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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在意华妃。
彩云交代,毒抹在了盛药的药罐盖子上,热气上升,将药盖子上的毒药融化,毒汁就掉入药汤中。一直没想通我小心照看的药怎么会被人动了手脚却浑然不知。
环姨是喝了我的药才……我竟然不知道……可恶!
既然如此,该是时候“恶有恶报”了!
第二天一切如常,慕容战似乎很忙,加上华妃与我关系的“进一步”发展,也没那么关注我了,破月弄影也该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既然我没有将那宫女交出去,就表明我不想把事情搞大。在她们眼中,一个老宫女和皇后之间的取舍根本不需要考虑。加上我的暗示,她们应该暂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皇上。而华妃,我打赌她不会插手。
晚上要上演一出好戏,白天有的我要忙。
破月弄影经过我昨天的那番逼供的话,看我总是怪怪的,对于我吩咐去做的事也是不敢多话。而彩云则被我关在了厨房。
是夜,皇后寝宫。
皇后拜完神像,正打算叫人伺候梳洗事宜,寝宫的烛火突然被风吹灭。纱帐在窗户透过来的朦胧月光下若隐若现。
“来人!来人!快来人!”皇后慌张出声。
没有人回应,皇后有些气喘,心里不知在害怕些什么。步伐急促的跑向门口,还未到达。门“吱”的一声被一股强风吹得左右摇摆,最终闭合。皇后抬头,门外一个巨大的影子一晃而过。她,下意识的往后躲,耳际又是一阵风,似是什么东西飞过;转身,又是如此。仿佛每次那个可怕又未知的东西总是飘荡在她身后,看不到,抓不到,她能感觉到它会在任何时刻袭击她。
“皇后……皇……后……我死的好惨啊……阴间有好多的鬼啊……你来陪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死的好冤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从房梁上缓缓降落,周围不时燃起一小团一小团的绿色火焰,
“啊——”皇后两眼瞪直,不停的后退,背后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转身一看,竟是那个女鬼,而刚刚那个方向的女鬼又不见了。“啊”的又是一声惨叫,皇后又急步后退。
“我是小环啊……皇后娘娘,我死得好惨啊——”女鬼逼近皇后,皇后被逼到角落里蜷缩着蹲下,闭着双眼,“本宫……本宫……没想让你死的……本宫只想教训那个贱人……你应该找那个贱人去……不要找我……不是我……都是那个贱人……”
“哈哈哈——我好寂寞啊……我好冤啊……你来陪我好不好……”
“不要,不——本宫天天给你烧纸钱……你快走……本宫给你修最好的坟墓……不要找我……不要……”
良久,没有声音,皇后微微张开眼睛,女鬼没有走,而她竟然看见,那自称小环的女鬼下面是空荡荡的,她没有脚,再往上看,只见白色的空旷衣裙上,赫然是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女鬼,暗色的血液顺着湿淋淋的头发滴下来……
皇后脸上一阵凉意,用手一抹,是鲜血……
“啊———啊———”
“哈哈——哈哈——还我命来——”
第二十一章 离宫
闹腾了一晚,我好好的睡了一觉。
中午,小翠来说,皇后昨夜寝宫闹鬼,早上发现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奇怪的是昨夜皇后寝宫外守着的人竟然毫无知觉,宫里的宫女太监一个个都记不起昨夜发生了什么事。记忆似乎空白了。
幸而,慕容战竟然不在皇宫,这件事查起来的话,精明如他,怎会猜不到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面临的是怎样的境况,我所做的事罪名不小,真的按西瞿法律来判,我至少也会弄个逐出皇宫外加流放或者囚禁的命运。
晚上,我和小翠破月弄影三人一起赏月谈心。
破月弄影年纪相仿,大我三岁,是如花的年纪,也不知道谁是当姐姐,谁是当妹妹的。两人均是中人之姿,是放在人群中就会被埋没的那种相貌。
小翠是慕容朔在夕枫苑时派给我的宫女,年龄小,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但人却机灵的很,擅于和人沟通,在宫中,要好的姐姐妹妹一抓一大把。
小翠的话多,有了她,任何无聊的场合都不会出现相对无语的尴尬。我不去计较破月弄影她们对我的背叛,呵,应该是忠诚,她们从来都不是我的人。
就像现在,小翠自顾自的说着,突然说道西京城里新开的一家叫做风之都的酒楼时,我表现的特别感兴趣,小翠见我第一次对这些杂七杂八的花边新闻有了反应,兴致更高。
那风之都老板娘叫谢三娘,两个月前来到西京城,买下一个店铺,开始做酒楼的生意。谢三娘的庐山真面目谁也不曾见过,见到的时候,也往往蒙着面纱。酒楼规模不大,风之都酒菜方面较其他酒楼并无出众之处,却胜在一个“雅”字。装修素净清雅,待客的小二也是举止得当不粗俗,每位客人点完菜之后,酒家便会出一道考题,若是答上了,则免去酒菜钱。只是有一条规矩,不可对外泄题。否则日后踏进风之都,也只有吃菜喝酒的分了。
西瞿本就有一大批的文人学子,纷纷跃跃欲试。大部分人都是满脸震惊的走出风之都,回到家后就茶饭不思,苦苦想着如何解答。大皇子慕容启更是三天两头往那里跑,风之都一时名声大振。
谁会想到,那个风之都的背后ceo就是躲在皇宫里的我呢?那“文采斐然”的谢三娘是昔日丽春院里的一个风尘女子?
题目是我出的,开业的资金也是我提供的,酒楼的生意我虽然对三娘有提点,但实实在在的做起来却都是她一人。当初我真是火眼金睛,看人这么准,这三娘果真能“一遇风云便化龙”。我与她的联系不曾有谁知道,消息传递的渠道便是那我每日都要人去宫外心德堂买的点心的食盒。
今夜我兴致的确很好,便讲了几个故事,白素贞和许仙的人妖恋,窦娥冤,孟丽君,三个丫头动情处哭得稀里哗啦的,诶,毕竟是少女心性,要是让你们看了中国媳妇系列之一二三四五,少不了哭晕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让小翠去了夕枫苑给慕容朔送去一些冬季养身护体的药,嘱咐她采一些菊花回来,破月弄影则分别被我打发去办些奇奇怪怪的事,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我很惭愧的用我的“槿体”字书写了一篇白话信交给一个小丫鬟,让她中午的时候送过去给华妃。
今天是环姨的第六个“七日”,按这里的说法,七个“七日”之后,人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存在了,他的鬼魂会到阴曹地府,不再孤零零的飘荡在世上了。
我本不信这一套,不过,今日却是我真正离开这里的日子了,从今往后,我便是我,与西瞿皇室无半点瓜葛,孑然一身。
我换上当初的那个香梅的打扮,从悠然阁出来,没有人怀疑,径直来到环姨生前的住处。物是人非,人去楼空,当初这里因为有我的照拂,宫女太监也是把环姨当主子伺候的,如今空空荡荡的屋子不见半个人影。因为环姨的每个“七日”我都会一个人来这里待一会,宫女们也不至于不打扫,屋子里干净的像是有人住着一样。
翻出藏在床底下的酒坛,我将一坛坛酒倒在房间各个角落,然后点上蜡烛,做一个“定时引爆装置”,等蜡烛烧到底部的时候,就会引燃火线。房间里都是些易燃的东西,加上我又放了这么多的酒,到时候火势必定很大。
做好一切,我番强出来,又涂了些颜料在脸上,一张大众版的脸,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印象,直奔守卫较松的明昭门。
拿出宫女出宫的腰牌,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之后,侍卫就放行了。
回首再看一眼这个皇宫,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隐约能见到火光冲天,浓烟腾起。
老爷子,慕容朔,小翠,破月,弄影,再见。
出宫后,我没有去找谢三娘,不想冒这个风险,如果老爷子不信我葬身火场,查起来指不定会查到谢三娘,风之都我没花多少心血,就送给谢三娘吧。
拿出贴身的银票,到钱庄换了银子。
为避人耳目,我又换了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把头发弄乱,顺带插花似的插几根稻草狗尾巴草什么的东西,弄了些黑色泥土抹在脸上,左手拿个碗,右手拿根“打狗棒”,看上去就是一个小乞丐。然后晃晃悠悠的出了西京城。
走累了,就在路边休息休息,默默的接受过往来人鄙夷、嫌弃、同情、悲悯的各色表情,还有好心人往我的碗里扔几个铜板,半个馒头什么的,搞得我自己也感觉我就是在行乞一样。
傍晚时分,我来到一个茶店,茶店是郊外专门为行人歇脚用的,店老板一见我这副打扮,板起脸来就要赶我走,不要吓跑他的客人。
真是狗眼看人低,我暗骂道。
走了这么久的路,腿早就酸了,今晚恐怕要露宿野外,幸好快入冬了,鸟兽都消失的差不多了,我也不用担心晚上有什么意外发生。
学着电视剧里那些大爷们的样子,一拍桌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不知是几两,我对这个没概念,反正那个老板一见眼睛立马放光,连忙陪笑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别见怪。”
茶馆除了供应茶之外,也有饭菜,我叫他给我煮碗面来,沏壶茶即可。
坐下没多久,一队人马也在茶馆停下,风尘仆仆,应该赶了不少时间的路。为首的那人身形高大,肤色黝黑,头发略显褐色,一根黑色丝带束发,两鬓仍有不少碎发,应该是平常不怎么束发的关系,虽是一副商人打扮,但疑点不少。我听慕容朔说过,北漠的男儿就常年披头散发,北漠之地以草原沙漠居多,因环境的关系,男儿大多身材魁梧。我敢确定,他必定来自北漠。
北漠与西瞿的关系虽然一向不是很好,边关常有小战乱,但这却不太影响商业活动,边城的生意依旧如火如荼,而北漠的商人也有不少与西瞿都城有生意来往。这行人看似平常,可我总感觉他们身上少了商人的那种气息。
我看似在盯着远处的风景,余光却一直停留在他们一行人身上。
店老板见来的人气派不小,早就迎了上去,要请他们入座。
茶店规模不大,里里外外加起来也就五张桌子,我来的时候只剩一张空的桌子,其余的都坐满了各色各样的人,有穿戴不错的贵妇人,腰间佩刀的武夫,携妻带子的书生,做小买卖的生意人。那老板心里可能估摸着得罪我比较划算,走过来说了些话,意思就是让我走人,银子一分不少还给我。
谁愿意和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同桌而食呢?要不是我的那锭银子,老板怎么会让我坐?那帮人一看似乎就不是好惹的,换了是我,也会这么做。
可是,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北漠的人打扮成这个样子,到西瞿来做不了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你敢惹事的话,不是猪头三是谁?
我再抛出一锭银子,道:“你怕老子付不起你茶钱?老子都点好了,你不快快上面,却赶老子走,你当老子是好惹的么,嗯?”
店老板看看我,又看看那帮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估计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牛的乞丐。
那为首那人的不顾店老板的窘迫,走过来坐在我对面,其余的人也不说什么,在旁坐下。
店老板显然没有想到他们会愿意与我同桌,松了一口气,让小二上茶。
我的面也上来了。
虽然同桌,可其他人似乎对那人分外恭敬,第一杯茶水是洗杯子用的,第二杯才是喝的,一切动作都十分熟练。
吃完面,喝完茶,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饱嗝,正起身想走。却听到其中一人说道:“一个乞丐能随手抛出五两的银子,西瞿果然富裕。”
我一笑,问道:“你们不是西瞿人?”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懊悔之色,正欲辩解,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头”说道:“不是。”
我点点头,道:“哦,西瞿的乞丐当然有钱,西京城里的魏都督喜欢施舍,你去他府上,一般给你个十两八两的不是问题。”
刚刚说话的那人不可置信的高声道:“真的?”刚说完,就被那“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领了一句“多话”的呵斥之后,便不再言语。
我也不管他们,拿起我的“打狗棒”,高唱“妹妹的你大胆的往前走”,离开了茶店。
月上中天,微光下我的影子忽隐忽现,今夜无风,周围一片宁静。
停停走走走马观花的赶了几个时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