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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未卜先知,我一定会告诉你,阿澈,不要急着回来,我才不想你,你最好明天会来啦,或者后天,或者……一辈子。
  若是一辈子不得相见,可以换你好好的活着,我一定一定一定一定,愿意。
  他在她的怀中变的冰凉了,她更紧的抱住他,十一月的天,她只穿了一件礼服披了件风衣,她将他高大昂藏的身子搂在怀中,试图用体温一点一点的暖热他。
  可是,他却是越来越凉,他的身子似乎开始僵硬了,她把他的手臂抱在怀中,不一会儿又僵硬的垂在地上,她不怕麻烦,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那动作,将她的阿澈,牢牢的,搂在自己的怀中。
  不知何时,他的耳中,鼻中,甚至紧闭的俊逸的唇角,开始有深色的血液涌出来,她含了笑,用袖子一遍一遍的擦着那些血,徒劳的想要阻止。
  到了最后,她怔然望着沾满了鲜血的两只袖子,再也无能为力。
  浓稠的鲜血将她的指尖烫伤,她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眼泪凝聚成最大的一颗,沿着双腮滑落。
  “阿澈……你冷不冷?我们回家好不好?”她将他染满了血揽在怀中,胸口印上冰凉的血渍。
  她的阿澈最爱干净,最臭美了,他要是看到自己这样,一定不开心吧。
  她试探着想要抱他站起来,可是自己还未起身,忽然眼前一黑,就栽在了地上。
  锦年,你喜不喜欢我。
  她昏厥之前,想起他在电话中说的最后一句话,一瞬间,心如刀绞。
  到最后,到最后。
  到生离死别之际,她竟然还是没有明明白白的告诉他,阿澈,我喜欢你。
  阿澈,你再也没有机会知道,再也没有。
  从我决定嫁给你那一刻,从我做你太太那一刻,我就已经决定一辈子和你走下去。
  当我最后选择和你在一起时,我是真真切切的只想着你,只喜欢着你的,你,在那里,懂不懂?
  睁开眼睛的时候,吃沉沉的黑夜幕,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柔软的被子将她包围起来,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全身却像是散了架一般,她脑子里清明的一片,连骗一骗自己,“只是在做梦而已”的可能都没有。
  嗓子里像是被火烧过,疼的难忍,她在黑暗里摸索着想要下床,却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她的手臂;“醒了?”
  那声音熟悉而又含着浓浓的疲惫沙哑,锦年一时之间愣在那里,脑子里竟然盘旋了许久,才想起那说话的人,是陆臻生。
  她一扬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照他的脸上打去,“啪”的一声脆响,她整个手臂都震的发麻。而他整个人也被她打的歪在一边,却并未说一句话,也没有躲闪。
  锦年赤脚跳下床,不管不顾的往他的脸上打,她发了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他动也不动,甚至连躲闪都没有。
  脸被打的生痛,再到发麻,最后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他尝到口中腥涩的味道,舌尖一顶,牙齿都被她打的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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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澈,你等着我-
  脸被打的生痛,再到发麻,最后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他尝到口中腥涩的味道,舌尖一顶,牙齿都被她打的松动了。
  她喉咙里生痛,发出粗嘎沙哑的吓人的声音,她扯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拼命的往一边的桌子上撞,眼中却已经没有焦距,只是口中重复的呢喃:“你把阿澈还给我,你把阿澈还给我……陆臻生……我杀了你,要不是你他不会死,不会死……为什么去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死掉的那一个不是你?”
  “你要我死?”
  他被她打的狼狈不堪,却一直没有还手,直到她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语,他才忽然抬头,一把握住她胡乱动作的手腕。
  竣他直勾勾的盯住她,在深夜里,在这曾经装载无数浓情蜜意的房间里,在这不知吻过多少次,拥抱过多少次,讲过多少次甜言蜜语的房间里,她却亲口说出这样的话。
  “对,我想你死,该死的人是你,你知道不知道?你若是不逼迫我,你若是那天没有做那卑鄙的事,阿澈不会离开,他不会离开,就不会出这样的意外!”
  她说到最后,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起来,一把将他整个人推开,手下毫未留情,陆臻生心底森冷,只被她的话语刺激的大脑一片空白,竟是在她做出这样大的动作时也毫无防备,身子被她推的趔趄,额头不偏不倚的撞在了桌角上,锐利的疼痛席卷而来,接着眼帘上就蒙上了粘稠的血迹,他一阵头晕目眩的恶心,抬手去擦,却只触到温热的鲜血,他怔然看着指上的血渍,却是低低的笑出声来。
  蓐她说的没错,他也希望,此刻那个变成一句冷冰冰尸体的人,是他,是他才好。
  “若是我死,你会不会也这样伤心?”
  锦年硬生生扭过脸去,“你死,我不知有多开心!”
  他敛默,久久不曾说话。
  她站立片刻,忽然转身就向外走。
  他挣扎着站起来:“锦年,你去哪里?”
  锦年看也不看他,只是伸手拉开那卧室的门,穿上鞋子就向楼下冲去。
  已是深夜,他心中担忧,捂了淌血的伤口就追出去:“锦年!你要去做什么,已经凌晨了!”
  她忽然停住脚步,凄惶的望着他一笑。
  陆臻生看到那样笑意,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抽搐,他扶了栏杆,踉跄下楼,走近她……
  而她却一步一步后退,笑意越绽越深。
  “臻生,”她忽然柔柔喊他名字,陆臻生只觉得一阵心慌,伸了手就要抓她,可她已经一步步倒退出客厅。
  “帮我照顾,照顾秦秦好不好?”
  她没有可以信赖的人,没有足够强大的可以保护秦秦的人依靠,若是她死,能换来他好好的疼一疼他们的儿子,那么她绝不会退缩。
  “那是你儿子,你为什么不自己照顾?”
  他似乎明白点什么,勉力的撑住身子冲她大吼。
  她就笑了,“你答应不答应?”
  陆臻生咬紧牙关,死死的盯住她,许久,他觉得胸腔里挤入一点点的空气,他深吸一口气,墨色眸子锁住她的:“你敢!陌锦年你敢!”
  “秦秦,是你的……”
  他忽然冲上来,捂住她的嘴,在她拼命挣扎那一刻,他低头在她耳边压低声线飞快说了三个字:“我知道。”
  她讶异望他,旋即明白。
  他这样心思缜密而又多疑的性子,想必早在那一天晚上,就从秦秦口中把真相了解了个大概。
  她松口气,想到他对秦秦不自觉流露的疼爱,心下悄悄的放松。
  她伸手推开他,最后深深凝她一眼,转身就跑进了漆黑的夜幕中。
  他怀中余下只是湿冷的空气,不知多久,他像是疯了一样叫着她的名字向外追去……
  那天际无边无际的辽阔,那夜幕像是浓稠的黑色的墨汁浇在天地间,他再也看不到她,再也,触碰不到。
  三日后,阿澈下葬。
  墓地里熙熙攘攘站着黑衣肃穆的人,最前端,是已经站立不住需要人搀扶的萧书记和萧夫人。
  只不过短短几天,两人看起来老了十几岁,而萧夫人看起来明显的神智恍惚,一张脸,爬满了皱纹,眼底没了光芒,也没了焦距。
  只是望着那一方墓碑,和上面攥刻的爱子的名字。
  一帧照片上,阿澈笑的温和而又儒雅英俊,他黑色的眸子望着墓地上每一个人,可是他还在等,等着他这一辈子最爱的那一个人。
  锦年远远的站在人群之后,她撑了一把伞,从头到脚俱是沉重的黑,只鬓边别一朵白色的雏菊。
  她缓缓的走近,她昏迷之后,没有机会再看阿澈一眼,萧夫人恨透了她,再不让她见阿澈一面。
  她连他的棺木都没有看到,她也没有送他最后一程。
  可是,这又有什么大不了?她已经生无所恋,只想追随他而去。
  她走到人群那边,那些人看到她像是看到怪物,却自动的闪避开一条路。
  黑色的伞从她的掌心滑落,被风吹走在一边,她一步一步向前,近了,阿澈,我已经快要走到你的身边。
  她缓缓的扯住一抹笑意,脚步却是踉跄起来。
  阿澈,阿澈,我连念一念你的名字都要痛苦的窒息了。
  眼泪开始突突的向下淌,她终于哭出声来,憋了三天,不管眼泪流了多少都无法哭出来,在这一刻,在走到他的墓碑前,她终于踉跄的跪在他的坟前,痛哭失声。
  阿澈,你等着我。
  有孕-
  眼泪开始突突的向下淌,她终于哭出声来,憋了三天,不管眼泪流了多少都无法哭出来,在这一刻,在走到他的墓碑前,她终于踉跄的跪在他的坟前,痛哭失声。
  萧夫人一直没有焦距的眸子,因她悲戚的哭声渐渐浮出一丝一丝的捩色,她忽然推开丈夫的手,几步走到锦年的面前,“滚,立刻滚……”
  锦年三天粒米未进,体力早已不支,只能任凭张元梅推搡着,无力反抗。
  “阿姨,你让我看看阿澈吧……求你了。”她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哀求着望着面前愤怒的母亲。
  竣“你把他害死了,你还想扰的他不得安息?”萧夫人冷笑,手下力道却是越发的狠厉,她看也不想看她,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什么无法收场的事情来!她将她推离儿子的墓碑推倒在松软的泥地上,冰冷开口;“你不配站在我儿子的墓前!”
  “我知道我不配,阿姨,您放心……”她唇边溢出淡淡的苦涩笑意,“您放心,我会去陪他……”
  他死了,我与其活在痛苦中,还不如舍弃这让人厌恶和痛惜的一切追随他而去。
  蓐她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
  她没有家,孤身一人,原本有一个深爱的丈夫,可是丈夫死了。
  她有一个儿子,最疼最疼的儿子,可是那儿子却又和她最恨的人有着扯不断的关联。
  她若是活着,这一辈子都和那人纠缠不清,看到他,就会活在无边的痛苦和愤怒之中,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三天的时间里,她不吃不喝不睡,想了许多许多。
  她这个人算起来,真是失败透顶,父母不要的弃儿,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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