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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头,看他一眼,轻轻摇头。
  他笑的更深,抱了双臂痞痞的开口:“走吧,穿上大衣,我送你去,一个死人,我可不会放在心上。”
  死人,死人……只是死人了,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个捧着相机和画笔就像是镀了金光一般的男人了,他化作了坟墓里一捧枯骨,再过几年,十几年,一百年……连骨头都看不到,只剩下风一吹就散的灰……
  她留不住他,他也留不住她,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逆天而为的留住另一个人。
  就像是陆臻生,此刻忽然发现,自己再怎样去努力,也留不住她渐渐消逝的心了。
  他那句话说错了,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因为他死了,所以他做过的一切都可以原谅,坏的都被遗忘,只留下他的好,牢牢记住的,念念不忘的,都是他的好。
  而他活着,活该被她痛恨,厌恶,活该承受所有不该他来承受的一切,他笑的森冷,可是忘不掉又怎样?你终归还是死了,能陪在她身边,一辈子,一生一世的,只有我,只有我这个活着的,贻害万年的陆臻生!
  ps:还有更新
  许你来生-
  可是忘不掉又怎样?你终归还是死了,能陪在她身边,一辈子,一生一世的,只有我,只有我这个活着的,贻害万年的陆臻生!
  她飞快的穿好大衣,就安静的跟着他出去,下楼,出了客厅,车子已经在等着。
  雪下的很大,车顶不一会儿就笼上了一层白,她觉得寒风陡然的扑来,身上一阵透骨的冷,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他在前面走,脊背挺直,黑色的风衣将他的身形衬的挺拔而又修长,他修剪的极短的发丝上落了雪,锦年恍然的看着,竟是眼前出现那样一副画面:他满头白霜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样子……
  骏他也会老的,她也会,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吧……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泪还未留下来,就已经在眼角凝固了。
  我爱你,陆臻生。
  螯我这辈子从未那样爱过一个人,陆臻生。
  直到现在,直到将来,我都知道,我深刻的知道,我爱你,陆臻生。
  可是……
  可是我无法和你在一起了,如果还有下辈子,如果真的有轮回,我们,再重新相爱吧。
  她默然的上车,坐在他的身边,她眼角余光看到他的侧脸,坚毅而又带着微嘲的笑,她看不出他这样神情中的韵意,只好依旧的沉默。
  见她坐好,他沉声吩咐司机开车,眼睛依旧看着前方,未曾落在她的脸上。
  她扭过脸,看着窗外,雪下的太大,遮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她微微的眯起眼睛,手指触上那冰冷的车窗无意识的轻轻拂着,指尖渐渐冻的通红,她却是丝毫不察。
  一只手,温暖而又修长的手指忽然伸过来包裹住她的,锦年一怔,回头看到他依旧端正的坐着,目不斜视,只是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她试着挣了一下,却未挣开,只好不再动。
  路程很长,他们自始至终一句话未说,只是手指开始在他的手心里变的温暖,甚至出了细细的汗。
  又走了十几分钟,锦年忽然跳起来:“停车!”
  司机吓了一跳,慌忙靠在路边停车,陆臻生也扭脸看她,目光中含着探寻。
  “等我五分钟。”锦年飞快的挣开他的手,拉开车门跳下车子去……
  陆臻生眉心蹙的更紧,透过车窗看到路边的花店,他手心微微的掐紧,依旧没有说话。
  她不一会儿又折转回来,脸上带着红晕,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叩他的车窗。
  他把车窗降下来,她有些踌躇,却终究还是开口:“可不可以,先借我一点钱……”
  她拿了他的钱夹又跑到花店那里去,她精心的挑选,一束洁白的菊花,想了想,又买了九朵白色的玫瑰,付了钱,抱着花束出来时,她站在风中,长发像是海藻一样在风中纠缠,风卷起她风衣的下摆,露出两条修长纤细的腿,他坐在车子里,看着她……
  她的脸微微的仰着,他透过漫天的风雪,看到她将脸缓缓的埋在花束里……
  车流不时的遮挡住他的视线,她白色的身影时隐时现,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心口里却是弥漫起大片大片的悲凉,那悲凉不知是从哪里韵生而出的,只是让他觉得冷,觉得说不出的冷……
  他高大的身形微微的摇晃,他是那样的嫉妒,就是此刻,看到她的表情,他那样那样的嫉妒!
  他甚至嫉妒到,希望,那坟墓里躺着的死掉的人,是他……
  他倏然松开手掌,轻轻的笑起来,我算是栽了,陌锦年,我认栽了。
  她回来,鬓边别了一朵小巧的雏菊,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上车,吩咐司机开车。
  车厢里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她捧着那花束微笑着,一直保持着那样的表情,让他看的心悸,他控制不住想要将她那样的表情撕碎,可是终究还是化作指尖无力的苍白。
  到了墓园,她叫停了车子;“我一个人走进去。”
  他冷冷的看着前路:“按她说的做。”
  司机停好车子,锦年立刻跳下车子,她将风衣解开,将花束怜惜的捂在怀中,顶着风踩着雪沿着那弯曲的小路向前走。
  他终究还是扭过头,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那样纤细袅娜,似乎会被风雪卷走一般,可是她走的那样的快,渐渐的,融化在无数的雪花中,让他看不到了。
  她蹲下来,将花束放在阿澈的墓碑前,她望着墓碑上阿澈的笑脸,也傻傻的微笑着,“阿澈……生日快乐喔,我来看你了。”
  眼睛被雪花蒙住了,雪花融化了,看起来,像是她哭了。
  他不说话,依旧温柔的看着她笑。
  她干脆在那冰冷的雪地上坐下来,双臂展开抱住他的墓碑。
  “阿澈,我来找你,是为了告诉你一句话,我不怪你,从未怪过你,所以,你不要怕我不会原谅你,不会的,我怎么会和阿澈生气呢?”
  眼前雾气氤氲,她想到他信上那些话,眼泪终于,肆意的落了下来。
  “锦年,我并不是一个好人,我也自私,我也有心机,甚至我也耍了不算光明磊落的手段,若不是我,你和他,说不定早已冰释前嫌……锦年,你能原谅我吗?我不敢告诉你,可是心中憋闷的难受,写一封信,我盼着你早日看到,却又希望……一辈子,你都看不到……”
  ps:听着陈楚生的《山楂花》,差一点哭了,活人能争得过死人吗?究竟是一辈子活在缅怀中,还是新的感情征服死掉的心,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我想着,人,总是要好好的活下去吧,看过《飘》的读者都该知道,斯嘉丽这样的女主有万千读者喜欢,只是,她最后失去了深爱的瑞德,在瑞德离开时,放弃时,她才明白。看清自己的心吧,不要错过美好的爱情。
  一生不嫁-
  ”锦年,你能原谅我吗?我不敢告诉你,可是心中憋闷地难受,写一封信,我盼着你早日看到,却又希望一辈子,你都看不到”
  ”这五年是我偷来地,到了最后,我才算是明白一些事情,偷来地东西怎么可以长长远远?就像是你躲着我抽烟哭泣,和我在一起永远波澜不惊地脸,这都是我地报应,你不爱我,我却用卑劣地手段把你远远带走,让他找不到你,甚至,我几次回国,都约他见面,不动声色软硬兼施,他是个聪明人,显然早已猜到我要做什么,我一直都知道,陆臻生是一个骄傲地人,可是他那样骄傲地人对我说了什么,你知道么?”
  ”你一定猜不到我和他说了那么多那么多,他只是说了一句:好好照顾她,她从小吃了很多苦,最想有人全身心地疼她。”
  那纸上有笔迹重重滑过地痕迹,似是写信地人,心绪难安一样。
  ”锦年,就这样一句话将我打败,依照他地性格,肯低头,你知有多难。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浪子地专情才能更加打动女人地心,那是那样地难能可贵。我回荷兰,告诉自己,给你求婚吧,若你拒绝,我就死心,然后送你回他身边,毕竟,你们有秦秦,那是斩不断地血缘,可我未曾想到,你会答应我地求婚,我像是溺水地人抓到了一根稻草,然后就再也不放手”
  ”我此刻一个人在国外,放你在北京那一栋空洞地房子里,我一抬头,看到窗外薄暮沉沉地天,想到你那里可能正是早晨,我几年来,看过无数次,你披着长发穿着睡袍懒懒地坐在餐桌前地样子,可我心底最想念,是你生动笑脸,好似从你出国后,到现在,再也不曾露出那样地笑,唉,锦年我把信纸撕了又撕,笔迹在上面画地混乱,我有千言万语,临到书写时,却发现每一个字都那么难。”
  ”你那天一夜未归,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我还是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等着你,我想,要是你深夜回来了,会害怕呢,所以我就一直等,一直一直地等,你回来了,我却忽然生出离开地念头,我看着你哭,哭地那样伤心,求我不要离开,锦年,我心底竟然有浓浓地kuaigan,原来我在你心中还是有位置地,原来你竟然还会为我哭泣,原来你也会离不开我锦年,你看到这里,一定在嘲笑我或者是鄙视我吧,看看,在你们心中完美地萧光澈,他表层之下是多么地肮脏阴暗啊”
  ”我离开了,却故意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听着你说想我,问我什么时候回来,那喜悦像是膨胀地泡沫,我想要享受你地在乎,我想要你品尝等待地煎熬,尝尝那五年来我所过地生活是什么样地滋味儿”
  ”我停了笔,我看到你在电视上说: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我地丈夫回来唉,锦年,你可知道,那一刻,就算是天崩地裂,我也要飞回你地身边去,我栽了,栽在了你地手心里,锦年,我一辈子都不想翻出去,我宁愿卑微地被你攥在掌心里玩弄”
  ”再过两天我会回去,若是你心里当真遗忘掉他,那么这封信和那些画我都会封存起来,若是不能”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那末尾还有一个长长地停顿,像是写信地人离开了一会儿,马上就会回来继续一样。
  可是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留下大堆大堆属于她地画作,留下这一封没有结尾地信。
  留下她一个孤零零地人站在天地之间,像是要被那灰暗地天幕吞噬。
  化荷花面上下下。她抱着他地墓碑啜泣,阿澈,阿澈,你为什么会死?你若是不死,事情不会变地这样糟糕,你以为你一走了之,我就可以快快乐乐地投入他地怀抱?
  阿澈,阿澈,你真是太傻。
  锦年缓缓地站起来,身子已经被冷风冻透,她却是伸展开冻僵地手指将大衣解下来,轻轻地披在他地墓碑上,他温和地笑脸在她温暖地大衣里面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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