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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爽,想扔东西发泄一下而已。
可这么一次小任性,还是被进来的人逮个正着,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棉套子,随手搁在桌上,然后走到我身边,从容坐下,温和开口,“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我忍不住白了这人一眼,心想着你就是头号惹我不高兴的人,还好意思问我,不过明知道他什么都不清楚,这脾气就发不出来,只能轻轻哼了一声,“大少爷今儿会这么早,笑容还这么灿烂,想必是有什么桃花吧?”
没想到云煦的脸色微僵,虽然只是一瞬的变化,却还是被我发现,我不禁斜睨着他,“遇到红姨娘了?”
他微讶,笑容未变,“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还监视自己的夫君?”说着话,他不老实地伸手抓过我的小腿,然后放置到自己的大腿上。
我被这暧昧的动作弄得脸色热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冷笑了一声,“我说的呢,少爷这满脸都是欢喜,想必美人在怀的滋味肯定不错。”
云煦在我的小腿上轻轻掐了一下,换来我一声轻呼,然后才满意地看着我,“小心醋味儿太浓把自己都熏着,我晚上要去参加一个饭局,很重要的饭局。”
我轻啐了他一口,然后好奇地问,“什么饭局,让你兴奋成这样?”
按理说,云煦就算是在那次中了圈套后,愤怒得直发抖,都不曾像现在这样,把高兴的情绪完全显露出来,是多么重要的饭局,让他连遮掩情绪都懒得做了?
云煦微微一笑,吐出两个字:商会。
我一下子便明白了,其实也不算多明白,对于洛州的商圈,我只是从云煦那里得知一些,一来我不懂商,二来我也厌烦商贾之间的勾心斗角,在宅子里跟自己的亲戚玩心眼已经很累了,难不成我还得分担夫君的压力。
不过对于商会,我所知道的,却也不算少。
本朝对商业的管制并不算严苛,还是在尽量方便及规范的可能性下,任其发展,尤其是在洛州,官府方面对商人的管理并不会狮子大开口,恨不得榨干了商人的油水,所以本朝的商人日子都过得还不错,而洛州的商人尤其好,至于缘由,自然归功于乔家老太君与当今太后的私隐关系,使得洛州的商,更健康更茁壮的成长着。
所以,洛州的商人为了表达对乔家的推崇和感激,主动让出了商会会长的位置,齐声推举乔家的现任家主乔老爷担任会长一职,意思就是洛州商人的领头人,话事人。
会长这个位置,真是那么重要和尊贵吗?我是看不太出来的,不过云煦曾经很兴奋地对我说,商会的会长所拥有的权限和能量,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
而今天,云煦的意思是,乔老爷要正式把云煦带进商会里面了?
毫无问,这是一个信号,一个让云煦继任家主之位的信号。往日只是私底下传一传,通过一些事件表露少少的端倪,而商会的饭局,毫无疑问,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谁都明白,当今太后存在一天,乔家就会在洛州显赫一天,总是太后百年了,乔家也不会轰然倒塌,所以下一任的乔家家主,就会是下一任的洛州商会会长。
我一喜,然后偏头看他,“这是好事,那你怎么还跑回来了?怕了?”
他当然不是怕了,不过被我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叹一声,“你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一张嘴呢!我是回来换衣服,父亲说,晚上要郑重些。”
看他那么高兴,我忍下了再用话刺一刺他的想法,把小腿抽回来,坐起身,然后把外面的丫头叫进来,还是那个小绿,怯怯地站在门口,我皱皱眉,“彩蓝她们呢?”
“少奶奶,快到晚饭时间了。”
我恍然,冲她挥了挥手,“那行了,你出去吧。”
看着小绿出去,我才把目光收回来,却发现某人正用有趣的目光看着我,看得我有点心慌,不由得剜了他一眼,“看我干嘛?”
云煦抚了抚下巴,笑得有点坏,“我发现宝心你变得,越来越有主母的风范了。”
我一窘,还想啐他,不过想起另一档事,不由得换上一脸的似笑非笑,“大少爷,你拐了这么多话题,怎么还没说是如何遇上那位娇柔可人的红姨娘的呢?”
第九十一章 瓷器
!!!煦带着一点窘迫地逃走了,不过也挣扎着换好更显稳色衣衫。他逃得有点仓皇,让我忍俊不禁,其实我明白,他是觉得亏欠我,所以在小事上绝对不会惹我生气,这算是,一种变相的补偿吧?
可是我宁愿不要这种补偿,也不愿意时不时地就想起月影轩里有一个让我如鲠在喉的祸害。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把祸害消灭掉!咬着竹箸,我恨恨地想着。
“少奶奶,饭菜不合口味?”
我抬眼,彩蓝小意地看着我,一想起青芽说过的话,我虽不能问,却还是下意识地打量着她,这丫头,真的看上了云哲?她想做人家的妾?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古怪,看得彩蓝一头的雾水,也打量着自己是不是哪儿有不对,打量了一圈,才略带委屈地说着,“少奶奶,奴婢又怎么了?”
我回过神,白了她一眼,“装什么委屈,彩红呢?”
彩蓝咧嘴一笑,答道,“还在厨房呢。
”
彩蓝说的厨房肯定不是雅筑的小厨房,不过这大半日不见人影,厨房里的事情,似乎很严重啊
我不禁放下竹箸。“厨房里地事很棘手?”
彩蓝茫然地摇头。“不知道。彩红只是遣了人说她晚些回来。是我猜她还在厨房里面地。”
“原本厨房里是什么事?”
“听说是仓房里丢了一套上好地瓷器。是老太君很中意地一套。而且说是每年地上巳节老太君都会用地瓷器。”
上巳节?那不就是三月三吗?算一算也就是再过半个月便到了。这时候丢了重要东西。实在是麻烦。
打定主意。若是吃完饭彩红还没回来。我便亲自去瞧瞧。瓷器丢失看似小事。可是丢得太巧太是时候。不由得不让我多上点心。
我刚漱了漱口,准备去瞧瞧的时候,彩红回来了,连忙把她唤进来,问问情况。
彩红的脸色却不大好,眉头皱得紧紧的,“少奶奶,是彩红失责。”
“没找着?”丢东西这种事情在大宅子里很常见,哪儿没有两个贪心的下人,不过是严加控制,防患于未然,真到了事情上,大多都是不了了之的。
彩红摇头,神色不大好看,“找着了,用棉布包着,就藏在厨房后面的荒地里。”
我心头一松,不由笑了笑,“既然找着了,怎么还板着脸?”
彩红又是摇头,“少奶奶,那瓷器,碎了。”
碎了?我一惊,脑子里面瞬间划过很多猜想,很多对很多人的猜想,猜想这件看似很不起眼地事件,是人为故意,还是不,一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那么一套名贵地瓷器,既然偷得出,就应该有门路卖掉。弄碎?除了给我添堵,一定还有别的缘由。
“去厨房。”
彩红没多言,直接在前面领路,这段时间我对很多事都保持着半管不管的状态,不为其他,就是为了培养彩红的能力,她有能力,可是作为一个丫头,只有站得越高才能管得越多,她想拥有这种权力,所以我给她,如今,我想成果是很好的。
不过这件事不是她能力地问题,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也许又是针对我地事。
我站在那里,看着彩红半蹲在青石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棉布的边角,然后让我看清了里面是怎样的碎片残骸。
摔得可真碎啊
本来我还以为是哪个粗手粗脚的下人不小心碰碎了,所以心慌失措地将残片收埋,如今一看,碎的这么彻底,可不是一下就能搞定的。可见动手地人,是故意这么做,至于是什么目的就为了惹老太君不高兴?
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这套餐具地历史。抬眼随意地扫了一圈,目光正好瞄上一个人,我本就想着她一定会在,这是她管顾的地方出事,论理怎么也少不了她地责任,不过她这脸色发青,却力持镇定的模样,看上去,还真是可怜。
我只对她使个眼色,那人便乖乖地走上前,听我问话,想必她也明白,这件事出来后,少不了她地责任,应该说,全都算她的责任。
我瞥了一眼这位脸色发青的兰大姐,似乎没了当初应对我的从容平静,只好温言说道,“兰大姐,这是怎么回事?”
我问她没错,这厨房的器具修缮自然也包括厨房餐具的管理,是很难做,也很容易出问题的活计,同样,其实也是油水比较多的,毕竟每月多少的损耗是她在控制,是否真的需要添置,就算我管顾厨房也管顾不了那些细节,也没必要断了这无关紧要的小细节。
可是
事上,就不是普通的瓷器损耗,弄不好,别说丢工去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对我来说,是坏事,其实也未必不是好事。
因为我一直看不清这为落落大方的兰大姐,这个变故,想必能让我弄清楚,这个表面不卑不亢也没有什么靠山的奴婢,是怎么在过了婚嫁年龄之后,还能够掌握着乔家一个不大不小的活计,而且安静而稳定地生活在其中。
兰大姐抿了抿唇,脸色自然是不好,声音也有些沙哑,“禀少奶奶,是老太君中意的一套青花瓷器碎了。”
我点头,“跟我说说这瓷器。”
听我问起这个,兰大姐没有表露什么,便向我汇报着这套瓷器的来历和珍贵程度。
说这套瓷器很珍贵,当然,青花瓷本身就是很贵重的,不过这套瓷器中最贵重的就是老太君每次最喜欢把玩一番的青花凤首壶,和每次用来盛放水果供品的青花了这么一句,我心中一晒,这是在向我投诚,以寻求帮助呢!
我看着她,温和地抚着,“别担心,你做好你的事,把仓房好好收一下,其他的我来安排。告诉靳婆子,把厨房的人看紧了,我明天要问话。
”
她将信将,虽然表面平静,想必内心还是忐忑不安,我自然不会认为她是独木一根,可是卖个好,没准也有好处。
就这么想着,我便打发彩红把碎瓷片包好,然后一起溜溜达达地离开了厨房。
“少奶奶,这事情怎么办?”
听彩红的口气,这件事也把她难为到了,偷东西很简单,虽然内院不严,可是出宅是很严的,仓房一日一检,东西是昨天丢的,今天未必出的去,原本是搜一圈就能解决的问题,却因为东西碎成了满天星而成了僵局。
谁偷的?谁摔的?谁这么大胆子动老太君的稀罕物?她是喝了虎酒壮了胆,还是被什么人怂恿着给我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