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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214

  谈,便再也坐不住,打马到了附近守候,亲眼瞧见陆缄与林世全送了梅宝清出来,便悄悄儿坠了上去。正想上前假装偶遇,与梅宝清打招呼之际,就见王家的长子带了两个小厮,笑眯眯地迎上去与梅宝清打招呼,连拉带拽地把人给拖走。他措手不及,只得扼腕叹息。却又听后头盯着陆缄的上来禀告:“大爷,二爷又送梅家的方大管事出来了。”
  陆绍咬了咬牙,折身回去,站在角落里看了许久。只见陆缄与林世全一道,陪着那方大管事,言笑晏晏地走远了,方才咬着牙命手下的人看清楚去向,他自己快马奔回家中。
  陆建中正高高翘着脚,由着新近收的美貌通房给自个儿修脚丫子呢,见他突然闯进来,满脸的急色,立时就把伺候的人给赶下去了,沉声道:“如何?”
  陆绍道:“这几日从不见他与范褒、韩根接触,都是偷偷摸摸的,就连与梅宝清交谈也是选在林四的茶肆里头。林世全白日就领着人往周边几个县跑,到处打听织毛褐的能工巧匠,又给定钱又许诺的,是动了真刀枪了;我今早还看见陶家一个管事来了,我猜,他大概是想吃独食。”
  陆建中把脚丫子塞进鞋子里去,背着手在房里踱步:“吃独食……这也太目光短浅了些,那他倒不可怕了。他年后亮相,必要本钱的,这就是最好的本钱啊,这点小钱比起你祖父赏识他,能给他的算得什么?我先前不确定,这会儿却是确定了,他不会只看到那一小点,肯定是要同你祖父说的。不与范褒、韩根说道,怕是谁也不信。等到他说出来的时候,就是一切不可动摇,稳赚不赔了,倒是个稳重谨慎的性子……王家这几日收揽了多少毛褐?”
  陆绍有些惭愧,暗道差点上了陆缄的当:“平洲城附近的一多半都在他家手里了,昨日又派了管事去周边几个县与林世全抢哩。但有陶家在清州那边帮忙,二弟他们照旧是要胜过王家许多的。”他脸上露出几分忧虑来:“我现在所担心的,就是梅宝清已经和他们谈妥了。”
  陆建中的脚底板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猛地一颤:“梅宝清是个什么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王家也在争呢,说不定还有清州那边的大户也看上了,他又怎会轻易应了陆缄?还有机会你,赶紧放一只信鸽,让清州那边的管事开始收毛褐马上想法子与梅宝清搭上,也莫忘了王家那边。必要时,可以多花点钱的,反正不能让他成事”
  陆绍见他松了口,心里终于放松下来:“我马上就去办,祖父那边?”
  陆建中目光沉沉:“我自会去做。你莫要管了,专心做好外头的事情,只许赢,不许输。”
  更深漏断,夜凉如水。
  林谨容坐在灯下,把手里的账簿看了一遍又一遍,陆缄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她停下了,方低声道:“如何?”
  林谨容抬眼看着他,慢吞吞地道:“开销还真不小,但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就算是不成,也还算赔得起罢。”想着这么多的钱,都是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赚了来的,却要为了陆家的破事儿硬生生折进去,她心里就疼得不得了。一心只想要陆缄开口说,不管花销多少,他都赔给她。
  陆缄却只是道:“这事儿必须成,也应当能成”
  “那是肯定。”林谨容抚了抚脸,叹道:“这钱啊,赚的时候来得忒慢,去的时候真是快呢。”
  陆缄抿着唇笑了笑:“不然为何这世上有钱的是少数人?”
  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林谨容暗恨。心想马上就到年底,他那珠子铺的管事定然会送钱来,怎么也得从那里抠点出来补缺才是,就是不知那铺子这一年的收获到底有多少。
  陆缄垂眸打量着她:“你这些日子养得不错,我也有近大半个月不曾回家了。”
  她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这两日陆家总有人过来送东西,来看她,其实也就是委婉地催促她该回去了。林谨容便顺水推舟:“那我就命人收拾一下,明日傍晚归家罢。”
  陆缄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你等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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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269章 磕牙
  第269章 磕牙
  陆云的病,拖了许久之后,总算是好了。但因许久不曾出门,长期躺在床上的缘故,身子总是有些绵软。林玉珍便使了丫头每日正午时分,扶了她出门去园子里走走,晒晒太阳,活动活动。
  这一日,简儿和珠儿扶着她出了院门,却不知该往哪里去才妥当,陆云沉思片刻,道:“马上就进腊月了,也不知道听雪阁的腊梅打苞没有。”
  简儿忙道:“那就去听雪阁看看罢。”
  陆云点点头,低声道:“二爷许久不曾归家了罢?”
  简儿应了一声:“听说是今日回来,先去接了二奶奶,再一并归家。这会儿厨房里正准备好吃的呢,晚上都要在荣景居吃饭的。”
  陆云的唇角翘了翘,慢悠悠地朝着听雪阁走去,行至听雪阁,见腊梅果然是打了花苞,却还极小,怕是要再过十天半月的才能开,便觉着十分无趣。
  珠儿便道:“姑娘,西边那几株枇杷树花开得正好,姑娘不妨去那亭子里坐着晒晒太阳,看看花。您不是说要摘点枇杷花做茶么?奴婢们取了竹竿去打枇杷花。如何?”
  陆云也想不出别的消遣方法来,便应了。于是珠儿飞奔往前头去找婆子取竿子并干净的布,简儿扶着陆云走在后头。行至一处假山石附近,只听有人在那边笑闹,似是争抢一个什么东西。
  陆云心情不好,十分嫌烦,简儿正要上前去斥散那两人,就听笑闹声停了,一人道:“听说了么,二奶奶此番归宁,乃是因着不会生养,所以亲家太太特请了神医来替她治病。”
  简儿听了,神色微变,正要上前阻止,却被陆云一手拉住,接着陆云便往前两步寻了个隐蔽地方侧耳细听。
  只听另一人骂道:“贼蹄子,你瞎说什么,想找死啊。”
  先前那人道:“又不是我现编的,都这样说。她要是也生不出来,是不是也要再过继一个?会过继谁呢?”
  骂贼蹄子那人便“呸”了一声:“你要作死别拖累我。”
  先前那人就笑道:“你装什么,大姑娘与吴家亲事不成,蹉跎至今,不得不与金家结亲,气得病了起不来身的事是谁说的?”话未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哪是我说的,分明是樱桃那小蹄子说的。快走,祖宗。”
  陆云晃了一晃,一下子就扶住了额头,简儿忙扶住她,有心想出去拉那二人出来暴打一顿,撕扯嘴巴,却不知陆云会如何处置,只好试探地低声道:“姑娘?”
  陆云脸色煞白,指着那个方向,半张着嘴,似是想让她把人拖出来发泄,却终是含了一泡泪,紧紧攥住了简儿的手,蹒跚着往前走。
  她若是当时发作出来,简儿还觉着安心些,此时见她如此形态,简儿却是更担忧了,便小心翼翼地劝道:“姑娘,总不能让这起乱嚼舌头的人胡作非为。更何况,只怕是别有用心挑唆的哩。”
  陆云死死掐着她的手腕,沙哑着嗓子道:“你还嫌我丢脸不够?闹给别人看我的笑话么?堵得住这个的嘴,又能堵得住所有人的嘴?”一边说,一边用力把眼泪回了去,也没心情再去看什么枇杷花,转身回房,又躺在床上不起来了。
  简儿忙使人去把珠儿叫回来,几番想劝陆云,不见得就真是樱桃传出的闲话,但看她那样子,实在是不敢多嘴。想了想,便打算去同方嬷嬷说,前脚才出门槛,就听陆云狠狠地道:“你若是敢把今日这事儿说出去,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简儿叹了口气,只好把这事儿压到了心底去,却为樱桃捏了一把冷汗不提。
  林玉珍正在看晚饭的菜单子呢,就听说陆云又犯病了,晚上不来吃饭了,心里担忧,少不得放了手里的事情,起身去探宝贝女儿。
  陆云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发呆,听见她来了,面上并不做出任何戚态,只挣着起来行礼问安,等简儿与珠儿奉了茶果便将她们赶了出去,同林玉珍道:“娘,我今日逛园子,听人说了两句闲话。”
  林玉珍一怔,猜着怕是与她又犯病有关的,由来就带了几分怒气,正要开口说话,就见陆云拿眼瞟着方嬷嬷,方嬷嬷会意,赶紧避了出去。
  陆云这才道:“都在说,嫂嫂这是生养不了,三舅母替她请了神医,回去治病的。又说,若是她也生不了儿子,大房的家业又该由谁来继承?肯定也要过继的。过继谁呢?”
  林玉珍勃然变色,拔高声音道:“谁说的?”
  陆云轻轻叹了口气,示意她稍安勿躁:“说这闲话的人固然该死,但我想着,若二嫂真是有病,那是不能再过继的”
  这话林玉珍认同:“那是当然岂能白白便宜了他人?”此话一出,她沉默了。
  陆云低声道:“嫂嫂还年轻,也未必就真的不能生养,但,总要防着真有那一日的。若真有那一日,二房那边,肯定不能过继,三房……”她顿了顿,“哥哥与嫂嫂感情甚笃,这会儿年轻,大约是不会想到这些的,我们却不能不为他们着想。我们为何如此势弱,那就是因为人丁单薄啊。母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还该有个打算才是。”
  林玉珍却不再言语,只把眼看着一旁的红红灭灭的炭盆。陆云也不再多言,安安静静地等着。良久,林玉珍站了起来:“你歇着罢,今晚一家子人都要去荣景居吃饭,我得去忙了。”
  陆云体贴地道:“我若是能去,便一定去。”
  林玉珍叹了口气:“算了,别去吹冷风了。”出了房门,慢悠悠地顺着青石板路往前走,看着院子里掉了叶子的花木,由来生出几分惆怅。若是当年,她让陆建新生了自个儿的儿子,今日是否有所不同?但她一想到陆建新那些妖娆年轻,一个比一个会邀宠的姬妾会接二连三地生出无数的孩子来,然后母以子贵,迅速上位,由不得的一下子打了个冷噤,坚决地把这个想法给赶走了。她对付得一两个,能对付得一群么?变了心的男人,能指靠得上?如此甚好。
  林玉珍不再回想当年的事情,而是叮嘱方嬷嬷:“你去林家接二奶奶回来,顺便与三舅太太说,我近日身上不大爽快,要请水老先生过来帮忙看看。问她可得行?”
  方嬷嬷忙回去收拾了,命人驾了马车,前往林府。
  林谨容早就收拾妥当,与林老太爷、林老太太等人别过,坐在陶氏房里安然等候陆缄来接。
  陶氏舍不得女儿走,却知道留不住,只能仔细叮嘱:“回去以后要把药吃好,更不要乱吃东西。”水老先生开的那药,说过要连吃两月以上,忌辛辣并酸冷,她就生恐林谨容年轻任性,会不当回事。
  不管她说什么,林谨容都只说是,心里只记得一件事,水老先生叮嘱过的,她体内余毒未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两个月最好都不要同房。
  “听说你大表哥今年会回来过年,但愿他们能来一趟就好了。那时候,我便又接了你回来住。”陶氏正磕叨着,就听外头丫头来报:“太太,姑太太身边的方嬷嬷来了,道是来接姑奶奶的。”
  陶氏忙道:“快请进来。”
  方嬷嬷含着笑进来,先给陶氏行过礼请了安,在小杌子上斜身坐了,捧了茶道:“老奴今日来,一是奉了太太的命,接二奶奶回去的;二是要请舅太太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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