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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相思配药的时候说的那样。
心里的痛和恨好像一下子膨胀,天知道我有多想将手中的剑挥向她们每一个人的脖子,我疯狂的想要将槿儿所受的痛苦千倍百倍的从她们身上讨回来!
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能。
杀了她们几个,解不了我的心头之恨!毁不了整个珈蓝门!更换不回那个健康快乐的槿儿!!
只有将相思交给萧楚,让他拿去利用,去对付整个珈蓝门。
因为那个男人有足够的权势,有足够的手段,更重要的是他爱槿儿,槿儿也爱他。
该为槿儿高兴的不是么?她找到了她的归属啊。
而我,三年前的奢望终究还是奢望,这双沾了太多无辜亡魂鲜血的手,怎么还有资格去碰她?!
那晚,我在酒家放肆的喝酒,一坛接着一坛。
这个时候才发现,酒真是个好东西,能麻醉你的喜怒哀乐,当往事一幕幕的在你脑海中重现的时候,还能坚持下来。
弄了一身的酒气醉醺醺的回到画舫,我直闯相思的房间,在黑暗中将她扑倒在床上,紧紧的抱着她。
手在她背后游走,有意无意的拂过几个关键的大穴,却不易让人察觉。
相思渐渐情动,也放松了警惕,我终于找到机会点了她的穴道,然后冷笑着推开她。
点穴的那一霎那,相思就明白了一切,我这个被她一手培养起来的忠实护卫,终于恢复了记忆,再也由不得她控制。
凌风,你竟敢背叛我!她恶毒的看着我咬牙道。
我冷笑,如今再面对这样的蛇蝎妇人,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
我猛地扯下帐子,将她重重裹住,提起她的腰往肩上一扛。
相思狠狠道:凌风,你别忘了你的性命还掌握在我手上!
那又如何?她以为能用这个来威胁我?做梦!
我将相思扔在了毓暄王府的门口,然后趁侍卫们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的时候,潜入王府。
毓暄王府我已经是第二次来了,第一次是为了完成相思交代下来的任务,而这一次,是想再看看槿儿,看她身体有没有好一点,看萧楚有没有因此让她受半点委屈。
从窗外往里看,槿儿气色和心情都比我担忧的要好,还颇有兴致的摆弄着针线。
我渐渐放下心来,原来,我最想要的只是槿儿她过得好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离开王府,我游走在京城空荡荡的街头,感觉满世界的寂寥和宁静,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西瞿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何况,回去又能做什么?父王母妃年事已高,再也受不了三年前的那种打击了,就让他们以为我这个不孝子失忆了失踪了,心里有个念头总好过伤心欲绝。
那就留在京城吧,找一个安静的角落,然后……
然后什么呢?我黯然的自嘲,何必再骗自己,留在京城也不过是想离她近一些,如果我的时间还足够,大概可以看见毓暄王登基后,昭告天下封槿儿为皇后的那一刻吧。
原以为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可我无意识的再次徘徊在王府附近时,见到了一脸阴郁的弄影,一直跟在槿儿身边的护卫。
弄影说,槿儿现在很不好,她想离开王府,离开京城。
什么叫她很不好?!她选择离开又是为了逃避什么?!
莫非,莫非是萧楚对她不好?!
见到槿儿时,她扑在我怀里大哭,紧抓着我的衣服不放,近乎是乞求的语气,让我带她走。
那一刻我腾不出脑子去想为什么,我只看到她眼泪之下的深深伤痛,只知道她的心有多脆弱,脆弱到多留在这里一分,就破碎一分。
就带她走吧,给她一个暂时的安全地带,给她一个没有哭泣的世外桃源。
我抹去她的眼泪,轻声的答应她,抱着她轻盈瘦弱的身子,在黑衣卫的掩护下离开王府。
槿儿昏睡的时候,不时的有眼泪流出,嘴里零零碎碎的念叨着些什么,这些零碎的话语中,我终于听清一个名字——破月。
我这才想起来,为何今晚只见到弄影,而不见破月?
脑子突然一道灵光闪过,那日,相思的贴身丫鬟白荷被派出去抓岚陵,回来时抓到的却不止一人,而那之后,白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必定是替了破月来到槿儿身边!
我竟然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槿儿,心里矛盾起来。
槿儿,我该立刻解开你和萧楚之间的误会,把你送回到他身边?还是自私一回,将你留在我身边一段时间?
槿儿醒来的时候,微笑的叫着逍遥逍遥我好饿啊,然后狼吞虎咽的喝我端进来的粥,打了一个饱嗝之后,还用讨好的眼神看着我要再来一碗。
她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天真烂漫,脸上洋溢着单纯的快乐,这样的她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样子,让我无法不宠她,无法不被她感染。
逍遥,这里真好,我很喜欢。
逍遥,为什么大牛哥不要我帮忙呢?他一直让我在旁边休息。
逍遥,我们在那棵大树上造一个房子吧,我要屋顶上爬满蔓藤植物,门口挂着铃铛,然后风吹啊吹,就能听到好听的风铃。
逍遥,我要做这个乡下的大夫,每个病人收三文钱,平均每天看两个病人,然后一天就是六文……唔……好少啊,逍遥,怎么办啊,我养不活自己啊,只能靠你了。
逍遥,兔八哥的食物又没了。
逍遥,逍遥……
……
槿儿就这样在我身边笑着闹着,全身心的投入现在的生活,纯净的脸上找不到一丝阴郁。她不提京城,不提岚陵破月,不提萧楚,好像这些让她伤心的人和事都被她从记忆中抹去。而且,她还计划着她想象中的未来,那个有她也有我的未来。
那样美好的未来,我愿意用我的所有去换,可是我的所有已经所剩无几,就连这条命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拿什么去向老天换?
当初相思救我的时候,就是拿药养着我这残破的身躯,等活过来之后。每个月都需要她的药来压制体内的毒素,否则只有等死。
原本,生或者死我都不在乎,可是现在,死意味着什么?死意味着这种温馨的田园生活的结束,意味着槿儿一直憧憬的愿景的破灭,意味着三年前对她的伤害再一次的上演。
是伤害,是深深刻在她生命里的伤害,她每次见到我时的眼泪和悲伤的表情都告诉我,当年我的离去对她造成的是多大的伤害,留下的是多深的阴影。
其实,不仅仅是那次离开,还有我在珈蓝门下所遭受的一切,槿儿都统统的算在她自己头上,更让她觉得心痛和亏欠。
因为觉得亏欠,所以想用尽她的一切来弥补,所以即使对我的感情只是对哥哥那样,她也心甘情愿的要陪我一生。
一个月的限期将近,身上的内力也开始渐渐消散,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毒发,会死去。而每一次将槿儿拥在怀里,我都会害怕这是最后的一次,每一次听她说话,我都用心的记下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因为这些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我生命中最后的天籁。
因为这样,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弥足珍贵,我想用尽所有的办法去延长时间,哪怕只有一天,一个时辰,甚至是一炷香。
趁槿儿安睡的时候,我便去河边用刀割破手腕,逼出少的可怜的毒素,日日如此。
那一天,我没想到槿儿会冒着大雨来河边找我,更没想到她会在雨中起舞,柔美的舞姿,忧伤的动作,那一直带着淡淡笑容的脸庞,流淌着雨水和泪水,宛如雨蝶,美的让人心醉,心碎。
那一刻,我没有黯然,没有心伤,只剩下纯粹的心疼以及安心。
幸好,槿儿只是将我当作亲人,也幸好,没有了我,还有另一个人能宠爱她,保护她。
京城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珈蓝门穷途末路,毓暄王顺利的继承大统,可县城里贴出的皇榜却含糊不清模棱两可,没有明确的指出到底是谁做了皇帝。
萧楚甘冒这么大的风险,拿自己的皇位做赌注,无非是想逼槿儿出来。在江山与槿儿之间,他心中已经有了轻重之分,我是不是也不用担心将来槿儿会受什么委屈了。
而我,在这一生中,曾经拥有过专属于槿儿和我的快乐,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即使这辈子来这世上走一遭是为了她,也无悔了。
那该做决定了吧,该和槿儿有一个“了断”了吧。
我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我要说的话,却不敢去想槿儿会有怎样伤心的神情。
等我敲响了她的房门,吻住她之后,醉人的甜美让我沉醉,同时,现实的苦涩也提醒着我今晚的目的——卸下槿儿心中的包袱,让她对我不再有亏欠,让她以后的生活不再有我这个羁绊。
我拿相思做了借口,否定了一直以来对她的爱,可她不信。
我怀疑她留在我身边的目的,看着她流着眼泪慌乱的辩解,表面上无动于衷,内心却翻江倒海,都是苦涩的水。
槿儿像是不曾听明白我的意思,悲伤且自我的说着浪击天涯之后她能做什么。
我忍不住想哭,狠着心告诉她毒药的事,破月的事都是我一手造成的,甚至带着她来乡下,都是有目的的!
我说得煞有介事,明知道这些话会让她心痛,可我不能停下来,因为此刻的痛能换来她一生的心安,能抵消她心中对我的亏欠。
然后,有种咸咸的液体滑入我的嘴巴里,是眼泪的味道。
槿儿终于信了,她放开我的那一刻,带走的不仅仅是温度,还有我生命中最后的依恋。
可我不后悔,如果能让她以后的日子里不再有这一份负担,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承担。
等她走出房间,喉咙里的血腥味终于冲了上来,可我紧闭着嘴巴,生生的将它咽了回去。
槿儿。
我低低的叫出她的名字,最后一次。
然后快速的拿着剑离开,直直的冲进雨中,头也不回。
可余光轻轻的一瞥,只一瞥,就将那个抱着膝盖坐在屋檐下单薄瘦弱的身影牢牢的印在脑海中。
这样的生死离别,撕心裂肺,我一生中就上演了两次。
但愿来世,我能做她手心的一颗痣,永永远远的陪在她身边,再也没有分离。
第三十三章 欲出
我坐在屋檐下,看着天边的颜色从黑变灰,再变成白,然后天亮了。
稍稍动了动已经麻木的手脚,等有了些知觉,然后站起来慢慢的走回房间。
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人凌乱的头发,红肿的眼睛,憔悴的神情,竟觉得陌生。
慕容槿,振作起来吧,不要再把昨天的悲伤当作今天的粮食了,你还有事要做呢。
门外传来响动,应该是林嫂早早的起来在打水生火。
去向他们道别吧,也替逍遥道别。
“林嫂。”
林嫂笑道:“槿姑娘,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我笑笑,“嗯。”
林嫂边生火边笑道:“早点起来好啊,多在院子里走走,对身体也好,对了,怎么不见穆兄弟啊?”
“逍遥他走了。”
“走?”林嫂诧异的看着我,“走去哪里?”
“不知道,大概是去他想要去的地方了,林嫂,他走的很匆忙,没来得及和你们道别。”
林嫂似乎一下子难以接受,“可是你……”
我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道:“林嫂,我也要走了,今天就走。”
林嫂急道:“这是怎么了啊,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一起来,你们一个走了,另一个也要走了,槿姑娘,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个人又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解释,却是想起我该去哪里了。
他……还好吗?
“林嫂,在他最痛苦最失意的时候,我应该陪在他身边,支持他撑下去吧。”
林嫂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继续追究,只是叹气。
用过早饭,我拒绝了大牛哥的护送,带着林嫂给我准备的一些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