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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我正要找你。”
我迎上去,“有事?”
他抬手晃着某种东西,微笑中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办好了。”
我盯着他手上的东西看了看,没分辨出那东西是什么,只好问道,“什么事情办好了?”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到我面前,“你的新身份,看一看吧!”
新身份?这年头还有造假证的么?
我怀着这种荒谬的想法接过来,打开看着,这是一张写了很多繁体字的纸,可是作为一个现代人,我认识的繁体字,就如同古代人认识的简体字那么少,所以说,我看不懂。
“还有这个。”他邀功似的又递上来一块黑色的牌子,上面刻满了字,看上去似乎有生辰八字之类的。
“这是……”我犹豫着接过黑牌子,翻看着,却不明白。
“宝心,你现在叫苏宝心,父亲苏方,母亲苏韩氏,你是独女,丁酉年九月十九出生,今年十七岁,再过几日,你就不再单单是苏宝心,而是乔苏氏。”
我被这一连串的话给弄到发晕,可是最后一句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是什么意思?我情急之下,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你什么意思?什么苏宝心,什么乔苏氏?”
乔云煦微微笑着,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他没有挣脱我的手,反倒把手覆了上去,“今日,我用三媒六聘,将你,也就是苏宝心娶进门了。从今日起,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正妻。”
我再次听糊涂了,应该说我听明白了,可是反而更糊涂,我怎么就成了什么苏宝心了?又是怎么又成了乔苏氏?
“小莲,不,宝心,我遵守了我的承诺,你是苏宝心,一个良家女子,嫁我为妻,那就是于情于理皆没有问题了。”
他那番自说自话,我也总算将这一切捋顺,可是,他做的这一切,我没有办法接受啊!
我不是没有办法接受我的新身份,而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嫁给了面前的这个人,我不禁有些生气了,“你怎么能不跟我说,就自己决定我是不是嫁给你?你怎么确定,我就想要把自己的一辈子交给你?”
我的质问让他愣住,原本喜悦而微笑的面容,因为我的这几句话而滞住,他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你不愿意?即使我给了你良家的身份,给了你正妻的名分,你还是不愿意?那么,你想要什么?”
“我……”
我想要回答他,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在乔宅的这几日,我不是没有考虑过接下来的生活,若是离开了乔宅,离开的乔云煦,我能做什么,该怎么生活。
只是几日我就了解到,我所重生的这个世界是类似于明朝的时代,却没有明朝那般保守,而皇帝也没有明朝皇帝那般无用,国运也算昌隆,而盛世之下对女子的要求便没有那么的严苛,可是能够抛头露面的,大多都不是良家,而良家女子唯一的出路,其实就是嫁人。
可是,让我怎么将自己的一生,交给一个陌生的,也许有某种危险性的男人呢?
手上传来的力量让我回过神,我看向他,看久了,我竟然觉得这个男人是很有吸引力的,虽然他对我而言依旧陌生,对他的想法依旧无法理解,可是目前来看,成为他的妻,似乎是我唯一的选择。
我…可不可以…稍稍期待,从这个男人开始?
第五章 十五 上
!!!我接受了,成为乔云煦的妻,不过对于夫妻之事,我也事先同他说清楚,暂时不同房。
他虽然有些诧异,不过还是体贴地表示同意。
在略显粗糙的婚礼下,我和乔云煦成了亲,婚礼简陋是我要求的,那是我的私心,若是有一日我想离开,那么可以说婚礼非正式,没有效用,在这点上我有点卑鄙,可是没有办法,我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乔云煦反而觉得很愧疚,总说有日会补偿我,而我只能心虚地拒绝,面对他的温柔体贴,心中的那根弦越发的摇摆起来。
就算是跟乔云煦成了亲,我还是没什么事可以做,小福早就跑去帮繁婶做活,而我捧着一本看了也看不太懂的杂文游记,迷迷糊糊的,有点昏昏欲睡。
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将我从昏睡中惊醒,我扔下书本便跑出去看看究竟,正巧看见阿年扶着乔云煦往隔壁房间走去,而繁伯跟在他们身后,脸色阴沉得吓人。
乔云煦的脸庞此刻苍白得吓人,而且眼睛里似乎有很多血丝,嘴唇也失去了往日丰润的色泽,就连身上宝蓝色的长衫似乎都有点松垮,原本鲜亮的颜色,此时也失了光泽。
他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我下意识地抬脚想要跟过去,却被繁伯拦住了,他的声音沙哑而苍老,“少夫人,你还是留在这里吧,今日是十五。”
“十五?”我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十五对云煦来说意味着什么,“十五怎么了?”
繁伯的眼神中滑过一抹讶然,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日的肃穆,对我摇了摇头,“这个还是等明天,少夫人自己问少爷吧,老奴不能说。”
这几日无论多忙,乔云煦都会回来跟我一起吃晚饭,而今天,他一脸病容的模样还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食不下咽。
“宝心姐,怎么了?”小福被我强拉来陪我吃饭,本来她要跟着繁伯他们一样喊我少夫人的,在我的威胁之下,才在无人的时候喊我宝心姐,估计是看出我魂不守舍的,才小声地问道。
我看看她,然后摇了摇头,想说点什么吧,又感觉心里慌慌的,不由得把碗筷一放,“你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小福犹豫了一下,又看看我,也把碗筷放下来,“那我也不吃了,陪宝心姐说说话。”
“小福,你知道乔云煦病了吗?他得的什么病?”我满肚子的疑惑,却不知道该问谁,只能问一问面前这个小丫头。
小福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色的胎记,然后摇头,“我也不知道,宝心姐,少爷病了吗?”
“没事,吃饭吧!”
继续吃饭,却吃得没什么味道,我胡思乱想着,却还是想不出什么所以来。
油灯如豆,我能听见隔壁传来隐隐的呻吟声,时高时低,时大时小,仿佛那房里的人正承受着非人的痛苦,我更加的坐立不安。
去?不去?
在屋子里绕了两圈,我一咬牙,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然我恐怕连觉都睡不好了。
小心翼翼地开了自己的房门,隔壁的门口没有人,想必都在屋子里,我才踮着脚走到乔云煦的房间门口,试着推了推,门是里面锁着的,一点缝隙也没有。
我只得又小心地走到窗下,窗户是油纸糊的,防水防风,却不隔音,我能更清楚地听见里面的呻吟声和时不时的闷哼声。
捅破窗户?又不是电视剧,那油纸只能用剪刀剪开,手指哪里捅得破,幸好窗格角的油纸稍稍翘起一点,我便用指甲一点点地将它撬起,直至露出一小块可以看见里面情形的空挡。
这一看可好,我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才阻止了口中的惊呼。
乔云煦被人用布条帮得死紧,就连嘴巴也被捂得严严实实,平躺在床上,在油灯下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侧脸,也能瞧见他痛苦至极的表情,而阿年则是站在床边死死地按住乔云煦的腿,繁伯则是像影子一样站在黑暗中,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么。
那种气氛中,充斥着一种绝望和悲哀,也蔓延着让人心悸的恐怖。
邪教组织?这是我回神之后的第一个想法。
无论如何,我仓皇地跑回自己的房间,直到坐在床边,才知道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却还能感觉到心脏跳得飞快,就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我所以为的安安稳稳的生活,因为刚刚的那一幕,却将我的自以为是敲个粉碎。
我突然觉得,我不单单是嫁给了一个拥有温暖笑容的男人,在他的笑容背后,也有一把片浓重的阴影。
我胡思乱想着,直到书房那边的声响渐渐平息,才昏昏沉沉地迷糊了过去。
朦胧中,我感觉到有人看着我,不禁睁开眼睛,然后看见云煦坐在床边,看着我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这复杂转瞬即逝。
他似乎是一夜没睡,脸色却比昨日见到的好了一些,身上的长衫换了一件,满脸疲惫却只是远远地坐着,“昨晚没睡?”
我坐起身,随手拢了拢头发,拽了拽压得皱巴巴的裙子,微垂着眼帘,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听见了?”
我抬眼,然后轻轻地点头,“我听见了。”其实我不止听见了,还看见了。
他呻吟似的叹息了一声,手指收了回去,慢慢地攥成了拳头,“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很吓人?一个每逢十五就会发狂的怪人,这样的夫君,你没有想到吧?”他的声音苦涩的像是泡过了一大盆黄连,语气里带着一丝别样的压抑。
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昨晚的那一幕还像是恐怖电影一般深深地印在我的脑子里,让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是我想瞒着你,如果可以,就一直瞒下去。”
我听得出他语气中的苦涩,又心软了下来,“你说吧,你说我就好好的听着。”
他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我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才缓缓地说起,昨晚那惊悚一幕的原因,只是我没想到,这是乔云煦,这个富家子最深最刻骨的疼痛。
第六章 十五 下
!!!十八年前,乔云煦的娘亲因他难产而亡,而他的身子始终孱弱,而从满月起便是每月十五发病一次,发病的时候都是面容狰狞,头痛欲裂,进而失去了理智,要是控制不好,还会伤到别人。
接着,他还未满周岁就被送到了青阳镇,是繁伯一家抚养他长大,而在这十八年里,父亲从没有来看过他,他就如同被所有的亲人抛弃,孤独地生活在这座宅院里,还要忍受每月一次的煎熬。
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他也从不会提起自己的家人,镇子上的人只是知道乔云煦是个富家子弟,因为他有宅院,有铺子,生活安稳而惬意,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每一日都是寂寞的,孤独的,几近绝望的。
我静静地听他诉说,听他讲述他的过去,神经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而当他说起家人将他抛弃这件事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口,“难道说他们真的不要你了吗?其他的亲人也没来看过你?就连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之类的,也都没有吗?”
他的神色黯然,摇了摇头,略带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来昨晚上他折腾了一晚上,还没来得及好好的休息,就想着先到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