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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位子上,可真是,太寂寞了……
  要多少喝多少?……‘叮’的一声,那喝醉的顾虑一下化作青烟散去,墨琮立即化身眼中只有青草的羔羊,双眼冒桃心颠颠的小碎步奔过去……水淳兄,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发现你说话真是动听啊~~~
  拿起酒杯刚要喝第一口,墨琮顿了一下:“水淳兄,你下午没事么?喝酒,会不会误了你的正事?”要是因为他,国家元首不能正常规律的工作,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水淳笑容和煦,“如果什么都要我动手,要大臣何用?”
  啊啊,真是可怕的说法……只要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了,朝堂之上就没有位置了吧……谁管它呢,反正和我是无关的。
  墨琮想着,端起酒杯……
  一阵晕眩,水淳张开眼,对面那只小鬼已经倒下了,刚刚还在谈笑风生的,一点预兆都没有就倒下了。“来人……”立刻有外头守候的人走进来,水淳看着外面天已经黑了,宫门已经紧闭,看来是不得不留下他了,“带……带林公子去洗浴,暂时安置在外面的卧榻上。……朕要沐浴更衣……”
  结果水淳回到寝宫才发现这小醉鬼没在卧榻上躺着,跑到内室去了,坐在地上,头枕着龙床,昏昏欲睡,旁边的宫人一脸的为难。
  “行了,都下去吧。”水淳不喜欢别人,哪怕是奴才,呆在自己的房间,于是那群人就跟进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就消失了。
  水淳坐到床头,低头看墨琮,“困了?”一边想着这么晚了,是不是该找个偏殿安置?结果墨琮一抬起头,倒把水淳吓了一跳,那是一张笑得极艳丽的脸,不像是是醉着,气势与平时不大一样。但水淳却有些熟悉,好似这才是墨琮被隐藏起来的真实的一面一样。
  难道,真的是喝醉了?否则,那一层仿佛固定在脸上的面具怎么卸下了?
  水淳这边还在疑惑,那边墨琮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虽然身高不够,可赢在是站着的,于是,轻轻一推,没防备的帝王就给推倒了……
  “你?!”水淳也是有脾气的,正欲发火,却见墨琮俯下身,一只手撑在他的胸口,一只手揪着他的衣领,酒香味扑面而来,“为何对我如此特殊?我有什么可以让你特殊对待的价值?你让我……看不懂。”
  看墨琮完全是醉了,水淳又好气又好笑,对着墨琮话里毫不掩饰的困惑和不安偏偏生不了气。而这醉鬼还是他招来的,加上他自己本人也有些酒精冲脑,不淡定了,对着这么一个醉鬼,旁边又没人,于是隐藏在心里已久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因为你的能力、才华,我要你做我的人,助我安邦定国。”
  墨琮松开揪着水淳衣领的手,仰头笑,乌黑的眸直视水淳的眼,姿态甚是狂妄的一字一句的说:“只要你敢用,给我一个平台,我便助你成就千古盛世!”
  何等的嚣张……水淳一时愣住,反应过来时便忍不住的放声大笑,竟在一个帝王面前说这种话,林墨琮,你够胆子,够自信!待笑声消失,水淳的眼暗了下来,伸手一把扯住墨琮的衣襟,“朕不管你是醉是醒,说出的话朕不允许你反悔……这世上,没有我不敢赌的事,你若有这样的自信,我就敢用你。只要你能做到自己许下的承诺,这江山我与你共享!”
  墨琮醉的糊涂了,但思维本能的对接收到的信息作出反馈,“好!但你的江山,我不要,我要天下扬名!”
  还等着更多的豪言壮志,却看到这气势惊人的小鬼身体一歪,直接砸在水淳身上,重力加速度,两人叠在一起陷入厚厚的棉被中。这算什么?撒了一回酒疯直接就倒地了?水淳无言,本想着叫人进来抱了出去找其他的空殿,可水淳见着墨琮迷迷糊糊的睡样,想到那个真实的意气风发的林墨琮,生平第一次不忍心打扰一个人的睡眠,干脆,两个人凑一凑,睡过这一晚再说。
  自睡梦中转醒,却惊讶的发现贴着自己身体的温热的东西,凝神看,这一张满足的鼓着腮帮子的脸不是林墨琮是谁?水淳扶额轻叹,他竟让这人在宫中,他的寝宫过了一夜?虽然身边的都是自己人,没有别人的眼线,但这种事还是欠妥,更何况,这张床从不曾睡过另一个人,至于这种同枕共眠的情况……他甚至可以想见母后知道后目瞪口呆加兴师问罪的样子,啊,昨晚醉得厉害了……
  罢了罢了,因他破的常例还少么?水淳看着墨琮酣眠中的稚气的睡颜,一时没能和昨天嚣张狂傲的那个人对上,这个人也是古怪的很。水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温柔,伸手替墨琮掖了掖被角,便有侍女轻步入内更衣。
  “别吵着他,让他一直睡着吧。还有,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奇怪的传说。”
  不提主管公公是带着怎样震惊的心情应了一个是的,只说水淳上过早朝回来,墨琮还是一模一样的姿势趴在那里,满足的神情让水淳微微的嫉妒:真是好命,想睡多久睡多久……
  盯了半响,水淳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线,反正他就是伸手捏了一下墨琮的腮帮子,惹来对方梦中一个不满的哼哼,然后,疑惑的看着指尖,回忆着滑腻的触感开始发呆。
  也不知是水淳的原因,还是他睡足了,只看墨琮长长的睫毛扇了扇,脸颊磨了磨光滑的被单,闭着眼睛抿唇傻笑了一阵,然后伸出两只肥嫩嫩的羊蹄揉了揉眼睛,一边还挪着挪着的坐起身,用着水润润的迷糊的眼疑惑的看上,看下,转左,转右……
  ……这是哪里?黄灿灿的一片……啊,好多小龙……这人看上去好眼熟啊,好像那个送他酒喝的水淳……水淳?!墨琮一下惊醒过来,瞪大了眼看着床头坐着的一身正黄色的水淳,同时更加震惊的发现身上的睡衣不是自己的。
  他喝得多了,昨天的事只能清楚的记得喝酒之前的,但脑子里却模糊的闪过一个片段:他把这个皇帝推倒在龙床上,然后……然后,哦卖嘎,然后他做了什么可怕的事?难倒他把赃物吐在皇帝身上了?难倒他撒酒疯了?还是他死赖在龙床上不走了?……对着水淳似笑非笑的眼,墨琮只觉得嘴角微抽,于是强装出冷静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水淳挑眉,看着墨琮阴晴不定的脸,暧昧的微笑,“昨晚,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那省略的语句中似乎包含了许多意味不明的旖旎,听得墨琮心头一跳,那句话就如同佛寺的钟声,不停的回荡在耳边:
  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一个美妙的夜晚……
  个美妙的夜晚……
  美妙的夜晚……
  …………
  说!!!我昨晚到底对你做了神马天怒人怨的该死的‘美妙’的事?!!!!!
  第 28 章
  结果,到最后墨琮也没能挖出点料,在水淳暧昧的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笑容中,一顶小轿子送到了北静王府。不淡定了一阵,墨琮见水淳的态度不像是被冒犯了的样子,于是他也干脆装作暂时性失忆,把走之前水淳附在耳边说的:“我知道你每月都有那么固定几天在‘舟’看书,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我到时自会告诉你。”这句话也一并抛在脑后,至于‘舟’……不好意思,他下个月忙得很,恐怕没时间出门了。
  而面对一脸尴尬的笑着的未来姐夫,墨琮顿了一下,阴沉的晚娘脸立刻绽开似青莲,“水溶兄,难为你想到小弟从不曾亲眼见过皇宫,特意安排一番,这一份心意,小弟我记下了,时、时、刻、刻、不、敢、忘。”
  水溶兄?水溶被惊到了。自从两家明确定亲之后,墨琮在私下就一直喊的‘未来的姐夫’,这称呼的改变让水溶一下有了强大的危机感,“未来的小舅子,皇兄他……”不是说要发展一下君臣的感情的么?不是说帮他搞定这厉害的小舅子的么?不是说只留半天不过夜的么?到底、到底那迷一样的一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会危害到他的美好婚约的东西?
  墨琮的笑容更加的温柔了,“啊,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起,我说要给你的姐姐的诗集我一时忘了放在哪了,等我找到再给你吧。”说着,转身要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停下,回头笑看着水溶,“……哦,对了,姐姐她啊,最讨厌家人以外的男人碰她宝贝的诗集了,如果你当面问她要的话,一定,就被拒绝了哦。水溶兄啊,你一定不会这么做的是吧?”
  …………短暂的寂静之后,在风中化作散沙的水溶终于再次聚集为人形,对着墨琮远去的背影,嘴里咬牙切齿:“……皇兄!!!”
  “阿欠!……谁在念我?”皇宫里,水淳眯了眯眼,忽而笑了,“啊,是他吧……呵……”然后低下头继续处理公务去了。
  经过几天时间的忙碌和搬运,二月二十二那天,他们就搬进了大观园,登时园内花招绣带,柳拂香风,不似前番那等寂寞了。
  宝玉和墨琮住在一处,又因这园内具是香花异草,心中高兴,便做了几首真心真情的诗来。外头人见是宝玉所作,又偏好那风骚妖艳的词句,十分推崇,宝玉越发得了意,整日在家做这些个风月情浓的诗词。后有茗烟从书坊里搜来如《会真记》、《牡丹亭》等话本并那飞燕、合德、武则天、杨贵妃的外传,引宝玉看,宝玉如得珍宝,日日不松手的。原本他还要给墨琮看,只是墨琮看多了东瀛的爱情武打片,哪里瞧得上这样含蓄的?只是笑笑着婉拒了。
  则说这一日早晨,宝玉在丫鬟的伺候下起了床,一时宝玉的屋里一下就热闹起来,丫鬟们进进出出,端水送帕,好不殷勤。而墨琮屋里则是安安静静的,谁也没胆子叫那个低气压魔王起床,她们也没想着爬上主子的床,自然不必做出这些事来招人眼。原还有几个自知走不到宝玉那,想着改改方向伺候墨琮的丫鬟,给映月、浮日训了一顿,也不敢造次了,这一日,墨琮又是一顿好眠。
  可这一日宝玉却过得不怎么好了,原来他先前喝醉了酒的,跑到王夫人那处。那时小他两岁的贾环正安静的趴在桌上抄佛经,见宝玉来了,王夫人的脸上顿时涂了蜜,活像是宝玉打胜仗回来一样的唤丫鬟伺候着,让宝玉躺床上借着醉意轻薄丫鬟们。
  若是其他丫鬟,巴不得这样呢,只是宝玉找的是彩霞。而彩霞虽是王夫人的丫鬟,心中却不喜宝玉,倒是对贾环有些情意的,所以只能无声的拒绝着,脸上淡淡的,眼睛只向贾环处看。宝玉何时被一个丫鬟拒绝过,也就没有想太多,只当她也是闹着玩的呢,一面拉了她的手,嘴里黏黏糊糊的‘好姐姐,你理我一理……’
  彩霞一个丫鬟,挣脱不过,低低的喝道:“再闹,我可嚷了。”
  贾环此时一直注意着这边,这里那么多丫鬟,都看不起他庶子的身份,都不和他玩,只有一个彩霞,可宝玉却还想着抢走……原本就存在在心里头的嫉恨涌了出来,一时新仇旧恨,一盏油汪汪的蜡灯便朝着宝玉脸上招呼过去……
  宝玉脸被蜡油烫得嗷嗷直叫,心疼的王夫人对着贾环就是一顿怒骂。此时凤姐也在,她虽比较喜欢宝玉的,但因为和墨琮的交情,对贾环也比以前好了,急急的说了一句‘老三还是这么慌脚鸡似地’,把话题转移到了赵姨娘不会教养上,一边让着贾环赶快出去。凤姐一回是一回的,包庇着贾环,但对于粗鄙不堪的赵姨娘没半点好感,又因为她只是一个奴才,身份不比贾环一个正经主子,自然要把话引到她的身上。
  于是王夫人立刻恨声叫来了赵姨娘。赵姨娘平日虽不好,但行事从未出过错,如今因为贾环生了事,只得一声不吭的咽下这口恶气,为着自己儿子的平安,不但要忍气吞声的承受王夫人的阵阵怒骂,而且还要亲身去替宝玉收拾。
  却说这边贾环又是恐慌又是羞愧,恨不得躲起来哭一场,他惶惶不安的,下意识的就提脚去找林墨琮,找一个能帮帮自己的人。
  墨琮听了这事,对着泪眼汪汪的贾环,气也不是骂也不是,半响,才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当时心里不好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你哥哥啊,他就是千不好万不好的,总没有恶待过你,只要你同他说,他会同你抢丫鬟么?你这油泼下去,他若有个好歹,看你怎么办!如今你母亲代你受过伺候他,你忍心吗?以后做事可不要那么莽撞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知道错了以后不再犯就是。走,跟我去,好好和你哥哥道歉。”
  贾环诺诺的应了声,手紧紧拉着墨琮的衣角。另有丫鬟拿了最好的烫伤膏药交给墨琮,他二人便立刻去了王夫人那处。
  幸好,那盏油只是泼到宝玉的脸上,没伤到眼睛,涂了烫伤膏,凉凉的也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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