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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等侄媳妇儿好些了,让她好好地挑两个称心的,做贴身使唤,可好?”
“全听二堂婶的。”云煦依旧回应得规矩,那女声又语调飞快地嘱咐了许多,才听见脚步声陆续离开,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宝心,宝心……”
云煦轻声地唤着,可是我困倦得厉害,实在是无力睁开眼睛,他见我不醒,便帮我掖了掖被角,也轻步走了出去。
正当我昏昏沉沉,不知自己是梦是醒的时候,隐约听见门外有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应该是云煦的声音。可是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我越是努力想要听清楚,困意越是汹涌,所以再次昏睡了过去。
连续几日的卧床修养,让我的精神恢复了大半,虽然每日都要喝一碗味道苦涩的汤药,不过为了肚子里的小混蛋,我也就忍了。
说来也奇怪,经过了这次的险些流产,我对肚子里的小混蛋反而更加执着了,也坚定了要把他生下来的想法。
无论如何,把我折腾成这个样子,起码让我生出来好好地欺负一番也好。
云煦虽然每日都来看看我将养的如何,可是他好像很忙,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一脸的歉意,然后就是神色中掩饰不了的兴奋和激动。
我叹息,渐渐懂得了,明白了,也就不说话了。
“大少奶奶,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说话的是那个叫彩蓝的小丫头,是二堂婶安排过来两个丫头中的一个,圆圆的满月脸,眼睛大大的,而且一笑就露出一对小酒窝,说话做事都风风火火的,就是有点莽撞。
我冲她笑了下,然后摇头,“不睡了,再睡身上就要难过死了,帮我烧些热水,我想洗个澡。”
彩蓝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大少奶奶,您现在能洗澡吗?”
我被她给问乐了,“怎么就不能洗呢?”
她小心地指了指我的肚子,然后眨巴着眼睛说道,“您不是怀着小主子呢,能洗澡吗?”
真是服了这个小丫头的联想力,我无奈地摇头,也不费口舌多解释,“快去烧水吧,不用担心。”
听了我的话,她吐了吐舌头,转身就往外面跑去,可是刚跑到门口,就差点和进来的人撞上,踉踉跄跄地站稳之后,她一抬头,不由得脸色一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大少爷,奴婢……”
云煦可不是刁难人的那种,只温和地一笑,随口嘱咐了一句,“下次小心。”便松开了扶住彩蓝的手,示意她出门去。彩蓝红着小脸,连忙低着头跑了出去。
我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顺口调侃了他一句,“大少爷,都把小丫头的脸蛋说红了,可真是魅力惊人呢!”
云煦无奈地瞥了我一眼,然后看向桌子上放置的瓷瓮,眉头皱了起来,“这是……鸡汤?怎么没喝?”
这次换我吐了吐舌头,“我倒是想喝,刚刚老夫人差人送来一罐什么乌鸡汤,非要让我当着送汤人的面喝光掉,幸好罐子不大,要不然…所以这瓮汤我是说什么也喝不下了。”
“奶奶送来了鸡汤?”
他听见我说的话,似乎很开心。也不知道那位乔家老太君是位怎样的人物,无论是从彩蓝和彩红的口中,还是此刻云煦的表情都可以看出,他们都对这位乔太君的动作非常关注,甚至是一种超出了尊敬的关注。
“云煦,一会儿我洗了澡,你陪我去看看老夫人吧,到了老宅,我还没去见过她呢!”
我想了一想,如是提议着,趁今日的精神还算不错,而且就当是借着那罐鸡汤的由头,去见见那位老太君也好。
云煦沉吟片刻,然后点头,“也好,虽然奶奶说过先让你静养一阵,不过去看看她也是应当的。”
既然有了计划,那就加快速度执行。我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将连日来的不适感都洗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换上了一套清新素雅的衣裙,肚子有一点点显了,不过看不太出来,最多是看上去丰腴了一些。
小福帮我绾了一个简单雅致的堕云髻,她的手还是那么灵巧,不过自从住进了老宅,她的话少了很多,性子很沉郁了下来,可是我的身边总是有人守着,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她聊一聊。
无论怎样,小福是我带过来的,我应该对她负责。
照例夸奖小福两句,她却只是给了我一个心事重重的笑容,来不及和她多说什么,云煦便过来招呼我出门。
南方确实是不同的,即使到了十一月份,也只是需要多加一件薄衫就足够了,而且走在庭院里,看到的不是萧索的初冬,而有种走入初春的错觉,廊间依旧有红花点缀,假山下还有锦鲤在一汪碧青中游来游去。
走在乔家老宅的蜿蜒回廊里,我想起在前世见过的苏州园林,同样的精致含蓄,同样的清幽婉约,透过某个廊格看过去,又是庭院深深的别样美景。
“是不是很美?”
云煦牵着我的手,一边慢慢前行,一边淡淡地开口,“这样的宅子,在前面的十八年里,我纵然想过,也从未曾想象出是这番模样。这么说来,宝心,要不是因为你,我怕是至此一生,也没有机会回到这里。”
听见云煦的感叹,我的心却是咯噔一下,他那种隐藏在心底的执念,在看到这座宅子后,终于彻底地爆发了出来。
十八年的遗弃,真的是说接了回来,就真的结束了吗?
我定了定心神,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一会儿的见面上,然后忽略到刚刚涌过心底的不安。
第十二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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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下,下面是正文。
乔太君住在赏春园,离我们暂住的月影轩虽然分属在东、西两院,不过只要穿过两院之间的夹道,再绕过几处月门,就能看见赏春园的红漆门了。
乔宅分成东、西两院,东西两院又各自分了好几个园子,这个设置又让我想起了红楼梦,而有趣的是,乔太君所住的赏春园是属于西院的,而那天来看过我的二堂婶,她本是已故老太爷的大哥家的儿媳妇,偏偏也住在西院里,这就有些意思了。
在古代,东为尊,西次之,而作为乔家最德高望重的乔老夫人,竟然是住在西院,这一点就不得不让人留意了,然后作为掌握两院花销和佣人调度的那位二堂婶,竟也是同住在西院,这其中就说明,西院比东院更重要一些。
虽然家主是自己的夫君,可是这也没能让乔太君多生下一儿半女,而是只有独苗一个,也就是云煦的父亲乔贺文而住在东院的老家主的哥哥那边,人丁却很是兴旺,单是乔贺文那一辈就有兄弟四个,虽然老三早年死了,却也留下了现年十岁大的儿子。
再算一算云煦这一辈儿的,唔,还真的是着实不少呢!
那么,如果家主的位置不是以嫡庶长幼来论的话,是不是就说明云煦被遗弃这件事情,与家主的位置无关了呢?
不过,我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件事情上了?
真的是胡思乱想!
我赶紧晃了晃脑袋,然后把视线投向不远处、即将要抵达的赏春园。
园子门口已经有人守着了,想必是我洗澡的那功夫,云煦已经把消息递了过来,毕竟不能随随便便的闯过来,万一惊扰了老人家的休息就不好了。
所以一见到门口是个婆子在守门,那就说明里面的人也在等着,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有那么一点的紧张。
唔,这叫不叫丑媳妇见公婆呢?
“大少爷,这位是大少奶奶吧?您两位快请进吧,老太君正等着呢!”那婆子谄媚地点头哈腰,碎碎叨叨地说了一串,最后加了一句,“正巧,二少也在里面。”
云煦本来平静的向前走,听到这一句,脚步为之一顿,他侧头看向那婆子,“云宸也在?”
婆子点了点头,笑眯了眼睛,“刚到,正巧是前后脚。”
二少?乔云宸?
从彩蓝和彩红的口中,我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了一些关于这位二少的事情,可以说,他是一个比梁凡还要浪荡,比败家子还要败家子的典型纨绔大少,可是同样的,他有一副媲美梁凡的好皮囊,就算是和其他的纨绔去抢青楼里最红的花魁,也每每因为好样貌而独得青睐。
而且,虽然这位二少爷这般的不长进,这般的不学无术,可是偏偏乔家的这位老夫人就是喜欢,就是疼爱,就是明明白白的偏着心眼儿。
更有趣的是,虽然老夫人偏着心眼儿,可是东西两院的人却对这位二少并不亲近,这就是奇怪了,毕竟是老夫人眼前正儿八经的红人儿,他们这么不冷不热地远着,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避嫌?还是妒忌?
这一说起来,我还真是越来越好奇这位传奇二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赏春园里处处可以看见石子路,大小适宜的鹅卵石铺成的路面,走在上面,感觉脚底心很舒服,这就是前世很流行的足底按摩。不过不知道,当初铺这些石子路的人,是不是也抱着健康的想法来弄的,如果是的话,还真的是煞费苦心了,毕竟,凑足这些个头都差不多一样大的鹅卵石,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也要费一番功夫的。
听说二少是又找来了几样稀奇玩意儿,老太君现就在花厅里鉴赏这几个新东西,而我和云煦顺着石子路,很快就走到了花厅的入口,然后就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的笑声。
在一个苍老的笑声中,夹杂着一个爽朗的男声,他时而说话,时而笑上两声,是那般的轻松写意。听着这有些带着肆意意味的笑声,我下意识地偏头看向云煦,却看见他近乎平静的侧脸,却将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看上去很是阴郁。
我眨了眨眼,然后再把目光转回去,似乎想透过那花厅的门,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那声音的主人,就是那位传奇二少吗?
而且,又是什么样的状况,能让一向温和的云煦有如此沉重的表情呢?
那位二少,我对你,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
花厅的门口,自然也是有丫头守着的,远远地看见了我们,她先是冲我们福了一礼,然后回身跑进了花厅里,只听见里面的笑声一下子停了下来,随着我们的走近,里面传来的说话声也渐渐清晰。
那是很慵懒的男子声音,语气中带着两分撒娇,两分随意,剩下的,好像就是些有气无力的味道了,“是那位一到这儿就病倒了的大嫂?那我真的是赶得巧了,想必二堂婶都没来得及和这位说上话吧,竟让我抢了个先,真是好运道!”
那个苍老的声音笑骂了一句,“小坏蛋,净说混话,等你那嫂子进来,可不准这么怠懒。”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