那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奇异果用衣袖将上面的灰尘拂去，又往柳慈面前推了推：“相爷请坐。”
柳慈应了一声，缓缓坐下。抬头要想同奇异果说话的时候，却是瞧见了奇异果脸上的那抹异色。柳慈觉得奇异果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之前还是温文尔雅的人，现在怎么转眼间就变得了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你想问什么只管问吧，可是我也不一定保证都能够解答。我也只是一个和你一样普通的人。这个世间上还有很多东西我也不明白，所以我的回答也不一定是对的。你心里知道就好。”柳慈叹了一声。
奇异果点点头，然后就看他走到书架上，从中抽出一副画卷。再三犹豫之后，就看奇异果将那画轴递至柳慈面前。
“给我的？”柳慈询问的一句。
奇异果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看的！”
柳慈唇角抽了抽：我就是问你是不是给我看的！
双手接过画轴，柳慈小心翼翼的将那画轴展开。他的动作很轻缓，生怕弄坏了那画轴一样。因为柳慈看得出来，奇异果很珍惜就画轴。
房中所有的东西都有一股霉味，但是这画轴却是没有。
那上边画着的是一个男子，一个长得很不错的年轻男子，手持着一杆长枪傲立风中。看上去似乎是很孤寂的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柳慈觉得这画上眼中却尽是柔情的男子其实内里一点都不孤独，他的心有寄托……
“这个人是易王？”柳慈问了一声。
奇异果惊诧的看着柳慈：“相爷怎么知道是这画像上的人使易王？”
柳慈却只是笑而不语，他只是凭自己感觉随意猜测而已。
奇异果长长的叹了一声道：“这上边确实是易王，那个时候我才很小因为特别的原因被迫背井离乡。而路上却是又遭至意外，后来被路过的易王军队所救……”
柳慈一直在揣测奇异果话外的意思，他所考虑的事情却是为何奇异果会背井离乡。
“易王见我孤苦无依便留我在军中，易王军队的将士们人都很好，而且易王还将我留在他身边当侍从。虽然是侍从，但是易王待我很好，只不过后来先帝驾崩，易王起兵之后却是再也没有回来过。”奇异果说道。
“那么你想要问的是什么呢？如果是易王的下落，那么我只能说……”
“不！我不想知道易王究竟是不是还在人世。我只是想问一问相爷，只爱这个世间上承诺和使命究竟哪个才更重要？”奇异果打断了柳慈将要说下去的话。
对于易王的生死，他没有任何的奢求，有时候不知道事实会更好。
柳慈微微皱眉，却是反问道：“那么你自己觉得什么才更重要呢？”
奇异果道：“以前，我觉得对别人做出的承诺最重要，但是后来，开始迷惘了。”
柳慈淡淡道：“对我来说，你说的这两样都不重要。如果是对特别的人，那么什么都是重要的。”
奇异果忽然间笑道：“是啊，相爷是个性情中人。对于相爷来说，当今天子的一切都是最重要的。相爷，你可知道为什么我愿意同你说这些？”
柳慈将那画轴重新卷好，然后抬眸看了奇异果一眼，良久才说道：“因为郭先生觉得能够从我身上解开你的迷惘。只是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相爷，天子改制，这本是见好事。但是我不愿意看见虢国失去这个名字，而变成一个陌生的地方。”奇异果道：“相爷，该郡县之后，能不能保留住这个虢字？”
柳慈看着奇异果，点了点头：“好。”这里曾经留下过他们的美好回忆，就算奇异果不提，柳慈也不愿意将这个冠以陌生的名。
柳慈站起身，将画卷重新放回书架上，却是不小心碰落了一个盒子。盒子落地之后，盒盖不翼而飞，里面掉出一个金灿灿的东西。
这个是？柳慈弯腰去捡那块东西。还没有仔细看却是被奇异果一把夺去。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柳慈向奇异果道歉。
“没什么，只是一个无用的牌子。”奇异果将那牌子塞进了自己的袖中藏着。
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柳慈觉得自己曾经见过。金牌？“郭先生，可否能借我看一眼？”柳慈对奇异果道。
奇异果在袖中捏着那块金牌，手心却是冒出了冷汗：“相爷怎么想到看这东西了？还是说相爷曾经见过这牌子？”奇异果收敛起先前的和善。
“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真金！”柳慈笑道。
“相爷……”奇异果深深拧眉，“这种借口连三岁的娃儿都不会相信。”
“我只是觉得面熟，不过天下间的金牌都长得差不多。郭先生不必在意。”
哐当——就看奇异果将那金牌丢在柳慈面前的地上，淡淡道：“相爷若是觉得面熟，倒是我会惊讶。这个可是北kun皇族的东西，我想相爷应该没有机会见到才是。”
柳慈看清了那金牌真的和以前燕宜青给自己的那块一般模样，皇族的东西，那么奇异果会是？“你是燕氏皇族的人？”
“正如你所见。”
奇异果此刻像是卸下了先前的担子，气质中却是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
正文 第223回：来自虢国的信函
全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柳慈现在却是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处境，但静下心来一想，他觉得奇异果既然是燕氏皇族，而现在流落至此处过着双面的生活。这倒是让柳慈不由自主想起了在帝位的争夺中为了保命而逃出牢笼的皇子，亦或者是……
“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活着的使命，相爷，你觉得身为皇子，他们的使命会是什么？”奇异果问道。
柳慈道：“说好听些他们的出生就是为了国家政权的代代相传，说的不好听一些，皇子还不如一个平常人自由。他们不属于他们自己，而是属于国家，属于臣民。”
听柳慈这般一说，奇异果却是笑道：“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相爷难道就不觉得皇子与生俱来的富贵与权力却是让人羡慕的吗？”
柳慈摇摇头：“大家都看见了他们表面的光鲜靓丽，但是又有几人能够看得见他们身后的无奈？兄弟手足间的相残，疑心重重，没有人可以交心。他们或许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体会不到什么事真情。”
柳慈微微仰起头看着墙角那处结着的蛛网，双眸间不经意的流露出的淡淡的忧郁。
奇异果看着柳慈线条柔美的侧颜，却是忍不住暗自心叹：轩辕灵夜能够得此知己佳人，应是此生无憾了！
“我想问相爷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若是相爷觉得为难的话，可以不必回答。”
柳慈缓缓的将脸转向奇异果，说道：“你且问。”
奇异果问道：“现今北kun的那些皇子中可是有能够让国家长治久安的未来储君？”
柳慈看了奇异果一眼，微微笑道：“北kun的那些皇子，究竟品性何如，我却是知之甚少。如果你一定想听我的个人意见，那么我会告诉你。没有哪个国家会真的传至千秋万世，如果你觉得自己能够做得比现在的那个好，你觉得自己有能力，那么你可以回去争夺帝位。”
奇异果微垂下眼眸，说道：“我只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子，就算回去也不会得到认同，更别说什么去争夺帝位。”
在这间阴暗潮湿的书房中，奇异果破天荒的和柳慈聊了很多。
柳慈这才知道，原来奇异果是北kun君王同民女所生的孩子，根本就得不到皇室的认同。当年皇后以及后宫的妃嫔多年未孕，君王一下子得知自己在民间早就有了皇儿，那时的兴-奋样子却是无法想象的。甚至开始想着要将他们母子二人接入宫中。
皇后知道此事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地位，便暗中派人想要将这母子二人给秘密处决。所幸，在危急关头被君王的暗卫所救，才逃过这一劫。
那皇后却是没有想到，当她绞尽脑汁一心想要除掉宫外威胁的时候，贵妃却是传来了怀孕的消息。这也在同时给了他们喘息逃跑的机会……
“你想要回去吗？”从来不知道原来奇异果竟然有着这样的身世。
奇异果低头沉默了很久，然后就看他望着那书架上的画轴，说道：“年少气盛的时候，我却是想过回去的。可是慢慢地，倒是不怎么想了。或许是因为一个人。”
奇异果此时的眼神却是像看着爱人一般看着那画轴，柳慈当即就明白了，奇异果对易王有着别样的情感。是爱恋还是仰慕，这却是分不清楚。
关于易王的一切，柳慈也没有对奇异果提起。奇异果只要记得他心中的那个易王就好了。
“对了，朝廷下派的人什么时候到这里？”
柳慈关心的并不是这个，他现在很想知道轩辕灵夜的近况。但他不好直接问。如果轩辕灵夜现在还在南艺，这件事情被东霆那些图谋不轨之人晓得的话，定然会生事端。
奇异果摇了摇头回应道：“目前还没有收到消息。不过估计要等上好一阵子。因为才听说，南艺国那边发生了一些事情，似乎是和东霆有关的。”
闻言，柳慈一怔：“什么事情……”
奇异果道：“这边消息有些闭塞，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想要回去，你能不能借我一匹马？”柳慈可不想在靠自己的双腿走回去了。
奇异果颔首道：“相爷客气了，明日，我便带相爷去挑选马匹。只是从这去皇城，一路上山贼流寇众多，相爷可能会不安全！”
柳慈也知道奇异果并不是危言耸听，但是他很想知道轩辕灵夜的情况。
“相爷，要不你写封书信，我让人送去皇城？”
奇异果虽然不知道堂堂柳相为何会被人当死人摆在竹筏上自生自灭，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和南艺有关，要不然怎么东霆莫名其妙的就被扯进了南艺的内战中。
柳慈思量了一会儿，说道：“好，那就有劳你了！”
“相爷客气了。”奇异果连忙到书案前，翻找了很久才将一张皱巴巴的白纸摊放在案上。他有些尴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