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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19

  颗脑袋就不再这身体上了。慕容战今天对你百般好,全是凭着对我和娘的愧疚之情,若是这愧疚感的保质期一过,再像我现在这样我行我素,小命休矣!我一直以为,他既然有将妃子和刚出生的女儿送进冷宫的魄力,自然不在乎再表现一次他的这种魄力。
  看着满庭院的花花绿绿,突然觉得好笑,这算不算是西瞿版的“烽火戏诸侯”和“一骑红尘公主笑,无人知是玩意来”。
  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我知道慕容战算得上是个好皇帝,勤政爱民,绝对是做不出为了这个而给办事的人加官进爵的荒唐事,那宫女说的话也不见得全是实情,谣言这种事三人成虎,以讹传讹,就像那个哈雷彗星降落地球阅兵的笑话一样。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确派人去找这么一大堆的东西来。
  诶,不知道那些底下的人是怎么把这些市井之物收集起来的,突然想到读初中时学的那篇白居易的《卖碳翁》,“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碳值”,强取豪夺也不是不可能。杨贵妃缢死半马坡,西施为国委身于夫差,却落得无国五家的地步,算来这罪魁祸首都是背后之人,下场凄惨的是她们,遭千古骂名的也是她们,总之一句话,红颜祸水。如今,慕容战为我寻找那些东西,不知道扰了多少家的民,抢了多少人吃饭的家伙。外面那些百姓还不知怎么想我这个菁华公主呢,不会哪天出去被识破身份后就被人泼硫酸,扔鸡蛋吧。诶,这算怎么一回事?
  老爷子啊老爷子,你是宠我还是害我?
  “马公公,我喜欢清静,这些鸡啊鸟啊叫得我心烦;我也不闷,反而忙得很,不需要这些东西。你告诉那些办差的人,让这些东西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别嫌麻烦胡乱处置了或是私吞了。破月弄影,送客。”我越过一园子的琳琅满目,径直回房去了。
  晚上慕容战来了,我态度淡淡的,白天的事他也没说什么,像往常一样跟我东拉西扯的。他问一句,我就答一句,他的热脸贴上我的冷屁股,没坐多久就离开了。
  其实我觉得自己挺过分的,就算他日后对我怎么样,那也是我自找的,况且一切还是个未知数,何必为了一件有可能发生的事跟现在的自己过不去呢?
  罢了,不去想了,随遇而安,随波逐流,随它世界怎么个变法,我以不变应万变!
  第十六章 逍遥
  这些日子,我隔两天就往王府跑,也是想多出宫呆一会儿吧。不知道为什么,待在冷宫里,不觉得皇宫有多憋人,出了冷宫,却憋得慌,活动范围大了,心中的天地方佛一下子变小了。只觉得无论走到哪里都走不出去,换了以前,在小小的院子里,我的心像是会飞一样,飞到外面去,飞到我自己幻想出来的理想国中。
  每当踏入宫门的一刻,我都会想我为什么会一次一次的回到这里,如果没有环姨在里面,我会不会义无反顾的潇洒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的离开这里。除了环姨,慕容朔和老爷子呢?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开始在我心里有了位子。许是陪慕容朔在夕枫苑里看书写字,他一脸无奈的对着我的字唉声叹气;我整他时他好整以暇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然后又冷不防的摆我一道;有时像个大人一样对我说教,搞的我不曾想起他和我年纪一样大,有时又像个正常的少年任性的要你陪他做这做那,看我越窘他越得意;腿还没好的时候,看到他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落寞,也会为他心疼,更加坚定要治好他的残疾;再到后来对我产生误会得知真相后的不理不睬,遇到危险时第一个找到我带我回宫。
  老爷子呢,无论多忙,每天他都会来悠然阁坐坐,陪我说话,即便我不耐烦,他也不会恼,反而会赏赐更多的东西。我高兴,他会像得了珍宝一样露出笑容;他纵容我在皇宫里“横冲乱撞”,纵容我无视礼教规矩,纵容我的一时兴起,娇蛮任性。许多事情上我都可能是他的例外,做其他人不敢做的事。也怪不得人家说我“恃宠而骄”了。可我总感觉这宠爱来的太突然,太意外,又太不真实,就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等时间一过。便消失的如同不曾出现过一般,让人惊慌的后怕。
  在永乐王府,为王妃诊治的时间不长,每次也只是半个小时而已,我有很长的时间空出来做我想做的事情。在别人看来,我不太尽职,敷衍了事,尤其是大孝子逍遥,可王妃身体渐好却是不争的事实。这段日子以来,我也教他一些针灸、看脉、用药之法,毕竟,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长,王妃的病不可中途而废,这场治病长跑,最后的接力棒还是得交到他手上。
  多余的时间,我和破月弄影就到城里胡逛,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几乎都被我走遍,这个社会的生活形态基本上被我摸清。
  逍遥也果然遵守约定,给我找来几样暗器,其中一种叫桃花劫,表面上看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雕刻着桃花的护腕,实际上暗藏机关。护腕下有一个极细的小口,引出一跟铁丝绕城一个针眼大的圈,将铁丝拉出三公分的距离,护腕便会射出两枚银针。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每次只能装两枚银针,一次用完之后,必须重新装入银针。
  皇宫大内戒备森严,不可能有什么危险,出门之后,又有两位女侠保护,这些防身的暗器看起来确实用不着,破月弄影只当我有备无患,而逍遥虽然答应我除了王妃的病,其他事一概不过问,却也经常明里暗里的提醒我不要用错了地方。我总感觉这个人像是知道我做些什么,但又没有完全猜对。
  西京北郊外是马场,除了狩猎时期,平常日子唯有皇室成员才可以进入,林中鸟兽大半是人工捕猎而来放养在此处供人二度捕猎的。马场广阔,饲养了许多马儿,还有几匹汗血宝马,汗血宝马是西域珍宝,汉武帝时期,曾为了这汗血宝马发兵数十万攻打大宛,当世,中原境内,只有皇室才拥有这宝马。对于这样的马,我只能远远观望了,所以,逍遥只牵了一匹温顺的小白马,让我慢慢开始学。
  小白马虽然温顺,也有被我折磨的不耐烦的时候,我骑在马上,总感觉会掉下来。马儿不跑还好,它一跑,我除了夹紧马腹勒紧马缰之外,还会下意识的抓牢他的脖子,白色的脖颈上就留下几道红色的抓痕。两三次之后,那匹白色的马就不让我靠近了。
  今日,逍遥又找来一匹马,个头比原先那匹稍大。我骑在上头,他牵马走在前面。
  “这围场修得这么大,除了狩猎时期有用,其余时间都空着不是太可惜了吗?”如果在现代的话,可以建个休闲中心,赚大笔大笔的银子。
  “也不是一直都闲置,皇上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来这里骑马。除了狩猎,这里也会举行赛马比武。”
  “比武?是不是选武状元?”
  逍遥回过头来看我,“武状元是什么?”
  我诧异道:“难道你们这里没有状元?那科举呢?”
  逍遥更加茫然,“什么是科举?”
  科举起源于隋朝,可能这里还没有出现吧,又冒新词了不是?
  “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随便胡诌的,你别听我乱说了。我们歇一会儿吧,骑马一点也不舒服。”我抓紧马缰,小心翼翼的贴着马身跳下来。
  这片草原相当于三四个足球场这么大,已经入秋,望过去也是枯黄的一片。
  我和逍遥并肩坐在草地上,逍遥眺望远处,我则无聊的把玩着手上的狗尾巴草。不远处,那匹马儿正悠闲地吃着草。
  “槿儿,母亲的身体逐渐转好,我想,以后把脉问诊就由我来吧。”
  “哦。”我没意见。
  一时无话。我想了想,还是耐不住好奇心,问道:“你母亲是不是不喜欢看见我?”
  逍遥歪着头看了看我,自嘲道:“原来你早就猜到了。”
  “真的是因为华妃?”
  逍遥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远处,两匹马儿小跑过来,马上那两个英姿飒爽的正是破月和弄影。
  我叹气道:“又得回去了,为什么城门关的那么早?”
  “起来吧,你父皇也不放心你在外逗留太久,想快点学会骑马,下次早点出宫。”说完,抬起右手放在嘴边,吹出一声嘹亮清脆的口哨声,不一会儿,一匹棕色的马儿出现在广袤的草原上,马儿越过破月弄影他们,先一步来到逍遥身边。
  逍遥抓住马缰,轻松一跃,等我看清时,他已坐在马上。逍遥看了看已经走近的破月弄影,说道:“槿儿,我还要呆一会,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然后策马奔出,那匹马儿四蹄拉得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野中。
  我总觉得他在忍隐些什么,压抑些什么,逃避些什么,仅仅是因为他母亲的病么?
  第二次为王妃就诊就知道她不喜欢我,应该说是我的脸,无论脸上的表情是感激还是惶恐,眼睛里流露的是淡淡的厌恶,紧握的手,克制的抖动,都会泄露主人的心情。
  华妃当年是如何风姿绰约?那一曲惊鸿舞到底有多惊人?我真的好奇。
  永乐王执着的是一份永远不可能的感情,他可曾想过这份执着会害了多少人。十几年默默守候,不在乎是否拥有,只要远远的看着她幸福,尽自己的努力帮助她。他以为他是琼瑶剧的男二号吗?
  回宫的马车马车穿过长长的繁华的朱雀大街。
  “破月,在前面停车,我想吃心德堂的芙蓉稣。”
  “是,公主。”破月一拉马绳,马儿长吁一声,车儿在隔心德堂一条街的对面停下。然后走向心德堂。
  心德堂的点心味道不错,甚至比宫里的味道还要好些,前几天带回去一些让老爷子尝了,也直说味道好。“弄影,你去和破月说,让她多买几份新出炉的带回去。”
  “公主,属下要时刻保护公主,不能让公主孤身一人的。”弄影答道。这两个人都太过小心,哪儿来的那么多危险等着我,我又不是美国总统,天天得防着恐怖分子的枪杀。
  “没事,我会乖乖待在马车里的,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况且我身上有逍遥世子给的暗器,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去和破月说一声立马赶回来就是了。”
  弄影迟疑了一下,环顾四周的地形环境,觉得不会出什么事,才下车,把马绳系在附近的一株白杨树上,就飞快的跑向心德堂。
  不出一会儿,车帘被掀开,真是动作神速,我估计光速也就这样了,“弄影你好快,我又不会……”
  后面的半句话没说出来,因为,来人并不是弄影。
  那女子神色慌张,鬓发凌乱,衣衫破旧,应该只是破,而不是旧,似乎是逃难的样子。她见到我先是表情一滞,望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也呆呆的看着她,看她细皮嫩肉的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却又不像小姐那般娇贵,年纪约摸二十三四的样子。
  车厢外传来脚步声,仔细一听人还不少。那女子恍过神来,跪在我跟前磕头道:“求公主救妾一命。”
  我心下一惊,每次出来都是男子打扮,就算她认出我是个女的,怎么会知道我是那个菁华公主。肚里翻江倒海,面子上仍波澜不惊,“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是谁?”
  女子抬头道:“奴家是丽春院的人。”
  原来如此,说话间,马车似乎被包围了,“官府?”
  女子摇摇头。
  我了然,那次出事后,丽春院就被封了,与丽春院有联系的一个都没放过,抓的抓,逃得逃,曾经趋之若鹜的西京第一勾栏一日之内成了恶狼猛虎,唯恐与它搭上关系,引火上身。
  我往我的左边一点下巴,女子会意,坐到我身边。不等外面的人上来搜查,我抢先掀开车帘跳下马车,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为首,身后站着两三个大他1。5倍的官兵,马车周围还团团围了十几个人。不等他们要说什么,像港台片里的便衣警察,遇到麻烦了就拿出证件,大吼,“我是icpc,给我老实一点,都不许动!”。幸好老爷子的御赐金牌我从不离身,我想这也算是我的身份证。矮小男子看清楚我手中的东西后,扑通一声跪下,口中不停的说自己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的云云,其他人也纷纷跪下。
  不想和他们多做纠缠,落下几句话就让他们滚了。我也会狐假虎威了呵!
  “好了,你的危险解除了,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回到车内,我对她说道。
  女子点点头道:“多谢公主。”
  我看她不卑不亢,神色恢复的快速,暗道这人不寻常。
  “我看人一向过目不忘,不曾在那晚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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